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琴韻小築
第四十九章琴韻小築
有李林靖和鳩摩智兩人輪流蹬船,不一會便進入一處小港,但見水面上生滿了荷葉,若不是有阿碧指點,決不知荷葉間竟有通路。
李林靖站在船頭,看着滿湖的荷葉,交錯縱橫的長在湖面上,心道有如此河道,也難怪慕容氏所在難尋。小船劃到了荷葉中,李林靖兩人便無法再蹬船,崔百泉從阿碧手中接過了船槳,在阿碧的指示下,又行入另一片水路中。
這邊水面上全是菱葉和紅菱,清波之中,紅菱綠葉,鮮艷非凡。阿碧順手採摘紅菱,分給眾人。
李林靖從阿碧手中接過紅菱,見段譽極是吃力的剝着紅菱,可依然無法將它剝開,便說道:“段兄,堂堂七尺男兒怎麼連着紅菱也剝不開,我幫幫你吧!”說完,李林靖便伸手向段譽身上拍去!
李林靖一掌拍在段譽肩頭,段譽只覺肩上傳來一股熱力,沖入穴道之中,而體內的北冥真氣又自然地起了反應,竟是瞬間衝破了被鳩摩智所封的穴道!
“啊!好極!好極!李兄,你又救了我一會!”段譽一邊說,一邊活動了下手腳,又將洪凌剝開,送入嘴中。
李林靖也將紅菱剝開,見那菱肉光潔,而且入嘴甘甜,清脆非凡,不禁出口贊了一聲。
段譽也說道:“這紅菱的滋味清而不膩,便和姑娘唱的小曲一般。”李林靖又剝開了幾粒紅菱,放在掌中,微微搖晃,說道:“駿馬秋風冀北,杏花春雨江南。我這幾年一直久居北地,見慣了北人粗獷豪邁,也一直到南人不夠爽快。可今天見了姑娘,才知道南人都如這紅菱一般,甘甜清脆!如果可以,我到想在江南久居。”
阿碧臉上微微一紅,笑道:“拿我的歌兒來比水紅菱,今朝倒是第一趟聽到,多謝公子啦!”說完,又紅着臉看着李林靖,說道:“公子說的對呢,也多些公子啦!如果公子願意在江南住下,蘇州就不錯的!”
李林靖點了點頭。
幾人又吃些紅菱,說笑了幾句,興緻正高,剛才沉默不語的鳩摩智突然出聲道:“李公子好強的功力!”
李林靖聽了眉頭一皺,向鳩摩智看去,只見他將手縮在袖子中,微笑着看着自己,李林靖不解,可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說道:“啊!你!卑鄙!”
果然,段譽“啊!”的叫了一聲便又癱倒在了地上。
鳩摩智竟然用無相劫指閣空點了段譽的穴道。
李林靖看着段譽苦着臉癱在地上,嘆了口氣,說道:“唉!段兄,你真是命苦,還要處處提防小人!你先受受苦,等一會到了地方,我在出手打法了那惡人,你便不用受苦了!”
鳩摩智聽了只是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心中暗暗警覺起來。
阿碧見幾人霎時間竟又劍拔弩張,吐了吐舌頭,繼續指點崔百泉路途。
鳩摩智和崔百泉、過彥之三人不斷注視阿碧雙目,都想從她眼光之中,瞧出她尋路的法子和指標,但她只是漫不經意的采菱撥水,隨口指引,似乎這許許多多縱橫交錯、棋盤一般的水道,便如她手掌中的掌紋一般明白,生而知之,不須辨認。
當然,除了這三個人,李林靖也在留心路途,不過他沒有主意阿碧,他只是強記下所走的水道。儘管李林靖記憶驚人,可水道太過錯綜,如此強記,極是耗費心力。
李林靖正記得有些頭昏腦脹,正要放棄之時,忽聽阿碧道:“到了!霍大爺,累得你幫我劃了半日船。”李林靖這才鬆了口氣,抬眼望去,果然見臨近有個木橋,木橋之上有四五座房舍。
阿碧接了船槳,劃到木橋邊,將小船系在樹枝上,上了岸,向眾人笑道:“請上岸吧!”
