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千龍冢
等我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客廳里只有我和李二狗,而張二爺不知去了哪裏,桌子上有一張小紙條,是張二爺留下的,說昨晚的信封他帶走了,現在有事要出去一下,下午就能回來,讓我倆務必在家等他回來。
我踢了一腳還在熟睡的李二狗,這傢伙哼唧了一聲,翻身繼續睡。我又連續給了他幾腳,他這才捂着屁股的醒了過來。
我問他昨晚有沒有聞到一股香味,他點頭說有,而且還說他以前經常聞到這種味道,而且每次聞到,第二天都會收到信封。
如果真如他所說,那麼這種香味應該一種迷香。送信的人,先用這種迷香把我們迷倒,然後再塞信封過來,不過對方這樣做的前提條件是,他已經知道了我們對他有所防備。
我又問李二狗,314的那個女人是不是那晚他上的女人,李二狗搖了搖頭說不是,他說跟他上床的那個女孩看起來也就是十*歲,而這個女人一看最小也得二十五以上。
那就奇怪了,這套房子在此之前已經好幾年沒有人住過,那麼跟李二狗上床的女人是誰呢?她怎麼會有314的鑰匙呢?難道她是房東馬有才的家人?這種說法好像有點牽強。
我正焦頭爛額,忽然手機響了起來,是蔣曉麗打來的,我恍然大悟,現在才想起來女友婷婷還沒有找到。
“喂,曉麗,婷婷找到了嗎?”我問道。
蔣曉麗的聲音還是那麼嬌細,不過帶着一些不滿,說:“今天早上我給你打電話為什麼不接?”
我不好意思的說:“昨晚出了點事情,所以一覺就睡到了現在。”
“嗯呢。”蔣曉麗對我的回答似乎有些怨言,但沒有說什麼,“今天早上我已經報警了,警察答應幫忙找了。”
我“嗯嗯”答應着,知道她比較膽小,所以又說了些寬心的話,讓她安心上班。
掛了蔣曉麗的電話后,我的心情又沉重起來,真是禍不單行,先是有人送來了催命的信封,后又是女友婷婷失蹤,所有的事情壓得我有些喘不過起來,想擺脫,又擺脫不了,這種滋味實在難受。
我無力的躺在沙發上,啃了幾口昨天剩下的麵包,實在沒有胃口,就仍在桌子上,然後拿起手機想看看除了蔣曉麗,是不是還有別人給我打過電話,然而並沒有。
我剛要把手機放在沙發上,忽然“叮咚”一聲,來了一條短訊。我拿起手機,心生奇怪,這條短訊怎麼沒有發信人的手機號碼呢?
這條短訊的內容很簡短,就幾個字——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心中一驚,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要讓我相信任何人?發信息的是誰?他為什麼要發這麼一條信息給我?
“瞅什麼呢?是不是想媳婦了?”李二狗嘴裏嚼着麵包說。
我回說沒什麼,可能最近有點累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於是問道:“你不是說也收到信封了嗎?一共多少封了?”
李二狗把嘴裏的麵包使勁咽了下去,滿不在乎的說:“已經十五封好幾天了。”
看着李二狗的表情,我忽然覺得他怪怪的,今天一覺醒來,他好像變了一個似得。我隱隱的感覺,短訊里說得可能不是惡作劇,發短訊的人肯定是在提醒我時刻注意安全,那麼他提醒我的,是不是說得李二狗呢?這個我不敢確定,但是從李二狗反常的舉動上來看,還真的要小心他了。
時間轉眼到了下午,因為張二爺的話,所以我和李二狗一直沒有出去,就坐在客廳里等候他的消息。
快到兩點的時候,傳來了敲門聲,我開門一看,是張二爺回來了,手裏提着幾個包裹和一個很大的尼龍袋子。
我急忙接過他手裏的東西,並問這些都是什麼,張二爺回答說,這都是一些換洗衣服和工具。我驚訝的問他,這是要搬來我家常住的節奏嗎?他擺了擺手說不是,因為今天晚上我們就要動身去一個地方,這些都是必備之物。
他的話讓我有些愕然,於是馬上問他怎麼回事。原來,張二爺相信房東馬有才,肯定與一系列的鬧鬼死人有着分不開的密切關係,所以決定從此人的身上找到突破口,於是他從物業王經理那裏找來了馬有才的住址,準備前去調差一番,以解開不斷死人的真正的內幕。
雖然我不了解張二爺的為人,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無償幫助我們,但是總感覺這個人還是比較靠譜,做起事來還是比較讓人放心,所以他這麼一說,我馬上就同意了,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一個突破口,總比坐以待斃好。
大約五點左右,我們三個人就坐上了長途客車,目的地是一個叫千龍冢的地方,據張二爺說,這是一個某縣的小鄉鎮,相對偏遠,交通經濟都不是很發達,所以讓我做好心裏準備。
他的話我沒有放在心上,我就是一個開出租車的,又不是什麼文人雅士,哪有那麼嬌氣,反而整天文縐縐的李二狗需要多的照顧,否則他那小身體可能真的受不了。
先前我去過張二爺的家,知道他家裏的境況,所以在車上,就問他買東西的錢是怎麼來的,他毫無遮掩的指了指我的口袋,說是從我的錢包里拿的,我當時就無語了,心想:這老頭也太把自己當一家人了,拿錢也不說一聲,如果我不問,看樣子他也不會說。
大客車在公路上跑跑停停,車上的人陸續下車,到最後偌大的車廂里,就只剩下了我們三個人。我和李二狗靠在一起,迷迷糊糊的打着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車體開始晃得厲害,使我根本就睡不着。
忽然,車子顛簸了一下,我的頭一下子撞在了旁邊的玻璃上,頓時清醒了很多。
我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發現不知何時外面已經開始下起了雨,而且下的還很大,雨點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上,遮擋着我的視線。
車內漆黑,沒有一點光線,唯一光源就是司機手中的煙頭,時不時的在前面擺動一下,然後發出微微的紅光,略顯詭異。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我們的已經走了將近七個小時,根據剛開始的預算,現在我們應該距離千龍冢不遠了。
我側身看了看張二爺,他正目不轉睛的看着前面,看不出一點困意,我問他這是到哪了?他說不知道,應該快到了。
雖然已經睡了好幾個小時,但是我的睡意還是很濃,打了一個哈欠,想繼續再迷瞪一會兒。不過我剛閉上眼睛,忽然聽見一聲尖銳的剎車聲,緊接着就是身體猛地往前沖了出去。
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慌忙坐回原位抬頭向前面看去。
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已經站了起來,旁邊的跟車小伙也伸直了脖子看着車的前面,只聽見司機憤憤地說:“草!誰在路中間挖了個大坑!”
跟車小伙左右看了看,說:“不像是人挖的,好像是雨太大了,被水衝垮了。”
司機狠狠地吸了幾口煙,把煙頭扔在腳下,踩了一腳,然後轉身往我們這邊走了過來。他來到我們的面前,無奈的說道:“前面的路被衝垮了,今晚肯定是過不去了,要不你們就在這裏下車吧。”
我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回道:“這麼大的雨,你把我們扔在這裏,讓我們去哪?”
司機繼續說:“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叫馮家旺的村子,那裏有一個農家小旅館,你們可以在那裏住一晚,等明天雨停了,你們再打個車去千龍冢就行,反正離那也不遠了,最多十里路。”
我心中肯定是一百個不願意,但在我們三個人中,我沒有最終的話語權,有啥重大決策還得是張二爺。我瞅了瞅張二爺,意思是讓我拿個注意,結果他一動沒動,好像沒有聽到似的,繼續筆直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