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花魁競選（下）

杜媽媽拉着滿臉不情願的我上了舞台，“各位大爺，這位就是我們‘百花樓’的仙兒姑娘，她將會為大家獻藝。”我聽到這話，連撞豆腐的心都有了，杜媽媽在我耳邊輕聲吩咐道：“好好表演，杜媽媽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鬱悶，但先要把眼前的這一關過了再說吧，看到她走下台，我努力平復了自己緊張的心情，面對着台下無數的男人們，我展顏一笑。不笑還好，一笑他們瞪大眼睛看着我，呆呆傻傻的，我用清脆的聲音問道，“我需要伴奏，有誰會拉二胡嗎？”

聽到我這樣問，台下的人也恢復了正常，也有幾位走上台來，向我拱身到，“在下略懂音律，不知能否為姑娘伴奏？”

我向他們回了一禮，對台下的人鞠了一躬，“請各位大爺稍等，小女子去準備片刻。”

我帶着那幾個人到後台，拿出二胡給他們，“我哼一段曲子，如果你們能很快地記住並且把曲子拉出來，便可為我伴奏，在這里，小女子先謝謝各位了。”我向他們做了個萬福。

“姑娘抬舉了。”他們一一回禮到。

“你們不必客氣，請坐吧，我哼曲子了。”我說完把曲子輕哼出來。

“好奇怪，這曲子我們竟然從未聽過。”他們一臉的疑惑，“不過很好聽。”

我看着他們，心裏笑起來，他們當然不會聽過了，這可是另一個世界的曲子。他們練習了后，我選了個拉的最好的，對其他人抱歉地說道：“謝謝各位公子能幫我，小女子不甚感激，下面我唱的這首歌是對你們的感謝。”

我拉着那個被我選中拉二胡的男人上了舞台，所有的目光一瞬間都集中在我這里，“讓大家久等了。”我躬了躬身子，熟悉的曲調響起，我唱起來：

“一盞離愁，孤單佇立在窗口，我在門后，假裝你人還沒走。

舊地如重遊月圓更寂寞，夜半清醒的燭火，不忍苟責我。

一壺漂泊，浪跡天涯難入喉，我在門口，酒暖回憶思念瘦。

水向東流時間怎麼偷，花開就一次成熟，我卻錯過。

誰在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楓葉將故事染色結局我看透，猶記得那年我們都還很年幼。

而如今琴聲悠悠，我的等候，你沒聽過。

誰在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歲月在牆上剝落看見小時候，籬笆外的古道我牽着你走過。

荒煙蔓草的年頭，就連分手都很難過。”

呵呵~我唱的這首當然是‘東風破’了，因為我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周杰倫的這首歌，在我所知道的歌曲中，有古調。待我唱完后，台下竟沒有一絲聲響，不會吧，難道古人不懂得欣賞現代歌曲，還是我唱的不好？過了半晌，台下才有人反應過來，由稀稀零零的掌聲變為震耳欲聾的掌聲，每個人的臉上都還是意由為盡的樣子。還好，我拍拍心口，我還以為他們聽不懂呢，還我白擔心。

擔心的可不止我一個，有個人更興奮，那就是杜媽媽，她此時雙手合攏，嘴裏不停喃喃着：“多虧老天保佑啊！仙兒呀，你現在可就是我的活菩薩啊！”

台底下的每個人都嚷嚷着，“仙兒姑娘，再來一首！”

我看着台下的人，突然心潮澎湃，好，今天就再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實力！”好，既然各位大爺這么抬舉小女子，小女子就再唱一首。”我站在舞台上，望着他們那些人渴望的眼神，輕笑一聲，輕扭曼腰，清唱了起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水調歌頭’還是最清雅悠揚的歌，唱它，是最好的選擇——

語瑩正在屋中梳妝，準備等會兒上台表演。忽聽到這歌聲，先是沉醉，后一驚，這歌詞，怎麼如此熟悉？不是她自己日日思念的人作的詞嗎？語瑩急忙走出屋外，向舞台望去。

入眼的畫面只能用震撼來形容，是的，在她心裏的就只有震撼了，她疑惑地望着舞台上的倩影，只是不明白她何以會用‘水調歌頭’來唱曲，他緊張地盯着那個叫仙兒的臉。她，她是夏晴陽，語瑩認出了她。自己是驚訝萬分，夏晴陽竟然是女的！難道她自己日思夜想的夏晴陽竟是女兒之身！看到她在台上唱出心動的曲子，自己的心也不禁顫抖，她是愛夏晴陽的啊！從聽到她說的詞開始，從看到她的人開始，她就愛上了她。語瑩知道自己只是個妓女，是個身份低微的妓女，也是最不能付出感情的妓女，但她的心怎麼就不受控制呢？而現在她所看到的夏晴陽，卻是個女人，但她自己為什麼還是那麼迫切地想和她在一起，為什麼呀？語瑩痛苦地捂着頭，身子跌落在地。

“快來人啊，語瑩姑娘出事了！”一小丫鬟喊道。急急忙忙地一堆人跑去，抬起了虛弱的語瑩。‘銷魂閣’的老鴇急急忙忙地跑來，今天這么重大的日子，怎麼偏偏遇上這檔子事？老鴇心裏急得不得了，她的財神可千萬別倒下啊！

