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不量力
看到我不想去吃潲水,胖子手一揮,幾個人就沖了上來,對着我一陣拳打腳踢。然後合力將頭向下扔進了潲水桶里。
鹹的辣的帶着油腥味一齊向我湧來,我睜不開眼,奮力掙扎,耳邊是惡少們猙獰的笑聲,那一刻,我恨不得自己變成一頭野獸,硬生生地把們咬死。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女聲喝了一聲:“住手!”
胖子們這才住手,呼啦一下跑了。
那些穢物迷糊着我的臉,我睜不開眼,我感覺一隻手牽着我向前走去,那手柔滑細膩,是一隻好生的手,我感覺她就像天使,指引着我逃離這地獄一樣的高校,飛向天堂。
“這裏是水管,你直接伸頭去沖一下。”那個女聲柔聲說道。
然後我就聽到她打開了水管,傳出了嘩嘩的水聲。我將頭伸了過去,沖了很久,終於勉強衝掉了污穢物。
我眼爭開眼,看到我的天使是一個漂亮的女子,我認得她,她是謝瑩,是我初中時的夢中情人,準確點說是我的暗戀對象,也是我初中時的英語老師。
“謝老師,原來你也到培英中學來上班了?看到你真高興。”
“原來是你,沒想到你也到這裏念書了,這裏環境比較惡劣,以後你要小心一點,不要和別人斗。”謝老師說。
正說著,這時學校的幾個領導過來檢查食堂的工作,把謝老師叫走了。
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我以前的夢中情人,也算是在這地獄一樣的學校中唯一給我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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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身上多處受傷,我去了醫務室擦藥。看到醫務室的長凳子上竟然坐了好幾個男生都是鼻青臉腫,一打聽要麼就是轉學來的,要麼就是新生,他們臉上的傷,都不是自己摔的。
終於輪到我了,我正向治療室走去,背後卻忽然竄了一個人到了我的前面,這人個子很高,恐怕得有一米八幾的樣子,而且很壯,還有些微胖,站在我面前,好像一座山一樣。
我說讓他不要插隊,他回過身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我哪隻眼睛看到他插隊了,他一直都排在我的前面。
說完還問其他排隊的人說是不是,其他那些還在排隊的學生見他人高馬大,哪裏敢惹他,都趕緊說是。
他沖我得意地笑了笑,說你看,我明明就排在你的前面,是你自己搞錯了。
我那心裏的火又上來了,早上才挨一頓打,來擦個葯也要受欺負?
我也不言語,直接衝上去要和他爭着進治療室,這廝見我要搶位,粗胳膊一拐,大屁股一扭,像打籃球要位搶籃板一樣,把我擠到了一邊。
我見力量上搞不定他,心想他太壯,得巧力才行,於是用力一撲,掛在了他的背上,手狠狠地從背後扼住他的脖子,他沒想到我會來這麼一招,頓時喘不了氣,於是用肘往後狠狠地擊打我的腰,我雖然吃痛,但還是像猴子一樣緊緊地掛在他背後,絲毫不鬆手。心想你他媽能打死我,我也能勒死你。
治療室的醫生見半天沒有人進去,打開門一看,見我和那個大個子扭打在一起,立馬就火了。“你們這群混混,哪裏有學生的樣子?在教室打也就算了,到我這裏還打,小鄒,給他們點厲害瞧瞧!”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馬上答道:“好的,陸醫生。”
答應的是一個漂亮的圓臉護士,穿着一身潔白的護士服,向我和大個子走來。
我心想這醫生可真逗,讓這麼一個秀氣的女孩子來勸架,能有啥用?
但我很快發現了不對,那護士雖然臉上帶着好看的笑容,但手上卻提着一根長長的注射器,那針頭很粗很粗,我嚴重懷疑那是獸醫專用的注射器!
我屁股挨了一下之後就迅速跳開,大個子挨了一下之後,竟然還衝着護士笑了笑,結果又挨了一下,這才訕訕地老實排隊去了。
擦完葯后,那一節課已經要下了,我也沒去上,就獨自在操場上轉悠,這時之前在醫務室和我打架的那個大個子向我走來。
我頓時警惕起來,趕緊看了看地下,想找塊板磚什麼的,但卻是什麼也沒有找到。
“你別激動,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你小子挺狠啊,插你個隊你丫也和我拚命,我叫蕭剛,你呢?”
我見他好像並沒有惡意,於是說我叫陸義。
“我欣賞你那種狠勁,不過你打架的技術真是太爛了,就他媽只會像女人一樣亂撓。”蕭剛拍拍我的肩膀說。
從他的眼神和動作分析,我知道他是真的要交我這個朋友,我現在在學校里孤單一人,當然有個朋友會更好。
“我確實不太會打架,但我反感被人欺負,只要有人欺負我,我就一定會反抗!你很會打架么?不也被人打得進了醫務室?”
他嗤笑一聲,“你看到我哪裏有傷了,我去醫務室不是為了治病,是為了其他的事。”
我說你不是為了治病,難道是去聞那種消毒藥水的味道的?還是為了去插別人的隊和人打架的?
