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招攬
在滕翼等人的帶領之下,眾人繼續朝着北方一直走了一天,直到天色漸暗之時,才來到了滕翼等人所說的那個王老弟的家裏。
“滕伯伯,滕伯伯!”當風浪等人走近這個由幾間木構房屋所組成的住所時,面對飛奔來一個長得甚是健壯的孩子,看他的年紀可能還不到十歲,可是他的身高卻比同齡人要高上許多,而看到他那臉上的輪廓,風浪不禁想起了一個故人,這孩子真的跟他長得很象。
“賁兒!”滕翼顯然很喜歡這個孩子,一下子將他給抱了起來,微笑的問道:“你父親呢?”
那孩子指着家裏道:“父親在家裏,”接着朝着房屋裏大喊道:“父親,父親,滕伯伯來了。”
緊接着,從房屋裏面走出了一個體形彪悍的男子,不正是當年長平戰役賭輸給風浪的王翦!
風浪剛才在聽到滕翼叫那孩子王賁時,就已經猜到那個‘王老弟’很可能就是王翦,如今見到了人,哪裏還會認不出來呢?沒有想到當年一別之後,王翦竟然真的隱居到了這裏,如果不是自己湊巧路過這邊的話,還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見呢?
多年未見的王翦現在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英姿勃發,看着他那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睛,風浪就知道,現在的王翦比起當年秦軍的那個微不足道的將軍是更加厲害了。
風浪在打量王翦的同時,王翦顯然也被風浪給嚇住了。這麼多年來,風浪的臉型變了許多,比起以前更加成熟穩重,更多了一股以前所沒有的懾人氣概,如果不是他在看到王翦時所展露出來的笑容讓王翦肯定自己的話,王翦根本認不出他就是風浪。
“王翦!”風浪微笑的叫了出來,他心裏實在是太激動了,多年前兩人相處時所產生的那份惺惺相惜,讓風浪始終沒有忘記天底下還有他這樣一個人,而且風浪一直都堅信着,只要他能夠回去趙國,那王翦也一定會堅守自己的承諾到邯鄲來投靠他的,只是沒有想到,兩人的相見竟然會是這樣,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激動過後,王翦想也不想的跪倒在地,大聲喊道:“末將王翦,拜見太傅!”
一旁看着的眾人頓時驚訝連連,就連跟在風浪身旁多年的毛遂和姚賈等人都不知道這個王翦到底是誰,不過看他那副猶在滕翼等人之上的氣概,顯然同樣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認識風浪。
風浪趕緊上前去將王翦扶起,含笑的看了看他,道:“王翦,能見到你,實在是太好了。”
“末將同樣一直都在等待太傅回歸趙國之日!”王翦堅定的應道,說著,王翦趕忙將眾人給迎到了屋裏去,然後向滕翼等人解釋了風浪的來歷以及他們兩人在長平之戰時所發生的事情,然後對風浪道:“太傅,滕兄弟是我在這裏結交的一個好友,本來是韓國大將,可惜由於長平大戰之後,對韓國的**感到灰心,於是這才帶着家人來到這偏僻之處隱居。”
風浪一聽,連忙抱拳笑道:“風浪情非得以,對滕兄有所隱瞞,希望滕兄見諒。”
滕翼顯然有點受寵若驚,趕忙應道:“哪裏,太傅的事迹滕翼從王翦處得知之後,對太傅欽佩非常,如今能夠得見太傅,實在是滕翼的榮幸。”
風浪微微笑了笑,轉對王翦道:“王翦,你應該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回來吧?”
王翦傲然道:“太傅回來自然是要清除趙國奸佞,王翦願意追隨太傅,以效犬馬之勞。”
“好,不愧是王翦,不過這樣一來,你的家人。。。”
“太傅請儘管放心,對於這個問題,王翦早有打算。”看到風浪真的關心自己的家人,王翦真的有點感動,如果換成了是其他人的話,很可能只要得到王翦,至於他的家人是死是活,他們根本就不在乎,不過王翦或許並不知道,風浪這樣問,其中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的兒子王賁,這王賁日後在王翦的教導之下,可是一個絲毫不遜色於王翦的絕代名將。
風浪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我們明天就起程,你看如何?”救兵如救火,風浪可不想再在外面多浪費一天的時間。
王翦肅然道:“末將領命!”
風浪象是想到了什麼,連忙問向王翦:“聽滕兄說荊家村的消息非常靈通,不知道最近有沒有關於魏軍的消息?”
