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結束之後
“終於結束了，真相快點回去睡一覺。”
從緊繃的精神中解放出來的，不只是告一段落的輕鬆，還有一夜未睡的困意。周曜放鬆下來后，就覺得身心一陣疲憊。
短短一夜發生了太多事情，多得讓他應接不暇，也讓他在魔術師的道路上成長了許多。嘛，雖然還遠不到獨當一面就是了。
“唉，昨天還是一片祥和的景象，今天卻變成了人間地獄，心情真是複雜。”目光環顧四周，雷大叔忍不住嘆息起來。
周曜跟隨着他的目光轉移，看到一片狼藉的小鎮，心裏也有些戚戚然。
他們四人迎來了新的黎明，更多的人卻沉睡在永遠的黑夜之中。
“大家高高興興地在一起和睦相處不好么？”雷茹雪似乎也受到的感染，眼淚婆沙地念叨道。
“噗，能做到的話世界上就不會有戰爭了。”周曜聽后哭笑不得，少女你還是太天真了。
“嗯，主人說的對。”
咲夜一反常態地附和了一聲，然而她的神態卻與說出的話不搭，讓周曜感覺自己沒有受到認同，反而是被嘲諷了。
“小子說的很對。”
出乎意料的，雷大叔聽到周曜的話也表示了贊同，他的目光轉移到愣愣的雷茹雪身上，語重心長起來。
“小雪你要記住，死徒不值得你去親近，不然你會追悔莫及的。”
雷大叔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滄桑和感懷，卻有種讓人信服的力量，大概說的就是他的親身經歷。
“哦。”雷茹雪弱弱地應了一聲。
“好累啊，回去睡覺了。”
周曜打着哈欠破壞掉凝重的氣氛，轉身抬腳就往回走，然而沒走幾步就被人給拽住了。
“睡什麼睡，陪我走一圈，看看有沒有倖存者。”
雷大叔強硬地扯着周曜的衣領，一副拉他做勞工的架勢。
“哎！太累了，我不想去啊。”
想到小鎮的面積，周曜面露苦色。真要轉上一圈少說也要兩三個小時，他可成承受不住這麼長時間的折磨。
“別廢話，必須去。”雷大叔不為所動。
“但是也不能讓茹雪一個人回家啊，萬一碰上食屍鬼呢。”不想去的周曜拿雷茹雪來當借口。
“不是有她……呃，英靈好像不能離開太遠來着……”
雷大叔想都沒想就指了指咲夜，但話到半道突然想起英靈似乎是需要召喚者的魔力來維持現世的存在，也就頓住不說了。
“所以說還是先回去吧，休息一下再作打算。”
周曜用着“就是如此”的語氣循循善誘道，其實他心裏還真的沒有考慮過咲夜是不是真像英靈那樣不能離開身邊太遠。沒有試過，也判斷不清。
英靈是什麼？即是其豐功偉績在死後留為傳說，已成信仰對象的英雄所變成的存在。就算實際並不存在，也會通過凝聚信仰從而誕生。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收集信仰，有人相信他們存在過，因而他們才會存在。
而咲夜呢，是他上一世所熟知的二次元人物！在這個世界除了他都不會有人認得，信仰又從何而來呢？沒有信仰卻依舊存在，從這一點上來說咲夜與英靈的定義大相逕庭。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讓周曜無法判斷咲夜是否能單獨行動，那就是先前咲夜消耗過多魔力的時候，他用令咒試着傳輸魔力卻發現聯繫不上。
英靈是由召喚者的魔力維持存在的，因此無法離開魔力源太遠，可咲夜卻不需要他的魔力供給，就好像周曜召喚來的是一個擁有生命的完整存在。
總而言之，咲夜有着英靈的身份，卻不完全是英靈。說不完全是因為咲夜可以做到英靈特有的靈體化。
“算了，我一個人去吧，照顧好小雪。”
不可能放雷茹雪一個人回去，又不能發下搜尋倖存者的念頭，雷大叔兩難之下只好折中處理。
“嗯，那我們先走了。”
周曜疲憊地垂下肩膀，朝着雷大叔揮了揮手，帶着咲夜和雷茹雪踏上回家的路。
“爸爸你要小心一點哦。”臨行前，雷茹雪有些擔心的叮囑了一聲。
然後，兩撥人分成兩路各向東西散開。
仍舊是同一條街道，卻不復曾經的光景。
走在回家的路上雷茹雪心情低沉地沉默着，她時不時看向街道兩旁，期待看到記憶中熟悉的面孔。卻只換來一片狼藉的景象，於是心情更加低沉了。
