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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阿姮非常不適應海上行船,宋缺和任文萱又不需要趕時間,所以暫時留了些日子。

等到阿姮一歲半的時候,任文萱和宋缺小心地給小阿姮已經逐漸生成的經脈種下了真氣種子,又引導她自主以任文萱創出的功法運轉,一家三口才着手回嶺南。

有了真氣護體,哪怕阿姮還不會運用,卻也對身體有巨大的好處。

這樣一來,阿姮再上海船的時候,終於不再像來得時候那麼難受。

任文萱抱着她看海景,她還能活潑地說話。

約莫半月功夫,任文萱一家子終於回到了嶺南城。

對於任文萱和宋缺相攜而歸,宋家長老總算鬆了一口氣,其實他們在任文萱抱着阿姮走後,雖然宋缺去追了,可他們到底還是懸着心。

宋家的主母是天魔女,雖然好處多多,但是這日子真是不消停。

***

在山城休息了兩三天,宋缺和任文萱兩人什麼人都沒帶就出了嶺南城。

任家老宅是在嶺南郡,不過只是嶺南郡偏遠之地的一座小城。

名字叫方城。

小城的日子格外安靜,城內縣治也很少見到人命官司,這裏同樣也不富裕,更沒有作為通往繁華之處的中轉縣。

這樣一個地方,本就不吸引外來人。

當年梅艷思那樣的高手來到這個地方,實在是一件稀奇的事。

任文萱到現在都不知道梅艷思當年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她也曾偷偷查過案宗,梅艷思並沒有什麼門派任務前往她家附近。

可以說,她突然來到這裏,只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不過,她的人死去好幾年了,任文萱再也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輕輕地推開門,比之十多年前,這裏越來越荒蕪了。

可是進了內院,這裏又變得比外面乾淨得多。

任文萱看了好幾眼,緊接着步入祠堂,祠堂的靈牌都已經消失不見了,換成一間簡陋的茶廳。

裏面的痕迹讓任文萱知道,這裏荒蕪了不過三四年。

任文萱沒說話,她打開了密室,果然裏面的東西都不見了。石之軒臉皮也夠厚的,將百萬財物帶走了,還將這裏佈置成他一處密地。

宋缺道:“我派人過來將這裏打理乾淨,以後也派人看護着這裏。”

任文萱點了點頭。

從這裏荒蕪了不過三四年可以看出,在她從雪海中透露出實力后,石之軒的人就撤走了此地,當然,什麼東西也不會給她留就是。

或許,以前他還曾在這裏守株待兔,然後在這布下陷阱好殺了她。

只是他沒想到,任文萱有實力了,也沒想過回來看看。

並非不在意,而是沒有必要而已。

“我帶你四處去看看,這地方不大,不過被當年的父親母親打理得極好,父親的學生非常喜歡來這裏玩。我當年和阿姮一般大吧,那些學生特別喜歡逗弄我,不過,我極少理會他們的。”

“你還記得?”

任文萱說道:“那是當然,否則我不會記得梅艷思。”

宋缺聽說過,見她表現有些傷感,他想寬慰幾句,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聽到她繼續說道:“我小時候定然比你聰明,你在那個年紀,只怕還在你奶娘懷裏呢?而我已經吐字清晰,人也走得穩當了。”

宋缺淡淡地撇她一眼,他一歲半的時候開始練武功了。

哪怕他不記得一歲半的事,但是到了能記事的時候,他的真氣已經有好幾年了。

他覺得還是沒必要說出真相來。

任文萱拉着他的手,難得絮絮叨叨說起她小時候多麼聰明的事,臉皮厚得一點都不帶變得。

步入前堂的小學堂。

任文萱看着已經倒下的孔子像,她嘆了一口氣,然後扶起來,框像早就灰塵滿框,孔子像都模糊了。

任文萱將其放在桌案上。

“當年父親說我這般聰明,和娘商量着,讓我女扮男裝一起和大哥上學。”

“你還不知道吧,我還有個大哥。”

宋缺搖搖頭:“知道你的身份后就已經查過了,我知道你的大哥叫任文正,比你大兩歲。”

任文萱點點頭,也就不繼續說了。

到底全部都死了。

她蹲下身子,桌案下有個抽屜,抽屜里還有聲音。

宋缺在她旁邊同樣蹲下來,抽屜里出現一塊白色絲帛包裹着一樣東西。

等到任文萱打開,宋缺發現這是一支殘戟,戟本很長,但是這殘戟只有一尺多的樣子,算起來勢戟頭的開刃處。

刃口雖然有了傷痕迹,可依舊很鋒利。

這是方天畫戟,不過刻得字在戟身上,傳下來只有這戟頭。

“沒想到還在。”

任文萱帶着一絲追憶。

宋缺忍不住問道:“方天畫戟?”

任文萱點點頭,她說道:“父親絲毫武功都不會的,卻書生意氣非常,對待胡人和中原混血上,他和你有些觀點不謀而和,我想,如果他還在,他那脾氣定然會願意和你成為忘年交。”

宋缺對這個從來沒見過,也日後再也見不到的岳父頓時生出莫大的好感。

任文萱繼續說道:“小時候,他就喜歡抱着我看這殘戟,然後說中原說皇漢,又常悲憤先祖為何不許任家習武,就為了守着呂氏遺藏等待一個能夠光復皇漢的有緣人出現。”

宋缺接過任文萱手中的殘戟,輕輕地去擦拭刃口。

對着家族傳下來的殘戟訴說著不甘心,宋缺似乎能夠想到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有緣人?”

任文萱點點頭說道:“父親說,終有一日,會有一個帶着家祖的信物,然後接受這筆財富和并州狼騎的兵書,再次逐鹿中原。”

“什麼信物?”

