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純真和敏銳不是反義詞

今天是個星期天。但可能是生物鐘的原因，宋閔琪不到七點就醒來了，她一睜眼發現天花板上不是熟悉的八角吊燈還有懵。宋閔琪思考了一會，才想起來自己昨天從家裏搬出來的事實。宋閔琪穿着棉質長袖睡裙，沒有馬上去刷牙洗臉，而是喝了一杯清水，然後洗了手跑去廚房做早飯了。

先把烤箱打開預熱，再從冰箱裏把新鮮的小麥粉取出來裝進麵包機里，按下電源。然後把一起從冰箱裏取出來的酥皮一半抹上酸奶油，撒上洋蔥丁，奶酪，鹽和胡椒粉，另一半均勻塗抹番茄醬，切成條狀。香腸切半，再切個十字，把酥皮繞上去，放進預熱好的鋪着烘培紙的烤盤裏，烤個10分鐘。再給煎鍋里放上模具，倒上一點油，打個雞蛋。最後架上奶鍋煮上一杯牛奶。可惜昨天提不動了，沒買太多蔬菜，不然還可以拌個沙拉。

宋閔琪把早點都裝進昨天買回來的盤子裏，擺在餐桌上，然後才跑去刷牙洗臉。等她收拾好過來，麵包、香腸、雞蛋和牛奶全都是溫熱的，適宜入口。宋閔琪滿足地吃了一頓早點，哼着小曲兒把廚房收拾乾淨，然後就去書房準備教案了。

別以為幼兒園老師不用寫教案，幼兒園老師的教案其實更加複雜，更別說還是國際幼兒園。教案上要寫老師準備給孩子們教什麼，為什麼要教這個，教這個為了給孩子們說明什麼……條條論證，絲絲入扣。寫一份好的教案，跟寫一份高品質的論文差不多，甚至要比論文還難寫。宋閔琪拿出在美國和教授死磕論文的精神，寫了一早上，也不過寫了兩個活動的教案。

能上到研究生，宋閔琪的屁股坐得穩極了。可是屁股坐得穩，肚子卻挨不住了。翻翻冰箱，有早上剩下的一點洋蔥和香腸，還有點菠菜。宋閔琪皺了皺眉，她可不想再吃香腸和洋蔥了，只有茄子也不夠一頓飯。

宋閔琪換上衣服，蹬蹬蹬地跑到不遠的超市裏，又買了不少食材回去。宋閔琪在超市裏就已經想好自己要做什麼當中餐了——泰式咖喱，方便，快捷。所以宋閔琪現在一邊等電梯，一邊眼神放空，在大腦里回憶着做咖喱的步驟——光是想想，就覺得肚子更餓了呢。宋閔琪看看電梯，還在10樓呢。

好不容易到一樓了，宋閔琪趕緊進去，按下17樓和關門鍵。電梯門眼看就要關上了，又緩緩地打開了——進來了一個送外賣的大叔。大叔看起來五十多了，皮膚很黑，眼角很多皺紋，手上皮膚也很糙。宋閔琪看了看大叔的制服和外賣箱，是炸醬麵呢。大叔看了看電梯樓層鍵，沒有伸手，目的地也是17樓。

“嘿，小姑娘你自己做飯吃呀。”大叔看着雙手提滿食材的宋閔琪，咧開嘴笑着和她聊起了天。

宋閔琪愣了一下，笑着說：“是呀。您大中午的不能吃飯，還要跑出來送外賣，真是辛苦呢。”

“嗨，誰說不是呢。”大叔把外賣箱放在地上，“現在不做飯的人多，所以我們的生意就好。雖然辛苦點，但是能賺錢。”

宋閔琪點點頭：“您家的飯菜肯定很好吃，所以買的人才多，生意才好。”

“是呀，我們家的炸醬麵可是樓下一條街的這個。”大叔伸出大拇指比了比，“小姑娘你下回可以來嘗嘗。”說完還掏出一張名片塞給宋閔琪。

宋閔琪接下名片，笑着裝進兜里：“您都這麼說了，那我下回一定來吃。”

大叔也沒問她下回是什麼時候，只是滿足地笑了，好像已經做成了一筆生意。

電梯很快就到17層了，大叔讓宋閔琪先出去，自己跟在了後面。一共四戶，宋閔琪家在最裏邊，宋閔琪打開門和大叔說了聲再見，大叔還憨厚地給她說下次一定要來吃，給她打折。宋閔琪進了家門之後才反應過來，剛才大叔敲的，應該是李東賢家的門吧？

“看來崔先生不會做飯呢。”宋閔琪自言自語，“也是，那種大男生，會做飯才比較奇怪吧。”

