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終結於開始之章（05）

夜幕下的深林寂靜而生意盎然，一道修長的身影，穿梭在灌木與樹林之間，時不時發出沙沙的悉數聲響，在這森林中顯得有些刺耳。

藉助樹林的間隙，文方以最隱逸的方式快速的移動着，集合速度於技巧巔峰的瞬步讓他化為遊離林間的微風，迅疾而無形。

可是，在死神的世界裏，視覺並不足以影響強者的感知能力，若文方不使用死神的技能，單單壓制體內的靈壓以肉身奔跑，便不會被人察覺，但是，為了用最快的時間到達先前靈壓爆發的地點，文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用瞬步的話，每一次破空所造成的子波動，相信任何有心之人都能夠察覺的到，西流魂街外圍，有一名副隊長級死神靈在迅速的移動中。

即便知道如此，文方還是不停的加大輸靈壓，以達到自身最快的速度，先不說凈靈庭的偵查部門，有沒有可能對他這個高級貴族的詭異形跡產生懷疑，就是之前與碎蜂的戰鬥，若是被凈靈庭得知，那真是一副難以讓人想像的畫面。

按照道理來說，這件事是碎蜂的不對，‘尾行’這種非常不道德的行為本身就遭人厭惡，可令人頭大的是尾行者的身份，護庭十三隊，二番隊隊長。作為十三隊的特殊番隊，二番隊有着不同尋常的背景同權利，作為異界版錦衣衛，別說尾行一個區區高等貴族，就是現場逮捕，也是隨便尋找一個理由就能辦到的事情。

只要碎蜂向上級隨便傳一份報告，就足以歪曲整個事件的事實……對於整個凈靈庭來說，他文方這個代理家主，根本同暴發戶無異，若不是霞大陸家在凈靈庭的貴族圈有着特殊的地位，他文方根本不會被那一群古板的傳統貴族所承認。

“目前的形式，不容樂觀啊！”

奔襲在樹林中，文方的臉上少有的出現了一絲凝重，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上，如今凈靈庭所發生的所有事件，都在朝着一個相當不利的方向發展——至少，對文方來說是這樣的。

並且，文方隱隱覺得，之前的那些事件，發生的都太過於‘巧合’……

“誰？”

猛然，文方臉色一沉，眼神鎖定了身側的一從茂密的灌木，這次是他大意了，竟然在敵人靠近自己十米之內才發現對方的存在，這也讓文方的心情，一次性跌落到最低谷——因為，文方之所以警覺到有人，是因為那人的靈壓已經鎖定了自己，似乎還帶着不少的敵意，以及……憎恨。

“給我滾出來！！”文方根本懶得猜測那對自己產生敵意之人的身份，伸手就是一記濃炎滾滾的赤火炮。

隱藏那人也早已做好了戰鬥的準備，自他靈壓鎖定文方的一瞬間，身體早已如弓弦一般緊繃，只待趁對方不注意之時將其一擊格殺，倒是沒有料到文方如此警覺，令其動作稍稍做緩，慢了一步，可也是在赤火炮臨身之前作出了反擊。

只見那蔥鬱的灌木之間被一道閃電般的劍光一斬為二，緊接着就閃出一道身着死霸裝的倩影，並不是文方猜測中的邢軍，竟是一名身材妖嬈，面色清冷的女子。

“弱水先生，好久不見！！！”

那女子並沒有一開始就攻擊，而是對文方作出一個日式的貴族禮儀，口氣淡然的打着招呼，彷彿兩人不是敵人，而是多日不見的好友一般。

“你是……”文方稍顯疑色，這女子，並不是他記憶中的哪名死神，翻遍了前世的記憶，也沒有找到這名女子的記憶，這人，顯然不是原著中出現過的人物，至少，不是他所看過劇情中出現的人物。

那女子聽到文方的回答，清冷的眼中怒意一閃而過，不過一瞬間就回復了之前的淡然，腳步輕移，剎那間便出現到文方身前，卻是施展了死神秘技——瞬步。

見女子出現在自己身前，文方到顯得有些驚訝，並不是驚訝女子的瞬步技巧，而是驚訝這女子施展瞬步的軌跡，有一絲熟悉而吧陌生的感覺。

“這是……”

文方瞳孔緊縮了一下，接着臉上閃過一絲釋然，他終於想起這女子是那位了。

“我四楓院家的秘傳瞬步！！！”那女子少有的顯出一絲傲然之色，緩緩說道：“這次，弱水先生想起在下的身份了吧！！”

