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個月（上）
【第七個月】
東方不敗跟隨徐立來到試鏡的地方，一路上徐立的精神都有點過分緊張，一直喋喋不休的對他說著一些注意事項。
“趙導他雖然看起來很隨和很風趣，但這都只是他的非工作狀態。一旦開始拍攝，他就會變身為暴君。”徐立語速飛快的說道，“他對於演員的要求非常高，就算你有極為強硬的後台，只要出現會破壞他電影的行為，你就會被開掉。蘇時謙，你現在是沒有後台的，所以你要記住——”
“一定要好好表現，用自己的演技征服趙導，拿下角色。”東方不敗停住腳步，不耐煩的把徐立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複述出來。
“你都記住了？”得到東方不敗一個更加不耐煩的點頭后，徐立居然高興了，“那就太好了！你一定要記住，就算這一回你拿不到角色，也要展現你認真努力進取的態度，這樣的話——”
“這樣的話就給趙導留下了好的印象，下一次有適合的角色再次試鏡就會提高成功率。”再次複述之後，東方不敗盯着徐立露出一個笑容，語氣輕柔的說道：“這些話你已經說了整整五遍。雖然我很佩服你說的這五遍每一個字都相同，但是現在閉嘴。”
“哦，是，我知道了。”徐立瑟縮了一下，連連點頭應是。
終於清靜了的東方不敗默默在心中翻了個白眼，他現在算是體會到越松這個人物角色的心理了，有的時候碰見某些事情確實忍不住動手。
《偵探向前進》這一回的選角名單除了越松之外還有第一個案件中的罪犯以及第三個案件中的受害人。所以當東方不敗到達等候區的時候，基本上已經坐滿了人，他領到自己的號牌和試鏡的劇本，和徐立一起坐到了極偏僻的角落。
“咦？畢川怎麼也來了？”徐立突然發出一聲輕咦，注意到東方不敗疑惑的眼神，就壓低聲音解釋道：“畢川是個非常有人氣的偶像歌手，可謂是紅遍亞洲。看見了嗎？就坐在你前方第五排中間穿紅色衣服戴墨鏡的年輕人。沒想到他居然也來試鏡，看來是想轉型成演員啊。看他的樣子選的角色估計也是越松。”
東方不敗看了眼畢川，有些奇怪的說道：“他帶墨鏡幹什麼？是眼睛受傷了么？”
“額……我覺得是為了耍帥。”徐立有些刻薄的說道。
東方不敗收回視線，看向徐立，一本正經的說道：“他以前對你做過什麼嗎？你現在的表現太不專業了，要給我招黑的。”
徐立抿了抿嘴，“對不起，我錯了。”這位主可真難討好，不過是想打壓一下他的競爭對手，為自己和他建立起“一家人”的氛圍，沒想到結果卻是這樣的。
看來需要轉變策略了。
東方不敗見徐立不再說話，就專心的看起了劇本。之前徐立給他看的是《偵探向前進》的簡略劇本，只有基本的大綱以及各個出場的人物的性格簡介。而這一回領到手的是詳細劇本中有關越松的一個小情節。
之前看劇本他就已經知道越松是一個性格暴戾的年輕人，但是沒有講為什麼他的性格會變成這樣。現在看到手中的劇本，他知道了其中的緣由。
這一個小情節，是越松和向前進一起喝酒的時候，一段難得心情平靜的聊天。
講述了越松小時候父親好賭，總會有一幫人上門討債。母親數次想離婚都被父親打得不得不放棄。年幼的越松多次親眼看到父親打母親的暴力場景，心中埋下了暴力的種子。
越松漸漸長大，力氣也變得越來越大，終於有一天他攔住了正在打母親的父親，保護母親成功離婚。
至此他體會到了暴力的好處，一發不可收拾。
東方不敗注意到劇本上並沒有說越松到底喝沒喝醉，但是強調了這是越松和向前進第一次如此和諧平靜的交談。
從劇本來看，這一段戲的表演難度不小，因為這不是越松的正常狀態，但是他不能在表演的時候就真的把越松演成一個喝醉之後軟弱吐真言的人。
