8.第8章 孫教授的古墓經歷(三)
走了一會心裏有點害怕,找了個借口讓老戴走前面。
我們繼續旋轉而下。
老戴突然又停了下來,轉過來一臉興奮地道:“到底了,沒有遇見蛇!”
我們下了石階,發現底部的石板上刻了很多環紋。
我們站在地板上向四周照了照,發現地板中間有很多大缸,走過去數了下一共八十一個。外面八十個圍成一個圈,中心擺了一個,缸上面全部蓋着黑石板。這些缸全是烏黑色,表面刻了很多奇形怪狀的線條。
老張被那些線條吸引住了,蹲在地上拿出本子臨摹着。
想不到他還帶了筆記本和鋼筆下來。
我和老戴兜了一圈,發現除了缸什麼都沒有,看來老胡他們沒有到過這裏。
“我瞧瞧缸里藏了什麼好東西?”說完老戴就去掀石板。
“不要——”可惜老張話還沒有說完,老戴就已經移開了石板,將頭探向了缸里。
“媽呀——”老戴將石板扔到地上,向後大跳。
“快!跑上石階,把手電筒關了!”老張邊跑邊向我們吼道。
我禁不住好奇照向缸口,只見無數條黑色的蛇從缸口滑了下來。
它們好像與我以前見過的蛇不一樣,沒有眼睛,正吐着信子向我們游來。我還在愣神,老戴一把拉着我就往上跑。向上跑上了七八米高,我們停下來,關掉手電。慢慢的,那些“絲絲”的聲音越來越小,一會就消失了。
“它們對溫度感覺很靈敏,所以我們要關燈。”老張氣喘吁吁道。
我想起了它們沒有眼睛,問老張為什麼,老張笑着說,這些蛇肯定在黑暗中生活了很多年,眼睛已經退化掉了。
我們商議了下,既然老胡和老李不在這裏,那就沒有必要冒着危險在下面浪費時間,決定離開。
剛走了幾步,突然聽見缸里想起了“嘻嘻……”的聲音,像女人的笑聲,笑的很滲人。我們不禁扭頭去看。
民間有句俗語,不怕鬼哭怕鬼笑。看得出,老張和老戴也嚇得不輕,臉都綠了。蛇是不會發出這種聲音的。
聽聲音好像是從剛才老戴打開的那隻缸里傳出的。
“我過去看看,你們不要動。”老張低聲囑咐道。
我們點了點頭,注視着老張走過去。老張把手電筒的光調暗,慢慢的挪過去。那幾分鐘,感覺像幾年一樣漫長。終於,老張到達了缸邊。那笑聲也戛然而止。老張悄悄的將頭伸到缸口上方,接着頭像卡住了一樣,一動不動了。
我和老戴輕輕叫了幾聲,他才反應過來,轉頭,朝我們勾了勾手,意思是讓我們過去。
既然沒有什麼危險,我和老戴拉着手放步走了過去,向缸里探去。只見剛才的那些黑蛇不知去了哪裏,缸底有一枚紅色的橢圓形的球,比橄欖球還大。
“這應該是一種爬行動物的蛋。”老張唏噓道。
老戴一臉疑惑:“什麼東西的蛋能這麼大?還是紅色的。”說著就要伸手去摸。
老張抓住他的手,緩了口氣道:“墓里的東西我們不能亂動,還是等到正式發掘時再研究怎麼保護和挪動。”
我覺得老張說的很有道理,對老戴說:“不要亂動,不能弄壞了,說不定還有危險呢。”
我們隱約感到胸都有點悶,一定是柱子裏面空氣不足。商量了一下,決定原路返回,走的時候,老戴輕輕的將石板又蓋在了缸上。
返回的路上,我一直留心牆上和地上,生怕出現那些蟲子。一路上卻什麼也沒有發生,看來真的是出現了幻覺。
我們鑽出暗門沿着石柱外壁爬了下來,踩着老張磊的石堆,跳到地上。
我們繼續向墓室的深處前行,走了幾步一堵牆壁擋住了去路。我們都感覺墓室沒有這麼短啊,沿着石壁照起來,發現了一個石門。石門半開着,好像有人進去過。我們一陣歡喜,看來老胡和老李很有可能在裏面。
