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第152章 選擇道路

進山以來，董家軍團一直由董白兒充當幕僚，但此時她被黑影擄走，所有的問題只能依靠董卓本人解決。董卓縱橫西涼，生平最為重利，也善於以利誘人。此時三言兩語，便確定了董家動向，讓眾人不由得刮目相看。

相反，通天教眾和一眾散修卻猶猶豫豫，地獄道固然存在着莫大的危機，但也存在着莫大的機緣。他們不敢對神器有非分之想，然而也想獲得一件仙器，稱雄一方。

吸血大鬼面色陰沉，忽然走到場中，向四周抱拳一輯，群修不知他意欲何為，紛紛還禮。

卻聽吸血大鬼說道：“眾位前輩、同生共死的好朋友，還有年輕的朋友們。大伙兒同心戮力，來到焚炎山中，破解了不少禁制，老夫也獲得了許多好處，全靠了大家幫助，老夫感激不盡。”

吸血五鬼惡名昭章，大鬼更是殘忍狠毒，此時突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眾人均覺莫名其妙，靜待下文。

吸血大鬼又道：“血系一脈，如今僅剩我們兄弟五人，老夫那不成器的四弟，被黑影擄走，至今生死不明，還望諸位朋友共走地獄道，施加援手。我們兄弟久居塞北，不通禮儀，以往說話處若有得罪，還請諸位海涵。若能救出四弟，老夫願將全部家當拱手送出，以報大恩。”說著他又是一揖。

眾人聽他說出這麼一番話，均想：“吸血五鬼偌大的名頭，自然不會食言而肥，若我要走那地獄道，何不順水推舟，賣他一個人情？”有的則想：“吸血四鬼被黑影抓走，天曉得是生是死？活着倒好，要是死了，豈不白費工夫？”更有人則想：“他們兄弟吸食人血，行事詭異張狂，數百年來也沒交下幾個朋友。現在突然出言求援，他修為深厚，功法厲害，大家不敢當面說什麼，但心底里恐怕免不了一番辱罵。”也有一些與吸血五鬼有嫌隙的，心中實是幸災樂禍：“你這老小子在我們面前那麼猖狂，一遇上通天神教，還不是嚇得跪地磕頭？你連一點臉皮也不要，還指望我們信你，事後會將全身家當送出？我呸！”

群修各懷心事，過了半晌，幾名散修走近大鬼，笑道：“前輩勿需擔心，我們兄弟幾個，走地獄道便是，就算死在那裏，也要為前輩略盡綿薄之力。”他們幾人早就打定主意，要行險一試，走那地獄道，以往也與吸血大鬼沒什麼恩怨衝突，自然樂得落個順水人情。吸血大鬼大喜過望，連忙稱謝。

片刻間，又有數名散修和吸血大鬼寒暄幾句，轉到右側，站在呂布等人身後。

陸凌雲看看吸血大鬼，尋思道：“吸血五鬼作惡多端，也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但他顧念骨肉親情，為了四弟，不惜低頭求懇，也不算是無藥可救之人。”他又瞅了瞅董卓，心想：“董白兒是他的親生孫女，被抓以後，卻絲毫不見他有半點難過之意，更遑論召集人馬，商議營救對策。若說吸血大鬼是一個大大的壞人，那麼這董卓便是豺狼虎豹，早已失去了所有的人性。”

想到此處，他眼眶一濕，暗中下定決心，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救出貂蟬。

又過一陣，散修不再變動，他們大多數人選擇了離開焚炎山。只有不到四成散修願意踏入地獄道。散修和一心同體的董卓軍團並不相同，首先考慮的是自身安危、以及關係要好的人，入山以來，修鍊者十死七八，讓他們膽戰心驚、壓抑莫名。同時，能活着來到此處的修鍊者，都已經拿到了數件稱手法器，有的甚至得到了仙器，可說是收穫頗豐。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必要再冒着生命危險，繼續破禁了。

