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74章
“干我們這一行得罪的人太多了,幾乎每一場官司都會免不了。但也基本上那場官司結束后,事情成了定局之後,那些人也就不會再說什麼威脅我之類的。在‘他’給我送快遞之前,因為眼看就要到年底了,我就只接了周萍一個案子,而且距離我上一場官司已經隔得有點久,所以我真的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人會做這樣的事情。”
魏槐合上文件夾,看着邵楠,想了想說:“您放心,有祁教授在,事情一定會很快就水落石出。祁教授說馬上就會有線索,那就一定會有線索,千萬別擔心。”
邵楠並沒有因他這一番話而輕鬆,心裏仍舊是一片茫然。
——
三人從警局出來之後,已是晚上九點之後了,這個時候飢腸轆轆的三人才找了個地,午飯和晚飯一起將就着用了。
在外用過晚飯之後,祁抒意和邵楠回到了小區。
三月初的夜晚近十點,路上幾乎看不到幾個行人了,倆人停好車后一路走回家都沒碰到任何一個人。
邵楠沉默了一路,直到一隻腳都進了家門仍舊沉默着。祁抒意眼看着邵楠即將關門才趕緊開了口,“邵楠。”
邵楠被嚇了一跳,“怎麼了?……啊,到了啊!”
祁抒意雙目注視着邵楠的雙眼,無比認真,“邵楠,你也是受害者,周萍的死並不是你的責任!”
“……”邵楠原本還有一點光芒的雙眼立即暗淡了下去,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的確不全是我的責任,可也確實與我脫不了干係,不是嗎?”
祁抒意就猜到她會這樣說,有些心疼,也有些無奈,感慨道:“如果你能不這麼偏執,會過得開心不少!”
邵楠愣了愣,緊接着彎了彎嘴角,笑意絲毫沒有到達心裏,“我也知道啊,可這種事情,光知道又有什麼用?我從小就這樣,死性,我怎麼改?我改不了!”
祁抒意還想再說些什麼,邵楠趕在他開口之前趕緊說道:“不說了,我都知道!你回去睡覺吧,昨晚沒睡好,今天又忙了一天,回去吧!我真的沒事,不用擔心我!”
祁抒意也沒再繼續那個話題,反而嘴角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笑意盈盈地看着邵楠,以他那種慵懶而性感的聲音,輕聲說道:“我覺得我昨晚睡得特別好啊!”
“啊?!”
祁抒意嘴角笑容更深了,上前一把抱住目瞪口呆地邵楠,俯身在她耳邊溫柔地說了聲,“晚安,好夢!”
耳邊傳來一陣溫暖而熟悉的氣息,邵楠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呆住了,臉頰和耳朵都好像置身於熱水中般的炙熱,而且還不僅僅如此,當祁抒意鬆開她時,一個溫熱柔軟的吻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在她還未來得及感受時便迅速離去。
“好了,我回去了,早點睡。”祁抒意說完,便心情很好似的主動替邵楠關上了門,離開了。
直到眼前的門被關上,一室的黑暗才使邵楠回過神來,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覺得連手心都被那溫度給融化了。
半夜兩點,花園路澤盛國際C單元樓下的停車場的一個角落裏,停着一輛很普通的保姆車。若是有人在這個時候路過這裏,仔細往角落裏瞧的話,或許能看見保姆車裏隱隱約約的燈光閃爍。
車內此時有四個人和兩台設備十分精良的電腦,一個剛從部隊調到白徹手下的無比魁梧的警察,一個比曾憶還年輕的刑警,以及一個看上去跟勞改犯一樣的光頭中年大叔,領頭的是曾憶。
年輕刑警姓劉,警隊裏都叫他小劉。
小劉坐在曾憶身旁,腦袋持續做着勻速點頭運動,突然猛地一個激靈瞪大了雙眼從瞌睡中短暫地清醒過來。
小劉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眼淚都不由自主給流了下來,他伸手在臉上胡亂摸了一把,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小劉睜着睡眼稀鬆的雙眼看了看身旁緊盯着電腦屏幕的曾憶,緊接着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凌晨2點13了。他收起手機往前看了看,長相魁梧的警察和中年大叔都睡得十分的沉。只不過一個是歪着脖子,張着嘴跟挖土機般打着‘迷人’而‘動人’的呼嚕聲。而另一個則是跟個黑道大哥似的,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動不動地坐在駕駛室靠着車座。
小劉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顯示器,其中一台上顯示的是一個樓道的監控畫面,畫面上不僅空無一人,而且彷彿就是一張靜止的壁紙,樓道是靜止的,樓道前的鐵門是靜止的,就連樓道里電梯上的數字也是靜止的。
“曾警官,這都兩點多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會不會我們真的搞錯了?”小劉看了看曾憶疲憊的臉,小心翼翼地說。
曾憶頭也不回道:“不會,越是這個時候我們越要提高警惕。”
“可……”小劉猶豫了一下,“既然兇手會去把車給藏得更隱秘,我們那已經安排人了,為什麼非得還在這兒守着呢?”
