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縱地金光術
嗚嗚嗚!
遠處山林之中,傳來了幾聲凄厲的嚎叫,也不知道是什麼野獸的,夾雜在深夜的秋風之中,甚為嚇人。
不過,林正揚到底是修行中人,就算現在沒有一身強橫的法力,卻也懂得很多武功,這些普通野獸,他根本未曾放在眼裏。
神廟的大殿根本沒有門,可以非常清楚的看見外面的院子。
“咦!有東西?”
林正揚還沒有說話,花靈兒說話的同時人已經消失。
一團黑影從神廟的院牆升了起來,轉眼升上天空,恍若一個鬼怪精靈,若是一個普通人在此,必然會被嚇得屁滾尿流。
不過對林正揚來說,這並不算的什麼,他當然也知道,這只是一隻夜貓子,關中人稱之老鴰。
“少年,你倒也奇怪,深夜之中,一個人於這破廟之中自言自語。”
突然,從神廟的門口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這把林正揚嚇了一跳,往門口看去,就見一個人形出現在院門口,此人身穿灰白色的裘衣,乾淨整潔,但白須白髮,倒真像一個老鬼一般。
“你是人是鬼?”
林正揚手放在劍柄上,做好防備,深夜無緣無故突然出現這麼一個老人,尤其在這深山之中,而且聽他的話,可能已經觀察了自己許久。
“你這後生,怎麼亂說話?”突然出現的老人慢慢走到大殿內,向林正揚責怪道。
“你是何人?為何暗中跟蹤於我?”林正揚說著,腳下緩緩往後移動,手放在劍柄上,保持隨時出劍的姿勢。
“你這後生,防備之心倒是不小,容你深夜到這破廟來,就容不得我來,你怎能亂說我跟蹤你?”近前看,這老人的確白須白髮,但皮膚細膩,紅光滿面,與其白須白髮的樣子充滿衝突,並不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反而顯得氣血充足。
“應是一個修鍊中人!”林正揚暗道。
這樣林正揚就更不敢放鬆了,他看不透老人的修為,聽了老人的話,當即又問道:“不錯,容的我來,也就容得你來,這裏也不是我家的私產。但你為何說我一人自言自語,這豈不是你跟蹤我的明證。”
“哈哈,你這少年,倒也真有趣!”
老人大笑一聲道:“我可是就住在這破廟不遠的地方,白日裏見你上山來,本不想打擾,只是這長夜漫漫,一個人甚感孤單,便也想找人聊聊,於是便過來看看,剛才見你一人在那轉來轉去,自言自語,好奇的問了一句,讓你如此誤會,卻也是老朽的不是!”
“哦?”
林正揚聽了老人的話,心中的疑惑稍減了一些,但也並未完全消去,道:“敢問您老貴姓?”
“我姓劉,名智光,就在這山上住,常上山打柴的人都知道我,再者說,我也知道你是山下龍首山莊的人,我一個糟老頭子,你能害怕什麼?”劉智光答道。
“你怎麼知道我是龍首山莊的人?”林正揚防備的問道。
“看你一身穿着打扮就知道了,普通人可穿不起這麼名貴的衣服,而且一般就算穿的起這身衣服的人,也不敢半夜來這山裡。”劉智光道。
“老先生好像對我們龍首山莊非常了解?”林正揚奇怪的問道。
“呵呵!我在這山上住了幾十年,當然對這附近的情況非常了解,甚至可以說是眼看着你們龍首山莊一步步建立起來的。”劉智光回答了林正揚的問題后,又問了聲道,“你這後生,半夜跑這裏幹嘛來了?”