王翦應道:“有,最近魏軍調動頻繁,只不過如果要集結足夠的兵力攻打趙國的話,相信至少還需要一個來月的時間,看來信陵君對此根本並不着急,反倒有一絲象是在故意拖延行程的樣子,說不定這次信陵君藏有更深的陰謀也說不定。”
風浪微笑的點着頭,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雖然有滕翼四個外人在場,但是既然王翦對他們並不忌諱,顯然他們也應該是風浪可以相信的人,所以風浪直言不諱的將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王翦等人這才明白到原來信陵君這一拖延的背後竟然有這麼深的用意,看來這次趙國的形勢真的很危急了。不過擔心歸擔心,當眾人看到風浪那自信滿滿的樣子,不禁心底深信,只要有風浪在,天底下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如今我們最大的難題就是邯鄲城,要如何將趙括那邊帶來的兩萬精銳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偷偷的送到了邯鄲城裏去,只要將這兩萬精銳送進去,那麼就算他趙穆有三頭六臂,我也要將他毫不客氣的斬殺,因為在邯鄲,他根本還未被我放在眼裏。”風浪傲然道。
這個倒是一個難題,如今趙穆攻打趙王宮,邯鄲城勢必戒嚴,到時候別說是兩萬精銳要進去,恐怕就連風浪等人要進去都沒有那麼容易。不過其實這對於風浪來說也不是什麼大難題,因為要解決這個問題,只有等他到邯鄲親自觀察形勢之後才能作出應對之策,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滕兄,風浪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如果有冒犯之處,希望滕兄見諒。”風浪忽然看向滕翼,肅然道。
滕翼豪爽的笑道:“太傅有話儘管直說。”
“我觀滕兄及三位兄弟具是武藝超群的豪爽漢子,如果就此屈才隱居的話,實在是非常可惜,如今天下紛爭,凡我有志之士皆當立志闖出一番事業,雖然如今趙國形勢危急,但是風浪依然希望滕兄能隨我一起回趙,到時候消除奸佞之後,滕兄必定能一展所長。”風浪本來還沒有招攬之心,可是如今既然他和王翦這麼熟悉,而且又聽到了自己的計劃,沒有道理不順勢招攬一下,就算他拒絕了,也能讓他明白自己有那個心思。
滕翼顯然對風浪的招攬也已經有所準備了,聽了他這番話后,看了看自己的三位兄弟,見他們個個流露出意動的模樣,心中明白,以風浪在天下的聲望和地位,肯親自招攬他們兄弟,顯然對他們兄弟是非常看重的,而看連滕翼自己都佩服不已的王翦在見到風浪之後,那副尊敬的樣子,就不難看出風浪確實是名不虛傳。自己兄弟當初是因為韓國**才憤而離去,如今既然遇到風浪這樣的名主,又豈能拒絕?
“既然太傅對我們兄弟如此看重,滕翼感激不盡,從今以後就將這條命交到太傅手上。至於滕翼的三個兄弟,還是由他們自己作主吧。”滕翼想清楚了之後,翻身跪倒在地,抱拳行禮道。
而在聽到滕翼的話之後,滕威等人也緊跟在滕翼身旁跪了下來,紛紛向風浪表示效忠。
其實風浪並沒有發現,無論是最早的王翦,三年前的毛遂姚賈,還是現在的滕翼兄弟,他們之所以願意跟風浪回去趙國,眼中看到的都是風浪這個主子,至於趙王和其他趙國之流,他們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這點從當年王翦那句‘趙國其他人,除了廉頗將軍和藺相爺幾位之外,誰都沒有資格指揮我王翦做任何事情’之中可以看得非常清楚,如今以王翦毛遂等人為首的外來人跟着風浪回去趙國,將為後來的趙國政權更替埋下一道隱患。
次日,王翦安頓好自己的家眷之後,依依不捨的告別自己的妻兒,陪同風浪等人往荊家村去了,而滕翼則讓自己的三個兄弟昨晚連夜趕回家中,而他自己則隨風浪等人先回邯鄲,打算讓他們三人將族人遷居來和王翦家眷一起后,再去邯鄲跟他們匯合。
傍晚時分,他們總算是來到了位處於韓魏邊境的荊家村了。
王翦和滕翼顯然和這裏的人都很熟悉,當村民們看到他們來了之後,全都迎了出來,其中有幾個年輕的甚至飛奔到裏面去,敲鑼打鼓的將眾人喊了出來,聚集到一起來迎接他們,而進村這一路過來,沿途不停的有人和王翦滕翼兩人熱情的打着招呼,顯然他們在這村中真的擁有很高的威望。
