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心底的柔軟
我剛到學校門口就看到李天慧坐着一輛出租車過來，她一邊下車一邊打電話，嘴裏親昵的說：“親愛的，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我一定將事情……”
她邊說著話邊轉身，轉過來就看到了我。
“齊天，你在這幹嘛。”看到我她驚訝的不輕。
我一把將話劇票甩過去，轉身就走，理都不理她。
我知道，我又被耍了。她手機明明有電我卻打不通，而且跟人打電話那麼親昵，不用說肯定就是曹家明，蘿蔔一定沒看錯。
我心中充滿憤怒卻無處發泄，我恨自己怎麼那麼賤，主動去吻她幹嘛。
難道我忘了她說自己很幼稚嗎？我在心裏問自己。
我朝空打了一拳，鬱悶的回到寢室。
剛到寢室門口，我就收到了一個電話。
那邊傳來一個疲憊的聲音：“您好，是齊天嗎？”
我以為是賣保險的，語氣態度不是太好：“幹嘛。”
那邊人也楞了一下，說：“我是IU人事部的，我通知你被錄用了，錄用通知和相關事宜已經發到郵箱，請周三帶好證件過來入職。”
我獃滯在原地，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您好，還在嗎？”
“在在在！”我趕緊回答，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悅問：“您好，您說我被錄用了？”
“對，相關事宜已經發到您的郵箱，請詳細閱讀。再見！”
說完電話就斷了，我足足愣了一分鐘后才一腳踹開寢室門，推開正在打lol的蘿蔔，直接退出遊戲進入郵箱查看。當我看到郵件里清清楚楚的寫着入職需知后，我晃着旁邊跟看神經病一樣的蘿蔔大笑。
蘿蔔和寢室里的其他兩頭牲口圍過來，一個個都是苦瓜臉，蘿蔔安慰我道：“齊天，我知道你最近承受的打擊太大了，可因為一個李天慧，你至於這樣么，實在不行哥帶你去找個小妞，破個處啥的，或許你能看得開。”
“滾！”我給了蘿蔔一拳，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下，他們三個才明白，都紛紛為我高興。
經過這事兒這麼一鬧，我對李天慧的事也看淡了。
她走她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大不了老死不相往來。
不過躺在床上我卻突然想到了孫薇玲，當初是她帶我去IU面試的，現在工作面試上了，她卻不見了。
想想那天我對她的發飆，我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話說的有點重。既然面試上了，我真應該給她打個電話謝她一下。
可我拿出手機打過去，卻發現她的號碼竟然變成了空號。
我微微皺眉，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一個號碼即便不用，短時間內也不會變成空號的，除非有人去註銷。
我在床上翻了個身，又給她發了條消息：“薇玲，對不起。”
想了想，我還發了個微笑的表情過去。
不過信息依舊石沉大海，沒有迴音。
……
讓我始料未及的是，第二天我吃飯的時候李天慧竟然又來找我。
看到她過來，我站起來就走。
“齊天。”她在背後叫了一聲，我腳步停滯一下，繼續往前走。
李天慧跑過來拉着我的胳膊，着急地說：“齊天，你聽我解釋。”
我甩開她的胳膊，理都沒理。
她跑過來站在我的面前，眼眶裏含着眼淚道：“齊天，對不起。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可是我是真的愛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愛我？我嘴角帶着苦笑，痛苦的閉上眼睛。幾年前她也說愛我，可最後還不是劈腿開寶馬的曹家明。
“呵呵，你的愛還真值錢！”我淡淡的說，語氣里沒有任何留戀，彷彿在挽回自己唯一殘存的尊嚴。
李天慧激動的搖着頭，哭花了自己的臉蛋，着急地說：“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齊天，我知道昨天晚上蘿蔔看到我了。可我和曹家明真的什麼都沒有做，我現在討厭死他了，恨不得他死。”
我站在原地，用力閉上眼睛，緊緊握着拳頭。
“是我主動找他的，我要將他送給我的所有東西都還回去，我要和他一刀兩斷。”李天慧激動的道出原委。
一瞬間，我心頭一顫。原以為再也不會動情的我心底突然出現一絲柔軟，原以為消失不見的尊嚴突然又回來了。
李天慧繼續說：“齊天，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和你在一起，他給我的東西我都要還給他。不管將來再苦再難，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我心頭一熱，猛地睜開眼睛。
“對不起，讓你誤會了。”李天慧低着頭啜泣，用手偷偷拭去眼淚，像個做錯事的小姑娘。
我再也忍不住了，張開雙臂將她抱在懷中，用盡全部的力氣。
誤會解釋清楚，李天慧哭的更厲害了。
看李天慧哭，我一下子慌了。心裏自責的不行，一邊安慰她，一邊逗她說你去洗洗臉，等下我給你說個好消息。我決定將被IU錄用的消息告訴她，讓她也高興高興。