我們側身進入石門內。
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是很多擺放整齊的石棺。我們喊了幾聲老胡老李,沒有人答應。我們摸索着向里走去,數了下有九個石棺,成九宮格擺放,石棺表面刻了很多圖案。圖案看起來很像鳥類,但都是人的頭,只是五官有點模糊。
不知怎的,看着這些石畫有點心裏發毛的感覺,老覺得他們在窺視者我們,隨時都會將我們拉進深淵。
老戴很想開幾口棺看看,但上面的蓋板太沉,他一個人挪不動。我和老張又不想他亂動,所以不肯幫忙,最後他只能這摸摸那瞅瞅,時不時地嘆口氣。
老張蹲在地上又開始臨摹棺壁上的圖案,我問他這是什麼圖案。
他盯着那些圖案頭也不抬道:“這些應該是千歲鳥,但只是傳說中的禽,只有山海經和一些怪志中記錄過它們。我想刻在棺壁上應該是當時人的一種崇拜或圖騰,這極有可能是漢朝或更早之前的墓葬。”
我對老張的話興趣不大,走過去拍了拍老戴的肩膀用挑逗的語氣問道:“老戴,要不咱們開個石棺看看?”
“好好好,我都急的想砸它們了。”
我照了照,發現中間的石棺上有一把青銅斧子,雖然上面佈滿了綠綉,但還是能感受到斧刃的鋒利。我走過去將銅斧拿在手裏端詳起來,綠綉下面有一些雷紋,除此之外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將斧頭遞給老戴。
他看了看也覺的最多只能賣點廢銅錢,何況國家還不允許做買賣。我們將斧子放在地上。
我和老戴四隻手在石棺的角棱上向一個方向一使勁,石棺蓋吱吱的開了一道縫隙,接着一陣淡雅的清香飄入鼻中。
“孫幹事,你有沒有聞到什麼?”老戴望着我問。
“一股香味,怎麼會有香味呢?應該是腐臭味才對啊。”我答道。
老張聽見聲音,跑了過來,眉毛擰成了麻繩,憂慮道:“你們幹什麼?不是不讓你們隨便亂動的嗎?一不小心,幾千年的寶貝可能就會被摧毀……”老張突然停住不說話。看來他也聞到了棺中溢出的香甜味。
等了幾分鐘,發現香味沒有毒,我和老戴繼續推棺材蓋板,這回老張沒有說什麼,看來他也想研究下石棺里是什麼發出的香味。石棺有一小半的口漏了出來。
我們向棺材裏一照,發現裏面是滿滿的紅色漿液。紅漿是半透明的,在燈光的照耀下很晶瑩。看來那香味就是紅漿散發出來了。我和老戴面面相覷,轉看老張。
老張想了想:“應該是一種樹脂吧,用來保護屍體,防止屍體腐爛的。”
我和老戴欽佩起老張來,看來知識淵博就是好。
“要不要戳點看看是什麼樹脂?”我試探着問道。
“不要了吧,萬一損壞了古屍,那就得不償失了,還是蓋上吧。”老張又心疼起屍體來。
我和老戴想想也覺得樹脂沒什麼好看的,將蓋板往原位上推。剛推了一下,老戴突然鬆手,害的我差點閃着腰。我正要發火,老戴突然食指放在嘴上“噓”了一聲。安靜下來后“咕嘟,咕嘟……”的細微氣泡聲從棺材裏傳出來。
三隻手電筒不約而同照向石棺內,我們看見乒乓球大小的汽包正在從紅色黏漿低部向外冒出。紅漿伴隨着汽包在不斷地減少,似乎從棺材底部流向了其他地方。不肖一刻的功夫紅漿消失殆盡,呈現在我們眼裏的是一具木棺。
難道外面的是棺槨?
