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戀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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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之歸背靠池壁,微微低着頭,衣領有些散亂,幾縷黑髮沾了水,貼在脖頸上。他脖頸白凈,蛇王在上面盤過無數次,十分清楚哪裏血管微微流動,哪裏肌肉更加柔軟,頸窩又是如何精緻可愛。

席長天盯了幾眼,低下頭。

傀儡臂開始行動。

這雙傀儡臂有諸多妙用。

當初席長天設計一雙傀儡臂,一方面在人與傀儡之間找一過渡之法,另一方面打算研究傀儡臂自動學習記憶能力,為將來做一枚新型傀儡打基礎。

不過,用傀儡臂遠距離給人寬衣解帶,還是第一次。

傀儡臂的設定方面,席長天微微犯難,使用處理輕薄材料時的力道手勢?還是設定處理柔韌材料時的力道手勢?

之歸這件衫子的材料是素緞,衣帶是一根牛筋,沾了水,按加重的天蠶青絲算,還是按東海鮫綃處理?

他關心則亂,太過緊張,甚至忘記自己平時用傀儡臂隨手拿件青衫拿條手巾,根本用不到各種講究。

當然,也和他太過小心,手足無措有關。

猶豫半晌,席長天終於開始動手。

衣帶沾水打結,對於傀儡臂來說,不過小事一樁。

解開衣帶,任其沉入水底,傀儡臂撥開外衣襟,輕輕拉開中衣上的系帶,鬆了中衣,先將余之歸右臂從袖管退出去。

兩條傀儡臂忙着在局部進行動作,水池壁光光滑滑,余之歸身體晃了一下,失去平衡,往水中沉去。

不經意間露出半張胸膛。

席長天手忙腳亂趕緊“扶”住。光顧着那邊,自己硬是嗆了口水。

兩條傀儡臂不夠用,他乾脆召出一架八臂力士傀儡輔助。

這下萬無一失。在力士傀儡的支持下,兩條傀儡臂運轉如飛,迅速脫衣、擦洗、拭乾、換新衣、束髮……最後將乾乾淨淨的余之歸托起。

席長天飛快從水裏鑽出來,隨手換了件青衫——不是他喜歡這個顏色這種款式,而是一模一樣的衣裳比較省心,他大概有一百多件。

他從力士傀儡手裏接過余之歸,抱着回了靜室,安放在嘯風踏雪之間。

盯了一會兒,戀戀不捨地退出去,輕輕掩門。

余之歸就在他走後,微微皺了眉頭。

——長天這是怎麼個意思?

明明自己一直沒有任何反抗,暗示得這般明顯,長天為什麼不進一步呢?

正準備睜開眼睛,忽然聽見有人推門而入。

依然是席長天。

余之歸感到他在自己身邊坐下。

這、這終於要有所表示了?

余之歸心裏打鼓。

席長天一隻手輕輕扶起他的頭,另一手的手指撫上他雙唇。

這次不是傀儡臂遠距離控制。

余之歸覺得心怦怦跳,感覺對方似乎也如此。

我的嘴唇夠柔軟嗎?有沒有起皮?有沒有口水?

長天會撫摸嗎?會親吻嗎?會吮舐嗎?會啃咬嗎?會……再進一步嗎?

余之歸一霎時轉了千百個念頭,剋制着自己,全身放鬆,等待席長天下一個動作。

忽然他嘴裏多了一個圓圓的微溫的東西。

接觸到津液,那東西便化成一股微苦暖流,流入咽喉。

頭被重新放下。

嘴角被輕輕擦拭。

身邊的溫度消失了。

席長天站起身,鬆了口氣,方才他一個勁兒想些有的沒的,差點忘記給之歸喂葯。

他終於“完成任務”,步履輕快地離開靜室——深海行宮這一趟不能白來,正好去研究姚清承身體。

他卻不知,在他走後,余之歸拉過踏雪翅膀,悶悶不樂地把自己裹了起來。

繼而在雪虎身畔蜷成一個球,呼呼大睡。

余之歸足足睡了一天。

等他從厚實的虎皮毯子和虎皮褥子裏探出頭來,享受過口水洗臉后,又帶着二虎去水池裏嬉鬧一番,這才出門。

一出門,見企鵝搖搖擺擺走過來。

身後沒有張茶茶。

企鵝明確表示:“我就是來找你的。”

余之歸連忙請他入內。

卻是姚清承對席長天身份有些懷疑。張茶茶性情相當隨意,只要瞧對眼什麼都是好的,瞧不順眼什麼都不行,姚清承考慮得要多些。

尤其這般修為的大能,紮根在自己遺體前,一天一夜不挪窩,傀儡一架接一架往外掏,各種手決眼花繚亂,令人實在無法忽視。

席長天身份沒什麼好瞞,余之歸便直言相告,姚清承愣了半晌,嘆道:“之歸與紫凝仙宗確實緣分深厚,怪不得當日柳真君再三不許我收你入門。”