任文萱搖搖頭:“不知道,父親也不知道,祖上說,人到了,任家子孫都會相信的。”

這倒是稀奇了,什麼信物,讓任家子嗣隔了很多年也會相信。

“如今兵書和財富被石之軒拿走,如果父親還在,肯定會打死我。”

任文萱頗有些自我嘲笑。

她一直想不明白,出身陰癸派的貂蟬竟然會認為武功是無用之物……還弄出這麼一個可笑的規定。

不管是太平年間,還是亂世,都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她做出如此規定,任文萱一直覺得她是不是昏了頭。

就算陰癸派的功法不能用,但是她能得到的功法還會少嗎?或者也可以為後輩試着創作……

小時候,任文萱知道貂蟬是陰癸派的天魔秘傳人後,很多回都在恨這位所謂的貂蟬。

因為,她無數次想,任家可以練武,家裏有高手,梅艷思有豈能這麼輕易滅了她家滿門。

宋缺越來越了解任文萱,立刻就聽出了任文萱口中不忿之意。

他將任文萱拉起來,說道:“阿萱你做得對。”

因為他也覺得任家先祖不許子嗣練武,更不傳下武功,是個非常錯誤的決定。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些財富和兵書換來了阿萱的命。

對於宋缺來說,怎麼都不如阿萱的性命為重。

任文萱臉色緩了緩,其實這些年,她一直就沒認為自己做錯了。

看向宋缺手中殘戟。

她冷哼一聲,將殘戟拿過來后,天魔真氣立刻湧出,看來她是想毀了此物。

宋缺連忙阻止。

他是怕任文萱這是一時生氣,等平靜下來,對自己家族唯一的信物被毀會感到後悔。

兩道真氣碰撞在一起。

殘戟在半空着劇烈地顫動。

任文萱道:“這是我的東西,宋郎你莫管!”

宋缺道:“我是怕你後悔。”

任文萱冷聲說道:“我豈會後悔?”

宋缺搖搖頭,他轉移了過去,將殘戟重新抓到手裏。

任文萱正要過去拿回來,宋缺突然道:“不對。”

任文萱看向他。

宋缺又看了任文萱一眼,因為戟的右刃口被任文萱的天魔真氣還是弄裂開了。

任文萱到底是天魔十八層真氣,其純度和宗師級別有着不少差距。

宋缺雖然及時阻止,可到底還是傷到了這戟,而且這戟終究過來數百年。

這麼突然一撞擊,這出現問題是很正常的事。

宋缺說不對,那是因為他發現右刃口裂開后,裏面是空心的。

任文萱見到后,直接奪過來,隱約看見那奇怪的的鋒口,她皺起了眉頭,然後毫不猶豫的再次將其摧毀。

等到殘戟完全裂開后,掉出了不知什麼材料做成的絲帛。

她攤開一看,這一看,她完全震住了。

《戰神圖錄》。

當然不可能是全本《戰神圖錄》,而只是見過《戰神圖錄》的奇人留下的語錄,而且只是一部分語錄,可是卻記載着相當一部分《戰神圖錄》的奧義,當年呂布就是靠着這一部分,成就為天下第一大宗師的高手。

貂蟬是陰癸派弟子,又怎麼可能不明白弱肉強食的道理,可這也是她不得已的緣故。

當年,呂布身死,貂蟬帶着他的遺物離開了。

當時天下人都知道呂布是得到戰神圖錄的傳承,呂布一死,卻沒有人找到任何秘籍,作為呂布的家人自然被人盯緊了,貂蟬雖然逃脫了,可是到底懷胎十個月,又怎麼會完全躲過了。

她也夠心狠,生下孩子后,就表現完全不喜這個孩子將其丟給一處農家,然後自身回了陰癸派。

貂蟬也從來對那個孩子不聞不問,似乎忘記她生過這個孩子一樣,等這個孩子如農家孩子一樣長大,完全不會武功,她身邊的東西也全部被翻透,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後來那孩子還娶了個農婦,過着日落而息的普通日子。

而貂蟬又成為了陰癸派的宗主,為了不得罪死貂蟬,自然也就留下了那孩子的性命。

知曉這個孩子勢力有一些,等到發現這孩子的後人都不會武功,過了約莫百年,任家終於才獲得平安。

戰神圖錄,就是陰癸派也保不住。

貂蟬在坐化后,她的孩子早就死了,當家做主的是她的孫子,她除了在陰癸派抹去了所有有關那孩子的消息,也在那一日,她將斷戟送去了這方城,並且將自己多年□□好的普通女孩送給了她的孫子。

這個女孩,誰也不會知道她是貂蟬的弟子。

她同樣不會武功,但是卻是一個及其聰慧的女子,而且她是真的喜歡貂蟬的孫子。

貂蟬給這個女孩留下了任家祖訓,祖訓告訴他們,呂氏因為權利和武功而滅族,那麼今後任氏子孫不得習武,也不能入朝為官。世代做一個普通人,等待有緣人出現。

其實貂蟬的真正用意,除了為任家避禍,就是希望任家後人能夠出一個敢於反抗家族的人發現這個秘密,然後將這個規矩打破。

因為當年呂布曾說,能修鍊戰神圖錄的人,首先就得有一顆敢於逆天的心。

如果連家族都逆不得,更別指望他去逆天了。

可惜,幾百年來,任家祖輩得到這祖訓,聽聞呂布的事情,他們都將這殘戟愛若至寶,哪裏敢有絲毫損毀之心?

任文萱的父親任冬訓,雖然常常看並撫摸着殘戟,也是格外小心的。

任文萱和任文正都不能隨便觸碰的。

多年任家的保護讓這個秘密一直埋藏在底下,這才導致了今日《戰神圖錄》語錄落入了任文萱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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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氏寧妃(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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