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糾纏
所有人都現出了驚訝的表情,在白家,有誰敢動白森一指頭,他是白思安的人,動了他,就等於打了白思安的臉。除非是不想活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的命令也想違抗嗎?”白思安似乎平息了些許憤怒,但語氣中卻含着不容反抗。或許只有在對寧夏說話的時候。才會氣憤不已。
霍明希緩緩起身,看了一眼白景天陰沉的臉,又轉向白思安:“爺爺,您消消氣,能不能允許我說幾句話!”
白思安垂下眼皮,現在的局面確實有些尷尬,聽她說說也無防,於是,輕輕嗯了一聲。
霍明希禮貌地說了聲謝謝,繼續說道:“爺爺。您不要生氣,小嬸嬸是三叔的未婚妻,怎麼說咱們也是一家人,我相信小嬸嬸也是個明事理。識大體的人,今天過後,她不會再糾纏景天的,還請您看在她懷着三叔孩子的份上,饒恕她這一回!”
到頭來,這所有的事情倒成了寧夏的不是,如果她不糾纏白景天,就不會有今天的戰爭了?白老爺子也不會這樣生氣了?
林雪英見霍明希的話讓老爺子的表情變得緩和了些,便附和着:“是啊,老爺,今天怎麼說也是斯文的錯,他作為長輩,雖然護妻心切可以理解,但也不應該在您面前輕易動手。回頭我再好好罵罵他。但我更擔心您的身體,您也累了一天,我看還是讓他們早點回去休息吧!”
白森的手還被緊緊扣着。鬢角處滲出了密密的汗。
白思安左右思量,又看了看白景天冷冷的表情,開口道:“景天,還不放手嗎?”白景天忽略掉白思安的提醒,轉頭看向身側的寧夏。
“回去!以後有我白景天在的地方,你最好不要出現!”
寧夏錯愕地看着他,他這是什麼意思?這不是在救自己嗎?他握着白森的手腕,是在威脅白思安嗎?他為了自己,在與白思安對抗?不應該呀,他這究竟是什麼心思,一會兒把人置於水身火熱,一會兒又費勁心思撈出來,這是典型的有錢人的遊戲嗎?
白景天瞥過她錯愕的小臉,轉頭看向林然,林然心領神會,趕緊走到寧夏身邊:“夏夏,我陪你回去休息!”
寧夏只是挪了挪腳步,現在是白景天讓她離開,她不確定白思安能不能放過她。
“回去!”白景天冷聲道。
白景天幽深的雙眸緊緊地鎖在她俊俏有些蒼白的小臉上,寧夏明白,他是在告訴自己,你儘管離開,後面的事情你不用管。但她怎麼能不管,即使白景天再有權威,畢竟白思安是他的爺爺,即使白思安為了面子,也會懲罰跟他較勁的孫子。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她不能離開,她不會讓別人替她承擔責罰。可看着情形,她不離開,白景天也不會放開白森。而且,在白景天的語氣中,他讓自己離開,是命令,不允許反抗。
她糾結了一會兒,身體的確有些不舒服,林然扯着她的衣角,示意她聽白景天的話。她微微垂下頭,居然像個聽話的小女人一樣抬步走向門口,她走得很緩,擔心白思安會一聲冷喝叫住她,但直到走到門外,主客廳內還是異常安靜。
白斯文推開身邊的兩個傭人,挺了挺身體,寧夏出了門,他的心也放下了。旋即,嘲諷地看向白景天,你到底還是為了寧夏,得罪了你最不該得罪的人。
看着寧夏一步一步走出主客廳,白蕊激動地要站起來,她不能這麼輕易地放過寧夏,但卻被羅珊拉了下來,小聲道:“你的事情已經證明與她無關,再說了,你沒看見爺爺的表情嗎?你大哥讓寧夏離開,他都默許了,你還能攔得住?”
白蕊只好氣哼哼地坐下。
白思安面色陰沉,直盯着白景天抓着白森的手腕,等他自己放手。
白景天見寧夏離開,手一松,白森突然退了一步。
白思安臉冷得更厲害,一個眼神,讓白森退回到自己身後。
這就是他的好孫子,從小到大,一向辦事沉穩,一切以大局為重,尊卑有禮的白景天,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威脅他!他心裏不僅是氣,更是傷心和失望。
氣氛安靜得似乎讓所有人窒息,大家都在等着白思安開口。
這時,白瀚文起身,緩緩走上前:“爸,您消消氣,夜深了,這個逆子就交給我,我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
白思安沒作聲,他是想親手抽白景天幾鞭子,把他打醒,但他被氣得渾身直哆嗦,實在沒力氣。
白瀚文見白思安並沒有反對,走近白景天身邊:“跟我到書房來!”
