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九八六年的夏天(下)
香噴噴的白粥加上一大勺甜的膩人的紅糖,令張善水想起了老家那些坐月子的婦女們吃的月子飯。雖然他不喜歡吃甜,但還是連吃了三大碗,直到廖知秋端來的那隻雙耳小鋼筋鍋翻了個底掉,自己的頭上也冒出了豆粒兒般的汗水。
“慢點吃啊,又不是在食堂,沒有人和你搶。”廖知秋一邊嗔怪着,一邊掏出手帕,輕輕為他輕輕擦去額頭的汗水。鼻尖飄過手帕附帶的少女特有的幽香,張善水這才突然發現,原來記憶中的‘鐵娘子’也有充滿女人味兒的一面。
“好吃,實在是好吃……”好吃說不上,其實肚子餓才是真的。
“只不過是學校對面小吃店裏買來的白粥,有那麼好吃么?那你吃了我們家自己熬得八寶飯,還不得吞掉了舌頭?”
“只要是你給我端來的,刷鍋水也賽過蜜糖!”
“呸,什麼時候學會口蜜腹劍了!”廖知秋粉面微紅,心裏頭覺得甜蜜,只是嘴上還是嚴厲。這個善水,怎麼突然學會甜言蜜語了?難道真的是腦子燒壞了?不過真要是那現在的張善水和原來的張善水來比,她還是更喜歡現在的這個,天底下哪裏有女孩子不喜歡甜言蜜語的?
廖知秋風一般的收拾完碗筷,轉頭囑咐躺在床上的張善水:“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兒,你就在宿舍里好好休息,我晚上再來看你!必須給我老實獃著,哪裏都不許去,聽見了沒?”看到張善水老老實實的應承了,這才端起小鍋急匆匆的出了門。她倒不是急着要去上課,快畢業了,學校里也是在沒有什麼課好上,她也沒有心思去操心學生會裏的那些瑣碎事情,她只想趕快回家一趟拿點東西,晚上好和那死犟死犟的善水到羅家祥家拜門子去。
俗話說肚子裏有食兒,心裏不慌。填飽肚子之後,張善水也覺得自己虛弱的身體開始慢慢的恢復了活力。連續三天的忽冷忽熱,身上汗也不知道流了多少,黏黏的很不舒服,本想到大澡堂子裏好好地泡一泡,怎奈力不從心,只好就着知秋打來的兩壺開水將就着擦了一把,卻已是累的四肢乏力,整個下午也只好賴在床上睡了個美。
正在迷迷糊糊之間,忽然聽見‘梆梆梆’的門響,緊接着門鎖一扭,廖知秋左手端着小鍋,右手裏提着一個布袋開門走了進來。看到他還躺在床上,這才安心的點了點頭:“還算聽話,氣色也好了許多,你先吃飯,吃完了我有事兒跟你說。”
張善水接過鋼精小鍋一看,又是滿滿一鍋稀粥,只是和上午的白粥不同,粥的顏色帶着淡淡的紅色,飽滿的米粒中摻雜着厥麻、枸杞、紅棗、桂圓、葡萄乾以及一些自己並不認識的食材,看樣子一定是知秋嘴裏說的那個什麼八寶粥了,這甜絲絲的香氣還真是引得人食指大動。
“你還真把我當成剛生完娃娃的月婆子了啊,這麼有營養的東西,要不咱們兩個一起吃?”
