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我願意。

第133章 我願意。

見着我認真的模樣,蕭白好似愣了一下,方才點了點頭,略帶着輕鬆也帶了點失落地道:“你能這麼想就好,那我先回去工作,你如果有什麼需要只管打給我。”

我揮揮手。“好,再見。”

告別蕭白,我回到此前住的小租屋,去房東那兒要了鑰匙,房東是個中年男,最大的心思都在打牌跟足彩上。我不欠他錢,他對於我幾個月沒出現這事自是留意不到。

我上樓打開門,幾月不住,房間裏已積起厚厚一層灰塵,見着熟悉而陌生的屋子,我突然覺得心底某處好似少了點什麼,空落落的,難受得緊,可又說不上來具體少了什麼。

為了避免這種奇怪的感覺出現。我將小租屋裏外都認真打掃一遍,又將該換洗的都洗過,累到筋疲力盡才沉沉睡去。

接下來的生活恢復到昏迷前的節奏,補齊證件補齊銀行卡又去此前公司辦好離職手續,后又重新找了份工作;要說我這人雖長得好看,可存在感卻是不強,對於我消失幾個月的事情予以關心的人廖廖無幾,不過我也沒在意,大家只是普通同事而已,自己的事忙不過來,誰還有空顧及我呢。

說到顧及,我想到了蕭白,他倒對我頗為上心。幫我找工作,沒事約我吃飯,是個值得深交的好朋友。

當然,除了他的職業令我想吐槽外。

他居然是個陰陽大師!專門幹些捉鬼收魂看風水之類的事情!在我的認知里。捉鬼這些事都是唬人的,世間哪來的鬼呢?不過好似他對自己工作十分自豪,所以我只得忍住吐槽的衝動。

一個月後的周末,我休息閑得無聊,吃過午飯想去外面走走轉轉,一時也想不到好去處,便閑步走到世紀廣場。

才走到廣場,就見到前面熱火朝天的好像在舉辦什麼大型活動。人群堆集,熙熙攘攘,十分熱鬧。

閑着也是閑着,我便湊過去瞧了一瞧,原來是個福彩機構為慶周年在舉辦盛大的“大樂透”抽獎活動,據說此次頭等獎的獎品除了百萬元獎金外,還有意想不到的豐厚獎品!

瞅着人們臉上興奮又期待的樣子,我也來了幾分興緻,我對彩票抽獎這些活動向來是積极參与的,賭一賭,博一博,拼拼運氣嘛!

抽獎的規定極其簡單,只要去前方那一排工作枱處買上幾張彩券,一些平常的獎項就直接刮出來,而特等獎則要等着活動結束宣傳中獎結果。

而我來得的時間好像還挺趕巧,因為活動差不多結束了,我不必等太久便可以等到結果,我去買了幾張彩券回來刮開,連個安慰獎都沒有,但不是還有個特別的頭等獎么,雖然希望渺茫,但總得等到結果吧!

此會活動已近尾聲,舞台上主持人已在激情昂揚地發表着各種官方又無聊的演說,大夥為了大獎,都在忍受他的喋喋不休。

在我耐心幾近耗盡之時,那個臉上擦滿粉的男主持人終於結束了他的演說,進入到最讓人緊張期待的大獎環節了!

舉辦方還特別請出個大約是領導的人公佈結果,在主持人的介紹下,一個大約三十左右的男子上台了,他穿着粉色襯衣,白色褲子,襯衣衣擺扎入褲頭,腰間一條質地精良的闊皮帶,十分養眼也十分騷包的裝扮!

大約是他的長相,又許是馬上要揭露大獎了,底下人群明顯有點騷動,還伴有一些嘖嘖贊聲;男人沒有過多廢話,用他算得上好看的桃花眼掃視了一圈等候結果的人們,應該是我的錯覺,他的目光在掃到我時稍頓了一下,繼而輕笑了笑,用他略為上揚的聲調報出手中號碼:“此次頭獎中獎編號是:xxxx號。”

他才一報完,眾人皆底頭看向自己手中號碼牌,我也隨意一瞥,打算扔掉,等等!

