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屠刀（第一卷終）
第四十三章
芷江縣城內，王夫源坐在後堂里，神情獃滯的不知道想些什麼，連他最心愛的小妾也愛理不理的。自己的寶貝兒子被綁去黑風寨也差不多一年了，可是卻沒有半點的消息傳來，王夫源每天晚上輾轉反側，他王家就這麼一個獨苗，要是寶貝兒子有什麼差池，王家可就斷了香火啊！
這一年多來，王夫源覺得時間彷彿就像西洋的大鐘，走得慢吞吞的。每當黑風寨有什麼要求他都儘力滿足他們。
自從他接到朝廷頒發到芷江縣的公文時候，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整整三天，誰也沒有見。這三天來，他想了許多，自己不能在怎麼下去了。要不然早晚會被朝廷知道自己幫住土匪的事情，到時候，他就是死也脫不了乾洗了。
可是想把自己唯一的兒子置之危險的境地，他卻心有不甘，今年強收上來，放在西郊倉庫的糧食，早已被黑風寨的強人帶到了黑風山。想到白花花的銀子打了水漂，他心裏就一陣肉疼。
這些該死的土匪一點渣滓都沒給老子留下！心真狠！正當他滿腹委屈的時候，師爺從外面急沖沖的跑進了後堂。
“大人，大人不好了。”師爺滿臉焦急的說道。“慌什麼啊！老子還沒死呢！”王夫源白了他一眼沒有好氣的說道。
“不是啊！今天縣城裏突然出現許多腳帶鐐銬的乞丐，聽說是沖黑風山裡跑出來的朝廷俘虜。”那師爺急切的說道。
“什麼，你在說一邊。”王夫源愣了一下，然後急忙的站起身，臉上有些吃驚的道。“那些俘虜正在縣城裏打劫商鋪酒樓呢！縣衙里的衙役彈壓不過來啊！大人，你在不去恐怕要鬧出大亂啊！”
“走，和本老爺快出去看看。”王夫源急忙的朝外面走去。在師爺的帶路下，王夫源帶着幾個衙役走出縣衙，只見街面上突然衝進來了許多衣衫襤褸，腳帶鐐銬的乞丐，站在遠處，王夫源都能問到他身上傳的那股怪味。
這些特殊的乞丐彷彿沒有吃過什麼好東西似的，有個兩為爭奪街邊的一籠包子而打了起來，許多人更見着女人就王僻靜里拖去。
望着眼裏這幕情景，王夫源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突然一個渾身破破爛爛的乞丐撲到王夫源的面前，被他身邊衙役頓時攔了下來。“媽的，你這個臭乞丐敢當縣太爺的路。老子打死你。”說著揚起刀背準備朝那個乞丐的背上打去。
“爹，我是小明啊！”那個乞丐抱着王夫源的大腿哭喪道。王夫源準備把這個不開眼的乞丐給踢開的時候，卻聽見自己的兒子的聲音。那個衙役聽見這個聲音也愣住了。揚起的刀背悄悄的落在了身後。
滿臉吃驚蹲下身子來，仔細一看，他卻是自己的兒子王小明，連忙把他扶起來，高興的問道：“小明，怎麼是你。我的寶貝兒子，你從黑風寨逃出來了？”
“爹，爹，我終於見到你了。小明還以為今生都見不到爹爹了。”王小明大聲哭泣道，眼角的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想到自己這一年多來遭受的苦難，他不禁哭得越發的傷心了。
原來，當王小明和逃跑的人群跑下山的時候，大家都心裏都暗自慶幸逃離了黑風寨這個狼窩。大家商議了一下，紛紛朝芷江縣城跑來了。可是由於在山上帶的時間太久了，大家心裏都按耐不住。剛一進城，一切都亂套了。許多人見者東西就搶，看見吃的就拿。
王小明惶恐在混亂着傷了性命，就急忙的朝縣衙跑來了，剛到街口就見到了王夫源從裏面出來。於是就有他們父子相認的那一幕。