一瞬間，文方臉上閃過數種不同的神色，惱怒，憤恨，殺意，以及……茫然，數秒之後，他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緩聲道：“清子小姐，好久不見！！！！”

清子似乎對文方的表情相當滿意，淡然一笑，清冷的面孔頓時如百花齊開，很難想像，一向淡然冷艷的四楓院清子會笑得如此風塵，果然……時間能改變許多事物。抑或是……女人本身就是及其虛偽的生物，其中種種，誰有清楚呢？

“是啊！！弱水先生……或者說，黑崎先生？”

前世今生，文方經歷的女子不計其數，雖談不上是萬花叢中過，可也算久經風塵。清子眼角隱逸的那絲得意，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兩世為人，文方的年紀足有百歲有餘，他很清楚的知道，若是被這女子激怒，自己才算是真正落了下風，此刻他固然氣憤，可還是壓抑了心中洶洶怒火，嘴角咧開，笑道：“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清子小姐也不小了，難道還看不穿這俗世紅塵，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世間萬物，大多如此，不是么？”

說著，文方的眼睛不時的掃過清子遮掩在黑色死霸裝下丰姿綽約的身體，襯托在黑衣白領下的頸部顯得細潤如脂，粉光若膩，韻語百年的貴族風姿盡顯無異，不愧是生活在靈界的生物，大多女性死神的皮膚都被靈子洗滌的光滑如玉，養尊處優的貴族少女更加顯得卓越出眾，即使在文方見過的眾多女子中，也就志波海燕的妻子美亞子與其不相上下。

不得不說，文方的眼神及其毒辣，畢竟是接受‘馬賽克’陶熏的現代化青年，這一刻，他眼中的清子，似乎沒有任何衣物的遮攔，宛若赤身一般，呈現在自己身前。有詩作證，閱盡天下A片，心中自然**。此刻那小小的死霸裝，不過是一片較大的馬賽克罷了。

“弱水先生說笑了！！！！”

數十年前，四楓院清子的心機便是文方平生所見女子最陰毒的一個，在經歷了這麼長時間之後，這女子的心機更沉，文方那富含侵略性的目光，根本沒有讓這女子產生任何情緒波動的可能。

“清子不過是俗世的一浮漂苓，哪有先生說的那般大師境界！！”

見四楓院清子油鹽不進，文方哈哈一笑，心中殺意更濃，他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這般口腹蜜劍之輩，以往他遇到這種人，根本就是當成陌路之人罷了。若是這種人擋住他的路途，往往是被他摧殘的不成人形，才會罷休，但今天…

似乎有些棘手！！

感受了一下周圍數十股席官一級的靈壓，在思考一下最近發生的種種，文方終於察覺到，自己似乎真的掉進了一個不小的陷阱。

“哈哈！！清子小姐，漂苓大多是孤單一人隨波逐流，哪有小姐這種帶着無數雜碎垃圾的‘漂苓’，也太侮辱漂苓這個清凈淡雅的詞語罷！！”

一百米，只要這群‘砸碎’進入文方周身百米之內，以他此刻的境界，足以瞬間秒殺這群‘砸碎’。

可是…真的只有這些砸碎那麼簡單么？

這個世界上，蠢材很多，之所以有這麼多蠢材，最大的原因就是太多的人喜歡自作聰明而將別人視作廢柴。

四楓院清子，一個野心勃勃的女子，一個永遠帶着傳統日式女子笑容的女子，永遠將殺機都藏在陰影中的女子。

數十年前，這女子便能利用手中的小小權利，將文方逼出凈靈庭，流放千里。

幾十年後，文方有足夠的理由相信，眼前這女子，絕不會之單單帶着一群席官級的死神，就來虐殺他這副隊長巔峰的死神。

況且，霞大陸家一役，足以讓許多人明白，他文方，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副隊長……

四楓院清子，不是蠢材，文方也從來沒有輕視這女人。所以，他相信，眼前這滿面笑容的女子，從未輕視過自己。

這女子詭異而瘋狂的手段，文方可以說是深有體會。男人，可以摔倒，但不能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第一次是無意，第二次是大意，第三次……我可以負責的告訴你……地球是很危險的，回火星吧兄弟。

再文方的推算中，清子所帶來的那批死神，會有兩種結局，第一種13哥一樣的直直衝過來，然後毫無意外的被文方帥氣的絞殺，為他平添好幾千的經驗值。第二種就是……這些牛逼哄哄的死神，根本就是一群誘餌，捕獵他文方這條大魚的致命殺局。