我又仔細拿起看了一下:xxxx!

啊啊啊啊!我居然中了頭獎!天啦,我這走的什麼運!我是不是在做夢!

我趕緊掐自己,擦,好疼!

哇哇!我沒有做夢!我真中了頭獎!我轉運了!

我還陷入在自己狂喜的世界中時,好似聽到台上男子加重音量問是誰人中了獎,我趕緊從這巨大的驚喜中恍過神,大叫一聲:“是我!”

在眾人的艷羨中,我揚着手中的獎券走向舞台,走路時我甚至感覺自己的腿都有點發軟,幸福來得太突然,我簡直有點不敢相信!

看到我,男子英毅的臉上有了抹張揚的笑容,他紳士地朝我伸出手:“恭喜你!”

我忽略他伸來的手掌,只是激動又興奮地問:“請問頭等獎有些什麼獎品?”

男子仍伸着手,英毅的臉上有了些許受傷的表情,“難道你不應該先接受我真誠的道賀么?”

這人真是好煩!

我只得隨便跟他搭了下手,又問:“請問頭等獎有些什麼獎品,獎金什麼時候可以領取啊?”

男子笑了幾聲,將現場交還給支持人,對我道:“先同我去辦理一些手續,我再帶你去領取獎品。”

我屁顛顛地隨他一起去後台填寫了一些資料又辦了些手續,不久后便領取了一張百萬元的現金支票,雖然不知道另外的獎品是什麼,但光這筆錢就夠讓我開心夠讓我興奮的了!

我正拿着這如同天降的橫財興奮不已時,男子帶點玩味的聲音道:“走吧,顧綿綿小姐,我帶你去領取你的特別獎品。”

我抬頭狐疑地看着眼前這個半正經不正經的男子,“什麼獎品不能在這裏領取,還得隨你去別的地方,你該不會是想騙我跟你潛規則吧?我可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也不是我多心,實在是這個世界太危險,我以前看過報道,有好多無恥的人都是利用這個騙人上床的!

哪知我話才說話,男子竟然“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見狀,我嚇得抱住胸警惕往後退,“算了,獎品我不要了,我先走了!”

男子明顯笑得有點止不住,不過他還是攔住了我,收住笑剛想說話,結果好像沒忍住,又大聲笑了起來!

這……這人沒神經病吧!

我還是不要招惹的好,想畢我側身想從他旁邊過去,他卻再次攔在我面前,“放心,我是這兒的工作人員,你可以去確認一下,或者你可以告知一下朋友;這次豐厚獎品絕對會讓你驚喜,你不去會後悔!”

提到豐厚獎品我又抵不住心動,你說我好不容易走回狗屎運中了頭獎,不領到獎品總有點不甘心吶。我想了想,給蕭白打電話告知一聲,並開了定位讓他留意我的動向,又同那邊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員確認好多次后,隨桃花眼男子上了他的車。

上車前,男子還十分紳士地幫我打開副駕駛,我才沒有理他,自己開了後座門坐上,男子發出一聲輕笑,倒也沒計較我的態度。

一路無話,男子心情好似不錯,開着音樂,手跟着節拍輕輕在方向盤上拍着,一派悠閑又高調的作派。

我很想提醒他,讓他開車認真點,張了幾次嘴,到底忍了下來。

大半個小時后,男子將車停到了半山腰一幢別墅前。

呃,他為何要把車開來別墅,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幢別墅與另幢別墅間又隔那麼遠,若他想對我不軌,即使蕭白髮現不對勁想趕來都晚了吧!

“到了,下車吧!”正想着,男子上揚的聲調響起。

我深呼吸,強裝鎮定地問:“來這裏幹嘛?”

男子指着那幢別墅道:“領你的獎品啊!”

我一聽,心更縮了幾分,我偷偷掏出自己手機,邊不動聲色地問:“獎品為何不拿去現場,要放在這房子裏!”

