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六章】
清晨，金婉兒醒來時，床榻旁已不見上官玥軒的身影，她翻動身子后坐了起來。
丫鬟許是聽到她的動靜，很快的進入內室，朝她福了一福身，一個走過來服侍她起來，一個則去取衣物。
她們領着她來到屋后的澡堂，澡堂內有一方白玉浴池，裏面飄滿了花瓣，花香伴隨着水氣撲鼻而來。
在丫鬟們的服侍下，只餘一件紗綢包裹裸軀，金婉兒慢慢走下石階，待到水深處，才開始凈身。
半個時辰后，在丫鬟的打理下，金婉兒內里穿上白錦袍，外罩金色綢鍛衣裙，此乃上等絲縷輔以金線銀絲織成，無比華麗。
其中一名丫鬟俐落的將她的一頭青絲組成髮髻，斜插一支鑲着珠花的玉簪，略施淡妝，整個人看起來嬌艷無比。
「夫人，老夫人已在玉蘭齋等着你過去請安，順道要和你一塊吃早膳了，遲了不好。」丫鬟出聲提醒她。
金婉兒站了起來，環顧四周一圈后問：「城主人呢？」
「商主吩咐了，他有事待處理，不能陪夫人去向老夫人請安，要你好好陪陪老夫人，晚膳時，他會趕回來和你一起用膳。」
「知道了。」金婉兒獲知上官玥軒一早就出去了，且不能和她一起去拜見奶奶，她的心底感到有些失落，她極力把這種情緒壓抑住。他是城主，日理萬機，本就不該奢求他有太多時間可以陪她。
「我們到玉蘭齋吧!」金婉兒道，率先走出內室，穿過花廳，跨出門檻，走過長長的迴廊，身後又多了四名丫鬟跟隨着。
一身金衣在燦燦艷陽下，衣裳上以於綉出的牡丹富貴開，走動間，點點金芒閃爍，十分耀眼，讓金婉兒整個人像是發光體般。
玉蘭齋整個院落植滿了嬌弱的玉蘭花，在空氣中飄散着濃郁的香氣，除了潔白的玉蘭花外，還有蘭花與蝴蝶蘭，一簇簇、一叢叢……美麗又優雅，令人見了心生歡喜。
可見這院落的主人十分喜愛蘭花。
金婉兒踏上花園，花園的石徑上最着雨花石，一顆顆晶瑩圓潤，在柔和的晨曦中映照出柔和光澤。
一旁還有一方水泉，徐徐涼風吹得花落，飛花落入水泉旋轉着美麗的漩渦。
眼前，是一座雅緻的樓閣，門外有四名丫鬟垂手負立，見到金婉兒，很快的向她一福身，然後將她迎了進去。
金婉兒一踏進門檻，就見上官老夫人一身水藍錦衣端坐在放着軟墊的椅上，身旁還有兩名丫鬟。
「奶奶，婉兒來向你請安了。」金婉兒蓮步輕移，很快的來到她面前，福了一福身，一臉甜笑的對她道。
上官老夫人儘管年近七十歲，嬌俏難再，但這裏的水土，加上身家雄厚，養出了她一身秀雅，隨着歲月的沉澱，更添風韻與高貴。
「好，好，婉兒，你坐奶奶身邊。」見到孫媳婦，上官老夫人高興的呵呵笑着，見她坐在身邊，便親切的拉着她的手，「你知道軒兒是城主，肩上的責任很重，事務繁忙，連新婚的第二天都不能陪你，你得多體諒體諒他。」
「婉兒知道。」金婉兒落落大方的回道。
「好。」上官老夫人仔細端詳着她，見她無一絲怨息，還笑臉迎人，上官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抬頭側目，示意一旁的丫鬟將手上的檀木盒拿過來。
手裏捧着精緻檀木盒的丫鬟在上官老夫人的指示下打開盒子，湊到金婉兒面前。
金婉兒抬眸望着上官老夫人，只見上官老夫人笑着點點頭，「這對玉鐲分別刻着鴛鴦，送給你，希望你和軒兒如鴛鴦般成雙成對，恩愛恆常。」
這對玉鐲，沉碧盈盈，青翠似遠峰，在日光照拂下彷彿還籠罩着一層煙霧，金婉兒一瞧就知道是價值不菲的上等藍田玉。
金婉兒見狀，一臉的為難，「奶奶，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胡說，這可是奶奶的心意，你一定要收下。」上官老夫人見她沒有動作，於是伸手去取那對玉鐲，抓起她的手腕，將那對玉鐲分別套了進去。
碧綠的玉觸在那白皙的皓腕上更顯光彩奪目，上官老夫人開心的笑道：「真美，我就知道你戴它們一定很適合。」
