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救救我
她稍稍鬆了一口氣,短暫思忖之後,謹慎開口,“我是認識他,我本來和維安在一起的,我還——”
她頓了頓,覺得那件事,現在說出來,應該也不會太影響,“我當時和維安去過陸家,只不過我那時候並不知道,維安是陸家的少爺。”
阮正藺聽這話就不舒服極了,剋制不住就是想要冷笑,“你和陸維安談了兩年不是?你倒是才知道他是姓陸的?你說你是真的單純,還是愚蠢?”
茴笙看了阮正藺一眼,平常就對他很是忍讓,要和他以前的話比起來,現在也不算是多難聽。何況還是在這樣的場合,茴笙本能地認為,阮正藺的確是不會高興,畢竟JS的股份白白給了自己。
她心頭百轉千回的,想了想才低聲說:“哥哥,JS的股份,我回頭找個機會肯定會還給你的,阮家已經給了我很多了,所以我不會要的。”
阮正藺一愣,本來就陰沉的眸色,這會兒是狂風驟雨急聚。
他沒忍住,但是現在只是捏緊了插在西褲口袋裏的雙手,怒極反笑看着面前想要裝成一臉坦然的女孩兒,“小笙,講真心話,你每次喊我哥哥的時候,心裏難道一點都不彆扭?”
茴笙詫異地看了一眼阮正藺,他的眼神有些灼熱,裏面有太多自己不能看清楚的情緒在翻滾着,阮茴笙本能拒絕自己去探究,那天晚上的不好記憶又來了,她害怕這樣的阮正藺,更要強調他們不管如何,都是兄妹關係。
“不會的,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我的哥哥,你本來就是我的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我不會改變自己的態度。”
阮正藺多精明的人,哪會瞧不出來自己緊迫盯着十幾年的丫頭,一言一行到底是不是違心?
這麼一副急急和自己“表忠心”的小媳婦兒樣,讓阮正藺胸口的怒火成了邪火,熊熊燃燒着,幾乎是要燃掉他所有的理智,所以他大步上前,伸手就捏住了阮茴笙的下巴,這動作之快,連他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等到他湊近的時候,她身上那種淡淡的清香頓時充斥在自己的鼻尖,太陽穴突突一跳,腦海里竟是閃電般,有什麼畫面一閃而過。
那些畫面,模糊不清,可身體的感覺,卻又好像特別的熟悉。
阮正藺眸色越發的深邃暗沉,茴笙被他這幅樣子嚇得臉色大變,那天晚上的阮正藺也是這樣的眼神。
那時候的他,滿身酒氣,恨不得就將她給撕碎了。
茴笙渾身的神經都徹底緊繃起來,驚恐佔據了自己整個大腦,當即就一把推開了阮正藺,正好神思恍惚的男人一不留神被她推開了一點,可他更是惱恨,這次力道比剛剛更大,拽着她的肩膀,就將她壓向一旁的牆上。
茴笙的後背是袒露的,此刻貼在冷冰冰的大理石牆面上,凍得她一個哆嗦,聲音更是不穩,“哥哥,哥哥你要幹什麼?會有,會有人看到的,你放開我,放開我……”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這樣的話,彷彿是在暗示着阮正藺什麼信息,有些翻滾着的情緒是他一直以來都想要剋制着的,此刻不斷衝撞着他的大腦思維,讓他的理智全無。
會有人看到?
看到什麼?
看到他這樣,抱着自己的妹妹么?
阮正藺的太陽穴漲漲的疼着,連帶着身體緊繃著的力度也變得不一樣了,某個地方也在慢慢的開犯疼,他忍無可忍,身體越發用力地壓上去,茴笙就覺得他的胸口好燙,拚命掙扎卻是起到了反作用,她嚇得眼眶泛紅,所有的情緒都變成了委屈和恐慌,可那些淚水只蓄在了眼眶裏的時候,阮正藺就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頜,強迫她抬起頭來,他那雙深邃幽暗的眸子,帶着張揚的鋒利,直直凝視着她:“你說我要幹什麼?妹妹。”
茴笙瞳仁一顫,一動不敢再動。
她不知道到底是哪句話說錯了,讓他突然就這麼shou性大發的模樣,可這麼多年來,他是第一次喊自己“妹妹”,並不是親昵,有的都是譏諷和不屑,還帶着讓人不寒而慄的冰冷。
茴笙搖頭,動了動唇,剛要說什麼,阮正藺的手指卻放肆地直接壓在了她的唇上。
微涼的指腹,和他的人一樣,讓她害怕的心臟狂跳,惶惶然瞪着一雙大大的眸子,不知所措。
阮正藺胸口的那股邪火就更是旺盛起來。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她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讓他……控制不住?!