男子噗笑一聲,半真半假地道:“誰說獎品放在房子裏了,這幢別墅就是獎品,你不想下去看看么?”

什麼?別墅是獎品!這怎麼可能,A市頂頂有名的半山別墅哇,又不是幾萬塊可以搞定的東西!

我清咳一聲,高冷道:“你們公司所謂的豐厚獎品居然是幢舊別墅?多少年了?馬桶壞了沒?”

“……”

“看這模樣好像很久沒人住,欠不欠水費,欠不欠電費?”

“……”

“這裏公交方不方便?有沒有去市區的?我能不能折現?”

“……”

“不能的話算了……”

“這是房子的鑰匙!”男子拿出一串鑰匙,有些好笑又有些無語地道:“你要折現也行,等過完戶你看着處理。”

“剛你在你填寫資料的時候,我已委託律師處理房產證過戶事宜。”怕我不信,男子補充。

“……”我一下忘了要偷偷報警那一茬,半信半疑地下了車。

男子將別墅大門打開,我愣愣看着眼前這幢精緻雄偉的別墅,怎麼都不敢相信它將屬於我!

正驚嘆着,男子卻將我領到一個類似車庫的地方,打開門,大大的車庫裏停了兩輛鋥亮的黑色車!

莫非……難道……這也是……

“這也是獎品之一,怎樣,滿意吧?”我這個想法還沒想全,男子就將它確認了。

見着這鋥亮的豪車,我突然記起自己曾經和同學常開的一個玩笑,說自己哪天有錢了一定要買兩輛豪車,一輛在前邊開,一輛在後面開,而我在中間走路,如果有人問,我便驕傲地告訴他:我在遛我的寵物車!

這是夢想要實現的意思么!

天啦天啦天啦!這不是真的吧?我居然有這等好運!如果我是在做夢的話,請一定不要叫醒我!

我還在呆呆傻傻恍恍惚惚迷迷糊糊之時,手中突然被塞入一些鑰匙及個文件袋,與時同時,腦袋上方傳來男子略為上揚的聲音:“這是別墅及車子的鑰匙,還有車輛登記證,這幾天會有律師找你,將房產證交予你。”

我捧着這堆獎品,睜大眼眸仍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容英毅的男子,“我真不是在做夢?”

男子的桃花眼笑得眯起,他朝我張開手臂:“顧綿綿小姐,為了你的運氣,我們擁抱一個!”

我將身體往後一縮想拒絕,男子卻直接上前擁住了我!在我準備踢他一腳時,他卻像是料到我會有此招一般,迅速鬆開我往後退了一步,繼而得逞大笑了兩聲,朝我揮手:“再見咯,顧綿綿!”

見着他挺直的背影遠去,我暗罵了句有病,重新陷入欣喜的心情中,我有房有車啦,我是有錢人了也!

摸了摸那兩輛鋥亮的車,我將車庫鎖上,打開別墅大門。

別墅視野很好,大廳十分寬敞,陽光透過大大的落地窗將廳內光滑的地板反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我隨處轉了轉,去往二樓。

二樓有幾間客房,還設有書房,健身室,儲存室,裝修頗為豪華,傢俱一應俱全,簡直就是拎包即可入住!

我打開一間房門,從房間大小及裏面的裝飾來看應該是主卧,我緩緩朝里走進,看到前方落地窗外好像有個大陽台,我信步打開玻璃門,走去陽台。

到了陽台才發現外面還有個露台,乾淨寬敞,露台上種植了好些花草,鮮艷又生命力十足的花兒草兒在陽光照耀下呈出一派生機勃勃的景像。

想不到這家公司還挺人性化呢,別墅一應俱全不說,居然連這種細節都注意上了,真是太合我意了!