宋閔琪把中午用不到的食材都塞進冰箱之後，洗米蒸米飯。然後從碗櫃裏拿出攪拌機，把芥末、孜然、生薑、蒜、香菜、薑黃粉和辣椒按比例放進去攪拌製成咖喱醬。再把茄子切成丁，把菠菜和小白菜切成絲。切成丁的茄子放進鍋里煸炒至深棕色且軟，然後把咖喱醬到進去一起炒，炒一會之後再放點椰奶、檸檬草、小白菜和黃豆芽，用中高溫加熱成稍微濃稠的湯汁。然後倒入適量的蔬菜高湯，煮沸後放幾個洗乾淨剝好的蝦，直到把蝦煮熟再放入菠菜煨上兩三分鐘。鍋里煮着的時候，宋閔琪把酸橙切成幾瓣，摘取香菜葉，在裝盤的時候直接放進去。

香濃馥郁的咖喱味迎面撲來，惹得宋閔琪的肚子咕嚕嚕嚕一直叫。她連忙把電飯鍋打開，盛了一勺米飯在放咖喱的白瓷盤上——黃綠白三色交織在一起顯得特別誘人。咽咽口水，宋閔琪從碗櫃裏取出自己在巴黎創意市集上買的——一把把手端雕刻着巴黎聖母院的不鏽鋼勺，一起端到餐桌上放下。

再餓宋閔琪也聽媽媽的話保持着良好的用餐禮儀。先喝了點蔬菜湯，然後才開始吃飯。宋閔琪一邊吃一邊品味，這次好像調料放的太少了，味道有點淡。果然，太久沒做飯，手藝完全退步了呢。宋閔琪有點鬱悶，但同時又有點慶幸——幸好媽媽不在身邊，不然肯定會被教育的。

吃過午飯，收拾好廚房，宋閔琪有點犯困。不過剛吃完飯就睡覺對身體不太好，所以宋閔琪從書架上抽了一本《發展心理學》坐在客廳看了起來。可是連嬰兒期都還沒看完，宋閔琪就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閔琪好像聽到了門鈴聲。她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因為睡覺的姿勢不對，這會脖子像落枕了一樣酸痛。門鈴聲再次響起，宋閔琪揉着脖子走過去從貓眼看了看——來的人是嫂子朴藝娜。

宋閔琪連忙打開門，笑着和朴藝娜打招呼：“嫂子。”

宋閔琪打開門的同時，就感覺到腿被抱住了，低頭一看，原來是宋仁成這個小傢伙。

小傢伙仰着頭，甜甜地笑着叫了一聲：“姑姑～”

宋閔琪蹲下來一邊揉他的腦袋一邊親他：“仁成你怎麼也來啦～”話這樣問，但其實宋閔琪還是很開心的。

宋仁成抱着宋閔琪的脖子，給她臉上狠狠地蓋了個章：“想你啦～”

“哎一古。”宋閔琪笑着把宋仁成抱起來，用腦袋頂頂他，“你的小嘴可真甜。”

朴藝娜看他們這麼如膠似漆，就自己進了門，打量起了房子——完全地中海的風格。客廳是愛琴海藍的電視牆，白色的布藝沙發，沙發靠着的牆上掛着幾幅抽象畫。餐廳里擺着四柱腿的八人餐桌，藍白條的餐桌布上放着一個高挑的燭台。餐桌上方的天花板是木頭的，像酒桶一樣。開放式的廚房，連吧枱都是藍面白身。看到這裏，朴藝娜已經能想像其他地方的佈置了。風格本身沒問題，但是在她看來，佈置的有點過了，反而搞得像主題酒店。

不過朴藝娜沒說出來，畢竟是租的房子，這樣已經不錯了。

朴藝娜坐在沙發上，看宋閔琪和宋仁成還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調笑他們說：“你們倆還真是有說不完的話呢。”

宋閔琪正在和宋仁成討論電視牆上的船舵是真的還是假的，就聽見了朴藝娜的話。連忙轉過來不好意思地笑笑，把宋仁成放下，噠噠噠地跑到廚房給朴藝娜倒了杯茶，給宋仁成倒了杯純凈水。

看朴藝娜喝着茶，宋閔琪湊過去，好奇地問：“嫂子，你怎麼突然過來了？來找我玩嗎？”

朴藝娜戳戳宋閔琪的額頭：“是你哥和媽不放心你，所以讓我作為代表來看看你怎麼樣。”

宋閔琪捂着額頭，討好地笑笑：“那你看我怎麼樣？”

朴藝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後說：“還不錯。”

“媽和哥哥怎麼不自己過來看我？”宋閔琪自問自答，“哥是不是又去公司了？那媽呢？媽應該沒事吧？今天可是周末。”

“媽和朋友有約了。”朴藝娜笑着說，“怎麼了，就我一個人來了，你失望啦？”