文方寧願相信第二種，遠遠的看着四楓院清子的笑容，他越發覺得第二種猜想是對的。那麼，這女子，到底為他擺了一個怎麼樣的殺局，在這批氣勢洶洶的席官之後，還會有怎麼樣實力的死神出現？副隊長？隊長？抑或是……鋪天蓋地的邢軍。

清子帶着微笑看着文方在半空中不停變換臉色，似乎在觀察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這女人……知道我的想法……

猛地，文方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清子的笑容，心底不由自主的生出這個想法。

不可能……不對……到底是那裏不對？

緩緩的，文方心底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並隨着時間的推移，這股不安彷彿被放大一般，侵蝕了他整個心靈。

一瞬間，整個世界……灰暗了起來……

視線里，世界變得扭曲，天空漸漸染成血紅色，而立在半空中的四楓院清子，則消逐漸模糊起來，接着她的身形緩緩被拉長，齊腰的黑色長發開始變短，消失，幾乎是眨眼的功夫，變為一頭栗色的微卷亂髮，參差不齊的劉海下，一副黑邊的眼鏡，擦拭的乾淨亮澤的鏡面上，閃耀着詭異的藍光……

“藍染！！！！”

文方驚訝的望着眼前的男子，“怎麼可能？”

“好久不見！！！弱水”

…………………………

“好好的在恐懼中死亡吧，弱水同學！！！”

一陣微風吹過，撩起了四楓院清子的衣角，只見她手持一柄造型古樸的長劍，毫無花俏的緩緩將其收回腰間的灰色劍鞘。而就在長劍入鞘的一剎那，懸挂在清子腰間的整柄長劍，如破碎的鏡面一般，消散在空氣中……

清子那古井不波的粉臉上，少有的多出一絲煞白，更為其紗衣肆意的眼神添加了一份猙獰。

“夢魘——第一夜！！！”

而文方，則在清子說完話之後，就如同入魔一般眼神獃滯的立在半空，雙手下垂，全身上下，不見一絲一毫的生機，就如老僧閉了死關一般。

“姐姐，你的實力又增強了呢！！”

清子的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身着粉色和服的小巧女子，粉嘟嘟的臉蛋說話時輕輕鼓起，顯得異常可愛。

“恩！！”

清子難以察覺的點了點頭，看都沒看那可愛女子一眼。而是雙目緊緊的盯着半空中的文方，絲毫也不移動。

那可愛女子見清子不答話，似乎有些生氣，小嘴一嘟，清吐一口香氣，從身後拿出一件古怪的盒子，有一下每一下的擺動着，盒子上不斷閃耀着各色的光芒，並且劈劈啪啪的響動着，發出奇怪的電子合成音。

隨着可愛女子的擺動，四周的樹林中不斷的散發出波動大小各異的靈壓。有小有大，小到剛剛修鍊成功的死神學員，大到護庭十三隊隊員，高階死神，精英死神……以至於，席官…………

擺弄了好一會，小姑娘似乎失去了方才的那股新奇勁，輕輕的將盒子仍給清子，不滿的說道：“連副隊長級都不能模擬！！涅那個古怪的傢伙不怎麼厲害嘛！！”

清子伸手接過小盒子，瞥了小女孩一眼，輕聲道：“若是方才你模擬出十八名副隊長級的靈壓，只怕現在還勝負未知！！！”

“切！！”

粉嫩小女孩眼珠骨碌一轉，一蹦一跳的越向文方，雙手不住的在他緊閉的雙目前一搖一擺，然後轉身說道：“姐姐！！從很久以前我問過你，到底你的斬魄刀是什麼系的，你說等釋放出來的時候告訴我的……現在，你是不是……”

“夢魘！！”清子閃身在一旁的樹冠上，盤腿坐下，閉目說道：“這是它的名字！！”

“至於能力，你也看到了！！正如弱水同學一般，在我解放成功之後，被攻擊人不會有任何察覺，也感覺不到始解時夢魘散發的靈壓，在被夢魘鎖定的這段時間，受襲擊之人心底最懼怕的事物會被逐漸放大，直到吞噬掉此人的心靈，使其陷入沉睡，並且被噩夢所吞噬！！”

“哇！！小女孩猛地跳起來，雙目閃爍的盯着清子，脆聲道：“那姐姐你豈不是無敵了！不可能有人心底不存在恐懼感的！！”

清子沒有答話，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粉嫩女子也不是笨蛋，光方才的一系列佈局，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之所以要使用技術開發局局長的小道具，並不是為了威懾文方，而是為了故作懸疑，拖延時間罷了。