她曾經很喜歡清晨的散步，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前行，每當遇到熟悉的人便會打起招呼，熱情洋溢的氛圍能讓她的心情愉快一整天。
那時的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討厭起清晨的散步吧。
察覺到雷茹雪的低迷，周曜試圖說些輕鬆的話緩解氣氛卻不見起效，弄得旁邊的咲夜都不忍心看了。讓周曜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一點幽默的細胞都沒有。
不可能！今天我還就豁出去了，笑話和段子我不會說，但是有一個東西我絕對有自信改變氣氛。
周曜清了清嗓子，在引來另外兩人的注意后，肚子裏孕育的能量被他一口氣釋放出來。
這一釋放，頓時天地為之色變，空氣為之顫抖。
咕嚕和海魚有沒有？
我殺了鮭魚！給誰的？
海口內那可愛的大魚！熟！宰！劈！蒸！燜！它！
周曜一邊唱着，一邊配合著歌聲邁起舞步，那風騷怎麼一個牛字了得，彷彿天地他最大。
雷茹雪被他奇葩的歌詞和鬼哭狼嚎般的歌聲給衝擊得三觀不正，一副“曜哥壞掉了”的驚恐。
連總是掛着古井無波表情的咲夜都被震得目瞪口呆，下下意識地居然跟着節奏拍起了手。
那魚有吃沒有哇？完全削泥入溫面！
那麼！給你蒜剁魚！
他也得要咯！誰買臘魚？哭！別海口的！
周曜已經徹底投入到狀態中，還真別說頗有股大師風範，至於是哪裏的大師就不提了。
他恨不得立刻抓兩條魚來演練一把，飄然的身軀隨風顫動，末日降臨般的五音不全在他賣力的展現下居然生出了一種新的境界，至少雷茹雪已經被他唱得頭暈眼花，跟着咲夜一起拍起節奏。
然後，您的好友虎紋鯊魚上線！！
為了醞釀這一句*，周曜氣運丹田——
魚！好大的魚！！虎紋鯊魚！！！
拿給你他的魚！
燉了那湖鯽！熬熟了又搗末
干蒸吧！魚那個頭哈？拿起竿咯！
……
周曜肆意地發泄着心中的喧囂，臉上不禁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這廝居然自我感覺良好，以為自己唱得很動聽，沒看到旁邊的觀眾都開始捂住耳朵，悄悄遠離了他么。
走音大魔王稱的就是他了，盡情地破壞所過之處的一切，不是用武力而是用聲音。
良久，曲盡歌散，周曜滿足地舒嘆了一聲看向雷茹雪和咲夜，卻發現他們兩人捂住了耳朵躲到了遠處。
“咦？為什麼捂住耳朵？我唱得很難聽么？”
周曜奇怪地問道，明明唱得還不錯吧。
“已經不是難聽的問題，而是……嗯，殺傷力太大了。”
咲夜說著伸手指向前方，周曜順着她的手看去，發現一隻落單的食屍鬼晃蕩在街上。不過食屍鬼的狀態有些特別，它趴倒在地上用雙手抓着地面移動，口中還不住地往外吐白沫。
“別告訴我是被我唱的……”
“事實就是如此。”
周曜頓時受到的打擊，明明只是想緩解氣氛，順便展露下歌喉，一個個要不要這麼打擊人。
這一回輪到他低沉起來，雷茹雪換成了安慰的一方。
“沒，沒關係，我覺得曜哥唱得……很有衝擊力，那種直指耳膜深處的穿透力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還有，還有……”
越是安慰，周曜越是感到害臊，他憤慨地衝到口吐白沫的食屍鬼面前，對其施以虐殺之刑，然後甩頭揚長而去。留下雷茹雪和咲夜相視而笑。
周曜不知道他走得倒是痛快了，卻錯過了千載難逢的一次機會，沒有看到咲夜的微笑。
回到破破爛爛的周氏雜貨店，周曜檢查了一遍房間確定沒有蜥蜴或者食屍鬼混進來，便倒在逃過一劫的木床上埋頭睡去。
等到後面的咲夜和雷茹雪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睡成了死豬。
……
…………
ps：歌是某個動漫主題曲的空耳，歌名，應該會有人聽過吧，空白感覺挺好聽的。
別誤會了！我才不是在傳教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