見上官老夫人堅持又開心的模樣，金婉兒也不好再推辭，她笑着對上官老夫人道：「奶奶，謝謝你，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
「不用客氣，只要你趕緊生個曾孫讓奶奶抱，奶奶就很開心了。」上官老夫人笑看金婉兒臉上露出嬌羞之色，更加樂開懷了。她站了起來對金婉兒說：「陪奶奶一道用早膳吧!」
「好。」
早膳是一碗清爽不甜膩的銀耳蓮子湯品，然後幾樣小菜。她們邊吃邊聊，時間飛逝着，直到上官老夫人要午休，金婉兒才退出玉蘭齋。
午後，大總管方叔捧來了一堆帳冊，說這些都是上官玥軒交代要讓她看的。這些帳冊都有帳房作帳，她只要對帳即可。
直到黃昏，終於告一段落，她到了灶房，親自做了幾樣菜，然後在等候菜肴爛熟的時間裏，她讓灶房裏的大嬸幫她看顧着，她則回房去梳洗，泡泡澡，紆緩僵硬的筋骨，準備等上官玥軒回來一道用晚膳。
在丫鬟們的服侍下，她沐浴完后，坐在梳妝枱前，讓丫鬟幫她將一頭濕發以布巾拭凈，弄得半干。
這時，上官玥軒走了進來，兩個丫鬟向他福了一福身，然後在他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你回來了。」金婉兒站起來，朝他嫣然一笑。
「嗯!」上官玥軒定定望着她不語。
「我親自做了晚膳，現在讓人送上來好嗎？」
上官玥軒沒有說話，只是繃著一張臉，然後上前抱住她。
他突如其來的激動之舉令金婉兒感到有些莫名，卻也能感受到他情緒的起伏，「玥軒，怎麼了？」
「沒事。」上官玥軒的語氣有着往常沒有的一絲粗魯地說道，然後伸手抱着她走到桌邊，讓她坐在他大腿上。
金婉兒的臉一紅，還不太能適應這麼親昵的動作。她輕輕掙扎，扭動纖細的腰，想要逃開，但動沒幾下，腰間的大手就陡然收緊，不許她再亂動。
「別動了。」上官玥軒嘶聲說道，目光如炬，緊緊轍着她。
他的表情跟眼神，跟抵着她的熱燙欲/望，讓她的粉臉更燙紅了些，真是糟啊!她無意的動作，竟然喚起了他的欲/望，這會只是黃昏呢!他總不會還沒入夜，就想……
「好，不動。」她握緊小拳頭，不敢再妄動，清澈的眼兒轉了轉，偷偷覷了他一眼。
修長的手落在粉頰上，輕輕撫着，剛沐浴過，她只穿着薄薄的綢衣，粉嫩的頸子上，有他輕啃舔吻后的烙印。
他伸出手，撫摸那些吻痕。
柔軟的身子、淡淡的香氣，都取悅了他，就連在男女之事上，她也是最好的學生，雖然稍嫌青澀，但那生嫩的吻跟愛撫，出乎意料的，竟每每令他瘋狂。想起昨夜的歡愛，他的眸光更轉深濃。
「沒弄疼你吧？」
「什麼？」
「夜裏。」他提醒道，刻意看向那張杉木大床。
她粉臉一紅，盯着紅絨桌布，沒有看他的臉。
「我沒那麼嬌弱。」金婉兒低聲說道，臉兒燙燙，心兒暖暖。雖然被問得羞窘，但上官玥軒的關心，讓她好開心。
她的回答沒讓他寬心，他皺起眉頭，瞪着垂得低低的小腦袋。
大概是因為平時要釀酒的關係，時常在酒窖、酒鋪里來回走動着，金婉兒骨肉娉婷，肌理勻稱，雖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但是看在他眼裏，仍是個風一吹來，就會被刮跑的小東西。
比起健美的北方佳麗，金婉兒是那麼嬌小而纖細，歡愛時，他總剋制不住，瘋狂過後才擔心是不是會傷了她。
見上官玥軒不吭聲，她抬起頭來，卻看見他繃著一張臉，不知在生什麼氣，「夫君的眉頭愈皺愈緊了。」
他仍是看着她，表情凝重。
「餓了嗎？」她猜道。
上官玥軒搖搖頭，大手在粉嫩的身子上遊走。
「我不想傷了你。」他慎重地說道。
金婉兒臉上紅潮未褪，用力地推開他的手，纖足落下地去，對他扮了個俏皮的鬼臉。
「夫君未必有這能耐。」她拋下這一句，立刻溜進屏風後頭。
上官玥軒先是一楞，接着詫異地挑起濃眉。
這女人在挑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