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夫人,你瞧,那裏又飛來了一對粉蝶,很美耶!」青兒刻意用着輕快的嗓音對金婉兒道,一手還指向不遠處的花園,希望能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好過些。

金婉兒抬首望着青兒所指的粉蝶飛舞之處,卻覺得一點欣賞的興緻都沒有。她感覺很傷心難過,一隻手不由自主的放在平坦的肚子上,一臉的哀傷。

原來,她曾經懷有一個孩子。

然後,她突然想到,這段時間以來,上官玥軒這麼關心、照顧她,都是因為她失去孩子的關係嗎?

金婉兒心亂如麻,一雙眼顯得有些空洞,表情茫然。

「夫人……」青兒見狀,一臉擔憂的喊道,不知該如何是好。

青見抬眼,卻見到上官玥軒從另一頭走了過來,後面還跟着大總管和金兒,她不禁鬆口氣,在上官玥軒進到涼亭時,退到了一旁。

「婉兒。」上官玥軒走到金婉兒面前,喚了她一聲,見她神色木然,流露哀傷之色,他的心也隨着她的情緒而起伏着。

聽見熟悉的男性嗓音,金婉兒霍然抬頭,見到是他,她猛然起身,有些虛軟的雙腳令她有些站不住,連忙伸手攀住他的臂膀。

上官玥軒很快的伸手環抱着她,「小心一點。」

「軒,你告訴我,我是不是流掉了孩子?」金婉兒的情緒顯得十分激動,一雙水眸直直望進他眼底。

上官玥軒已從大總管那裏得知金婉兒身邊丫鬟所報告的事,因此,他一臉凝重的望着她,點點頭。

「為什麼不告訴我?」

上官玥軒俯望着她,「當時你受的傷太重了,不僅有外傷,還有內傷,而且又流掉了孩子,更是造成大量失血,大夫說不能讓你情緒太過激動,所以才隱瞞不讓你知道,這樣對你比較好。」

金婉兒默然的盯着他,眸底的哀傷與痛苦令他十分捨不得,他臉上的表情不再嚴酷,而是泛着連他都沒有察覺的溫柔。

「婉兒,你瞧,現在你發現你曾懷孕,都這麼激動了,要是當時你知道了,對你只有壞處呀!」

她埋怨似的瞋他一眼,「難道你都不會難過嗎?那是我們的孩子呀!」

見他面容一沉,瞬間轉為嚴酷,金婉兒自知失言了,於是幽幽的對他道:「對不起,是我說話欠考慮了。」

上官玥軒面色稍稍柔和地對她道:「沒關係,婉兒,我們還年輕,以後一定還有機會的,別想太多了,我抱你回房休息吧!」

他一把將她抱入懷裏,而她柔順的將臉頰偎在他厚實的胸膛里,心底的憂傷並沒有煙消雲散,另一種臆測與懷疑在胸口縈繞着,令她的眉眼都染上了淡淡的愁雲。

上官玥軒抱她回房后,便將她安置在床上,替她蓋上暖被,正要起身時,她卻伸手拉住了他的柚子。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他揚眉詢問道。

金婉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終究還是開了口,她專註的凝視着他,開口問道:「軒,如果不是因為我流掉了孩子,你還會像現在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着我、關心着我嗎?」

聞言,上官玥軒一雙濃眉緊皺着,語氣冷沉地道:「你在胡說什麼?你是我的妻子,我當然要照顧你,何況,這次你會受傷,都是因為你是我妻子的緣故,沙娜公主才會找你的麻煩,讓你受了傷。」

「難道就只是因為這樣?沒有別的原因了?」金婉兒小臉上佈滿着期待之情,追問着。

「你到底想說什麼?」上官玥軒總覺得她好象話裏有話似的。

金婉兒晶亮的眸瞬間有些幽黯的問:「如果我不是你的妻子,你還會這樣關心、照顧我嗎?」

上官玥軒一雙濃眉皺得更緊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見狀,金婉兒索性豁出去了,大聲的問他,「我說我愛你,你呢?你是因為愛我,所以對我這麼好,還是因為我是你的妻子,你才基於責任這般照顧我、對我好?」

聽到她小嘴裏吐出對自己的愛意,上官玥軒心底一震,沒有想到會聽到她的告白,但見她同時也索討着自己的真心,他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淡淡地道:「這有什麼好問的?事實是你現在已是我的妻子了,我理當照顧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趕緊休息吧!」

他輕拂她的小手,將她的柔荑塞進被窩裏,轉身就想離開。

這時,她的聲音又飄送了過來。

「好,我不問,那麼我問你,你是不是把舞衣接進府里住了?」金婉兒一雙水眸盯視着他的背,看着他修長的身軀倏地一僵,她的水眸不由得瞠大了。

「沒有,沒這回事。」他頭也不回的回答,然後踏着大步離去。

一滴淚順着她的眼眶滑下臉頰。

和他相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自認有些了解他,明白他在說謊。

為什麼他要騙她?