“哭什麼?”他忽然開口,聲音聽上去冰冷高傲,卻是帶着幾分自己不知的焦躁,“嗯?我幹什麼,也不會幹Ni,你不是我的妹妹嗎?阮茴笙,一口一個哥哥喊着,爽不爽?”
茴笙不敢開口,因為害怕自己一張嘴,他的手指就會伸進來,太過分了。
阮正藺卻笑得更是放肆起來,“你說你多可憐,你真以為那JS的股份我不高興給你?不,我很高興給你,因為這就代表着,你心裏很清楚的知道,是你媽,給我的父親生了孩子,所以你能夠得到這點東西,我們阮家有的是錢,我阮正藺有的是手段本事可以賺回來給你的那一份,你竟然還敢說,要還我?”
茴笙渾身顫抖,手足冰涼。
這是她最不願意承認的事實,血淋淋的讓人噁心反胃,可他卻用這樣的方式,毫不留情地告訴自己,非得要讓她去面對。
眼淚不斷湧上來,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阮正藺看到她這樣子,臉上的那點血色盡數消弭,唇都泛着白,他心裏卻是有一種麻木的痛快!
他自我折磨了多久了?
這麼多年了,每次聽到她軟綿綿喊着自己哥哥的時候,他有多恨。
可他更恨自己。
明明知道,當年自己的母親鬱鬱寡歡死了的原因,是因為張敏彥,可他最後為了得到JS,還是點頭讓張敏彥進了阮家。
張敏彥這個女人,永遠都頂着一張無辜單純的臉,這把年紀了,依舊要讓男人哄着她,而她的女兒呢?
一樣的!
都是狐狸精!
否則怎麼可能勾走自己的心?
“別、別再說了!”茴笙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反手抓着阮正藺的手腕,強硬推開他壓在自己唇上的手,嗓音哽咽沙啞,楚楚可憐,“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我媽的債,我來還,我這麼多年都任由你欺負侮辱,我都沒有還口,以後我也不會,但是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到那樣的話,我不想……”
“你不想就可以了?”阮正藺轉而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得到和付出都是要成正比的,妹妹,你說對不對?欺負侮辱你?呵,你對於欺負這個詞語的理解能力似乎是不夠,你知道男人欺負女人,是怎麼樣欺負的么?”
茴笙瞳孔急劇收縮,阮正藺邪肆地笑了笑,太陽穴上那根繃緊着的弦彷彿是倏地斷裂了,她紅彤彤的眸子這樣慌亂無措看着自己的時候,就是——引人犯罪!
哥哥,和妹妹么?
想來還真是,有趣啊!
茴笙感覺到,阮正藺的薄唇在慢慢靠近,她下意識地別開臉去,眼淚就順着自己的臉頰滑落,可同一時間,模糊的視線,彷彿是看到了走道另一頭的一抹身影。
她心尖顫得更厲害了,以為那是別人,可又覺得那個身影很是熟悉。
腳步聲漸行漸近,而且是男人灼熱的呼吸聲,她也不知道現在自己如此狼狽慌亂的時候,還能夠做什麼,但她知道,她已經市姓阮了,剛剛在台上,她欣然接受了JS的股份,她成了阮家真正的一份子,不管中間到底是掩蓋着多少讓人不恥的事實,可阮正藺是自己的哥哥啊。
她再也不能忍。
只知道不能讓別人知道,只知道這個時候一定要推開身上的男人。
所以卯足了勁。
阮正藺感覺到自己的小腿上傳來一陣疼痛,讓他下意識彎腰,懷裏的人卻已經不見蹤跡。
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見阮茴笙跌跌撞撞跑向了另一頭,阮正藺抬腿要追上去,卻是見到了那邊走過來的一個男人,長臂一伸,順勢就將阮茴笙撈進了懷裏。
阮正藺剛剛被挑起來的那股邪火此刻還夾着憤怒,讓他一張清冷的俊容有些扭曲,可見到了陸靳成的時候,他先是愣了一下,看着他輕鬆又自然地將茴笙拉入懷裏的時候,兩個在某些方面算是處於同一世界的男人,彷彿是可以看穿彼此眼底的那些情愫。
茴笙被陸靳成攔腰抱住的時候,才聞到了男人身上成熟的氣息,有一種很淡的煙草味,還有他身上的那種男性荷爾蒙,忽遠忽近,卻不陌生,她覺得自己以前是討厭的,現在卻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沒有什麼比身後的男人更可怕,所以她下意識伸手,柔軟的手指顫抖着,卻又緊緊地揪住了陸靳成的腰部。
“救救,救救我。”那悶悶的聲音,有些沙啞,如同貓爪子撓過自己的心尖,微微震撼着他的心臟,陸靳成身子骨發酥,只覺得她的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動聽。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