如此好的運氣,如此愜意的時光,讓我禁不住想坐下來好好享受一下,我坐在躺椅,看着前方不遠處的山坡。

這房子處在半山腰,視野極好,遠離了喧囂的城市,讓我驀地有種很心安,很舒適的感覺。

我在躺椅曬了幾小時太陽,直到太陽落山,身上微涼,我才起身離開,待我鎖好門,走出別墅,卻見得蕭白立在別墅外。

我頗有些奇怪地問:“蕭白,你怎麼來了?”

蕭白揚了下手機,“不是你發的定位給我,讓我隨時注意你的動向么?”

是哦,他不提我還忘了這一茬。

我問:“那你怎麼來了沒進去,也沒給我一個電話呢?”

蕭白白凈的臉上有了抹不自然,“我之前一直有事忙,才到不久,這不剛準備給你打電話你就出來了。”

我也懶得去管蕭白這種不自然表情從何而來了,我興奮地說:“蕭白,我今晚請你吃大餐吧!我今天中了大樂透的頭等獎,現在可是個小富婆了,你瞧見沒有,這幢別墅都是我的了!”

蕭白笑了笑,對我的運氣表示了一番祝賀后,我坐上了他的車離開了半山別墅。

晚飯間,我心情不錯,同蕭白小喝了幾杯,要說蕭白也挺讓我信任的,可不知為何,我就是不敢在他面前喝醉,我潛意識裏好像擔心自己喝醉會惹得誰不高興,真是好奇怪,誰會因為我喝醉而不高興呢?

蕭白是個實在的好孩子,明明說好我請客,他卻提前將單買了,送我到租房樓下時,他問:“你打算什麼時候搬去半山別墅去,到時我幫你搬家。”

我搖了搖稍有點暈的腦袋,“等這邊租屋到期再說,我還是有點害怕這是一場夢,夢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蕭白沒有多話,叮囑我早點休息離開了。

幾天後,果然有律師找到我,將那幢別墅轉到我名下,接到房產證那瞬,我心間莫名有點酸酸的感覺,想必是太開心了才會如此吧。

接下來幾天我照例每天上班下班,住在自己的小租屋。

按理說成為有錢人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我甚至想好了自己有錢后各種痛快各種開心的日子,可奇怪的很,除了當天我很意外很興奮,後來卻一直很平靜,彷彿比起成為有錢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周五下班,我想去超市買點東西,坐車來到超市附近的車站,下車發現車站不遠處新開了家點心店,極具特色的招牌,濃郁的奶香,讓我禁不住朝里看了一看。

裏面的一款紅綠相交的點心吸引了我的目光,我也會做許多點心,出於一種愛好和一種本能,我趴在潔凈的玻璃牆朝里仔細瞧了瞧,它應該是雜夾了兩種蔬菜汁而製成的點心,瞅着那味道很好的樣子,我決定等會去超市買點材料自己回去做一下。

打量半晌,我將目光從點心上收了回來,正準備離開,卻在玻璃上見到了一個男人的影子。

我怔怔地望着玻璃上的影子,男子身形頎長,有着一張異常俊逸的臉,劍眉星目,鼻樑挺俊,薄唇微抿,仿若從哪個海報上走下來的明星。

見着他墨黑眼眸中隱隱透出深情,忽地,我的心像被什麼絞了一下,眼淚不受控制地刷刷而落,我沒空考慮自己為何會這樣,而是下意識伸出手想摸一下這個影子,才一伸手,影子卻消失不見!

我趕緊回過頭去尋,並不見什麼俊美的男子,只有一個衣着整潔,看上去頗有幾分道骨仙風之感的老者站在我面前。

我急切地前後左右都仔細地尋找一遍,確實沒有什麼男子,我頂着一張掛滿淚水的臉,傻傻問面前老者:“你剛看到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了么?”