“好了，好兒子，有爹在，你安全了。”王夫源看到兒子的那副慘樣心裏一嘆，不知道這孩子在黑風寨吃了多少的苦啊！。“我們進去再說。”
“嗯！爹爹，我餓了死。家裏有什麼吃的嘛？”王小明漸漸的收起了臉上的淚水道。“好。爹爹這就讓廚房給你做。”王夫源和藹的拉着他的手道，幾人朝着縣衙走了進去，然後把大門管得嚴嚴的，這時候還是小心點好。要是那些情緒激動的俘虜衝進來，就危險了。
當王夫源看着自己的兒子狼吞虎咽的把端上來的飯菜都吃碗后，他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過，看這兒子吃飯的這副神情，就知道了他在黑風寨的日子並不好過！半響過後，王小明打着飽嗝，用黑漆漆的手摸着圓圓的肚子，臉上滿足愜意的表情讓王夫源暗自在心裏擦了幾把淚。
“孩子，你把這一年多來的經歷和爹爹說說。”王夫源有些嘆息道。“嗯！爹爹！”王小明懂事的點點頭說道。
王夫源在心裏嘆息，這個孩子經歷了這些事，已經懂事了許多。原本臉上那種紈絝子弟的浮躁氣息已經不見了。這讓他多少有些安慰，在這個亂世，低調一點無論做什麼都喻好處的。
想到以往那些苦難的日子王小明一鼻涕一把淚的把他的遭遇全說了出來。王夫源越聽臉上的寒意愈發的沉重了。當聽見王小明說黑風寨的那幫土匪要造反的時候，王夫源“騰”的一下從坐位上站了起來，臉上慎重的問道：“這個消息確實是真的嗎？”
王小明肯定的點點頭道：“當然是真的了。現在萬封山裡就數黑風寨的勢力最大了。而且這一年多來，孩兒越發的覺得黑風寨越來越發的透着古怪了。”
“哦！你想到了什麼？”王夫源有些意外。他想聽聽自己以前這個不學無術的兒子，今天會說出什麼話來。
“爹爹！你仔細想一想，黑風寨只從換了當家后，可曾下山騷擾過百姓，可曾擄掠過周圍的豪強富商？”王小明突然問道。
王夫源心裏雖然覺得奇怪兒子問的這個問題，可是臉上還是想了想，搖搖頭道：“為父來到芷江縣這麼就，還未嘗聽到過這中傳聞。”
“那黑風寨這般土匪圖的是什麼？自古以來未匪着，不管是因為什麼上山落草的，他們所圖的不過是財物而已，可是黑風寨卻沒有和其他土匪一樣。孩兒在黑風寨的這短時間裏，越發的覺得黑風寨所圖甚大，可是具體是什麼孩兒卻說不上來。”
王小明想了想說道，在黑風寨的這段時間裏，他越發的覺得那些土匪變得不一樣了。怎麼說呢！就是眼睛裏不像以前那麼渾濁，越來越來清澈，整個黑風寨的人都越發充滿了朝氣。這或許是那個叫奪命書生李江源帶來的吧！
“難道，………”王夫源腦海閃過一個可怕的念想，那就是黑風寨自始至終都沒有把自己定位在土匪的位子上，他們所圖不是一地內的稱王稱霸，而是圖謀整個天下。王夫源像到那天晚上看到，那個李江源眼神中那股藐視天下氣魄，讓王夫源覺得這事恐怕是真，在一想起如果黑風寨真的要造反的話，芷江縣首當其衝，有大危險了。
想到這裏，他臉上急忙對旁邊的師爺道：“馬上收拾，咱們今天晚上就離開芷江縣。”王小明看着父親臉上着急的模樣，不禁有些疑惑道：“父親，你又沒有調任，為什麼離開芷江縣啊！”
“傻孩子，你說黑風寨的那般土匪要造反的話，他會放過身邊的肥肉嗎？此時不走，將來恐怕大家都走不了。”王夫源有些嘆息的說道。那師爺聽見他的話，臉上也急了：“是大人，我馬上就去收拾。”然後屁滾尿流的跑出了後堂。王小明聽到這裏也和王夫源收拾了起來。
半個時辰后，縣衙大門被人從裏面打開了，王夫源帶着一家大小和整班衙役師爺等官吏，和他們的家眷們急沖沖的朝南門而去。而芷江縣城依然混亂一片。