他又笑了笑,“你看到那個漂亮的護士了嗎,她叫鄒娟,從我第一次被她扎屁股的那一天起,我就喜歡上她了,我去醫務室,就是為了見她,就算被她扎幾下,我也高興。扎是親罵是愛嘛。”
我瞬間石化,感覺很無語,原來他去醫務室,竟然是為了泡妞!不對,是為了被妞扎針!
“不說我的事了,你是新轉學來的吧,這學校有初中部,大多數的高一新生都是直接從初中部升上來的,他們相互熟識,分成各種派系,新來的一般都要受欺負,你只要熬過新生期,以後就會好一點了,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了,有事你吱聲。”他爽快地說。
我心裏暖暖的,心想終於有個挺我的人了,就算他不幫忙,在別人欺負我的時候他站在一邊精神上支持一下我,也是極好的了。
從蕭剛那裏,我知道了培英中學幾乎每個班都有一個老大,然後每個年級又有一個老大。但這些老大也不是所有人都服他,比如說高一年級有十一個班,並不是每一個班的老大都服年級的老大,也有個別鬧得凶的,連年級老大都敢嗆。
培英中學校規有幾百條,但除了校規明文規定的規則之外,學生之間又存在一些沒有明文規定的潛規則,強者不斷地強調和增加制定這些規則,而弱者就只有無條件地服從這些規則。
除非你變身強者,成為規則的制定者。不然你就得一直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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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是英語課,英語老師是學校最漂亮的謝瑩老師。謝老師穿了一身灰色的職業裝走進了教室,小西裝里是白色的襯衫,因為身材豐腴,瘦腰的小西裝外套很難完全的包住豐滿,那扣子都好像要被掙開一樣,似乎隨時有破衣而出的危機。
把單詞和句型講解完后,謝老師宣佈進入自己消化知識的時間,她在教室里踱來踱去,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篤篤的聲音,讓人聽了浮想聯翩。
這時和曾彪一起欺負我的那個叫李浩的炸頭髮舉起了手,這個人是曾彪的跟班,外號耗子。
“老師,我有問題要問。”耗子一臉壞笑地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請說。”謝老師走到他和曾彪的課桌前,輕聲問。
“大腿用英語怎麼說?”耗子一臉猥瑣地問。
謝老師的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強忍怒氣,平靜地回答:“這個詞不是今天的內容,以後學到再說。”
“老師不是說我們要拓寬知識面嘛,我現在就想知道。”耗子賤笑着說。
謝老師當然知道耗子這是有意調戲她,其他同學當然也知道,只是懼於曾彪一夥的淫威,沒人敢吭聲。
謝老師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回答:“thigh”
“老師,那我想摸你的大腿怎麼說,是我想摸yhs,對嗎?”
耗子這話一出口,曾彪的幾個跟班就笑了起來,班上一些不良學生也跟着竊笑。
謝老師還是沒有發作,轉身準備走開。
這時曾彪站了起來,“老師,我也有問題要問,胸怎麼說?”
“你們不要太過份了!別忘了我是你們的老師!”謝老師的臉被氣得通紅。
“哎喲老師,生什麼氣嘛,我們只是想學知識而已,你不知道胸怎麼說嗎?那你告訴我,幾吧用英語怎麼說,只要是女人,對這個都感興趣,你肯定知道的。”
曾彪這話一說出口,旁邊的不良學生笑聲更大了,謝老師的臉由紅變白,氣得嘴唇發抖,舉起手裏的書,啪地向曾彪打去。
曾彪早有防範,一把捏住了謝老師的手腕,用力一扯,謝老師穿着高跟鞋,站立不穩,向前一傾斜,曾彪伸出了手,按在了謝老師的身上。
謝老師伸手去打他耳光,卻被耗子緊緊扼住她的手,“老師,你別生氣嘛,學校可有規定,老師是不能體罰學生的哦!”
眾目睽睽之下,謝老師竟然被兩個不良學生聯手欺負,其他同學有些是跟着起鬨,有些則是敢怒不敢言。
我看到這裏,那種自不量力的傻勁又犯了,站起來大吼一聲:“放開謝老師!”
曾彪和耗子卻根本沒在意我的吼聲,而是選擇繼續猥褻謝老師。我是被他們揍過的弱者,他們認定我不敢動手。誰會挨了一次揍還主動送上第二次?
我會!
我從教室的後排拿起拖把沖了過去,當頭向曾彪砸了過去,這貨頭上挨了一下,只好放開了葉老師,向我撲了過來。
見我和曾彪幹上了,他的那些嘍啰當然也跟着撲了上來,瞬間又形成七八個打我一個的局面,我沒有蕭剛那身板,也沒什麼技巧,只是憑着一股狠勁,當然很快就落入下風,再次成為他們練拳的沙包。
謝老師幾次想過來勸,但最後都被紛飛的拖把和掃帚給逼開了。
就在我的鼻青臉腫又要升級的時候,這時學校的保衛進來了,帶着他們進來的,是班上一個叫着吳小六的學生,他是英語課代表,標準的好學生。我在和曾彪他們鏖戰的時候,吳小六跑去叫保衛了。
“別打了,你們這些學生,整天就知道打架!”一個保衛沖了過來,向我的背上就是一棒。
尼瑪,我這明明就是正義兼挨揍的一方,為毛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