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到江南
破舊的寺廟裏的劉才,在東方月嬋離開后,很快升起了篝火,脫下衣服烤了起來。一盞茶的功夫,東方月嬋便又回來了,手裏拿着一些衣服,一些乾糧,一瓶酒,給了劉才。劉才微微一笑,便換了一身頗顯書生氣的長袍,兩人一夜無話,便各自找了個舒適的地方去歇息了,這下半夜可以說是他這麼多年睡得最舒適的一夜了。
所有的事情,幾乎都在預計中發展了,整個皇城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的地方,劉才心裏稍稍放心。
東方月嬋經過這一夜的折騰,對劉才有了一種特別的好感,因為在那她醒的時候,發現身上竟然披着一件劉才剛烘乾的衣服。“公子,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東方月嬋有一種戀戀不捨地說道。“現在我已經是孤家寡人了,北方胡人肆虐,我只有先去江南到處看看了。月嬋妹妹也要走了吧?”劉才想了想說道,他知道東方月嬋肯定要回到她自己的生活中去了,挽留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乾脆不去挽留。“公子,我出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要回冷月宮了。”東方月嬋依依不捨地說道。
劉才負手望着四周,江湖到底會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呢?
“月嬋妹妹,以後我行走在江湖,就不能再用劉才這個名字了,以後再見面就叫我柳晚修吧!”(為了使名稱不混亂,以後就用柳晚修了)天下之大,這一分別究竟還能不能再見面,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東方月嬋微微點了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兩人順利的出了皇城,便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各自離去。
這一路柳晚修見識了太多他曾經都不敢想像的百姓生活,還有一些民間的趣事軼聞,越向南走他發現百姓的生活越普遍較北方的好。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這一天,柳晚修來到了美麗富饒的江南,目睹過深閨的妝樓,訪踏過幽深靜謐的青石板巷,也見識過秋塘里嫵媚的芙蓉。
此時的柳晚修正坐在酒樓的二樓喝酒,望着寬廣的西湖,湖面像是一面碩大的鏡子,波光鱗鱗,枯黃的落葉點綴著湖面,幾隻白鵝在裏面戲水,遠處的遊船如梭的滑行着,像是一幅潑墨的山水畫。
忽然,路邊的一群如書生打扮的男男女女,快速的向湖邊跑去,柳晚修站了起來,探出頭向湖邊望了望,岸邊停着幾艘有三層樓的大船,幾幅旌旗在隨風飄動。柳晚修忙喊住正在送酒的店小二,問道:“店小二,為什麼這麼多人向湖邊去呀?”“客官不是本地人吧?這是本地每年舉行的詩社活動,全部是由讀書的學子舉辦的,看客官也像是一個讀書人,何不也去看看,說不定還能抱得佳人歸,也不虛此行。”店小二說完就樂呵呵地走開了。
柳晚修喝完酒,閑着沒事,便往湖邊走去,也想領略一下江南才子的風情。中間一艘最大的精緻船舫,飛檐樓閣,掛着一幅大字,寫着“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柳晚修看完以後,搖頭哈哈一笑。“這位兄台為何發笑?這對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柳晚修身後響起。“沒什麼,只是覺得這船舫的主人太過於直白,想必是要急着嫁人了!”柳晚修說道,隨即轉身仔細觀察了眼前這位公子,臉如敷粉,玉肌雪膚,春風含笑,神情無限嬌美,卻掩蓋不住眉宇間的那種英氣,長衫飄飄,腰間佩着一把彎刀,顯得格外的風流倜儻。柳晚修看的有點出神,沒想到江南竟有如此絕佳的公子,就連他旁邊的書童,也是異常的俊俏,站在那裏有如細柳扶風,正抿嘴微笑,遠非一般的富家公子哥所能相比,江南果然才子佳人輩出。