也就是說，清子的斬魄刀，解放或者攻擊的時候，有很長的時間限制，再者，這聰明靈慧的小女孩也注意到一個細節，就是在清子釋放夢靨之後，身上的靈壓陡然下降了不止一層……也就是說，這一招對釋放者的靈壓要求非常大。

作為常年生活在一起的兩姐妹，小女孩對清子的實力有很清楚的了解，她這個性情冷淡的姐姐，實力早已超越了凈靈庭的同齡人，即使是如今風聲在外的幾名領軍新勢力，包括與他們同一屆的畢業生，十一番隊的斑目一角，阿散井戀次，三番隊的吉良伊鶴，五番隊的雛森桃……

而造成這一切的史作俑者，便是……那個男人……那個神秘而極富男子魅力的男人……

“如果不滿現狀的話，就來五番隊找我吧！！！”這是那個男人，第一次同她們姐妹說話的情景，雖然不知道這男子到底是懷着什麼樣的目的說這句話的，可是這聰明絕頂的女子，不知怎麼的竟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想法，這男人，有帶着她們騰飛的力量……

“四楓院家的小娃娃，這件事你辦的太漂亮了！！哈哈……哈哈哈”伴隨着一陣囂張的怪笑，叢林中走出了一名身材傴僂的老者，在掃視到浮在半空中的文方時，老者陰兀的面孔上閃過一絲猙獰，隨即對這四楓院姐妹讚賞的點了點頭，道：“等我重新執掌霞大陸家，取得那天賜神兵之後，定會按照那男人的意志，助你等成為四楓院家主！！！”

若文方醒來，定會認得眼前這陰兀老者便是那霞大陸家叛徒。那個妄圖噬主奪權的老怪物——雲井曉覺。

清子聽了雲井曉覺的諾言，淡然一笑，身子微微在空中做了一輯：“那就多謝雲井殿下了！！”口稱殿下，便說明此刻清子所代表的勢力，已經承認了雲井曉覺，正式步入了凈靈庭的最高權力圈——世家貴族。

雖然明白此刻清子不過是恭維之言，可雲井曉覺依然覺得舒暢無比，精神都為止一陣，蒼老的身子彷彿煥發了新的生機一般，陰兀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了一絲光彩。

“很好，哈哈哈！！清子殿下！！”雲井曉覺目光遊離，定格在文方身上，陰笑道：“這個叛徒壞我好事，今日，就請殿下給我等一個手刃叛徒的機會！！！”

雖然說得是請求，可雲井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滿含殺氣，可見對文方恨之深，怨之切，聽他口氣，簡直是恨不得將其抽筋剝皮一般。

清子沒有說話，而是用行動回答了雲井，只見她單手搭在毫無反映的文方肩上，身形一閃，伴隨着一陣微風，變出現在雲井身前。

看着仇敵毫無反抗的站在自己身前，雲井曉覺似乎忘記了身上僅存的一絲貴族風範，毫無形象的大笑起來，一張酷似猿猴的黑臉，瞬間扭曲的不成人樣。站在旁邊的清子面無表情，目光深處，卻是有一絲不屑，在她這種純血統的貴族眼中，從來都未將雲井這種家奴看在眼裏，若不是那個男人的要求，恐怕清子是第一個要斬殺雲井的人，固然是因為，雲井以家奴的身份，竟然挑戰凈靈庭貴族的權威。雖然僅僅是一個高等貴族，可也觸犯了一絲四大貴族的底線。

思索之間，雲井曉覺單手一招，身邊刷的閃出一名黑衣死士，並遞出一柄黑鞘太刀。

清子有意無意的看了那太刀一眼，不禁暗自點點頭，她雖然不齒雲井人品，可這老頭不愧是傳承千年的刀劍世家的御用管家。固然逃出霞大陸家，可手中的存貨都個個是精品。

拋開死神的身份，對於一個傳統的貴族來說，收藏名貴刀具，也是日式貴族身份的一種體現。

雲井明顯感覺到清子的想法，自得一笑，彷彿炫耀一般，猛地抽出死士遞來的太刀，一聲清脆透耳的鐵鳴。

劍尖……直指文方，一剎那，雲井這半隻腳都踏入墳墓的老頭子，在寶刀的寒光下，襯托的殺氣凜然。

人雖是廢柴，可寶刀吹毛斷髮，沒有任何知覺的文方，若被這太刀貫穿要害，怕是四番隊隊長加上十二番隊隊長一起來，也就不了他。

而此刻的雲井對文方可以說是恨之入骨，刀刃所指，絲毫沒有留情之意，相比他也知曉自身實力差勁，年老眼花，若是刺進右胸，想必有可能留下一絲生機，畢竟被刺穿右胸不死的例子也不少……於是，這心思狡詐，陰狠毒辣的老頭，直接取文方的脖頸，望其刀勢。是想割下敵人的頭顱，已決後患……