“媽，還有我呢。”宋仁成把小腦袋□□來。

朴藝娜揪了揪宋仁成左邊的臉蛋，笑着說：“你是贈品，不算。”

宋閔琪聽她這麼說，也笑了，伸手揪了揪宋仁成右邊的臉蛋。

宋仁成連忙向後退，用自己肉肉的兩隻小爪子捂住自己的臉蛋，驚恐地說：“你們欺負我，我要告訴爺爺奶奶！”

“小間諜。”朴藝娜戳了戳宋仁成的額頭，然後伸手把自己的包包拿上站起來，“你就和姑姑好好獃着吧，媽媽走啦。”

“嫂子你去哪？”宋閔琪跟着站起來，疑惑地問，“晚上吃飯嗎？”

“不啦～我約了朋友。”朴藝娜摸摸宋閔琪的腦袋，“仁成就跟着你啦，明天晚上我去幼兒園接他。”

“誒？”宋閔琪還沒反應過來。

“媽媽再見。”宋仁成已經揮揮手和自己的媽媽告別了。

“拜拜～”朴藝娜彎腰親了一下宋仁成，“聽姑姑的話。”說完就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地走了。

宋閔琪轉過身領着宋仁成，把門關上，低頭問他：“怎麼回事？”

宋仁成抬起頭，睜着貓頭鷹一樣的大眼睛：“早上東賢打電話找我玩，媽媽就把我一起帶來了。”說完還歪歪腦袋，更像貓頭鷹了。

原來如此，宋閔琪點點頭，然後問道：“那你要去找東賢玩嗎？”

宋仁成跳了一下抱住宋閔琪的腿，笑着說：“要！”

宋閔琪想了想，從包里把鑰匙拿上關上自家門，走到隔壁門前按下門鈴——半天沒人反應。宋閔琪又按了好幾次，還是沒人。

宋閔琪看看宋仁成失望的小臉，想了想說：“東賢好像不在家。要不姑姑陪你玩吧，你想玩什麼？”

正這麼說著，門突然打開了。

宋閔琪看着面前睡得呆毛都翹起來的崔舅舅，眨眨眼：“崔先生你好，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我侄子說早上東賢打電話給他找他玩，剛才他媽媽把他送來了，所以……”

崔勝泫眨眨眼，看了看獃獃的宋閔琪，又低頭看了看同樣獃獃的宋仁成，輕輕地笑了：“沒有打擾，請進。”說完側過半個身子，讓他們進來。

宋閔琪和宋仁成跟着崔勝泫來到客廳，坐在沙發上。崔勝泫給宋閔琪倒了杯茶，給宋仁成倒了杯果汁，然後笑着對宋仁成說：“東賢在睡覺，我現在去叫他。”

宋仁成點點頭，乖巧地說：“謝謝叔叔。”

“乖。”崔勝泫笑着揉揉宋仁成的腦袋，又看了看宋閔琪，“請稍等。”

“哦哦，好的，您去吧。”宋閔琪連忙回答。

宋閔琪看着穿着帶暗紋的墨綠色絲質長睡袍，裹得嚴嚴實實的崔勝泫走進卧室的背影，眨眨眼睛，剛才她好像聞到了香水味。

崔勝泫叫李東賢起床的時候，宋閔琪正在用眼睛打量目之所及的房間。客廳沙發上扔着幾件長袖，看起來有李東賢的，也有成年男士的，李先生不在，應該是崔先生的。茶几上也堆着好幾本雜誌，還有兩個香蕉皮和一個切開一半的蘋果——蘋果刀竟然還沒洗，蘋果渣都幹掉了。再看看餐桌上，吃完飯的塑料碗也沒收拾，碗上好像有個什麼logo，應該是炸醬麵店的碗吧。

這麼一圈掃視下來，宋閔琪就確定了，崔先生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為什麼這麼肯定呢，客廳和餐廳隔斷的柜子裏整齊地放着幾瓶好酒和各種各樣的工藝品，每個櫃格里都是一塵不染。陽台上還種了盆栽，看起來是很有情調。而且根據宋閔琪的觀察，東賢的爸爸媽媽看起來都很乾凈利索，所以……能把生活區搞得這麼一團糟的，除了崔先生就沒有別人了……吧。也許還要算上李東賢？宋閔琪看着腳邊掉落的薯片渣，這樣想着。

“仁成～”李東賢從房間裏跑了出來，打斷了宋閔琪的思緒。

“宋老師你好。”李東賢看到了宋仁成旁邊的宋閔琪，連忙鞠躬打招呼。

“東賢你好。”宋閔琪摸摸李東賢的肩膀，笑着說。

“東賢，坐這兒！”宋仁成開心地拉着李東賢，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沙發墊。

李東賢看着宋仁成，提議道：“我們去我的房間裏玩吧，我有好多好多的玩具。舅舅昨天還給我買了新的積木！”