幾個月的功夫,余之歸修為比他都高,除了藉助席長天之力,他也想不出第二種解釋。

想想自己遭遇,他又忍不住悵然。

余之歸連忙再三安慰,姚清承心志向來堅強,揮了揮鰭翅:“無礙,以前還擔憂茶茶,現下茶茶知情,這些磨難只能算考驗我心性而已。確定席前輩身份,我已無憂,日後還望你們好好幫襯茶茶。”

企鵝轉身欲走,余之歸想起一件事,將他喚住:“姚真人,且慢。”

企鵝迴轉。

余之歸探頭出去左右看看,派嘯風踏雪守在外面,關門,布禁制。

企鵝歪着頭,看他行為迥異,心知有事。

余之歸將各種禁制佈置完畢,重新坐在姚清承面前,小心翼翼開口:“關於真人和茶茶,當初在一起時……”

姚清承:“……”

從姚清承那裏又取了一回經,余之歸還來不及試驗,便被席長天拉着講構思,講了半天。隨後動手操作,這一下可就沒個完。

席長天做起傀儡全神貫注,余之歸也不是三心二意之人,互相討論,有了新進展,席長天繼續埋頭製作……被南宮子銘打斷,急召回紫凝仙宗。

南宮子銘在席長天離開后提心弔膽了一天——還好他拿到了新型子母金蟾,得知對方感知余之歸有危險臨時離開,一切平安,這才舒了口氣。

只不過他舒心的太早,三天時間,足夠天網館將席長天在元元海上的壯舉添油加醋、波瀾壯闊地好生宣揚一通。

《天網綸音》作為很有名的消遣類玉簡,購買之人不在少數,尤其這一期標題實在令人極好奇,探進神識之後無不受到震撼。

紫凝仙宗並不禁弟子門人閑暇娛樂,當下便有弟子將此事告知師兄弟,繼而師長,繼而峰主長老,不到半日,整個紫凝仙宗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紫凝仙宗如此,可想而知外面會是什麼情況。

這才是南宮子銘心急火燎召回席長天的原因。

席長天並不知道自己在深海行宮錯過了什麼,面對宗主詢問,說了句“再說”,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勢。

席長天走得快,南宮子銘對着玉簡,一個頭有兩個大。

這件事外頭都傳遍了,西仙界第三大宗門,大長老的壯舉,帶來影響絕對不僅僅是“生死契約”和“最佳道侶”那麼簡單。

事實也正如他所想。

沒過幾日,天網館二度爆出消息,大長老早些時候便衝冠一怒,為了道侶,覆滅了朱雀門。

南宮子銘扶額。

又過幾日,天網館再爆出一個消息:關於大長老神秘道侶的出身。

天網館指出,大長老道侶余之歸是妙月宗余家的人,此舉相當於妙月宗與紫凝宗聯姻。

南宮子銘再度扶額。

又過幾日,被送到山下的張十七面前,突然多了很多當年張家的好友,紛紛提供線索,幫他緝兇。

余炩瓏同樣面對着自家人“跟余之歸多多親近”的要求——她可也姓余,只是余之歸一直對身世遮掩得好,她也沒想過二人竟然是本家。

甚至朱煜今,現如今也有人旁敲側擊想從他嘴巴里掏出些內容。

好在姚清承看人還是準的,兩個徒弟心性都不錯,尤其朱煜今,窩裏折騰歸折騰,不過是小孩子爭奪注意力而已,經過在海上出生入死一番,他性子穩重不少,嘴上便似被膠粘住一般,半個字也摳不出來。

這樣一來,反而更加引人遐思。

要知道,姚清承儀錶堂堂,道侶張茶茶美艷不可方物。加上朱雀門還有位同樣儀錶堂堂高大威武的柴真人,一位美艷動人的江夫人……《天網綸音》已經開始揣測大長老的道侶之前有過多少“風|流|艷|史”了。

南宮子銘更加頭疼。

再這樣下去,他這個宗主,恐怕是紫凝仙宗史上第一個在任期內急死的宗主。

不行,得想辦法。

大長老那邊,實在不好溝通。

——另一邊總不至於不給自己面子罷?

南宮子銘撫摸着新的子母金蟾,有了主意。

“長天啊,我就是問問……”

五天後。

回宅邸取東西的席長天,發現家裏進人了。

“你、你怎麼回來?”席長天錯愕不已。

“我都回來一天了。”余之歸在小院裏逗弄一群松鼠,讓它們分成兩隊搶松果。

他穿着件海水藍的衫子,懶洋洋倚在嘯風身上,手裏抓着一把松子,嗑開外殼,舌頭靈巧地將松仁勾到嘴裏。

面前整整齊齊碼着一堆松子殼,卻是一隻小松鼠搬運而成。

“不是,我、我沒想到……”席長天結結巴巴說話。

余之歸道:“你上次邀我一起去傀儡大會,我答應了你,總得提前過來準備。”

“可是還有兩個月。”席長天愣愣地、十分誠實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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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雙修道侶抽走魂魄怎麼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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