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選秀（2）

坐在左手邊的諸位也都留意到了雲卿的臉，確切的說是左臉，自然歐陽凌也看到了，但他好像反應並不大，依舊是直直的盯着雲卿看，烏黑平靜的眸子中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另外還有一雙眼睛，也是自打雲卿進來便一直在打量她。

雲卿緩緩跪下，躬身叩首，“回稟皇上，奴婢臉上生的是紅疹，不知能否痊癒，病發突然，今日陋顏驚動天威，罪該萬死。”

蓮妃見氣氛有些凝重，便開口圓場，“皇上息怒，女子面上生紅疹也實屬可憐，今日觸犯龍顏也非她所願，皇上寬宏，不要為了這事兒攪了雅興。”說著舉起酒杯奉上。

岳帝平了平怒氣，舉杯飲下，眾人皆陪同共飲一杯，總算緩和了些。

熹妃提道，“這一屆的姑娘都生得格外水靈，既然皇上已經確定了秀女人選，不如就讓眾位王爺和殿下挑挑吧。”

這話聽在雲卿心裏格外不是滋味兒，‘挑挑’？敢情這是在挑白菜蘿蔔？女人在這裏就是如此低等下賤？一點兒尊嚴都沒有，真是悲哀。

“嗯，也好。”岳帝點頭同意熹妃的提議，並對席間眾人問道，“你們可有中意者？”

貴族公子當然要等王室子弟選完后才敢發言，濟王和庸王侍妾也不少，看似也沒有中意之人，太子爺貌似也無意，這次倒是四殿下歐陽夜站了起來。

“夜兒可有中意之人？”岳帝看到一向不喜女色的兒子居然率先站了起來，倒有些訝異。

太子和三殿下都已有了正室，就連五殿下也有了一位側福晉和三名侍妾，而歐陽夜現在府中只有一名侍妾，以前皇上也曾要給他指一門親事，但都被拒絕了，沒想到今日他竟自己有意要納妾。

“倒也不是中意，不過是有些好奇。”歐陽夜一邊回話，目光不經意掠過雲卿。

沒有岳帝的命令，雲卿自是不敢起身，一直低頭跪地。她靜靜地聽着，心中已覺不妙，卻未動聲色不曾抬頭。

歐陽凌從剛才就發覺了四哥的目光，稚嫩的英眉微皺，拳手一握，扯了扯母妃的衣袖。

蓮妃也覺出了歐陽夜對這個面容醜陋的女子好像很有興趣，正在端詳之際，身旁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袖，側頭一看，是凌兒。

“母妃，兒臣想要那個丑姑娘。”歐陽凌稚氣卻堅定的聲音悄悄在蓮妃耳邊低語。

蓮妃驚訝的看了看自己的兒子，隨後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雲卿，接着視線掃過歐陽夜又返回到凌兒臉上，不疾不徐的說道，“長幼有序，還輪不到你。”此番話聲音略略提高了一點，拿捏得恰到好處，不至於讓眾人注意，卻恰好可以讓岳帝聽得清楚。

岳帝扭頭看向他們母子，“怎麼了？”

“沒什麼，是凌兒也想湊熱鬧要個侍女。”蓮妃笑道，還不忘撇着自己的兒子，表情三分寵溺，七分責難。

“哦？”岳帝也有了興緻，“看來凌兒也長大了嘛，哈哈哈。”岳帝最寵愛的便是蓮妃，歐陽凌又是最小的兒子，自然也就格外的疼惜，更何況竟能見蓮妃倩笑如此，心裏更是暖洋洋的。

“父皇說的是，凌兒也想要一個侍女，各位皇兄都有侍女了，凌兒也想要一個。”歐陽凌起身，走到岳帝身前回話，口氣似是沒得糖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