“來人，快去請大夫。”老鴇向身邊的丫鬟吩咐道。

“是。”丫鬟答后，跑了出去。

大夫風塵僕僕地趕來，看了看語瑩的臉色，把了把脈，“這位姑娘這是氣血不順，應忌躁忌怒，平時更應仔細調養身子，我這里有副藥方，可調養血氣，拿去吧。”大夫看好后，收了錢就走了。

老鴇看着床上躺着的語瑩，着急萬分，“瑩兒呀，這可怎麼辦，今兒個可是花魁競賽，沒你，我們‘銷魂閣’就沒其他人選了。”

“沒事的，媽媽，瑩兒還撐得住，過會兒就去表演。”語瑩虛弱的躺在床上，心裏還在想着夏晴陽，為何她會出現在這里，她也是要競選花魁？語瑩已經決定了，不論夏晴陽是男還是女，她愛的人就是她，因為心是不會受到任何束縛的。

“你可以嗎？”老鴇擦着頭上的虛汗。

“沒事的。”語瑩坐起了身子，走下床去，她身邊的丫鬟趕緊扶住她。”媽媽，我去表演了。”語瑩推開了丫鬟的手，往舞台走去。

“真希望她能表演好。”老鴇雙手合攏禱告着——

我在台上一曲唱完，向台下的人們鞠了一躬，就盈盈走下了舞台，不理會台下那些人的熱烈眼神，走到小翠身邊，“小翠，怎麼樣？你姐姐我的表現如何？”

小翠用崇拜的眼神望着我，“仙兒，你唱歌這么好，為什麼不早說，還害我白擔心一場，我還從未聽過這么好聽的歌呢！”

“小丫頭，就你會說，要不是你乾的好事，我會去台上表演嗎？”我輕點了她的額頭，她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下面是‘銷魂閣’的語瑩姑娘表演！”一老鴇大聲說道，只見從台旁緩緩走出一美人，對着台下的眾人展顏一笑，視線落在了我身上。我一驚，自己怎麼忘了，語瑩也是競選花魁的，她望着我，是不是看穿了我的身份？我擔心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台上的她拿起筆，在桌台上的紙上，筆走龍蛇地寫了起來，我好奇地看去，不知語瑩在寫些什麼。

過了片刻，語瑩把筆放下，她身旁的小丫鬟舉起紙，太下一片叫好聲，“語瑩姑娘的字真是寫得太好了！”一男子叫喊出來。

語瑩微微一笑，“不敢當，是小女子獻醜了。”她的眼神又是直直地盯着我，笑得美艷無比。我看向她所寫的紙，上面原原本本地把‘水調歌頭’從頭寫了下來，字寫得剛毅又不失柔和，果然是寫得一手好字。

接下來的演出我已經毫無心情去看，語瑩的眼神一直望着我，我實在是不懂這是什麼意思。正當我楞神時，卻聽‘哐當’一響，又是三個老鴇出來，對着台下的人，“各位姑娘已經表演完，下面就要看各位大爺認為誰最有資格成為本場比賽的花魁了，請各位爺把身旁的花放到你們心儀的人面前的花籃里，哪位姑娘花籃里的花最多，就是花魁，現在請各位姑娘再次上台！”說完，又是‘哐當’一響。

“仙兒，你快上去。”小翠推搡着我。

“好啦。”我一臉厭倦地慢步走上台，表演過的姑娘在台上排成一排，每個人前面都放着一隻花籃，有的女的為了當選花魁，在旁邊不住地拋着媚眼，就巴不得那些男人多給些花，我怎麼看她們怎麼像搖尾乞憐的小狗兒呢？我在心裏鄙視了一番，看也不看那些人，淡漠地站在了一旁發起呆來。

一個難聽的聲音讓我清醒過來。”現在我宣佈，花魁的最後得主是，‘百花樓’的仙兒姑娘！”杜媽媽一臉興奮地看着我，眼神灼灼發光，看得我幾乎支撐不住。我突然回過神來，什麼？我是花魁，沒搞錯吧？我看了看我面前的花籃，什麼時候裏面堆滿了花？

杜媽媽把我拉到她的身邊，紅光滿面地看着我，“仙兒啊，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上天送給我杜媽媽最好的禮物，真是我的心肝啊！”

我聽了，身上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個杜媽媽，一看到我成了花魁，對我的態度一下子這么好，真是受不了。投向我身上的目光有羨慕，有嫉妒，有憤恨，還有熱情，讓我一刻也不想待在這里了，等到我終於熬到了退場時，語瑩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走了，我心裏倒使更加的鬱悶了。

小翠樂呵呵地跟在我身後，不住地對我說這說那的，還說我當花魁簡直是太好了。真是的，這花魁又不是我想要的，以後杜媽媽肯定會利用我來賺錢了，一定得想辦法離開這里才行。但通過這次花魁競選，我的名氣也會變大，這樣，周麒和周麟會找到我的吧？過了這么多天，都不知道小桃怎麼樣了，他們有沒有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