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你應該是我最親近的人才對
方楠離開,安錦歌耳邊還在徘徊着這句話,久久無法停歇。
她很明確自己對司徒嘯白的感情,像朋友……或者,比朋友多一點,僅此而已。
所以,她不可能出現像方楠說的那種情況,而司徒嘯白對她也絕對不是所謂“殷勤”。
因為,他心裏只一個初戀。
這一夜,她睡得很不踏實,總是被些奇奇怪怪的夢給驚醒了。直到天微微泛青,她才睡着。
誰知,這一覺竟睡過了頭,她破天荒的頭一次遲到了!
匆匆走進畫廊,小白眼尖的看到她,馬上小跑着過來,“錦歌!你怎麼現在才來?老闆一早就找你了呢!”
安錦歌快步走進更衣室,迅速換上工裝,“他找我做什麼?”
“不知道。”小白站在門口搖了搖頭,隨即八卦道:“也不知道是誰惹到老闆了,他今天就像顆炸彈一樣,逮誰炸誰!”
“哦?”想到昨晚的事,安錦歌蹙下眉,
“錦歌,你待會見老闆的時候要小心哦!千萬不要被他炸到哦!”小白好心的提醒。
安錦歌笑着點下頭,出了員工更衣室后,就徑直上了二樓。
站在他的辦公室門口,她遲疑了片刻,還是敲響走進去。屋子裏,司徒嘯白就站在窗前,一手插着褲子口袋,一手夾着香煙吞吐。
他很少會在她面前吸煙,不是他有紳士風度,而是顧慮她的身體。只要對她健康不利的,他是絕不會做的。也直到這時,安錦歌才發現,他心細程度是她不曾想像過的。
尤其是對自己。
方楠的話,毫無預警的竄出腦海。
她說,只有在意才會遷就,特別是像司徒嘯白這種生來就不知道什麼叫遷就的人。他若肯做到此,更加說明一切。
安錦歌不是後知後覺,只是無法相信。
可是……
“安錦歌,你行啊你,長本事了嘛!都敢給我遲到了?”
頭頂,是他微慍的聲音。
安錦歌一怔,反應慢半拍,抬起頭看着他,腦子裏還處於“一切皆有可能”的假設階段。
見她就這麼怔怔地望着自己不說話,司徒嘯白又皺起了眉。
“別以為裝傻就能矇混過關。”
安錦歌直到這會才清醒,趕緊說:“對不起,我……睡過頭了。”說話時,她臉紅紅的。
“睡過頭?”司徒嘯白對這個借口,表示出了懷疑。
安錦歌頭壓低,說出來其實連她自己都不信!她居然會為了這個傢伙失眠!要不是因為此,她怎麼可能會遲到呢?所以,這也該是他的責任啊!
但這話,她哪裏敢說啊。
倏地,她注意到桌上煙灰缸里的半支香煙。
是他剛剛按熄的。
心臟在那一瞬間,有一種類似麻痹了的感覺,隨即,又被通上了電流,不過短短零點幾秒,就已遊走全身。
像這樣的小細節,她不知道還會有多少,都是她平時沒有留意過的。可每每發現,心都會隨之悸動,她想控制都不能。
在得知他有一個深深愛過,並且永遠都不可能會遺忘的“唯一”,她就開始了悄然變化。會去留意他的舉動,會去探測他的想法,會……
她到底怎麼了?
司徒嘯白盯着她,眉梢揚起一側,雙臂環胸,抿着的唇慢慢開啟:“安錦歌,你是不是做夢還沒醒呢?”
如果真的是夢,那就好了。
她驟然失笑,低下頭,輕聲說:“是啊,現在才算清醒。”
他眯緊了一雙黑眸,瞅她半晌,慢慢的,他說:“有事的話,要告訴我。”
安錦歌卻擰緊了眉心,不去看他,心裏亂得跟什麼似的。有些東西,她連自己都沒有搞清楚,又能告訴他什麼呢?
一陣尷尬的沉默。
司徒嘯白瞅瞅她,臉上的神情,有幾分複雜,可隨後,他轉過身,走到辦公桌前又坐了下來。
“中午一塊吃飯。”他用着習慣性的命令口吻,連商量都不需要的篤定。
安錦歌沒看他,“中午約了小白。”
她的拒絕,讓他好看的眉頭一下子就攏了起來,“推了!”