白景天面無表情,今天晚上,免不了吃一頓鞭子,跟上白瀚文的腳步,走了出去。
林雪英一揮手,讓大家都回去休息,便扶着白思安走進內室。
……
書房裏,白瀚文冷着臉,一言不發。
白景天識趣地跪下來,他今天是犯了錯,他應該受到責罰。嗎盡投技。
鞭子一聲聲落在白景天的脊背上,在寂靜的夜晚聲音被無限放大。
門外的霍明希想敲門進去,勸勸白瀚文,但卻被羅珊攔住,告訴她,白家有白家的規矩,這個時候,誰勸也是沒用的。
白蕊也走了上來,卻被羅珊一個眼神給制止,讓她趕緊回去睡覺。
白蕊嘟囔着走進卧室,她擔心白景天,心疼他,更生寧夏的氣,每次大哥挨鞭子都是因為她。
羅珊見白蕊走進卧室,收回視線,落在霍明希焦急的小臉兒上。
“明希,坐吧,不用擔心,不過是點皮肉傷而已!老爺會手下留情的!”她讓傭人們都退下了。
客廳里就剩她們兩個人,霍明希意識到羅珊有話要對她說,便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羅姨,這麼晚了,您先進去休息吧,我在這裏等景天出來!”霍明希試探性地開口。
“明希,羅姨是個心直口快的人,說話不喜歡繞彎子!”羅珊冷着臉說。
霍明希淺笑:“羅姨,我是晚輩,您是長輩,有什麼話您不妨直說!我洗耳恭聽!”
“羅姨就知道你懂事,也知道你聰明,但聰明怎麼能辦糊塗事呢?”
“羅姨,明希不明白您說的是什麼意思?”霍明希面色如常,看不出一點異樣。
羅珊知道霍明希遇事冷靜,雖然對於她害白蕊只是猜測,但除了她,看情形,也不能是白蕊自導自演的。
“明希,你跟寧夏之間有什麼恩怨我不管,但我不希望你把我身邊的人當棋子,甚至不惜傷害,這我是絕對不允許,也不能答應的!特別是蕊蕊!”羅珊語氣冰冷,她是在警告,不是在提醒。
霍明希微微扯動唇角,不緊不慢地說:“羅姨,您在說什麼?我跟小嬸嬸有什麼恩怨啊,再說,我可是把蕊蕊當成親妹妹的,怎麼,我還能害她不成?”
“不害最好,既然蕊蕊沒有大礙,這件事情我不會再追究,但我不允許有下一次!”
“那看來您得找小嬸嬸好好談一談了!”
“是不是寧夏所為,你我心知肚明,好了,不說了,很累,我先去休息,羅姨就不陪你了!”
羅珊早就領教過霍明希的聰明,她這也算是警告了,相信霍明希以後再做事情的時候,也會思量幾分。她之所以不再追究這件事,是因為一方面以霍明希的能力,一定會把這件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不好查找證據。另一方面,她留着霍明希還有用。
霍明希禮貌地起身,羅珊便緩步走進了卧室。
鞭子打完了,白景天的後背已是鮮紅一片,他一聲不吭。
白家家規森嚴,鞭刑已經傳承幾代,可白景天從小到大,除了上次,卻從未挨過。他冷傲,但做事懂得分寸。可,自從那個寧夏進門,他就像變了一個人,讓白瀚文怎麼能不生氣。
白瀚文憤怒地扔下手中的鞭子,氣得不停度着腳步,指着他,喝道:“你……你是不是被那個女人迷了心竅,居然這樣頂撞爺爺,還威脅他,我看你這個白家繼承人的位置是坐膩了!”
白景天不語,只沉着臉聽他的教訓。
他不爭辯讓白瀚文更生氣,繼續說道:“你知不知道輕重,你爺爺可以讓你成為億萬總裁,也可以讓你身無分文,如果下次董事會,他支持斯文,那就等於改朝換代,成了他林雪英、白斯文的天下。”
這其中的利害,白景天一清二楚,他不在意這個白家繼承人的位置,但他既然坐上了這個位置,豈能讓它丟了!
“爸,如果您教訓完,我要出去了!”白景天忍着疼痛,站起身。
白瀚文一甩手,背向他,順手扔了一瓶藥膏在桌子上。
白景天微微扯唇:“謝謝,爸!”
“出去吧!”白瀚文沒回頭,輕聲說道。
白景天一直是他的驕傲,當年,把白氏交給他,他一百個放心,沒想到會出今天的事情,但他也始終相信,白景天一定能處理好,不過,這鞭子是必須要打的,一是對他有個警告。二是這是白家家規,對老爺子也要有個交代。
……
寧夏回到住處,翻來覆去睡不着,在回來的路上就渾身不舒服,不然,她也不能那麼快從主客廳退出來。
她感覺到口渴得利害,起身想去拿床頭柜上的水杯,卻突然感覺到小腹微微疼痛,她趕緊收回身體,但似乎疼得越來越厲害,她便輕喚了一聲六嫂。
六嫂推門進來,看寧夏臉色蒼白。
“寧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六嫂焦急地問。
“六嫂,我……肚子痛!”寧夏無力地吐出幾個字。
六嫂是過來人,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了上來,她本能地向床上看去,忍不住驚呼一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