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與神一夢
水潭直徑十來米，最深處三米見底，碧幽幽的，水源來自通天殿向北一面的山峰上，常年囤積的雪水。
寒意入體，葉心沸騰的血液逐漸平穩下來，依舊氣喘吁吁的，也不知過了多久，生出一絲疲憊的困意，恢復正常的氣息，前所未有的柔和感，身子有一點醉人的舒適。
朦朧感覺到脈絡中的氣息，自主的流向丹田。
“怎麼回事？丹田凝氣？”葉心的潛意識自問着，難不成那春藥還真有作用？索性順着試試，也不差再多失敗一回。
又是一年的戰氣鍛體，歷經九轉，片刻之後竟然沒有如前面八年一般，出現刺痛感，心頭暗喜，這次也許能成。
剛生出喜感，便發覺不對，還有一股氣息正在湧向心臟。
“咋回事，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搞法，又要失敗么？”葉心不安起來。
“別反抗，順着引導！”
一個淡淡的聲音，如同來自遙遠的天際，在腦海中響起。
“誰？”
葉心感覺自己是脫口而出，但是沉默了半響，沒有任何回應。
沒有抗拒、沒有阻礙，兩股氣息分別融進丹田和心臟，形成兩個模糊的氣流漩渦。一念之下，葉心開始壓縮，凝聚。許久之後，他的意識已經感覺不到周身任何事物，水流似乎都憑空消失了，輕飄飄的，似乎懸空漂浮着。
“戰氣？真的是戰氣……”心裏一陣速跳，漩渦形成、壓縮、穩固，心臟處的漩渦不受控制的融進了深處，依舊能清晰的感觸到。
武者九轉，戰氣濃度達到一定程度，漩渦便會形成金黃之色，只待凝聚戰氣結成武丹，便可進入下一境界——丹武境。
“總算成了。”飄渺的聲音再次響起。
“誰在說話，出來！”葉心並不知道，自己感覺着是在開口，其實只是意思在吼叫。
這次聲音沒有沉默，帶着一絲笑意道：“出不來。”
“是人還是鬼？”
一聲嘆息，悠遠綿長：“我只是一道意念，一道神念，殘魂都算不上，如何現身。”
葉心啞然，那些神話故事中倒是有提過神念，不過能分出神念的人，無一不有着通天之能。不過這一次聽清楚了，這是一個十分動聽的女音。
聲音緩緩道來：“別找了，我就在你的腦海中，記得你出生的時候有神光降臨嗎？我就是那時候進來的。”
一陣發寒，葉心這才想起母親說的話，應該是真的，不過無端端的腦海中多了個“異物，”
這感覺還真不怎麼妙。
“我乃是輪迴之神的一道神念，化作一卷功法古卷，落入這片大陸，上一次好像被一個叫夏長天的人所得，他只是在古卷上加註了一道靈魂印記，並未修鍊。不過後來他死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跑到你腦海里來了，或許你跟他有什麼關聯吧！”
“這……”葉心強忍着驚嚇，經過了片刻才消化掉這些訊息，咽了一口口水道：“什麼樣的功法？為什麼夏長天得到了不練？還有，我怎麼可能跟那個連自己愛人都殺的惡魔有關係。”
飄渺的女聲婉婉說來：“我本體都隕滅了多少年了，一道神念怎麼可能去度測這些，至於功法或許是他不想練吧！很奇怪，他也是輪迴命格，本可以修鍊，不過當時他被一個強敵一直追着不放，也沒有機會練，因為練這功法必須散去原有修為，不留一絲。”
“什麼功法，這麼霸道？輪迴命格又是什麼？”葉心好奇的問道。
“跟你解釋太多，你也不明白，等你修為到了層次，會明白的，我只能說這功法在這片天地，就算不是天下無雙，也絕對沒有能超越它的存在。輪迴命格就是強行自主走入輪迴的重生之人，與被動轉世投胎不同，等你尋回前世的記憶自然能明白。”
“美女，你不是輪迴之神么？聽起來這應該是你的特長吧，怎麼解釋的這麼模糊。”葉心無可奈何，人家在自己腦海中，索性也不拘束了，至於前世什麼的真真假假，再說吧！自己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沉浸到十六年後才結出戰氣的喜悅中去。
“這功法叫煉心訣，是我隕滅之前領悟的最高傑作，你將是第一個修鍊者，這功法必須擁有輪迴命格才能修鍊，因為煉心者，必先毀心重鑄，散盡修為，而強入輪迴重生之後，正是完成毀心重鑄的條件。”