宋仁成開心地點點頭：“好啊！”說完又看看宋閔琪。

宋閔琪摸摸宋仁成的小腦袋，笑着說：“去吧。”

宋仁成得到宋閔琪的允許，歡脫地和李東賢跑去了房間裏。

崔勝泫也不知道去哪了，宋閔琪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怪尷尬的，只好端起茶杯喝水。

崔勝泫其實叫完外甥起床之後，就跑到隔壁的房間裏去換衣服了。他本來想穿一套運動服的，但是上衣怎麼都找不到了，沒辦法，只好穿着襯衣配着運動褲出來了。

宋閔琪被他的打扮驚呆了，不過人帥穿什麼都有加成效果。仔細看看，好像襯衣和運動褲也挺配的。

崔勝泫看宋閔琪一直盯着自己看，有點尷尬：“宋老師。”

宋閔琪一下子回神，笑着說：“崔先生。”

“崔勝泫。”崔勝泫看着宋閔琪的眼睛說。

宋閔琪愣了一下，笑着說：“宋閔琪。”

崔勝泫這會完全確定了，宋閔琪根本就沒認出自己是誰。不過自己的素顏和舞台應該差不多，她沒認出來的話……這隻能說明，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bigbang。這樣的推斷結果讓崔勝泫有點沮喪——20代竟然還有人不知道bigbang，也讓崔勝泫有點好奇——她為什麼不知道bigbang呢？

崔勝泫有點好奇：“宋閔琪xi，是首爾人嗎？”

“是啊。”宋閔琪笑着點點頭，她不明白崔勝泫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不過出於禮貌，她也回問，“崔勝泫xi也是嗎？”

“嗯。”崔勝泫點點頭——一個問題排除了鄉下和移民的可能性，goodjob！

“宋閔琪xi為什麼會選擇當幼兒教師呢？”崔勝泫看着宋閔琪真誠地問。

“因為喜歡小孩子呀，他們就像小天使，和他們在一起很開心，所以就想一直在他們身邊。”提起自己的職業，宋閔琪驕傲地笑笑，“而且教師不是園丁嗎，很有使命感。”

“那想成為幼兒老師的話要學些什麼呢？”

“要學很多呀，音樂，美術，心理學，文學……不過都很有趣。”宋閔琪眯眯眼睛笑了起來。

“你哄東賢的時候很有經驗，應該工作了很久了吧？”

宋閔琪搖搖頭：“沒有誒，我今年研究生最後一年在讀，還處在實習的階段呢。”

“宋閔琪xi在哪裏讀書？”

“在美國。”

崔勝泫在心裏梳理匯總了一下——宋閔琪，25歲左右。研究生在美國讀，大學應該不在亞洲讀。喜歡小孩子，會音樂會美術，懂心理學和文學……怪不得她不知道自己呢，她去讀大學的時候，應該是bb剛出道或者還沒出道的時候吧……不過就算在國外，不知道bb的話，是不是不喜歡hiphop或者流行樂呢？還是……

“那崔勝泫xi是做什麼的呢？”宋閔琪也有點好奇。

“你覺得呢？”崔勝泫反問道。

“唔……”宋閔琪想了想，試探地問，“是模特嗎？”這麼高這麼帥，應該很有可能吧。

“很接近。”崔勝泫笑着說，“傳媒。”明星也算是傳媒的一種吧。

“哦哦。”看來是攝影師，記者，編輯之類的了，宋閔琪以為自己get到了，笑着說，“很不錯呢。”

崔勝泫也笑笑：“還好。”

崔勝泫下意識的不想告訴宋閔琪自己是明星的身份——好久沒有過普通人的體驗了，感覺很有趣，很懷念。過幾天，過幾天就告訴她，崔勝泫這樣在心底下了決定。

兩個人沒什麼話題了，宋閔琪想了想說：“那仁成就麻煩崔勝泫xi了，我就先不打擾你了。如果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在隔壁。”

“沒關係。”崔勝泫看着宋閔琪說。

“誒？”宋閔琪眨眨眼，一下子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沒關係。

崔勝泫看宋閔琪呆住的樣子，嘴角又上提了提：“沒關係，你留下來也可以。”

“呃……我還是不打擾你比較好。”宋閔琪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崔勝泫挑挑眉：“那我送你。”

“誒？”宋閔琪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反應過來，“好，好的。”

崔勝泫把宋閔琪送到她家門口，笑着說：“再見。”

宋閔琪進了門，揮揮手：“再見，有事來找我。”

“嗯。”崔勝泫點點頭。

宋閔琪關上門，眨眨眼，為什麼有一種危險的感覺？

崔勝泫看着關上的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