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蘭陵王

蘭陵王

其實比起之前高演做皇帝之時的稱病藏拙，高湛的上位反而讓王燁輕鬆了很多。

可以說，高湛對待王燁的態度可以說是……意外的好。

雖然記憶之中並未有年少時期高湛對高長恭的與眾不同，但高湛登基之後對高長恭的確很是欣賞，也怪不得有野史說的高緯賜死高長恭的原因，是對高長恭的嫉妒。

而這嫉妒可不只是來自於對高長恭才能的嫉妒，更多的是……高湛對高長恭這個侄子如同親子的疼寵。

好吧，說是子侄般疼寵，但高湛也沒有比高長恭大上四歲。但若是說是兄友弟恭，那壓根就差了輩分，而且高湛對他的兄弟們，可從來都沒有仁慈過。

其實王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對了高湛的胃口，最後只能感嘆長得好看也許真的自帶親和力屬性也說不定，只希望這種親和力到時候也能讓高緯不忍殺他。

而高湛對王燁的欣賞可不只是有了什麼好玩意都要分享那麼簡單，更是直觀的給了王燁兵權，讓他帶兵去對抗北周的宇文一族。

在這個混亂的年代，華夏的土地可不是一個政權的統治，不只是有他們北齊，還有鄰國北周。那時的戰爭無關於種族的侵略，只是不同政權的帝王，都希望自己的領土可以擴大甚至達到統一。而自幼就被說在軍事方面很有才能的蘭陵王高長恭就被高湛賜予了兵權，對抗攻打洛陽的北周大軍。

其實作為一個現代人，縱然他繼承了這個身體的智慧和武學甚至是思想，但若是讓他拿着武器砍殺敵軍似乎也是一個很困難的事情。

人命關天，現代人殺一隻雞都會猶豫半天無法下手，更別說是殺一個人……不，是殺許多人。

但是國家之間，戰場之上，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人都是自私的，所以為了自己活下去，就只能讓對方去死。

所以當他看到無辜的百姓被北周的大軍所殺的時候，他終究還是無法忍受那種痛苦，帶上了那個一早就準備好的面具，率領精兵以多勝少擊敗了北周大軍。

至此，蘭陵王高長恭更加受將士和百姓的愛戴，而高湛也沒有因此而猜忌他，反而更加的信任他，甚至直接讓他留守國土的邊塞之地。而王燁也和歷史上的蘭陵王那樣，在打仗的時候帶上了那個鬼面具。

他是蘭陵王高長恭，不再是王燁。

他用一曲蘭陵王破陣曲，用敵軍的鮮血來祭奠，來守護……這個北齊。

他打贏了，他把侵略者趕出了國土。北齊百姓稱他蘭陵王為北齊戰神，是北齊的希望。這樣的誇讚雖能表達出百姓對他的尊敬，但卻也是對皇上的某種不滿……自古良將少死於沙場，皆死於小人陷害，功高蓋主。

有的時候他也會想，他變得越來越像歷史上的蘭陵王，是否也會同蘭陵王走上一樣的道路？因為做的太好被殺死，或者是……被陷害。

不過留守邊疆的日子好歹是安心的，至少不用擔心朝廷里那一堆破事兒，擔心自己會掉腦袋。反正皇上沒有召他回朝，邊疆之處也不知北周何時進犯，留在這裏本就是理所當然，倒也足以讓他養精蓄銳，享受下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只可惜，這好日沒有過太久，他還是被高湛一道聖旨給召回了皇宮。理由是現在戰事平和，再加上皇上身體不適對蘭陵王甚是思念，故而召蘭陵王回京都。

王燁也是被這個消息驚了一下，怎麼說呢，雖然他很清楚歷史上的高湛是個變態，這個高湛也算是某種程度的暴君，但是他待他這般好，他也不是什麼沒有心的人，為他鎮守邊關除了逃避朝廷之上的紛紛擾擾，他卻也是真正的投桃報李，希望可以幫高湛守住這一方百姓。

將在外，君令也必然是要聽的。

他暫時把邊關的事情交代給了他信任的副手們之後，便啟程回京，同時也讓他在京都里的探子打聽下京都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兒。路上算計着時間想着是不是高湛的壽元到了要輪到高緯繼位了，他的好日子是不是要到頭了，若是真的要政權交替他到底該如何保命。雖然他現在並未與高緯交惡，甚至可以說是不太熟悉，說是一面之緣的陌生人，都不是很誇張。

可等他回到了都城的時候，王燁卻得知了一個讓他感覺到驚悚的消息——的確是有人沒了命，這個人卻是先皇高演的兒子，前任太子高百年。

詳細的了解了下最近都城發生的事情，這讓高長恭打心眼裏覺得他在邊關的日子到底過的是多麼的悠閑，要知道他不在都城的時候可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話說天降異象太史官奏稱是“除舊布新之象，當有易主”，生性多疑的高湛就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要奪他的江山，再加上高百年最近也開始有了小規模的作死行為，就引起了高湛的猜疑。

高湛是為暴君，可不會管史官怎麼寫他，畢竟他們北齊高家，本就是一群瘋子。先祖早就做出了更加殘暴的事情，他也不介意做的更加殘忍一些。

當初被高演用帝位保住了性命的高百年，最後還是辜負了他先皇父親的一番苦心。

所以被高湛猜忌了的高百年最後的結局也只能是死。他下令斬殺高百年，棄屍於水池之中，那池中之水被高百年的鮮血染得緋紅，也讓許多高家的宗室子弟都開始夾着尾巴做人，生怕成為第二個高百年。

不過也許夾着尾巴做人也沒有用，高百年可不就是一直夾着尾巴做人，但卻也不是該死就死了，或者說……本就不該死。

就算未曾被牽連，但卻也有一種唇亡齒寒的悲哀感。

而此時我們的男主角蘭陵王直接騎着快馬一身盔甲進宮，顯得好似剛剛到京就連忙來面聖一樣，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彰顯出他對高湛的重視和感情。而高湛也許真的很想他，來人通報之後就直接讓他進了寢宮，而不是和其他臣子要面聖那般需要等上一會兒。

高湛並未同之前傳旨說的那般病弱病危，看起來身體還不錯，仍舊是很精神的一代暴君的樣子，但王燁的歸來似讓他心情不錯，臉上竟難得的出現了笑容：“一路辛苦，怎麼不把這身鎧甲換了？”

王燁跪在地上，也是一臉真誠道：“在邊關聽聞聖上身體不適，長恭十分擔心，來不及換衣便快馬加鞭的趕回，如今看聖上龍體安康，也放心了。”

“都是那群傳旨的誇張了，不過……不愧是朕疼愛的侄子！”顯然，王燁的話說的高湛心裏身體都很舒服，他臉上帶笑，隨後道：“來人啊，為蘭陵王準備一身便服！沐浴更衣！”

宦官送來一身素白的長衫，在高湛的允許下，便去了內室沐浴更衣換衣了。當然，王燁機智了侍女的幫助決定自己換衣服，開玩笑，這宮裏的女人可都是高湛的，他哪裏敢讓皇上的女人給他更衣，即便那女人沒有什麼名分。同時他也用最快的速度洗乾淨自己，他可不敢讓高湛等久了，萬一這高湛覺得他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再看他礙眼就得不償失了。

剛剛洗好澡換好衣服從屏風走出來，王燁就驚悚的發現了不知道站在門口多久的高湛。

高湛也完全沒有被王燁抓包了的窘迫感，反而眼睛中閃爍着某種名為驚艷的感覺，讓王燁有一種下半身一涼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