“就是因為你的存在，才導致我九轉鍛體經歷了九次才能踏足武者？”葉心有些不爽的抱怨。
自稱輪迴之神神念的聲音戚聲說道：“當然了，煉心訣最終會將心臟也練成一個龐大的武丹，你等於擁有兩個武丹，而且心臟那麼大一顆，打基礎自然需要累積龐大的力量。”
感覺到葉心的一絲埋怨，繼續說：“等你進階到丹武境，明白了好處，感謝我都來不及。”
“雙丹？那不是以後我能一個打兩個？”葉心這才態度好轉了一些，他理解着怎麼也能比常人多了一倍的戰力。
“瞧你這點出息，想都不敢想誇張點，不過好處雖大，雙丹所需的進階能量也很龐大，你得付出比常人更大的努力，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與煉心訣配套的武技也會一併傳承給你，修鍊速度也不會落下常人多少。”
女聲間斷了一會，看葉心還在琢磨着之前的話：“我這就化作功法的知識傳承予你，我也會就此消散，你雖然得了我的傳承，我已身故也無法和你師徒相稱，你幫我去還個人情好了。”
“啥？我就知道沒有白撿的便宜，神都還不了的人情，我能做啥。”感覺到並不容易完成，所以葉心急了。
“哼！不幹也得干，我教你一段口訣，你日後去尋那人，他若提出心愿，你盡量幫他完成就是，而且那地方也有你成為丹師的大機緣，最好在百日內去，不然我在你身上的氣息散盡，你去了只能受死。”
“另外你最好低調點，天武境之上的強者可以做到神識窺探，一旦被人看破煉心訣的秘密，只怕你也會引來追殺，當初夏長天就是因為持有煉心訣才被神秘人一路追殺。”
武者之上有着丹武境、地武境、天武鏡，不過沒有超越天武境，只能做到戰氣感應，還不足窺視透煉心訣的奧妙。
囑咐完后，口訣傳來：“萬火之源，天地太初，無盡火獄……。”
聽着對方怪裏怪氣的語調，略帶引誘，哼聲似生氣又似撒嬌一般，葉心雞皮疙瘩一起，問道：“你輪迴了嗎？我將來還能見到你？”
“我與殺虐之神一戰，雙雙隕滅，沒可能再入輪迴，靈魂都化作了蒼穹之內的精氣塵埃，浮遊虛無，歷經千年、也許萬年，到了某個生命凝結的時候，或許能有幸轉世重生，構成其的生機，也不知道是凝入六道中的哪一類，或許是一棵花草也說不定。就算萬幸為人，也與前塵無關，是一個完整的新生體，見與不見，也是徒然無知了！”女子有些惋惜，空有輪迴之名，卻已經連曾經的本名都已消散。
“輪迴與轉世之間的區別太複雜，也不知道是誰制定了這樣的世界規則。”幽怨和傷懷，滿含在話語間。
“還有什麼不懂等你日後自己去探尋吧！我就此開啟傳承，再晚點我怕你淹死了。”
話畢，葉心只感覺自己腦海中的意識，快速涌動，超出了人能思考的節奏，緊接着一團白忙流過，融化開來，自己便接收到好多知識，而且還剩下一小團白芒，要到了一定境界才能開啟。
最後輪迴之神留下了一句話，便從此無痕散盡：長生天、天非天、神非神、命可逆。
隨着煉心訣的傳承開啟，葉心思索着腦中的所得知識。
煉心訣屬於功法，另外附屬了幾套武技。
千劫戰體——煉體武技，大致意思便是要以肉軀去承受千萬種劫難來磨練。
誅心劍氣——戰鬥武技，以戰氣凝結劍形攻擊，休至九重后，後面需要自己領悟，這讓葉心有點咂舌。
這兩樣武技都有九重，每晉陞兩重，武技提升一個等級，達到九重便沒有細說屬於什麼級別，目前大陸上功法、武技分為人級、王級、皇級、聖級。級別中也分低級、高級。
天宗這樣的大門派，王級之上的也是寥寥無幾。
最後還有一套輔助修鍊的武技——奪靈術，此術可直接吸取妖獸妖丹中的靈氣能量，只要你有能力將其殺死取丹，無任何其他限制。這讓葉心激動不已。
廢材的日子總算遠去，此後的路他充滿信心，勢必要加倍努力，追回落後於人的時光。
天已微亮，意識回歸，恍如一夢醒來。原來自己之前進入了忘我的空冥狀態，身體便如同沉睡般，沉入了水底。
“靠！”睜開眼，葉心發現自己身上只有一條內褲，應是昨日晚間藥力發作，自己撕扯了一些，然後被兩位師兄扒光了扔下水。
蹬腿，浮出水面，岸邊一個俏麗的身影，剛剛蹲下身，手中的水盆嚇的落入了水中，驚嚇之後，退後兩步，一聲短暫的尖叫劃破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