這一招，不可謂不毒辣，要知道，即使是小強遍地走的尸魂界，也從來沒有過，頭顱被斷之後還能夠存貨的強人，而且看那寶刀上所含的凶煞之氣，定被霞大陸家的秘術所祭煉過，若被其斬殺，怕是會直接化為靈界最原始的遊離靈子……

生……或者，死。

只在一瞬間……一旁的清子輕輕的用雙手掩住了妹妹的雙眼，嘴角也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與其長相極為不符的獰笑，卻在那張清麗的面孔上，自然的綻放開來……不可謂不詭異之極。

“去死吧！！”一剎那的寂靜之後，眼看文方已是必死之局，雲井曉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那股復仇的快感，高聲咆哮了出來，頓時，林中騰躍出無數飛鳥，顯然是被驚醒的棲息鳥群，尖叫着遠遠飛向天際。

視線再次轉回林間……

碧綠的草叢，被暗紅色的鮮血浸濕了一片，月光下閃着寒光的寶刀上還不住的滴着晶瑩剔透的血液……

而一旁的清子卻反常的瞪大了雙目，表情上五一不闡釋了她想要說出的話。

“怎麼……可能！！！！！”

被遮住雙眼的小女孩似乎察覺到有些不對，掙扎着脫開了清子的雙手，杏仁樣的眸子，頓時被驚恐所佔據，視線望去——原本應該斷首死亡的文方，此刻依然保持着垂首沉睡的姿勢，絲毫沒有復蘇的跡象，一柄不停滴着鮮血的太刀，定格一般停在文方額前七寸處，那鮮血，正是從握劍之人的手上流淌下來的。

這也是讓清子獃滯的理由……就在方才的一瞬間，包含怒火，陰狠狡詐的陰謀者，雲井曉覺——此刻，卻是失去了那顆猙獰的頭顱，只有脖頸以下的身子，筆直的保持着橫劈的劍勢，一動也不動，很顯然，這個男人，死了……

他死去的原因，沒有人知道，包括方才一招制服文方的‘高手’，四楓院清子。

別說看到兇手是如何斬去雲井曉覺的頭顱，就說那兇手的身形，靈壓，都沒有任何一個人感覺得到……以此刻清子副隊長級的實力，能出手而不被察覺的——那個人的實力……

不僅是隊長級，而是且是隊長級的劍道高手，具清子所知的隊長級劍道高手，也就那麼三連個而已……看如今的形式，以清子的智商，也難以分辨出到底是哪一位隊長出手……

難道是……那個人？

不可能！！一瞬間，清子的表情陷入無限的恐懼，整個人不由向後連退了幾步，身邊的小女孩詫異的看着姐姐，很難想像，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四楓院清子嚇成這幅樣子……

“是哪位隊長在同清子開玩笑？”

強自擺出一副淡然的表情，清子揚聲說道，視線不住的掃視着周圍的灌木叢，樹叢，以及視線難以察覺的黑暗處，希望找到那位出手的隊長級死神。

…………

猛地，黑暗處，唰唰唰……三道黑影如獵鷹一般撲向沉睡中的文方。

清子猛地一轉身，腰間斬魄刀以半數出鞘，可生生的被她止住，雖然被不知名的敵人威嚇亂了心神，可最基本的能力還是有的，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撲向文方的，並不是‘兇手’，而是雲井曉覺訓練的死士，此番作為，不過是為主完願而已。

“哼……一群喪家之犬！！”

清子心底不由有些不屑，所謂死士，在她們這種貴族眼中，不過是隨時可以丟棄的工具罷了，沒有主人的死士，根本沒有存在的價值——即使，這些死士，連靈魂，也都獻給了他們。

原本，清子是打算收刀回鞘的，她的斬魄刀，只有在刀鞘里待得時間越長，所釋放出的威力，才會越大。沒有必要的時候，她是不會浪費好不容易積攢的能量的。

可一瞬間，她便改變了注意……因為，眼前的一切不由她不拔刀自護。

只見三道撕破空間一般的斬擊，三名撲向文方的死士，齊齊的被攔腰而斬，就在清子一群人的眼前化為飛灰，甚至，連死前的悲鳴，都沒有叫出。

兇手，依然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文方所處的那片草地，唯有一無頭屍體，一柄太刀，以及越發清澈的月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