“一個酸秀才懂什麼,這乃是林大人的千金林小姐親筆書寫的,林小姐人不僅是我們這的第一美人,而且還是我們這有名的大才女。”一個書生打扮的少年說完扭頭便走。
柳晚修淡淡一笑,也沒有分辨,“公子的才學果然非凡,僅憑一副對聯,竟能知道船舫的主人是女子。”那絕色公子說道。“呵呵,公子過譽了,我只是讀了幾年詩書,便出來雲遊一番,連學堂也沒進過,談不上什麼才學。還沒請教這位公子大名?”柳晚修說道。“在下趙宇軒,敢問閣下尊姓大名?”那絕色公子抱手道。“在下柳晚修。”柳晚修也回禮道。兩人聊了一會一路所見所聞,頗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這時,最大的那艘船舫上,一個家丁打扮的人從裏面走了出來,說道:“今日乃是每年一度的吟詩作對大賽,還是老規矩,我家小姐出對聯,根據對對子的優劣,上不同的船舫,欣賞這秋日的西湖風光。”不等那家丁說完,下面已是一片叫好聲,人群中一人喊道:“快讓你們家小姐出來,我去年錯過了,今日我定將美人抱回家。”那人剛說完,躍躍欲試的人更多了。
“柳兄,是否也有興趣?”趙宇軒說道。“我雲遊四方,飄無定所,從未有此想法,只是一時興起過來隨便看看。”柳晚修搖了搖頭說道。
那家丁又說道:“各位稍安勿躁,我這就宣佈我家小姐出的對子。”邊說邊拿出一個事先密封好的信封。“第一聯桃花流水之曲。”沒過一會便有人對道:“綠蔭芳草之間。”引得秋遊的學子一片叫好,那人回頭抱拳,得意洋洋道:“我可以上林小姐的船了嗎?”“呵呵,沒那麼簡單,這位公子對的也是極好,不過你可以上右邊一艘,也可以留下來繼續對。”那人想了一會,又怕失去一次泛舟湖上的機會,默默地上了另一艘。
“第二聯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那家丁又宣佈道。這一次並沒有人那麼快就對上來,“柳兄,何不也試試?”趙宇軒又催着柳晚修去對這幅,看來他是有意要看看柳晚修的才學,柳晚修搖了搖頭,心中早已有下聯,只是不願意說出,他知道這對聯出的難易錯開,重頭戲肯定還在後面。“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一個年輕公子哥站立在柳晚修的左手邊,面如冠玉,撫扇輕立,面帶微笑,漆黑的眼睛裏有着深邃,可給人的感覺竟是那麼獨特而又不隨便。
柳晚修心中暗嘆,這對聯對的極為工整,遠勝過駢體文中的駢偶句,柳晚修心中納悶,秋天竟然還帶着扇子,柳晚修在觀察的同時,那位公子也在打量着他,兩人雙目對視,彼此微微點了下頭。
“這位公子,你可以上左邊這一艘。”那家丁說道。那位氣宇非凡的公子,微微點了下頭,並沒有上船舫,家丁見他沒有上,也不再說什麼,繼續又說道:“坐南朝北吃西瓜,皮向東扔。”“這幅對聯若僅從思想內容上看並無多大意義,南北西東四個方位詞佔全了,若從形式上看還有些意思,關鍵要看下聯了。”趙宇軒微微一笑,頓時兩個酒窩頓現。柳晚修忙搖了搖頭,真懷疑和這趙兄待久了,恐怕也會染上斷袖的毛病,忙說道“趙兄,定然已有下聯,也說說看。”“江南自古出才子,一會肯定有人對上更好的。”趙宇軒說道。
“我有了,我有了......”有一個書生興高采烈道。“這位公子不用着急,慢慢地說。”那家丁笑呵呵地說道。“由上向下讀左傳,書往右翻。”那書生平靜了一下心情說道。“恰如其份,毫無做作之感,這位公子也可以上左邊這艘船舫了。”那家丁說道。那書生頓時泄氣,本以為能一睹林小姐的芳容,費了半天想出來的對子,沒想到還是不能,垂頭喪氣地上了左邊的船舫。
接下來陸陸續續有人上了不同的船舫,卻沒有一個人上中間那艘最大的船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