“做好兩手準備,如果她不是親自去,而是叫人去的話,我們不抓現行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而且兇手手裏還有一個查不出的電話號碼,若是她用這個號打電話,到時候更是找不到證據證明是她。”曾憶想了想抬頭再看了一眼前面睡得跟豬一般的光頭,有些擔憂,“你真的確定他可靠嗎?”
“這個你絕對放心!”小劉指了指那人,“從小就是個賊,就沒他不會開的鎖,就監獄裏的那鎖,都關不住他!一般的防盜門鎖,他最快3秒就開了。”
曾憶不解,“那你們怎麼關他的?”
小劉樂了露出八顆大白牙,眼睛眯成一條縫,“專門給他來了個套房,裏頭那間給他,外頭那間喂狗,開的了鎖打不過警犬P用沒有。”
曾憶想了想那個場景也情不自禁笑了,剛想說幾句,電腦里就傳來嘀嘀的聲音。
除了睡得跟豬的光頭,其餘三人都立馬警戒了起來,就連原本閉着眼坐在駕駛室的大漢也迅速醒了過來,扭頭看向曾憶。
曾憶幾乎是不到半秒鐘的時間,雙手比大腦還先反應過來。
“快把光頭叫醒!”曾憶迅速吩咐道,一邊用鍵盤操作着電腦,一邊緊盯着屏幕不出兩秒鐘,屏幕里就顯示出一個小圓點。
“靠!”曾憶十分解氣,“就是她,你們幾個快去,聽我命令行動!”
“是!”
魁梧的警察將還沒睡醒的光頭往車外一丟,下去抓着他就往楚沁所在的那棟樓跑去。
曾憶看着電腦屏幕,冷笑了一聲,輕輕按下空格鍵,一道明顯壓低了聲音的女聲傳來。
“就是那條沒人住的街,馬上要被拆了的那條,對,就在那裏!你們馬上去把車給我砸了!不要管我是誰,讓你去就去,十萬塊,你只要答應馬上就可以給你五萬!MD就一輛破麵包車,你TM喪盡天良的事情還幹得少嗎?讓你找人去給老子砸輛破車,你丫還給老子裝正人君子啊!去不去,一句話,不去別浪費我時間!”
曾憶伸手按了按耳邊的對講機,輕聲問道:“你們到了嗎?”
“到了,正在她門外!”
電腦里傳來的聲音明顯快要結束,女人沒好氣地說:“賬號給我,馬上給你打錢,給你們二十分鐘,二十分鐘后把照片傳到這個號上!剩下五萬就給你……”
“準備好!”曾憶心裏默數着,三、二、一,“行動!”
——
十多分鐘后,一臉破爛的麵包車裏,周墨帶着兩個年輕力壯的民警正在車裏守着。
破麵包車內一點暖氣也沒有,三個大男人只好坐在一排互相取暖。凌晨兩點多,兩路道城鄉結合部的雞鴨都睡了,何況是辛苦了一天的人。為了避免耽誤正事,三個人採取輪流守夜的方式,此時正好輪到周墨守,另外兩人睡。
睡意可以忍,冷也可以忍,可有些事情就不能忍了,比如說:三急。正當周墨準備下車找個地隨地解決時,一陣稀稀拉拉的腳步聲由遠到近傳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幾聲微不可見急促的聲音。
周墨當即用力推了推另外兩人,並且迅速低聲說道:“別吱聲,有人來了!”
話音還未落就聽到腳步聲和談話聲越來越近,近得已經能完全聽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卧槽!這TM哪有個麵包車啊!”
“就是!哥,這大半夜的,冷的要死,你真的不是跟我們開玩笑?”
“開玩笑?!錢都打來了了,哪個TMD拿這麼多錢來給你開玩笑,嫌冷啊!你怎麼不嫌窮呢?不想做都滾,想要錢就給老子快點把車找到起!”
“我開玩笑!我開玩笑!嘿嘿……哥,你看那邊!是不是那輛?!”
“好像是,過去看看!”
周墨有着一對大而長的眼睛,如同一對鷹眼一般,此時正目不轉睛一動不動地緊盯着朝他們跑來的兩個混混,那專註的眼神彷彿又像躲藏在草叢中伺機而動的老虎一般。
然而被他當做獵物的兩個混混卻絲毫沒有感受到那道危險的視線,反而因發現目標而更加興奮地朝他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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