老者未發一言,轉身就走。

神使鬼差的,我跟上了老者的步伐。

不知道走了多久,老者在個偏靜的像個小祠堂一般的地方消失了,我一時也顧不上多想,朝里跨了進去。

祠堂里很是幽靜,濃濃的檀香味湧入鼻中,讓我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之感,奇怪,我平時又很少去佛堂,為何會覺得這種氣味熟悉呢。

祠堂往裏有張古色的桌子,上面居然擺着一份點心!這個點心我知道,是代表愛情的“心心相印”,據聞只有對方所愛之人才能嘗出其中精髓,誰會把這個放這兒呢,難道還有人拿這個當奉品不成?

我左右看了看,並不見老者,也不見其它任何人影,我盯着桌上那份點心,不知為何,像是有什麼在驅使我一般,讓我很想拿起嘗一嘗,心裏這樣想着,手還真的伸了過去,待我發覺這樣做不禮貌之時,點心已到了我嘴邊並被我咬了一口。

微甜微軟還帶着點酸意的口感充斥着我口腔,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味道么?既甜蜜又酸澀?一口未完,胸口像被什麼重物猛然一擊,傳來劇烈的絞痛感!

我用力捂住疼得快要碎掉的心臟,腦海里突然冒出許多畫面:

陰冷的辦公閣內那個俊美冷酷的男子;

讓我端着茶杯不許放下還扣住我一魂一魄的變態男子;

折騰我教訓我的高冷霸道男子;

陪我吃麻辣燙的傲嬌男子;

抱着我看流星看日落的體貼男子;

數次將我從危險中救出的英勇男子;

寵我,縱我,疼我,吻我,在奈何橋上說永不會忘記我的溫柔男子……

陸銘!他叫陸銘!他是我的府君!

剛剛玻璃窗上那個身影是我的府君陸銘!

我怎麼能把他給忘了呢……

我迅速地轉過身,像瘋了一般邊在祠堂各種翻找,邊衝著空氣哭着大叫:“陸銘,你這個混蛋,你給我出來!混蛋!你為什麼要讓我失憶!為什麼不來人間找我!不是說好你可以還陽的!說好永遠都不會將我忘記的!混蛋混蛋!你出來!府君!”

“你個混蛋!以為給我錢,房子車子就行了嗎?我不要那些,我只要你!你給我出來啊!我命令你馬上出來!陸銘!你出來!”

發瘋地找了半天,我力氣都快用盡了,可祠堂里什麼都沒有,空氣中也什麼都沒有,我跪着對空氣哭求:“嗚嗚嗚……府君,你在哪兒?你快出來!綿綿好想你,你是要扔下綿綿了么?出來……”

哭了許久仍未有半息聲響,我又站起來,聲嘶力竭地哭吼:“陸銘!你出不出來!出不出來!不出來我就自殺去地府找你!”

我吼完直接朝祠堂的牆上用力撞去!

尚未靠近牆壁,身體卻被只手掌抓住,我心內一陣狂喜,哭着就想朝抓我的人撲過去,才一轉身,卻發現眼前之人竟是剛才那個道風仙風的老者!

我邊用力掙脫他的手,邊大聲哭道:“你別攔着我,我要去地府找陸銘!”

“他走了!”

方還四肢不停掙扎的我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忽然就愣了,“什麼叫走了!”我睜着眼,不想哭,看豆大的淚珠卻不停的往下砸,“你說什麼?走了是什麼意思?回地府了么?他不想還陽了嗎,後悔了?他是不是後悔了。”

老者搖了下頭,語氣平和地道:“他為了化掉陸鈺身上戾氣能順利投胎,耗盡自己所有精氣靈力將戾氣引到自己身上。就在剛才他用了我幫他存在身體裏的最後一縷精氣,做了這款點心、去看了你最後一眼。”

“我不信……”我拽着胸口的衣料,使勁地搖着腦袋,我是真的不信,“他明明說可以合夏濟之力一起化掉陸鈺的戾氣,怎麼可能會連自己都保不住……你一定在騙我,你是不是他師傅,你不是個得道高人么,你這麼厲害為何不救他!你救他啊,我求你救救他,可不可以把我的命拿去,就可以救他,以命換命,不行嗎,我求求你,求求你。”我伸出另一手拉着老者的臂膀,兩腿緩緩的彎了下來硬生生地跪在了地上。

老者絲毫沒有因為我的質問我的無理取鬧而慍惱,仍舊平和道:“修為再深也有無法掌控的事情。”

我一頓,倏地抬起頭來抹掉臉上怎麼都擦不幹的淚水,聲音嘶啞地哭吼:“我不信!我知道你們都在騙我!是陸銘讓你來騙我的對吧!是不是他又要娶誰!他就是混蛋,說話不算話!”