“四年前,我們剛到這裏不久,有一小股馬賊想要來搶掠,被我和滕大哥看到了,我們便帶領這群村民將那股馬賊打得落荒而逃。趕跑了馬賊之後,我們有空就來這裏教授村裏的青壯武藝騎射,久而久之,他們便對我們特別客氣。”王翦邊走邊向風浪解釋自己能受到這般待遇的原因,相信他和滕翼的友情也應該是那一仗中建立的吧。
看着周圍的青壯小夥子,風浪不禁嘆道:“看來名師出高徒,這裏的年輕小夥子每個都有那麼兩下子,總算不浪費你們這兩個名師的指導。”
“太傅過獎了!”滕翼在旁謙遜道。
這時,從不遠出迅速的跑來一個瘦小的孩子,看他的年紀應該在十三四歲左右,不過這路過來不停的躲避着身旁的行人和東西,可是身形卻沒有絲毫的停頓,看來這小孩的底子不錯,只可惜年紀小了點。
“荊俊,你給我規矩點。”滕翼看到那小孩一路這樣跌跌碰碰的過來,趕忙喝道。如果這是在平時,滕翼可能會毫不在意,但是如今有風浪在場,他自然不能讓荊俊作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來,否則要是惹怒了風浪,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荊俊一聽滕翼的斥喝,連忙在眾人面前止住了身形,有點委屈的看向王翦,看到後者無奈的搖了搖頭后,頓時好奇的看向為首的風浪,顯然在猜不透風浪的身份。
風浪微笑道:“沒有關係,荊俊,你告訴我,你這身本事是誰教你的?”
荊俊指了指卓立在風浪身旁的王翦和滕翼,道:“部分是他們教的,部分是我自己打獵的時候學到的。”雖然這荊俊可能是有點人小鬼大,但是畢竟是個孩子,在風浪這幫人的面前,難免有點怯場。
“這裏的村民是不是都能有荊俊這樣的身手?”風浪好奇的問道。
滕翼應道:“沒有,荊俊這小子筋骨極佳所以才能練出這身本事,至於其他人則是各有所長,他們有的擅長跟蹤之術和打探消息,而有的則是擅長劍術武技,而且最難得的是他們對太傅都非常的佩服。”
“哦?怎麼說?”風浪奇怪的問道。
“或許太傅自己並不清楚,自從長平之戰後,天下間幾乎沒有人不認識風浪的大名,而在三年多以前,太傅獨闖邯鄲城救愛妻脫困更是為人津津樂道,在這件事情之後,趙國也曾來到荊家村,懸賞太傅行蹤的消息,可是,天下間沒有人知道太傅是怎麼將公主從邯鄲城救走的,也沒有人知道太傅是怎麼安全返回滇國的,所以經歷了這件事情之後,荊家村這群年輕人就對太傅異常欽佩,所以如果太傅願意的話,我們大可以從這群人中挑選好手出來,加強我們的實力。”王翦解釋道。
“其實整個荊族人本非姓荊,他們原本是北方游牧民族,世代居住於北方荒蕪之地,可是由於匈奴為患肆掠,使得他們不得不南遷到此,但是儘管如此,他們依然受到韓人和魏人的排擠,被迫改姓,居住在這兩國邊境之地,所以他們對韓魏兩國都有着深刻的仇恨,我們根本不用擔心他們的忠誠。”滕翼接口道。
風浪看了看自己身後的那百來名親衛,雖然都是從項燕軍中挑選出來的精英,但是和荊家村這些獵手比起來,還是略嫌不足,自己這趟邯鄲之行,危機重重,多幾個人多幾份力量,而且看這群人除了武技之外,打聽情報也是能手,到時候等自己平定奸佞之後,姚賈要建立情報網,相信荊家村人將是一大助力,於是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次日清晨,滕翼總共召集了五十幾名年輕的荊族獵人,整齊的排在風浪面前。
“聽說你們祖上所居住的家鄉遭匈奴為禍,之前又受到韓人和魏人的排擠,是嗎?”風浪緩緩的來回走着,厲聲的喝問道。
這群荊族獵手轟然應是,人人臉上都不禁流露出憤慨的神色。
“那好,你們從今天開始就跟着我,我向你們保證,終有一天,我們的軍隊會平定韓魏兩國,然後直取北方,我們要將匈奴趕出你們的家鄉,然後讓你們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去生活,這個是我風浪,給你們的保證!”
眾獵手頓時受到風浪的鼓舞,無不雀躍欣喜。
一旁的王翦和滕翼兩人此刻才深深感受到風浪的氣概,而跟隨風浪多年的毛遂和姚賈此時也為主子的氣勢所折服,一時間風浪的形象被眾人無比的放大,然後深深的植入眾人的腦海之中。
在安排了一番之後,風浪帶着眾人離開了荊家村,往中牟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