“你們這些笨蛋，還在這裏墨跡什麼。黑風寨的亂匪就要殺過來了。你們還貪戀這些死物，不要命了。”一個被這些俘虜推舉出來的臨時首領剛剛把腳鐐砸開，卻見幾個俘虜沖一家當鋪里抱着一大堆財物走了出來，他抬起腳就朝其中一個俘虜的屁股上踹去。
聽他這麼一說，在場的俘虜頓時明明白過來，想起黑風寨那些煞神的模樣，頓時慌忙的丟下手裏的東西跟着那個首領朝南門跑去。一路上呼朋喚友，短短的時間，這些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了。只是凌亂的街道，破壞的房屋。已經在角落裏低聲哭泣的良家婦女，讓人們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並不是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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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藍的天空裏看不到一絲的雲彩，太陽此刻已經睜了開蓬鬆的雙眼，俯瞰看着大地。黑風寨里，巨大的廣場上密密麻麻的都站滿了三軍將士，柵欄邊，山坡上。到處都是滿臉肅然的人群，無論男女老少，每個人臉上都是副鄭重的表情。
木台上李江源、胡喻仁等人都坐在上面的椅子上，每個人眼裏都充滿了激動的情緒，王韻和黃大郎兩人更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模樣。就是虎子和琴蘭兩個小傢伙，也別著短劍站在秀蘭的兩邊。
眼睛滿是迫切的望着李江源。因為，今天對他們來說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將來有機會這個神聖的時刻有可能被寫進歷史，成為後人敬仰的時刻。
李江源神情的激動的站起來走到檯子的中央，眼神里滿是興奮的神色。今天，屬於華夏，屬於這個時代那些被韃子壓迫，屠殺的人群，一個有些特殊，神聖的日子。在這個整個中原大地將要陷入百年黑暗和屈辱的日子裏。
他，李江源和華夏書寫一個新的篇章，一個新的命運。想起後世無數的英雄志士，熱血青年，為了國家的強盛，為不在手韃子百年黑暗帶給華夏大地的創傷，一代又一代的人用他們的青春，用的他們的血肉譜寫了一曲曲自強的讚歌。
憑什麼，華夏大地要為韃子種下的惡果買單，要為剪掉腦後這條屈辱的辮子而用鮮血洗滌韃子強加給他們的愚昧、麻木。我不服，整個華夏都不服。李江源此刻的心裏熱血澎湃，心中的吶喊聲可以響徹雲霄，就算我的行動失敗了，還是無法改變那該死的、早已註定的命運。“可是吾已往，心不悔。只要付出過，追求過。這就已經足夠了。老子不怕你賊老天！”李江源望着下面一張張期盼的臉龐，緊緊的攥緊拳頭。
李江源平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心中的情緒平靜下來。
“大家因為什麼站在一起。”李江源沉聲的望着下面說道。地下的寂靜的人群靜悄悄的看着他。“這是因為我們的不甘心，我們憤怒，為什麼，漢家大好兒郎！要屈膝卑微的韃子踩在腳下，不僅自己要當韃子的奴才，就是咱們的子子孫孫都要一輩子當韃子的奴才。你們甘心嗎？你們願意嗎？”李江源大聲的吼道。
“不願意！不願意”士兵們憤怒的雙眼，表達了他們的情緒，一聲聲吶喊從他們火熱的胸膛里迸發出來。