我們仔細打量着這具棺材,一米寬兩米長的樣子,不知是年代久遠還是紅漿的浸泡,棺木是一種漆黑色,只是黑里透着絲絲的暗紅。
“千年的小葉紫檀木啊!”老張滿臉興奮道。
以前聽說紫檀木很名貴值錢,但一直沒有見過,現在看來也就是那樣嘛。不知老張為何這樣興奮。
老戴的表情和我還有老張不同,眼放金光,似乎要吞了那口紫檀木棺。看見我和老張鄙視的目光,趕緊尷尬的笑笑:“聽說這東西能活血安神,還能延年益壽,一定值不少錢吧?”
“就是再值錢也是國家的!老戴你這種覺悟可不行啊。”我正色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說說。”老戴亟不可待的解釋着。
我和老戴望向老張,想徵詢他的意見,打不打開這具紫檀棺。
老張搖了搖頭:“還是不要動了,等我們上去帶更多的人和工具下來再開棺吧。”
“咔……咔……”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我們的對話。我一低頭,看見不可思議的一幕:棺材裏面好像有東西要出來,正在衝撞棺材蓋,釘在棺蓋上的銅釘開始鬆動。
我們瞪大雙眼一動不動盯着棺蓋,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
“是不是殭屍要出來了?”老戴臉色煞白哆嗦着。
“不要胡說,哪裏來的殭屍,那都是封建迷信,作為國家幹部要帶頭打到牛頭蛇神。老戴,以後——”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棺材板擦着我們的臉飛了出去,帶出一陣陰冷的寒氣。
“不好,是粽子!”老張突然瘋狂的喊了一句。
要是平時我一定派人把他揪出去批鬥,但接下來看到的景象瞬間擊碎了我的世界觀。一個上身長着厚厚蛇鱗的死屍坐了起來,鱗片一直延伸到他的臉上,臉上的肉像風乾過一樣乾癟塌陷着,眼睛閉着,五官已經模糊難辨。
老戴抄起地上的斧子,就要砍。老張一把抓住老戴的手腕:“不能砍,這有何等的研究價值你懂嗎?”
“管他有什麼價值,不砍他我們就沒有命了!”老戴爭執道。
在老張和老戴爭吵的時候,那具坐起來的死屍竟然不動了,只是肚子裏發出“嗤嗤……”的叫聲。
我猛然想到,一定是斧子,它怕斧子,原來斧子在棺板上就是為了鎮壓它的。我一把奪過斧子,將斧頭指向死屍的頭,死屍砰的一聲,又躺進了棺材裏。
“快蓋上石板!”老戴也反應過來。
我們一起推動石板,將棺材蓋嚴,我將斧子照剛才的原樣擺在石棺蓋上,聲音隨即停止了。我們長出了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汗。
“不是不讓你們亂動嗎?怎麼就是不聽,再亂動可能我們都要死在這裏。”老張慍色道。
我感覺腦海里很亂,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懷疑過課本,沒有懷疑過老師,沒有懷疑過的科學,在剛剛一瞬間都亂套了。我望着老張:“老張,你說,世界上有殭屍嗎?剛才那到底算什麼?”
老張猶豫了一會,嘆了口氣道:“小孫啊,有些東西是存在的,但是現在的科學不能解釋,我們不能公佈於眾,那樣會讓人們懷疑科學,甚至會引起騷亂。”
老張的話沒有任何說服力,但我明白了,剛才的東西的確是“殭屍”。老戴好像比我容易接受,安慰我道:“孫幹事,你不要想太多,不過就是個詐屍罷了”
我們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覺得不能再待下去了。
轉了一圈發現這個密室不大,裏面除了這九個石棺什麼都沒有了。我們原路返回,找到了石門,但令我們奇怪的是,進來的時候石門是半開的,現在卻關上了。
老戴推了推,推不開。我和老張一起幫忙,可還是推不開。
“難道是有人把我們關進來了?”老戴緊張的問。
“不可能啊,要是有人也應該是老胡或者老李,他們看見燈光肯定不會關門的。”老李回道。
我有點擔心起來:“這墓里會不會還有其他的人?”
老張和老戴聽了我的話也緊張起來。不管怎樣還是先出去為妙,但不管我們怎麼推,石門就是紋絲不動。
難道我們就要被困死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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