我拿着她的包站在洗手間外長舒了口氣。
說實話我心裏還是有點小激動，第一次有女孩因為我哭。
我感覺我的人生突然間多雲轉晴，工作搞定了，愛情也又回來了。事業愛情雙豐收，說不定以後還會成為總經理，出任CEO，迎娶李天慧，走上人生巔峰的感覺，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這樣想着，李天慧包里的手機響了。
我大大咧咧的拿出手機，想要接通說她不在。結果仔細看了一眼，整個人都傻了，手機來電聯繫人上寫了五個大字，我家親愛噠！
電話響了三聲就斷了，我心頭一驚，顫抖着雙手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的手機在兜里，絕對不是我打的，所以這個‘我家親愛噠’是誰？
我抬頭看了洗手間的方向，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了她的手機。
儘管我知道這樣做不好，但好奇心與害怕讓我管不了那麼多了。
點進通話記錄里，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她與那個‘我家親愛噠’的通話記錄。
我顫抖着雙手打了回去，電話響了一聲對方就接了。
電話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寶貝兒。”
曹家明！
我滿腦子都是這個名字，一瞬間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所有關於美好的想法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懼，害怕，以及齊天的憤怒。
這時李天慧從洗手間出來，滿面春風笑着說：“親愛的，你剛才想要跟我說什麼？”
我紅着雙眼，死死盯着李天慧。
李天慧楞了一下，看到她的手機，搶過去急道：“你翻我手機了？”
當她看到手機上與曹家明的通話時，她臉色瞬間煞白，趕緊掛了電話，抓着我的手說：“你聽我解釋。”
“呵呵，好！我倒想聽你怎麼解釋，看你還能怎麼編下去。你個碧池，婊子！”我氣急了，口不擇言。
“你怎麼這樣。”李天慧有些生氣，但想搶走話題，反倒責怪我：“偷看我手機還有理了？”
我猩紅着眼，雙拳緊握，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可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李天慧猶豫了一下，決定和我徹底撕破臉。
她說：“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跟我合作吧。曹家明對你拿磚砸斷他腿的事情耿耿於懷，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敢動你，所以讓我來勾引你，要將你弄的身敗名裂。事成后給我套公寓房，寫我的名字。你幫我演這場戲，我給你十萬塊錢，對你對我都有好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裏還有個哥哥，是個傻子，家裏需要花錢給他治病。”
你真幼稚，你真幼稚，你真幼稚！
我腦海中突然又回蕩出這句話，像火山爆發一樣，滿腦子都是這句話。
“即便不為家裏考慮考慮，也為你自己考慮考慮。你看看你都畢業了，還整天拿着個破手機，給你十萬塊錢，你自己也去換個手機電腦什麼的……”
我腦中一片空白，只感覺滿腔的怒火往頭上涌。劈手奪過李天慧手中的手機，用力朝地上摔個稀碎。
我吼道：“我是沒錢，但至少我活的乾淨，不像你那麼臟。”
李天慧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她氣急了盯着我說：“給臉不要臉是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哪點比得上人家曹家明。你家裏那點破事我也都知道，要啥沒啥還有個腦殘哥哥，人曹家明家裏不算有錢，但開得起寶馬，吃頓飯都夠你一個月的生活費，你追我給我買個破耳墜，曹家明追我送卡地亞，三四萬的手鐲眼睛都不眨一下。即便咱不說錢，人家曹家明跟我在一起也從沒罵過我一句，你呢？張嘴就是碧池，婊子，你將我當什麼了？馬上都要畢業了，人曹家明要自己創業，你呢？連個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
“呵呵。”我怒極反笑：“我承認我是沒曹家明有錢，我窮，我要什麼沒什麼，我是送不起你卡地亞，可我為了給你買一個喜歡的耳墜，我花了一個月的生活費，你只看到了耳墜沒卡地亞貴，可你不知道我因此吃了一個月的泡麵，到最後泡麵都吃不起，天天喝涼水啃饅頭。有次下大雨你說在寢室一天沒吃飯，我冒雨給你送去紅燒肉，你連句謝謝都沒說就讓我趕緊走，怕影響不好。可你他媽天天晚上上曹家明的寶馬，影響就好了？不管我再怎麼樣，可我撒泡尿照照自己，我他媽的可以告訴自己，我脊梁骨是直的，心是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