聽了劉智光老人的回話,林正揚暗暗尋思道:“若老人真在這山上住了十多年,的確會對這附近瞭若指掌,而我以後若要真的在這裏閉關,也就和他成了鄰居,現在若是能弄清楚他的底細便好,若是不能,也沒有多大關係,明日何山下獵戶求證,便知真假。”
林正揚問道:“這麼說老先生一定對這附近的情況非常熟悉了,如此請老先生指點一二。”
“指點什麼,這龍首山就巴掌大小,轉一天便轉了遍,不過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好似要住到這山上來?”劉智光奇怪的問道。
林正揚點點頭,道:“是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
“這感情好,我老頭子一個人住在山裏,都呆的膩味了,有你上山給我當鄰居,我十分歡迎,有啥要幫忙的,只管說一聲便成。”劉智光高興的拍了一下手道。
“老先生也不是一般人吧!”林正揚突然道。
“何以見得?”劉智光笑了一下問道,話裏面卻沒有否定。
“這並不難看出!如今是七月末,天氣已然轉涼,尤其是夜裏山上已經非常冷了,老先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裘衣,平常如您這麼大年齡的老人,絕對是不能忍受的。再者這龍首山雖不大,卻也有狼蟲出沒,您一個老人家,半夜出沒深山古寺,身手定然非同一般!”林正揚分析道。
“小夥子不簡單!”劉智光捋了下長須,也沒有同意也沒有否點,轉而看了下神廟裏的情況道,“這破廟簡陋,暫時是住不了人,不若今晚就去老夫那裏湊合一宿如何?”
“固所願而,不敢請爾!”老人延請,林正揚也就順勢答應了下來,是有兩個原因,其一,他以後要在這破廟閉關,必須探查清楚四周的情況,包括這位劉智光的老人。
其二,這破廟若單純只是住的話,也能勉強接受,但若作為一個閉關修鍊的場所,就必須要好好修理一番才成。
“既然如此,那咱們現在就走?”劉智光問了一下道。
“現在就走!您老先請!”林正揚道。
劉智光當先一步就往前走去,只見劉智光就跨了一步,卻已經到了神廟的大門口。
“陸地飛騰術?”林正揚內心大驚。
同時趕緊追在老人身後跟了上去。
“這老人起碼是凝氣期的高手!”
陸地飛騰術,又稱之為縱地金光術,又名咫尺天涯,有縱步之間,天涯近在咫尺的意思,非至凝氣期的高手不能煉就。
林正揚的飛奔速度也是快若奔馬,但是無論他有多快,劉智光始終似慢實快的領先他一丈左右的距離。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劉智光驟然一停,林正揚也停了下來,感覺有些氣喘噓噓。
眼前是一個漆黑的山谷,只在山谷中央隱現一團火光。
“那是什麼?”
林正揚指着火光問道。
“呵呵!那裏正是老夫的蝸居。”老人笑着答道。
沿着山路走進山谷,林正揚才感到這個山谷竟然出奇的熱,再往前走,便是老人的房子,是一個石頭砌築的房子,在房子的前面,有一個高高聳立的鑄煉爐,火光就是從那裏面傳出來的。
越接近爐子,越感覺到熱,虧得林正揚不是一般人,但就算如此,也是熱的他全身汗流浹背,而劉智光和林正揚並排,突然似笑非笑的向林正揚道:“這裏便是老夫的蝸居,倒是有些熱的緊,不過我想小兄弟肯定不會連這點熱都承受不了吧?”