“我在家早吃了,你快吃吧,我就坐在床上看你吃。”
張善水也不客氣,端起小鍋湊在嘴下大吃起來,倒是看着他吃飯的廖知秋有點意外,心想現在的善水還真是和以前大不一樣了,要是擱在以前,自己這麼看着他吃東西,他一定會面紅耳赤害臊的什麼也吃不下去。
張善水吸里哈拉的很快吃完,放下鍋用手背擦了擦嘴,打了個響亮的飽嗝,然後坐直身子一本正經的道:“好了領導,現在飯也吃完了,你要有什麼重要的指示就直接說吧。”
廖知秋也不墨跡,直接拿過身邊的布包,打開系扣,裏邊是一條雲湖捲煙廠生產的‘九五’牌過濾嘴香煙和兩瓶雲湖大麴。
“晚上等天黑一些,咱們去羅主任家串門子。”
看到張善水盯着包里的東西半天沒有吭氣,廖知秋以為張善水還是以前的那個犟脾氣作怪,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肯開口求人,就準備開口勸解,“我這……”
沒想到這時候張善水突然開口打斷了她,“我知道你這是為了我好,為了我們倆的將來着想,我也會聽你的話去羅家祥家。只是你不覺得這禮檔拿的太重了些嗎?足足五十塊錢吶,咱倆一個月的生活費怕是都不夠……”
“噓……”廖知秋偷偷的吁了口氣,還以為這個死犟死犟的傢伙又會和以前那樣和自己唇槍舌劍一番,沒想到這次竟然會這麼聽話,輕鬆之餘不免就多看了兩眼,卻發現這個死傢伙眼睛裏飄蕩着一種古里古怪的光芒。
“反正也是從家裏拿的,沒掏自己一分錢,你有什麼好心疼的?一會兒天黑一些咱們就去……”
“那好,你說咋樣就咋樣。”張善水故作良善的答應着,順勢將廖知秋的左手握在手裏,用食指小心翼翼的在那細膩溫潤的掌心裏摩挲着,口裏只說:“知秋,你對我這麼好,叫我以後拿什麼來報答你呢。”
廖知秋只覺得手心裏又癢又麻,一種麻酥酥的感覺像過電一樣傳遍了全身,直接爽到了心底。第一次感受這種感覺的她禁不住滿臉通紅,心跳加速,心想這個死東西怎麼會突然開了竅,膽子突然大起來了?雖然還不習慣兩人間這樣親密的舉動,但也並不怎麼抗拒,只是低着頭柔聲道:“我要你報答做什麼,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只要你真心對我好就行了。”
不成想張善水看到她柔順順從的樣子,心中那壓抑了多年的渴望突然一下子被激發起來,膽子一大順勢一拉就將廖知秋拉在了懷裏,兩隻手臂就像一個鐵箍一樣緊緊地把她環了起來,“我當然是真心的對你好……”
廖知秋初逢大變,心如鹿撞,鼻端青年男子特有的汗氣一盪,一時間竟不知是該奮力掙扎還是逆來順受,正在沒理會處,兩片滾燙的嘴唇已是吻了下來,緊緊地烙在自己的兩瓣櫻唇之上。
“嗯……”廖知秋一聲呻吟,煞那間渾身酸軟,就是想要反抗也沒有了絲毫力氣。偏偏那個壞蛋還不知足,一截柔滑的舌尖已經頂開了自己的貝齒探了進來,兩隻有力的大手也不甘寂寞的伸進了小西服的領口,隔着內衣和文胸在自己那對傲人的雙峰上揉搓起來。
“唔……不要……”廖知秋呻吟着,努力將雙手護在自己胸前,抗拒着,鬢角邊已細汗如雨。
廖知秋身高一米七零,是雲湖大學女生中有名的高個子。大概是因為鐵路職工子弟沒有受到三年自然災害影響的原因,發育的更是凹凸有致,該挺的地方挺,該翹的地方翹。相比而言張善水就普通的多,堪堪一米七五的身高在同學中顯得並不出眾。但是因為從小就幫着家裏做農活的關係,倒是長的粗壯結實孔武有力,尤其是那一雙相對粗糙的大手,更是鍛煉的強健有力,靈巧異常。
張善水憑藉自己雙手的靈巧,頻頻躲過廖知秋無力的抵擋在那對少女聖地上肆無忌憚的攻擊着。不到一會兒,這從未經歷過激烈刺激的少女就已是雙頰通紅,嬌喘連連。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平時穩重木訥的傢伙會突然變得這麼膽大包天,竟然如此強橫如此輕易的奪去了自己的初吻,並且,還不罷休……
雖然她也沉醉於這種突如其來的刺激感受,心裏也希翼這種刺激帶給自己的享受繼續下去,但卻又不得不狠下心來阻止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繼續下去。她已經感覺到這個傢伙身上散發著一種危險的氣息,如果再不加阻止,他很可能順勢在今晚奪去自己的初夜,那種結果卻不是她多年接受的教育所能允許的。
廖知秋輕咬一下嘴唇,使勁從張善水的懷裏掙了出來,她敏捷的逃離床鋪,一邊整理衣衫一邊氣喘吁吁道:“臭流氓,現在可不是耍流氓的時候,咱們還有正事要做呢!”
張善水瞧着廖知秋粉面薄嗔的模樣,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頭,他壓根就沒想到自己剛才竟然會那麼容易得手。強吻廖知秋原本也只是他一時的衝動,在他的印象里廖知秋在被強吻后一定會奮力反抗,自己根本就不會有後面那進一步一親香澤的機會。
自己這一次大膽的突襲實在算得上是大獲豐收,要知道上一世自己雖然和廖知秋之間頂着一個戀人的名號,事實上卻連接吻都沒有一次。該知足了,不過也只能到此為止了!是該為她做點什麼的時候了,在自己所知的那段經歷里,知秋的路會走得很遠,至少比自己要遠,是該下定決心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