老者輕微嘆息一聲,“你本不該想起這些事的,到底是執念太深。你們本無緣,相識亦枉然,如今他既已走,你也該放下,人只有放下一切才能朝前看。”

見着老者離去的身影,我一下癱軟在地,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恨不得就此哭死過去,可我即使哭死也見不到府君了!

“起來吧,再哭你的嗓子該啞了。”正哭得昏天暗地,卻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抬起紅腫的眼睛,看到來人是蕭白,他扶着我的手,白凈的臉上明顯有着關心及不忍。圍狂以巴。

我哭着問:“你早知道了是不是,你早知道了這一切,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

蕭白任由我質問,伸手將我從地上扶起。

我抓着蕭白的手,如同抓到黑暗中唯一一點光明:“蕭白,再幫我一次讓我去地府,我要去找他,我要問個明白!這次我不搗亂了,我就是想確定你們都是騙子,真的不搗亂了,我求求你了,蕭白……”

蕭白明顯有些無奈,“顧綿綿,我師傅是不會騙人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的師傅也是陸師哥,我是說陸府君的師傅,我是師傅近幾年才收的關門弟子,那會陸府君已去到了冥界;你應該聽我師傅的話,既然陸師哥做了這個決定,也希望你能把他忘了,你就按照他希望的那樣,好好的活下去不好嗎?”

“不好!”我撥開蕭白想來安慰的手,“既然你不願意幫我,那我會自己想辦法!”

“顧綿綿,你別做傻事!”

我抬手抹了抹眼淚,勾嘴一笑,“不會,你和你師傅不是都說要我好好活下去嗎。我一定會活下去的,活着讓陸銘來找我!”

蕭白的話讓我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不過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無所不能的府君居然會不在了,我不相信!我一定要讓他出現!他一定會出現!

可要怎麼逼他呢?我沿着柏油馬路邊哭邊想,不僅想不出任何法子,耳邊還不停的迴響着那一句“他走了”。

“啊!”

我出一聲長吼,痛苦之後的我筋疲力盡地跌坐在路中間任身旁車輛呼嘯而過。

哭過後我強撐着站了起來,對着空氣大叫道,“陸銘你若不出現,我就要嫁給別人!”

府君不是最不喜歡見我跟其他男人親密嗎,最不喜歡其他男人看我嗎,那我嫁給別人的話他就一定能出現的,一定的!

回到市區,我給蕭白打了電話通知他明天穿着正裝到小出租屋來見我,並以最快地速度聯繫好婚慶公司,讓他們給我準備好一場別緻又熱鬧的婚禮,我要騎着馬,穿着紅袍,令眾人敲鑼打敲,紅毯鋪滿十里路,一直鋪到教堂前方!

婚慶公司的人見過急的,大約沒見過我這麼急的,他們讓我同新郎再商量一下,太急許多工作會安排不到位,我掏出銀行卡扔到桌面上,堅決道:“這裏面有一百萬!不管怎樣,我明天要風風光光出嫁!”