吸血大鬼微感失望，正想再加高報酬，胸中忽然一顫，他的幾位兄弟勸道：“大哥，還是算了。這些人安於現狀。對他們來說，自己的性命比什麼都重要，你就算再加高籌碼，也只是徒耗唇舌而已。咱們五兄弟同生共死，什麼坎沒有闖過來，難道還會栽在這裏嗎？”

聽到其餘幾位兄弟的傳音，吸血大鬼暗嘆一聲，不再說話。

那邊通天教眾商議一陣，封天麟血紅的瞳仁掃過李儒、呂布二人，忖道：“當初本使在教主面前立下軍令狀，必會奪得神器西歸，獻於神教。入山以來，卻損失慘重，三成弟子殞落在此，四成弟子不知所蹤，實有負教主所託。我本該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帶領神教弟子，與那黑影殊死一搏，屆時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但我死不足惜，壞了教主大事，卻是萬死莫贖，還應想出萬全之策。只是如此一來，不免又要招玉虛宮中的閑言碎語。”

封天麟聽着眾人爭論，沉思半晌，身為神教聖使的責任心終是壓倒了冷傲孤高的秉性，他鄭重道：“六師弟，你的刑天魔甲被破，復活的次數也所剩無幾，便帶着帶傷弟子走人間道，向神教求援吧。”

眾人一靜，封義身子微晃，道：“無妨！”意思是他的傷並無大礙，不用特意出山。

封萬里道：“六師弟，人間道與流沙地相連，難保有什麼奇怪禁制，受傷的弟子修為大減，還要靠你保護。”

封義愕然一陣，點頭道：“遵命。”聲音僵硬，顯然並不情願。

封天麟道：“六師弟，此事事關重大，望你不辱使命，助神教奪得至尊神器。”

封義一怔，臉上露出歡喜之色，道：“多謝。”

封天麟早知他不善言詞，也不多作計較。又令岩一鳴、封萬里挑選出數名傷重弟子，讓他們跟隨封義，折回神教。號令一出，有人欣喜，也有人喪氣不已。

吉斯商賈出身，精於算計，每到一處，總跟在岩一鳴、封義身後，得保平安。此時見到受傷者竟能早些出山，心頭大罵起來：“他乃乃的，怎的不是我受傷？”但想歸想，臉上卻不敢表現出分毫。

岩鵬右臂損毀，內腑也大為受損，此時被岩一鳴分配在歸教一隊，極不樂意，但他也知神教教規極嚴，當此之時，萬萬不得違抗，只得垂首答應。

通天神教分配完畢，回頭轉看散修。還有不少人舉棋不定，便在此時，忽聽得呂布那邊傳來了一名女子的叫聲：“喂，你們快看，光門好像變薄了！”群修一怔，轉頭看去，果然發現光門虛幻了不少。

劉京道：“光門連向其他空間，消耗靈氣極多，按這種速度下去，再過半刻鐘，就要徹底消失了。”

眾人眉頭大皺，顯然不想再浪費時間，不斷催促那些還未作出決斷的散修。一名散修被連催了好幾次，將心一橫，猛地跨步到右側，道：“罷了，罷了！老子拼了便是。”

他這一帶頭，又有幾名散修跟着來到右側，留在原地的，應是選擇走向人間道。

董卓瞪視留在原地的幾人，叫道：“反了，反了，把他們都給本相抓過來！押往地獄道！”

眾人聞言一驚，董家護衛聽到號令，當即圍上前去，紫虛上人和呂布對視一眼，面色略有躊躇。

李蒙已達真武境界，對董卓也是忠心耿耿，他第一個走上前，喝道：“還不過來！？”

一名散修抗聲道：“你……你們什麼意思？這也太欺負人了。”

李蒙道：“太師有令，董營客卿、軍士皆走地獄道，你吃了幾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抗命不遵。”

那名散修聽他說話殊為無禮，也是氣上心頭，叫道：“我們只是客卿，和你們互不統屬，要走便走，要來便來，關你什麼事？”說完，竟直直走向人間道的那扇門扉。

李蒙叫道：“且慢！”幾名董家護衛頓時攔在那名散修面前。雙方均是面色不善，大有一觸即發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