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森森的嫉妒
艾溪爾這些日子過的異常平靜，讓他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兩家的父母都沒有再來打擾過他，艾伯特來看過自己兩次，也表示隨他去，只要他願意一直住在醫院裏配合做更多檢查就行。
戴利就更不用說了，天天都駐紮在醫院，對他要多殷勤有多殷勤，閃瞎了多少醫護人員的眼睛。
艾溪爾雖然不能出院，但總算能和戴利見面，也就沒有過多反對。
只是所有人都嚇唬他情況危險，搞得他心裏也毛毛的，一方面擔心自己，另一方面也怕孩子出事。
午睡做了個噩夢，艾溪爾便渾身冷汗的驚醒過來。
夢的情節已經模糊了，只隱約覺得心裏很難受，喘不上氣的感覺。
戴利並不在他身邊，艾溪爾扶着肚子下了病床，起身去找戴利。
戴利正和修因在醫院後面的草坪的長椅上坐着，看着往來散步的住院病人。
“這幾天有什麼新的進展沒？”戴利目光放遠，不太抱希望的問。
“我又查了查資料，男性懷孕的病例中致死的主因多數都是器官發育不完全所致的。綜合來看，男性懷孕因器官發育問題的致死率在百分之三十以上。”修因給了一個毫無懸念的答案。
“百分之三十啊……”戴利低落的重複着，無奈說：“那看來為了保險的話，還是只能放棄孩子了。”
“其實……”修因想了想說：“如果艾溪爾還能再堅持些日子的話，等孩子過了28周再手術，孩子的成活率會大大提高。”
“那是多長時間？”戴利問。
“五天。”修因回答他：“要不要賭賭看？”
“……”戴利手臂支撐在膝蓋上沉默了。他要不要賭賭看呢？
沒有人能給他保證，艾溪爾在這五天裏不會出事，到時他必定追悔莫及。
但若是熬過了這五天，他和艾溪爾的孩子能保住的話，他再一次欺騙艾溪爾的事可能更容易獲得原諒。
如果真的失去孩子，連戴利自己都不相信艾溪爾還能再和他重歸於好。
修因見戴利似乎煩惱的無法抉擇，又說：“你要是覺得不敢冒險，那我就安排手術，明天……就可以，不管孩子怎麼樣，至少艾溪爾肯定是不會有危險了。”
“那明天手術的話，有沒有可能把孩子保住？畢竟只差了五天。”戴利又升起一線希望來。
“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孩子早出生一天，機體的發育就會差很多，護理起來困難也多。”修因如實回答：“28周后的早產兒成功存活的概率比較大，當然也存在嬰兒在28周前就出生並活下來的例子。”
“那就明天手術吧。不能再等了。”戴利下了決定。
這就好像是艾溪爾和孩子之間存活的博弈，其中一個人活的幾率大一點，另一個人就會小一點，彷彿是與時間做的遊戲。
“你們在這裏啊。”艾溪爾遙遙看見兩人，高聲招呼了一句。
戴利站起身，忙將人拉到身邊來：“你怎麼跑出來了？不是在午睡嗎？穿的這麼少，來，把大衣披上。”說著便脫了自己的大衣搭在艾溪爾肩上。
“你們在說什麼？”艾溪爾好奇的看着二人，敏感的察覺二人的神色有些緊繃。
“……我問問修因你的情況。”戴利說：“畢竟你現在的身體挺讓人擔心的。明天讓修因再幫你做個檢查吧？”
“又做？”艾溪爾受不了的叫道：“這幾天一天好幾個檢查，還能不能讓人好好休息一下了？”
“好吧好吧，我們是擔心你嘛。我們先做完明天的檢查再說好不好？畢竟修因已經幫你預約了。”戴利輕聲的哄着艾溪爾。
修因夾在二人中間看兩個人眉來眼去秀恩愛，只能誇張的咳了一聲：“不打擾二位，你們慢慢來。”
“啊，我也正有事找你。”艾溪爾見修因要走，急忙將人喊住：“能不能幫我把這份資料給特斯特帶過去？”
“……”修因聽到特斯特的名字渾身一僵，忙扯出一個笑容來問：“幹嘛要我給他？我這幾天忙得很。”
“你再忙回家的時候總會和他見面吧？特斯特今天聯絡我說要一份我手寫的授權簽名的，他急用。”艾溪爾將文件夾塞過去。
修因雙手插在白衣的口袋裏，沒有伸手去接：“我今天晚上值班不會回家，要不然你交給戴利去送好了。”
“開什麼玩笑？我還要陪艾溪爾呢。”戴利瞪了修因一眼。天知道他明天之後還能不能碰到艾溪爾一根手指頭，還不得抓緊這最後的機會寸步不離的守在艾溪爾身邊。
“你就替我跑一趟嘛。感覺你最近一直在工作，和特斯特有段時間沒見面了吧，你不想他嗎？”艾溪爾沖修因眨眨眼，一臉要他感謝自己給他創造機會的樣子。
想啊，怎麼會不想呢？可是已經結束了啊。修因鼻子有些泛酸，不知不覺間已經把文件夾捏在了手裏。
“那就多謝了。不要總是忙工作，把人拐到手要負責啊。電話里我聽特斯特提起你一副寂寞的口氣。”