在婚慶公司工作人員瞪目結舌中,我走出了門外。

我去婚紗店選了件鮮艷的大紅袍,又挑了雙紅色的小禮鞋,並與她們約好明早過來化新娘妝。

搞定這一切后,我冷靜地回了小租屋,我得睡個美容覺,做個最美麗的新娘。

一夜無夢。

隔日醒來,我先去婚紗店化過新娘妝,回來穿上喜慶的紅袍,着上喜慶的禮鞋,坐在鏡前靜靜等着婚慶公司的人過來。

我輕輕撫着的自己:頭髮盤起,額頭上插了些金色珠叉,精緻的柳葉眉,纖長的睫毛,水汪大眼,在大紅禮服的襯托下,更顯唇紅膚白,好不艷麗。

我輕喃:“府君,你看到了沒有,今天我是你最美的新娘。”

上午時分,我從小租屋出來,卻在樓下見到了蕭白,他穿着一身正裝,看到我,他明顯驚艷了一下,頃刻就似明白我想做什麼,蹙眉半晌后才苦澀道:“顧綿綿,我喜歡你,我願意陪你完成這場婚禮。”

我滿懷歉意的看了他一眼,就轉身坐在了婚慶公司為我準備的馬匹,我爬上馬背後,工作人員也開始敲鑼打鼓,我帶上最美的微笑,讓工作人員沿路向所有或驚或羨或純看熱鬧的人們發喜糖,這是我顧綿綿喜歡的婚禮,我要所有人都分享我的喜悅,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嫁人了!

婚慶公司做得不錯,全按我的要求進行,教堂開外有厚實的紅毯鋪開來,周邊還掛有許多綵帶氣球鮮花,很漂亮,很喜慶,也很隆重。

只是在眼前牽馬的卻不是我想要的那個人。

一路我的目光在每一張臉上尋找停駐,失望像層層疊疊山巒將渺小的我壓到最低層,然後整個山谷一遍又遍的回聲。

“再見,綿綿!”

“再見,綿綿!”

“再見,綿綿!”

馬匹緩緩到達教堂前,見着神聖又莊嚴的地方,我從馬背上下來,很努力的彎起嘴角帶上笑容,提起長長的裙擺,很認真的朝里走進。

許是被我的冷靜又認真的模樣感染,蕭白走到跟前朝我伸出胳膊,白凈的臉上露出真誠的笑意。

蕭白可能不知道,他的笑容太純凈,純凈的讓人無法再做自欺自人的夢。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擺首甩掉眼眶裏蓄起的淚珠來,冷靜道:“蕭白,對不起!只能請你做我婚禮的見證人,這是我和他的婚禮。”緩了緩,我咬唇再道,“他,無論在哪兒,都是我的夫君。”

說完,在喜慶的婚禮進行曲中,我緩緩步入空曠的教堂大門,緩緩路過一排排座椅,緩緩走到神聖的主台處,堅定地走上主台。

教堂里有位穿着西裝的神父,他訝然一個賓客的婚禮,更愕然只有新娘的婚禮。

可我卻鎮定吩咐:“開始吧。”

他收起失態的神色,清咳一聲,揚聲宣讀起各種條款,宣讀完后,他看了看我空空的左手邊。

我笑答,“陸銘,新郎的名字叫陸銘。”

他點點頭,問:“陸銘先生,你可願娶與顧綿綿小姐為妻,此生不管貧窮富貴或是災難,皆不離不棄,永不分開?”

我側首看了看,忽然覺着櫥窗玻璃上的那個影子正在對我笑,於是,我再一起揚起嘴角來,“我願意,願意娶綿綿為妻。”

是吧,府君,綿綿這次一定沒有說錯對嗎。

我答完,神父明顯一頓,我堅定道:“繼續。”

神父稍緩一下,繼續問:“顧綿綿小姐,請問你是否願意嫁陸銘先生為妻,此生不管貧窮富貴或是災難,皆不離不棄,永不分開?”

神父才一問完,我深呼吸,“我……”願意。

我想我是綳不住了,連神父看我的眼神都帶上悲憫。忍了千萬的淚水,憋了一路的嗚咽,終於在這一霎那決了堤。

我腿軟的蹲下身抱着雙臂埋下頭再也不管不顧的哭了起來。

可是。

“我願意。”一個清冽悅耳的聲音卻在教堂門口響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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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地府當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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