她這時才去看他,表情有些不滿,“那怎麼行?我們有約在先。”
司徒嘯白再次危險的眯起眼眸,雙手修長十指交叉,抿着唇,時而又撫了撫下巴。
沒有再給他下令的機會,她朝他微微頷首,“沒別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就出去了。
司徒嘯白坐在位子上,臉色不怎麼好。
這時,手機響起。
“喂。”他的口吻略低,語速顯快。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代表司徒少爺的心情不太美麗,閑雜人等應該退避三舍才是明智。可偏偏就是有人不怕死的湊上前來!
“呵呵……我親愛的二哥,這是怎麼了啊?是哪個不開眼的惹到您老了啊?”
電話那頭,楚雲一味的調侃。
司徒嘯白冷着聲音,沒好氣的說:“沒事就掛了啊。”
“等等!”楚雲生怕他真的掛了電話,趕緊說:“有事啊,當然有事!那個……大哥回來了。”
他一說,司徒嘯白的眼神登時就變了,“他?”
“嗯。”楚雲的聲音也沉了,氣氛瞬間僵持。
停滯了兩三秒,他才說:“我媽剛才給我來的電話,她說,大哥早上到家的。叔叔知道后,就從公司回去了,兩個人現在還在書房裏呢。媽怕會出事,就讓我打電話給你,想你回去看看。”
聽得出,楚雲是非常不願意打這個電話。畢竟,這是司徒家的事,他不想參合進去。但架不住他媽媽在那頭一個勁的勸他,這才打給了司徒嘯白。
司徒嘯白二話不說就站了起來,“我現在就回去。”
掛上電話,他拿起桌上車鑰匙,立即離開也辦公室。
下樓的時候,安錦歌正在接待兩位看畫的客人,一抬頭就看到他充滿中世紀鐵藝風格的樓梯上下來。
步履匆匆。
他頭也不回的推門出去,像有什麼急事。
她就這麼望着,直到旁邊小白輕輕推了推她,“錦歌,帶兩位先生到二樓展廳。”
她驟然回神,忙笑着就聲。
走到樓上時,她又禁不住朝下看,只來得及捕捉到司徒嘯白跑車車尾的殘影。
……
回到家,司徒嘯白大步走進別墅內,柳夢就坐在沙發上,顯得坐立不安,不時朝樓上張望着。
一見他,她忙起身,“嘯白……”
“大哥呢?”他開門見山的問。
柳夢的秀眉擰着,神情略微複雜,朝上面看看,說:“你爸爸和衍繹還在書房裏呢。”
話音剛落,書房裏就傳來的怒斥聲。
“休想!只要我還活着,你就休想從我這裏得到一分錢!”司徒鴻暴怒道。
另一個同樣盛怒的聲音吼道:“那你就帶着你的這些錢進棺材吧!”接着,樓上書房的門推開了,一個身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快步下樓。
來到樓下時,他與司徒嘯白撞了個正着。
兩人就這麼對立着。
“呵呵,”他輕笑,與司徒嘯白有幾分神似的臉龐上,多了些殘戾,“喲,這不是我們司徒家的二少爺嘛!”
在他面前,柳夢不由的瑟縮了下,看得出,她對這個人極怕,連眼神都不與他對視,只是對司徒嘯白低聲說:“我上去看看你爸爸。”
司徒嘯白點下頭,柳夢便低着頭,繞過那人上了樓。
司徒嘯白冷冷的瞅着對面的男人,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冷聲:“為什麼回來?”
“哈!”司徒衍繹誇張的大笑一聲,展開雙手揚了揚,“這裏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回?還是說,我回來還要得到你這位二少爺的允許啊!”
司徒嘯白也不與他廢話,徑直說:“這裏不歡迎你。”
“不歡迎我?”司徒衍繹喃喃的嚼着這句話,揚眉邪笑兩聲,上前一步,再次將兩人間的距離拉近,“我只不過就是想拿回屬於我的那份,我有錯嗎?難道,要把這些東西送給那對外人母子?司徒嘯白,你別忘了,你姓司徒,你應該是我最親近的人,你應該站在我這頭才對!”
無視於他越來越激動的情緒,司徒嘯白仍面無表情的瞅着他:“就算是把家產都送給他們,也好過給你這個人渣!”
司徒衍繹一聽,突然笑了,“你說得沒錯,我是人渣,司徒家有你這麼個驕傲就行了,我怎樣都無所謂了。”說著,他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問:“對了,那個女人叫什麼來着?好像叫……安錦歌吧……”
他的聲音才落地,司徒嘯白猛地揪緊他的衣領,快要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一雙漆黑的眸,這會已被恐怖的紅色取代。一字一句的,他說:“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動她一根手指頭,我就一塊一塊撕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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