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落網

4.第4章 落網

遠離說白了就是想躲避,躲避嘮叨,躲避那些糾纏不休的鬼們。卻無法躲避博大精深的母愛,母親長時間沒有給我聯繫上,很着急,從陳叔叔那打聽到我已經離開診所,就發動家裏所有的親戚在我必經的車站,布下天羅地網等我自動鑽進去。

我被成功捉住,在這些親戚們的眼裏,我就是一個桀驁不馴,有着離經叛道性格的不孝子。被他們五花大綁押解到車上,對我只是搖頭的份,私下裏還悄悄說:“我那姨夫怎麼就生出這麼一個不肖子。”

我怒目而視,對這些個看似道貌岸然,背着人不知道做了多少見不得光齷齪事的這些個爛親戚懶得理睬。

就拿為首捉住我的表兄來說吧!家裏有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還去農家樂玩女人,我可是親耳聽到母親說他在農家樂玩,有人看見他一邊膝頭上坐一個擦胭抹粉的女人。

左邊說悄悄話的也不是什麼好鳥,爛賭棍一個,打麻將,鬥地主,玩捕魚,輸掉的錢足可以給我開一家小型超市。

還有開車的這位,每一天中藥不斷,補補的,還是腎虛,其實那是他在外面亂搞男女關係才落下一個腎虛的毛病。碰到女人那個就嫣了,補也是枉然,哪怕是去了陰間,也不可能有機會治療好腎虛的毛病,說不定下輩子就是一天閹。

“無用,你老子那麼有文化的人,怎麼就養了你這麼一個不爭氣的東西?”開車的表叔,譏諷的口吻,眼睛朝後視鏡看了一眼,一臉笑意道。

“別喊我的名字。”

“切,你這個臭小子,名字表叔都不能喊?”

現在我沒有心情鬥嘴,心裏在盤算回家之後怎麼應對父母親的訓斥。

“你老娘花了好大一筆錢,請我們帶你回去,你小子這一回去挨板子是少不了的,要不要我們替你說兩句好話?”表兄嘚瑟的表情,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下巴上的鬍渣。

“閉上你的爛嘴。”我還一句,然後也不看他那張帶着猥瑣表情的臉,刻意別開頭看向車窗外一片令人心動的喧嘩。這次被押解回家,或許從此以後沒有機會看見辛麗了。

真後悔離開診所時沒有去問她要手機號。

想到辛麗,我突然很想再次回到診所去。

即使跪地跟陳叔叔磕頭認錯也願意,只要能再看見辛麗就好。

胡思亂想中,車子駛離走馬鎮已經很遠眼看就要到達我所在的城市宜都。

人們都說宜都是一個一年四季風景如畫的好地方,在我看來這裏沒有春夏秋冬之分。人工種植的植物比比皆是,幾乎看不見自然景色中的秋色。

我喜歡秋色中的那種枯黃,只有經歷了枯黃才有新生。

家就在前面,心裏未免有些忐忑。不知道接下來我要面對的是什麼,各種猜測;母親淚水漣漣,有一句沒一句的數落我。父親通常都是很嚴肅的樣子板起臉,背起手,就像訓斥他的學生那樣,一字一句的教育。

親戚們得了母親的好處,把我安全送到家,然後各自離去。

我就像一塊貨物被丟在客廳沙發上,沒有誰搭理我,我還是被五花大綁中。家裏那隻哈巴狗倒是蠻親熱的,第一次逮住這麼好的機會,伸出舌頭肆無忌憚的****的裸露出的腳脖子,痒痒的搞得我忍不住撲哧笑開了。

“還有臉笑?”隨着聲音,母親一臉焦慮出現在走廊門口。

“媽。”

“你啊,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們省心?”母親愛憐的眼睛沒有離開我,就那麼盯着生怕我一下子飛掉,直端端的走了過來,剛剛想要幫我鬆開捆綁的繩子,一聲大喝嚇得她手急忙縮了回去。

很難得,今天父親沒有去上班,居然專門恭候我的回家,發出大喝之聲的正是他。幾個月沒有見,他還是老樣子,嚴肅的臉上除了歲月無情的一刀一刀刻畫出一道道皺紋外別無其他。

在我的記憶力,他就從沒有笑過。但是據我所知,他所教授的班級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畢業離開母校的學生,錄取率是全校居高。

屢次有人在他面前提到我,他就搖頭說這輩子最失敗的就是生了我這麼一個不肖子。

我靠,他能選擇要與不要我,我能有選擇生於何處嗎?