根據東方不敗自己的理解，越松的暴力已經是本性了。哪怕他真的喝醉了，和向前進說起這一段往事的時候，也不是心平氣和或者說也不會有被逼無奈感覺的，因為越松最後體會到了暴力的好處，他根本沒有改的想法。
當然越松能把這段話說給向前進聽，也體現了他並不是一個四肢發達，暴力無腦的人，他知道用什麼樣的方法能把這位厲害的偵探拖上幫助自己洗清嫌疑的道路。
雖然他手裏的劇本上沒有明寫，但是大綱劇本中顯示後來向前進確實和越松一起踏上了尋找真相的路，除了向前進本身對於追尋真相的執着之外，他在警察面前數次維護越松的行為不得不說是越松的成功。
仔細的再看了劇本一遍，東方不敗轉頭看向徐立，“謝謝你提前給我劇本。”
徐立一愣，露出特別專業的微笑：“優秀經紀人的基本技能。”
“是嗎？”東方不敗挑眉，“那為什麼現在我們坐在這個角落？又冷又潮。”
“堵車這種事情是不可抗力。”徐立專業的微笑立刻變得尷尬。
東方不敗哼了一聲，不再理會他。
時間慢慢流逝，等候試鏡的人也慢慢減少。中途東方不敗去了一趟廁所，中午吃的飯菜不算衛生，腹部特別難受。結果在廁所他遇到了那位亞洲小天王畢川，他正在和他的經紀人大聲抱怨着：“這得等到什麼？！我明天還要錄歌呢。”
“快了，快了。你再等一會兒啊。”他的經紀人軟聲軟氣的勸慰道。
東方不敗在隔間裏聽到畢川的經紀人軟軟的聲音，不由得有點嫌棄徐立。人家經紀人的態度可真好，這才優秀嘛。
“還得等多久！這這麼個小配角，也值得浪費我這麼多時間？我就說了不想來。”畢川煩躁的說道。
“這不是要向影視圈前進嘛，趙導的電影口碑票房相當好。演配角也很不錯。”
“哼！要我說，就該讓我演向前進。”畢川冷聲道，“夏陽那張臉可跟帥氣沾不上一點邊。”
東方不敗蹙了下眉，他在網上搜索過夏陽的照片，長得相當有男子氣概，很帥呀！畢川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難道他比夏陽長得好嗎？
等畢川和他的經紀人離開廁所之後，東方不敗收拾收拾自己就回到了座位。
“手機給我。”他接過手機，搜索起畢川，看到屏幕上那張雌雄莫變的臉，他有點無言。
畢川確實長得不錯，但是東方不敗從來都喜歡英挺的男子相貌。
“怎麼搜索起他了？”徐立疑惑的問道。
“了解自己的對手。”東方不敗收起手機，慢吞吞的說道。
徐立立刻讚揚，“對！就該這樣，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東方不敗重新拿起手中的劇本細細揣摩起來，很快就到了他的試鏡順序。
這次試鏡一共有五個人，坐在中間的就是趙慶元導演。他在非工作狀態果然十分隨和，臉上帶着笑的對東方不敗說道：“蘇時謙？越松這個角色不好演，準備一下，好好表現。”
東方不敗深吸了一口氣，表示自己可以開始了，幾乎瞬間趙慶元的臉色就變得嚴肅起來，眼神犀利。
東方不敗沒有去分神注意趙慶元的變化，他原本清朗的聲音變得有點飄忽，“向偵探。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
跳過配戲對手說的話，繼續說道：“我就像你想的那樣，確實有一個不幸福的童年，充斥着謾罵、冷漠，當然還有暴力。”
在說到暴力這兩個字的時候，東方不敗特意用氣聲將它說了出來。表現出了一種厭惡和喜愛的矛盾情緒。
然後他露出諷笑，“暴力這種東西怎麼可能不存在呢？我的母親那個柔弱得有些天真的女子，她從來沒想到她的丈夫居然是那樣一個人渣。”
他接着帶着恨意的說道：“他根本不配作為男人！他……”
“停。”趙慶元打斷東方不敗，用一種感興趣的目光看着他，“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