隨着更加接近爐子,林正揚感覺越來越熱,到了後來不得不運氣煙雲決護住身子,才不至於被爐火逼得前進不得,而身上的衣衫似乎都有一些焦糊味了。
每前進一步,林正揚都覺得氣力用盡了一般,但是一想起老傢伙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林正揚便決定走進去給他看看,倒不是說林正揚意識不到危險的存在,而是老人若想對他不利,他又能如何逃得脫,反而不如坦然一點面對。
林正揚暗道:“這位叫做劉智光的老先生,實力當真是深不可測。”
林正揚用盡了全身的氣力,也才慢騰騰的走進老人的石屋,他全身汗出如漿,差點跪在地上,實在是一點氣力也沒有了,踏入石屋的瞬間,頓時覺得全身一陣清涼,感覺舒爽無比。
“屋內清涼,屋外炎熱,猶如兩個不同的天地,這老人比之乾爹也不差多少吧?”林正揚內心感嘆道。
外面鑄造爐周圍亂七八糟的堆得各種煉劍材料,屋內卻十分整潔清爽。正中央有一個石頭製成的雲床,雲床上面有一個矮几,矮几上正燃着一個小火爐,火爐上面放着一個石斛,石斛裏面咕嘟咕嘟正冒着一股茶香。
正是茶沸三滾,可以飲用之時。
劉智光“哈哈”笑了一聲,道:“小友來的正是時候,我這一斛茶正當飲用。”
請林正揚到矮几的對面坐下,就几上的茶壺倒了一杯,將茶杯連同杯托一併推往林正揚面前,道:“這是老夫從山頂采來的初露之茶,倒也尚可入口,小友請用?”
林正揚看了一眼杯中的茶水,言觀茶,茶人有句俗語曰:“茶有各種茶,水有多種水,只有好茶、好水味才美。”這一杯茶,聞着清香,吹去上麵茶末,下面顯出的茶水翠綠晶瑩,輕啜一口,水質輕柔,茶味濃香,讓人回味無窮。
但也不光這些味道而已,茶水順喉而下,滾入腹中,身體頓時升起一股暖意,丹田之內其暖融融,全身的氣息在這時候瞬間滾滾而動,不覺剛才消耗的氣息被補充而足,趕緊閉目自作調息,頓時頭頂煙雲滾滾,全身兩百一十六個竅穴,如爆豆一般“砰砰”作響,竅穴之間的隱連牽引,體內的氣息澎湃,在丹田內猛然收縮,風雲在周身循環,龍虎在體內咆哮,顯得更加清晰無比,雖不能通就紫府出河車,龍虎風雲歸紫府,氣息卻更加凝鍊。
閉目一周天循環之後,氣息回歸丹田,林正揚才緩緩睜開眼睛,對面座位之上卻空空如也。
桌上卻放了一封信箋,轉頭看了下,房內也沒有人,外面天色已然大亮,讓他有些驚訝,他感覺只是一息的時間而已,卻不想竟已經過去一夜時光。
“老先生不在,這封信箋就肯定是給我留下的。”林正揚暗自琢磨,伸手拿起信箋,是一個折起來的方勝。
“只是折起來而已,應該為我所留。”
信手打開方勝,只見上面書道:“深夜能延請到小友來訪,老朽甚感欣慰,唯以一杯清茶相謝,小友若清醒后,可自行離去,恕老朽有事不便相送。”
字跡到此結束,再無後話,林正揚也感到非常糊塗。
“也不知道這位叫做劉智光的老先生到底有何種用意?我又未對他有什麼恩情,他就給了這麼大的恩惠。”
又自尋思了一陣,總覺得這裏面有什麼問題,卻也一時想不明白,乾脆搖了搖頭不去想它,決定道:“若是他居心叵測,就不要怪我!”
做出決定后,林正揚站了起來,往室外走去,走到石屋門口的時候,看見院子裏的鑄造爐,便想到昨日如烘爐一般的熱度,又有些退縮。
“一個小小烤爐就讓我卻步,若遇到修行上的障礙,豈不是更難以攀越,若今日連一座烤爐都不能征服,以後如何自持。”
想到這裏,頓時覺得海闊天空,心靈頓時通透無比,全身的氣息感覺靈動無比,便也不再猶豫,提起一步跨了出去。
進入院內,卻是感覺不到昨夜的熱浪,訝異的往鑄造爐方向望去,發現爐底並沒有火焰,暗怪自己粗心。
“神思還是不夠凝練?”暗自責怪一句。
朝着石屋拜了一下,算是感謝劉智光昨夜的一茶之恩。
“若這劉智光有所求,我所能做到的必然不會推辭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