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訓話

“行了，送到這裏就可以了，議長您請回吧。”乘坐着議長的磁懸浮車出了中央研究院，我在一個偏僻的街口處下了車。

“那麼我們就此別過，雷歐納德，放輕鬆些，只要這段日子一過你一定會重新成為PLANT的英雄的，到時候拉克絲也要靠你來照顧呢。”議長對我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揮揮手關上車門急馳而去。

我仍然沉浸在議長剛才最後一句話中，這是暗示嗎？或者僅僅是一句普通的問候。無論如何，議長好像看出了什麼。

………………

C.E.712/21

二月市綜合士官學校。

“這位就是你們未來兩個月當中的MS駕駛課教官，雷歐納德•；馮•；芬特拉德長官。在這段時間裏，他將會着重教導你們一些實際的戰鬥技巧和戰場生存的經驗。雷歐納德長官是經歷過數次大戰的王牌機師，你們這次能夠得到他的指導是一件非常榮幸的事情，希望大家抓住這次寶貴的機會，讓自己的水平得到迅速的提高……”

MS駕駛系的主任口沫橫飛的在講台上談興大發，滔滔不絕的說了近二十分鐘才旁邊的一位老師提醒下停了下來，悻悻然的說了兩句：“嘿嘿，真是不好意思，請到雷歐納德長官這樣優秀的教官讓我有些得意忘形了，希望大家不要見怪。”

回應他的是一陣響亮的噓聲，有些顯胖的主任頓時滿頭冷汗。我在一旁看得差點笑出聲來，這裏的師生倒是挺有意思的，關係好像處得很融洽啊，我開始對接下來的兩個月有些期待了。

“不好意思啊，雷歐納德，這幫兔崽子平時讓我給慣壞了，不過請你以後狠狠的教訓他們，不用給我面子的。”主任說出這話的時候甚至是一臉期待的表情。

“下面請雷歐納德教官為大家講話。”主任說完之後這幫學生兵立刻安靜了下來，看來他們的素質還是挺不錯的。

我站在講台上，靜靜的注視着台下這幫滿臉興奮的半大小子，不由得會心一笑。曾幾何時，我也是像他們一樣這樣期待站在台下，懷着敬佩的感情注視着那些高高站在台上，滿臉嚴肅和莊重的軍人呢？好像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吧。

五年前？

不，應該是更早，那面以紅色為底，覆著五顆鮮亮金星的旗幟下，那些無數用自己的鮮血染紅這面旗幟的熱血漢子，那段歷盡艱辛、與一幫戰友生死與共的歲月……

真是好久不曾想起了，那支充滿了**的軍隊。

………………

望着這些還顯得非常青澀和稚嫩的面孔，我用凝視着目光掃了一圈，以一種異常低沉的聲音開口了：“從今天開始，我會交給你們戰鬥的技巧，不過我不會交給你們如何打敗敵人的手段，我將要交給你們的是，要怎樣才能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保住你們那條如同螻蟻般的小命。”

話音剛落，台下頓時傳來一陣吵雜而喧鬧的聲音。

“安靜。”我大喝一聲：“聽着，我不是在你們面前故作姿態，你們還沒資格讓我這麼作。知道為什麼那些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兵總是歧視新人嗎？這不是什麼論資排輩的惡習，而是軍隊這種特殊機構的必然產物。他們看不起你們這些菜鳥，是因為比起無數次經歷過生死之間那種感覺的他們，你們根本什麼都算不上。

有一句話說得很好，只有天生的戰士，沒有天生的軍人。或許你們當中有人非常優秀，在模擬戰鬥中成績連那些戰鬥在第一線的老兵都比不上，所以你們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沒錯，我承認這些人是天才，他們通過很少的學習時間就可以學會別人用了幾年才能學會的技巧，可是上了戰場，你們還是一群廢物。你們有試過身邊到處都是亂飛的光束和子彈的感覺嗎？你們有試過機體被擊中后那種伴隨着強烈恐懼的震動嗎？你們有試過戰場上戰艦和MS齊飛，自己在那種浩大場面中的渺小感覺嗎？沒經歷過這些的你們，根本沒有資格被冠以軍人這個光榮的名詞。”

看着被我一番話鎮住的學生，我滿意的點頭。

胖主任在一旁輕輕拉了拉我的胳膊，有些擔心的問道：“雷歐納德，你會不會說得太過火了，他們還只是一群剛剛進入軍隊不久的孩子而已，不至於用這麼嚴重的口氣吧。”

“不，我覺得是很有必要的。我看得出來，您和這些學生的關係很好，互相理解，就好像朋友一樣，可是您還是太寵着他們了，這樣當他們真正被送到戰場上會很難適應的。”

“你說得我又何嘗不知道呢？”主任滿臉苦澀的說道：“想當年我也是在一線戰場上拼殺了十幾年之久呢，一直從保安艦隊的一個通訊兵干到艦上的武器管制官，也是一路腥風血雨殺過來的。可是正因為這樣，現在看着這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才更不忍心讓他們重蹈我當年的覆轍，只有真正上過戰場人，才知道和平是多麼寶貴的東西啊。”

看着這個正處於苦惱中的遲暮軍人，我心中突然升起一陣同病相憐的感動，於是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這不是你的錯，畢竟國家需要保家衛國的軍人，即使他們得以安居樂業，總是得有一部分人拿起武器走上戰場的。”

“其實這麼多年來，我早已經想開了。”主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管怎麼樣，就拜託你多傳授一些有用的東西給他們了，也許我平時真的是太寵着他們，但是我更希望他們能夠在戰爭之後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所以，就如同我剛才所說得，請你儘管嚴厲的教導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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