眾人依次上了岸,疏疏落落四五座房舍,建造在一個不知是小島還是半島之上。房舍小巧玲瓏,頗為精雅。小舍匾額上寫着“琴韻”兩字,筆致頗為瀟洒。
李林靖抬頭看了看匾額上的“琴韻”兩字,說道:“琴韻?這裏不是參合庄吧?難道是你們家主人給你居住的地方?”
阿碧點了點頭,說道:“公子真是聰明啊!這裏的確是公子給我住的地方,小小地方,實在不能接待貴客。不過這位大師要去祭拜老爺墓地,我一個丫頭,可做不了主,我得問問阿朱姐姐!”
說完,便將幾人引入屋中。
到了廳中,崔百泉和過彥之兩人聚到李林靖身邊,崔百泉低聲道:“盟主,現在怎麼辦?咱們沒到慕容家,反而到了一個小姑娘的別院,是不是慕容家的陰謀?”
李林靖做到椅子上,吃了塊精緻的糕點,喝了口碧螺春,才低聲向兩人說道:“陰謀嗎,我看不像,那個叫阿碧的丫頭目光清澈,全無心機,我看不像有什麼陰謀。而且慕容復也不再參合莊裏,小丫頭做不了主,自然會去問問管家之類的人,不過我看她要去問的那個什麼阿朱姐姐,也不是做得了主的人,多半是要耍着咱們玩!”
過彥之一停,急道:“那怎麼行,咱們是來找梁子的,怎麼能陪小丫頭胡鬧,乾脆劫持了她們兩個,直接打上參合庄去算了!”
李林靖搖了搖頭,淡淡的道:“咱們雖說是來尋仇的,可是禍不及家人,我李林靖怎麼說也是一盟之主,怎麼能幹這種下三濫的事情?過大哥你不必心急,咱們只需靜觀其變即可!那還不是有個吐蕃國師呢嗎?”
過彥之聽了李林靖的話,心想那麼做的話的確是太過魯莽卑鄙,不禁心中暗道了一聲慚愧,便也靜下心來,安心的吃了些糕點。
三個人談話雖短,也是避着眾人的,廳中除了鳩摩智也沒人聽得見,當然李林靖無心瞞着鳩摩智,也無所謂這些。
接下來,阿朱出場,果然如原書中一般,來來回回變了幾次!李林靖看的心中直稱奇,心道阿朱這易容術果然厲害!他還用鼻子仔細聞了聞,可還是辨別不出那傳說中的“女兒香”,李林靖還在心中感嘆,自己果然不是段譽那樣的情種!
李林靖在心中感嘆的時候,便從後堂轉出一個鬚髮如銀的老人,手中撐着一根拐杖,**十歲,滿臉皺紋。大廳中恐怕也只有李林靖和段譽知道這只是個十七八歲的老太太。不過看着華貴的打扮,到正像是個能在慕容家說得上話的人。
崔百泉和過彥之本來是來報仇的,前面有李林靖吩咐,不便多說,可現在總算是看到一個管事的,哪裏還仍的住?兩人縱身離椅,並肩而立,崔百泉喝問:“你可知道我師兄柯百歲是怎麼死的?“說完還看了一眼李林靖,見他只是喝茶,知道不會怪罪了他魯莽,便放心了下來。阿朱假扮的老嫗嘶啞着嗓子說道:“柯百歲,柯百歲,嗯,年紀活到一百歲,早就該死啦!”
崔百泉和過彥之本就是魯莽之人,此刻又是心急,聽見她這麼說,哪裏還忍得住?過彥之當即便抽出了鞭子。
鳩摩智突然伸手一覽,手心彷彿生出了磁力,過彥之手中的鞭子立時便有些拿不住,禁不止心中大駭。這時候,正在喝茶的李林靖一甩袖子,彷彿有一股勁風擊在兩人中間,那無形的磁力登時消了!過彥之這才鬆了口氣,緊緊拿住鞭子!