難道他真那麼喜歡舞衣?喜歡到不惜為她而隱瞞?那麼當初為什麼他不娶舞衣?

傷心的淚水一旦開始,便無法止歇。

金婉兒明知當初兩人會成親,都是因為利益而結合,他是不是因為自己主動求婚而看輕自己?對她,還是連一點點喜歡都沒有?

揣測着各種情況的她,將自己鑽進了死胡同里,也讓自己感到傷心難過。

金婉兒就這樣靜靜流着淚,哭到疲累的睡著了。

上官玥軒來到了議事大廳。

議事大廳里跪了兩個丫鬟,大總管和金兒與青兒站在一旁,見到上官玥軒到來,都向他福身行禮。

上官玥軒如鷹般銳利的眸掃向了跪在一旁的兩個丫鬟,那不怒而威的氣勢與銳利審視的目光,讓那兩個丫鬟的身子忍不住瑟縮了下,頭垂得更低了。

上官玥軒抬頭,不再看她們一眼,改將目光望向方叔。

方叔會意的答道:「商主,有金兒和青兒為證,她們都招了,話是她們兩人說的沒錯。」

上官玥軒大為震怒地厲瞪着她們,語氣冰冷似冰珠般落在她們身上,令她們的身子忍不住又縮了縮。

「我已下令不準任何人在府里碎嘴有關夫人小產的事,你們兩個刁奴好大的膽子,竟敢違令。方叔,將她們遣出府之外,連同她的家人全都趕出春錦城,不準任何人收留或是僱用她們以及其家人。」

此話一出,連方叔都感到有些吃驚。商主不是個殘酷的人,這兩個丫鬟雖然可惡,可罪不及家人啊!

方叔還未開口,只見兩名丫鬟愕然的對視一眼,然後一起跪俯在地,其中一名丫鬟哭嚷着求饒,「商主,求你饒命啊!奴婢絕不是故意要犯,實在是有人要奴婢們這麼做的,要是不這麼做,就要對家裏的人不利……」

她們一直以為商主寬厚,仁慈待民,所以不可能會對她們的行為做太嚴厲的懲罰,所以才會收下三十兩銀子,這筆銀子夠她們出去做生意,不用再為奴了,誰知道商主竟然會為了夫人做出這麼嚴厲的懲罰。

她們無法承擔因她們的過錯而讓家人流離失所,被趕出春錦城的罪過啊!

看着方叔一直驚愕無法回神的表情,上官玥軒似笑非笑的揚了揚眉。

方叔很快的回過神來,板著臉訓斥地問道:「是嗎?你倒說說是誰要你們這麼做的,只要供出那個指使者,相信商主會網開一面的。」

丫鬟們露出一絲希望的仰望着上官玥軒,見他點點頭,她們這才鬆口道:「是一位姑娘各拿了三十兩銀子要我們這麼做的,她說她的主子不僅有錢又有人脈,要我們識相點,否則受罪的不只是我們,連我們的家人都會有事。」

「知道是什麼人嗎?」方叔問道。

兩名丫鬟又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名丫鬟深吸了口氣才道:「那個姑娘沒有掩面,所以奴婢還認得,另一個姑娘也跟來了,但是她臉上罩着紗巾,奴婢看不清楚,不過,她的裝扮像是有錢人的小姐。」

另一名丫鬟接口時,語氣有些囁嚅地道:「奴婢不敢亂說,但要是沒有看錯的話,在那位罩着紗巾的姑娘要離去前,一陣風吹過,吹起了紗巾,奴婢見她的模樣有些像是舞衣姑娘。」

舞衣一向在大街上拋頭露面的為了怡繡閣的事而奔走忙碌,甚至有段時間還和上官玥軒並肩走在街上,所以城裏的人幾乎都認識舞衣。

「商主!」方叔聞言,皺了皺眉,有些擔憂的望着上官玥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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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上冷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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