所以我跟父親沒有共同語言,無法溝通,這一次我做好了準備。大不了受一頓皮肉之苦,然後再聽他不厭其煩的嘮叨,講一些讓我覺得特別刺耳的大道理。

難得的是父親這次沒有發火,但我卻能感覺他在刻意壓制自己的情緒。在亮閃亮閃的鏡片後面,那對犀利的眼眸深深的凝望了我一眼,然後親自給我鬆綁。

一旁的母親看我手腕已經淤青,忍不住低聲哭泣起來。

父親吩咐她道:“去拿一條熱毛巾來。”他的聲音,也變得柔和了許多,臉上的嚴肅在逐漸改變。母親進了洗漱室,他嘆息一聲道:“孩子,你想要我怎麼對你?”

我默不作聲,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不是因為手腕的疼痛,而是覺得沒有話跟他說。

母親拿來毛巾,大滴大滴的眼淚如泉湧般湧出眼眶。哭得鼻尖都紅了,嗚嗚咽咽道:“你怎麼就不聽話呢?”我還是一聲不吭,任憑她用熱毛巾給我敷淤青的部位。

“好了,我跟他好好溝通,你去外面買點菜。”父親支走母親,其目的我知道,用三國演義中的一句諧語來說,他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不就是想狠抽我一頓嗎?

其實母親的眼淚已經把我的心軟化了,只是作為一個男人,一個將來要干一番大事的男人,我不會輕易顯露出自己的多愁善感一面。

我做好了挨打的準備,對父親的話置之不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腦海中重複他被惹毛,暴跳如雷的畫面,然後拿起雞毛撣子劈頭蓋臉的抽來。

在以前屢屢到了挨打的時候,我一般會強忍住疼痛,挑釁,也鄙夷的目光就那麼看着他。看得他心裏發虛,最後借口說手臂風濕發作了,才會停住抽打。

奇怪的是,這次我以同樣的方式面對他。他卻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保持大丈夫的風度,對我說出一句讓我震驚不已的話。

“孩子,你離開家幾個月,也沒有學到什麼。倒不如,給你一筆錢,去創業試試。”一筆錢?多少!這是我父親嗎?我都不相信耳朵聽見的是他說出來的話。

在我的記憶力,父親最看重的只有兩樣,一個就是我母親,一個就是錢。

記得剛剛畢業回來,我東不成西不就的,找工作不合適。想要求他資助一筆錢去創業,還承諾說給一定的利息,他給我來一句說:“一切都要從基礎開始,別異想天開來不來就當翹腳老闆。”

我承認父親的話也有一定道理,要不然也不會委曲求全的去陳叔叔那打工。

父親說讓我去陳叔叔那打工,真心的想法不是要我學醫,而是學習怎麼做人。只要我懂得做人的道理,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個膚淺的問題,我在大學已經懂了,只是大人們的智商始終停留在一個階段。一直認為我們在他們眼裏就是孩子,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父親沒有發火,保持學者風度就像跟老朋友那樣跟我侃侃而談,講了很多發生在他們那一輩兒身上的事,講的都是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比如公共食堂餓死好多人,搞什麼虛假成分,獲取榮譽導致人們有了上一頓沒有下一頓的,我就說那個時候的人傻。搞虛假信息,吭的是自己,餓死也是活該。

最後父親妥協我的無聲抗議,果斷拿出一筆錢算是投資吧!讓我去開一家小店。

聽到這個消息,我也顧不得手腕疼痛,一下子,也是第一次充滿溫情的擁抱着父親寬厚也結實的身板。

母親回來皆大歡喜,我們一家人終於第一次吃了一頓溫馨無比的飯。

我在想,只要有機會創業,那麼我就有機會去找辛麗。想法簡單做起了卻是另外一回事,我以為從此以後,那些曾經出現在我面前的鬼魅不會在來找我。

再說了,我也沒有繼續學醫,他們來找我有毛用。

可是,在小店開張半月來,竟然達到零銷售。也就是說,我不但要交付昂貴的房租,還得把存放在庫房所有的貨物都要想法銷售出去,要不然一年半載下來,這些東西兒就成過期產物,那是要遭罰款的。

怎麼辦?我坐在超市櫃枱前,面前擺了一台電腦卻無心玩遊戲,看別人家的超市進進出出那麼多顧客,為毛沒有一個顧客來光臨我的小店?

在一天夜晚,終於一位皮膚黝黑的大叔出現在我面前,他很高大,一對眼睛卻沒有神采,總之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

我滿臉堆笑迎接進門的大叔道:“歡迎光臨,大叔這裏面應有盡有,沒有的我也可以幫你搞到。”

大叔看看我,然後環顧了一下小店,幽幽的低聲道:“我要的東西,你這裏沒有?”

“你要什麼?”

“要葯。”

“你生病了?”

“嗯,心臟破裂……”說著話,大叔口裏一股一股的來血,而且是那種烏黑色的血,同時眼眶也在流血,鼻子流血——我驚呆了,嚇住了,後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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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鬼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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