李林靖這才抬起頭,說道:”過大哥,咱們是客,可不能對主人失了禮!“
過彥之點了點頭,又坐回到坐上。
接下來,李林靖便不管了,只是看阿朱表演,阿朱又連續易容,扮了管家孫三,將鳩摩智很很戲耍了一番,李林靖看的心頭暗樂!
阿碧又請出老夫人,老夫人出來就讓眾人給他磕頭,段譽倒是乾脆,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鳩摩智也用內勁敲了地板三下。
兩人便都算是磕了,阿碧和那老夫人又向李林靖看來,李林靖還沒說話,過彥之就叫道:“豈有此理!我們盟主是什麼人?就算是你們家老爺復生,也不一定當得起我們盟主一拜!”
“盟主?”阿碧叫了一聲,眼珠子直溜溜的轉,看着李林靖說道:“你是盟主?什麼盟?”
過彥之和崔百泉齊聲道:“鐵血大旗盟!”
“啊!”阿碧又呼出了聲。
李林靖這時站起身來說道:“什麼盟主不盟主的,要夫人真是林靖長輩,林靖磕幾個頭又算什麼?不過,要讓我李林靖堂堂七尺男兒向一個下丫頭磕頭,那就怎麼也說不過去了吧?”說著,還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老夫人一眼。
鳩摩智也出聲道:“對了,世界上有十七八歲的老夫人嗎?”頓了頓,又道:“我真是來拜祭慕容先生的,可兩位偏偏不信,兩位是懷疑我拿不出劍譜嗎?那我便給幾位看看吧?”說完,身子一閃,到了段譽身前,在段譽身上連點了數下,解了段譽穴道,說道:“姑娘,我便讓兩位見識見識段家的六脈神劍吧!”說完手成刀型,向阿朱斬去。
“卑鄙!”李林靖叫道,伸手一揮,也是打出一道氣勁,將鳩摩智的火焰刀消了。同時身子一閃,向鳩摩智撲去!
見兩人霎時間就動起手來,阿碧嚇呆了,這是侯她旁邊的阿朱一下子就抓住阿碧和段譽,說道:“死丫頭,還看,還不快走!”說完拉了段譽和阿碧向外跑去。
段譽被解了穴,阿朱阿碧動作也靈巧,三人跑出琴韻小築,上了條船,阿朱阿碧兩人馬上就拿起船槳劃了起來,小船瞬間就離開了小築。
走出去約有一里,小築已經看不真切,三人剛放下心來,就聽小築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轟鳴,阿碧聽了叫道:“哎呦!不好,咱們就顧着自己逃跑了,忘了李公子了!他還在小築中,那個和尚那麼兇惡,萬一傷了李公子怎麼辦?”
阿朱一邊划船一邊取笑道:“啊呀,小丫頭怎麼關心起外人來了?莫不是動了春心?你放心,你的李公子可是鐵血大旗盟的盟主呢!他是跟咱們公子也齊名的高手呢,不會有事的!”
阿碧聽了臉色通紅,說道:“哎呀,阿朱姐姐你說什麼呢!”段譽也說道:“阿碧你放心吧,李兄武功高強,我是見識了的,他絕不會出事的!”
三人又說笑了一陣,又走出去一里水程,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小築所在,連聲音也傳不過來了。
三人輪流划船,忽聽得遠遠有聲音傳來:“阿朱姑娘,阿碧姑娘,你們將船划回來。快回來啊,和尚是你們公子的朋友,決不難為你們。”正是鳩摩智的聲音。
阿朱阿碧聽的迷迷糊糊,正要說話,就又聽見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怎麼大師,你我還沒分出勝負,怎麼就要走呢?阿朱,阿碧,段兄,你們放心的去吧!”正是李林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