自古以來華夏的百姓們，最大的願望就是每年能有個好收成，能讓全家人都吃上飽飯，能讓後世子孫能有個出人頭地的機會。可是韃子入主中原后，連百姓們這個最低的願望也滿足不了。
沿襲千年的服飾被改成了女人穿着旗袍褂子，華夏以來的髮式變成了腦後拖着條恥辱的豬尾巴。見人必稱“奴才。”每天提心弔膽的活着，深怕說錯一句話，得罪了韃子貴族們，全家人頭落地。這樣的日子是人過的日子嗎！就是畜生過的日子也比他們強。
“好！好！這才是咱們漢家的好男兒，咱們寧肯站着死，也絕不跪着生。大家想不想把這條豬尾巴丟掉。”李江源靜靜的看着大家，然後把腦後這條豬尾巴捏在手裏，眼神中充滿着奇異光彩的目光望着底下的士兵，扯着嗓子吼道。
“想！想！”一個個士兵滿臉激動的看着台上李江源，興奮用手中的兵器跺在地上，發出震天欲耳的吼叫聲。
“好，那咱們就丟韃子給咱們的恥辱，做一會堂堂正正的人。”李江源抽出腰間的刀一橫，那條長長的辮子被李江源狠狠的丟到了台下，李江源厭惡的看都不看了一眼，杵着刀神情肅然，腦後的看着下面。
他的身後，王韻和黃大郎早已按耐不住，橫起手中的刀學李江源的樣子，割掉了腦後的辮子仍到了地上了。
底下早已群情激奮的人群紛紛學李江源的樣子，割掉了腦後的辮子，有的人甚至對着地上的辮子狠狠的踩了幾腳。
“今天，是個值得大家紀念的日子，因為從今天起，咱們不再是韃子的奴才了。我們是以個堂堂正正的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對於韃子強加給我們的恥辱，我們要咱們辦！？”李江源杵着刀，雙目巡視四周，臉上一片肅殺。語氣透着陣陣的寒意。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用韃子血來洗滌我們身上的恥辱。”王韻激動的站起來吼道。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十數萬的復仇使者雙眼通紅的吼出了他們心中早已按耐不住的怒火。片刻間還處於寧靜的黑風寨，此刻猶如波濤洶湧的大海，發出一聲聲的怒吼聲，彷彿要把天地間的一切都撕成碎片一般。
望着眼前這些猶如猛虎下山精銳之士，李江源心裏憑空的升起一股豪氣，這就是我李江送給這個時代，送給韃子的禮物。“人民的憤怒”再這股可以動天悍地的力量面前什麼都將化為，沉淪於深淵的地域之中。
“起旗！”隨着一面黑色金絲鑲嵌的大旗立在李江源的身後，在場的人都激動了了起來，坐在台上的胡喻仁黃老頭等眾人都站了起來，胡喻仁眼角有些濕潤，等待十數年，我漢家男人又將站起來了。在天之靈的胡家各位陰靈們，保佑舉事成功，屠滅韃子，為你們報此血海深仇。
“為了自由，前進。”李江源橫起長刀迎向朝陽，嘴裏吼道。底下激動萬分的士兵們爆發出通天的歡呼聲，朝着黑風寨山下衝去。看着滾滾而下的黑色浪潮。李江源遙望天際，臉上猙獰的大聲吶喊道：“哈哈哈！死老天，老子復仇的屠刀已經舉起，看是你的力量大，還老子的刀快。哈哈哈！”
PS：到這裏這本書的第一卷終於完了。雖然前面有好多的硬傷，小霧想改，可是卻覺得已經已經上傳了，再改就麻煩了。感謝大家對小霧的支持，不知不覺我竟然寫到了十七萬字，雖然可能俺的文筆還很稚嫩，更新也不穩定。但是小霧還是很高興，自己能堅持這麼久。就是有些苦了大家的眼睛了。有些不好意思。恩！本書的**部分將慢慢的展現出來。希望大家支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