修因看二人理所當然的沖他笑，他和特斯特已經分手的事實在是說不出口，只好強顏歡笑的應付道：“好啦，知道了，你們倆這樣簡直跟我爸媽一個樣了。”
特斯特坐在高級的餐廳中，擺弄着手機出神。
他給艾溪爾打了電話，隨便找了個理由，其實只想從艾溪爾口中聽到一點修因的消息。
自上次的不歡而散已經過了數日，特斯特總是回想起那天修因難過受傷的表情，迫切的想要知道修因現在過的好不好，卻無法克服心理的障礙重新站到修因面前。
特斯特對自己很失望，他雖然現在仍舊愛着修因，卻還是無法接受修因的過去。
只要一想到修因曾經和不止一個男人發生過親密的行為，特斯特的心便狠狠的揪緊，變的狂躁不安。
這樣耿耿於懷的他還怎麼給修因帶來幸福呢？
坐在對面的莉莉絲托着臉頰問他：“怎麼從剛才接了電話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啊？”特斯特這才將注意力拉回來，勉強的對莉莉絲笑了笑，說：“沒什麼，是工作上的事。”
莉莉絲理解的點點頭，大眼忽閃忽閃的透着可愛：“特斯特，我們也相處了一段時間了，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特斯特雖然不明白莉莉絲為什麼會突然發出這樣的疑問，但還是老實的回答道：“你很好啊。”
莉莉絲笑了，帶着女孩子特有的甜美風情：“就這樣？這段時間我們的接觸你應該也有所察覺了吧，我對你的感情？”
特斯特仍舊一臉茫然，他想了想說：“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可我並不想只和你做朋友。”莉莉絲鼓起勇氣表白了。她想她已經表示的如此明白了，特斯特不可能還裝聽不懂。
果然，特斯特愣住了，半天才臉紅磕巴的說：“我、你、我們……”
“你沒有女朋友的對吧？所以我不行么？”莉莉絲對自己充滿了信心，於是就連告白的話語都顯的熱情十足。
“這…”特斯特不好意思拒絕一個女孩子的好意，更何況他還沒有理清他對修因的感情。
莉莉絲充滿期待的等了一會兒，特斯特始終沒有表態，不禁有些泄氣，但還是微笑着說：“也是，突然聽到這樣的告白應該很困擾吧？你一定需要點時間想清楚，我可以等你。”
“對不起，我送你回去吧。”特斯特抱歉的說，付了賬陪着莉莉絲離開餐館。
特斯特原本想叫一輛車把莉莉絲送回去，莉莉絲卻堅持要陪他走到公司再坐車。
對於莉莉絲儘可能的想要和自己多相處一會的心思，特斯特也沒有反對。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修因的影子，心裏煩躁不堪，莉莉絲在一旁的陪伴確實讓他安心很多，但究竟要不要選擇莉莉絲而徹底忘記修因，特斯特無法思考。
兩個人一路無言，莉莉絲偷瞧特斯特的臉色，見他情緒低落，便猜想可能真的是工作上遇到了困難，以至於現在沒有心情和她講什麼風花雪月。
走到公司大廈門口，特斯特腳步一滯，正看到修因一襲白衣的站在人來人往的門前。
媳婦兒……特斯特差一點顧不上這幾天的糾結反覆，衝過去將人抱進懷裏，卻見修因身後走過來一個人搭了修因的肩膀。
修因扭頭看見來人便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和那人攀談起來，眉眼間儘是特斯特看慣的風情。
“……”特斯特眼神暗了暗，心裏翻騰起來的嫉妒的火焰發狂一般的要將他燒成灰燼。
修因旁邊的男人是誰？會不會是他新的戀人，抑或是曾經的老相好？
看起來，修因沒有他過的仍舊很好啊，一點不像他一樣茶飯不思，魂不守舍。
所以痛苦的只有他一個人嗎？
特斯特眼神暗了暗，報復一般的牽住了一旁莉莉絲的手。
莉莉絲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隨即驚喜的抬頭看着特斯特，卻在看到特斯特眼中的陰鷙時徹底呆了。
她順着特斯特的目光望過去，見到的卻是修因。
特斯特的大手用力的攥的她有點疼，目光卻始終凝在修因身上不曾移開。
“……”莉莉絲當下就明白了，她還沒開始的戀情已經結束了。
特斯特牽着莉莉絲的手朝着修因走過去，莉莉絲沒有反抗的配合著特斯特。
“修因醫生。”特斯特喚了一聲。
修因聽見特斯特的聲音轉過身來，特斯特英俊的臉龐就在眼前，還沒來得及流露出想念的神色，卻一眼就看到了特斯特身邊的莉莉絲以及兩個人緊緊交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