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們倆去公墓不行嗎

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們倆去公墓不行嗎

顧莫深冷冽一笑,嘴角揚起致命的性感弧度,但冷鶩的雙眸卻像寒冰一樣毫無溫度,他雙手一攤掙脫姜瑜,殘忍的諷刺道。

“我們回老宅守歲,祭拜爺爺和家父,你會回去?”

他的話重重的敲在姜瑜心口上,她應變不及,失神的一軟身子,耳邊回蕩起顧老爺子痛側心扉用拐杖錘着地板的警告,她踏出顧家大門一步這輩子都別想再回來佐!

至今,她都忘不了老人那雙鷹隼一般的眼,去顧家老宅就等於夢魘。

姜瑜頹敗的放棄了,她心心念念的兒子故意這麼做,故意要她知難而退,呵呵,她心底冷笑,顧莫深吃定她不會回老宅。

沒錯,她不會去。

又讓雲芳看了自己的笑話,她的臉面上已經掛不住,顧莫深走了,雲芳也走了,這裏她還有什麼呆下去的必要。

……

杜依庭看着雲姨給她準備的東西,心裏忐忑不安,心裏不停的揣測雲姨的意思,是要她自己一個人過年,還是渤、

到了出租屋,她獃獃的坐着,不知不覺過了一個鐘頭,直到顧莫深開門進來。

看見顧莫深,她鬆了口氣,抿着嘴笑了。

“怎麼還沒吃早飯?”

看着茶几上冷透的豆漿,顧莫深問着,被室內的熱氣一噓有點淌鼻子的感覺,甚至鼻腔有些酸楚。

當時看見姜瑜給他們收拾卧室,他的態度一度產生了鬆動。姜瑜畢竟是他媽媽,他對她冷嘲熱諷他心裏豈能好受,如果姜瑜不是句句針對杜依庭,還有她明明做了拆散他和庭庭的事情,卻裝作一副欣然接受庭庭的模樣。

如果不是她,他怎麼會跟庭庭分開五年,看在她是自己生母的份上,他已經選擇了隱忍,難道還不足以讓姜瑜醒悟!

“小深深、我還以為我要自己一個人過年了!”杜依庭撇撇嘴,有些委屈的撒嬌朝他走過來。

顧莫深只穿了件西裝外套,上面掛着冰冷的寒氣,這時,杜依庭才發覺他穿的少,而且褲子是在家裏才穿的,看來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她臉色倏然緊張起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阿姨、”覺得自己喊姜瑜喊的太親昵了,杜依庭又換了疏遠的稱呼。“你媽是不是不要你來找我?”

顧莫深英氣的眉頭緊緊皺着,幾乎擰在了一起,讓杜依庭越瞧越不安,抿着嘴不敢再往下問,她覺得顧莫深的神情像是跟姜瑜爭吵過。

良久,將那些情緒全部拋開,顧莫深要杜依庭收拾行李。

“一會兒我們回S市,回老宅過年!”

杜依庭怔怔的站起來,沒有問為什麼回那裏過年,認真的等顧莫深下面的解釋。

“放心,她不會去那裏。下午我們去祭拜我爺爺和父親,還有你父親。”

摸摸她的臉,顧莫深微微轉過了頭,他以為杜依庭是擔心要跟姜瑜一起過年。

“她自己留在G市可以嗎?”

杜依庭的第一反應是擔心姜瑜,同時,她也有些激動,顧莫深說要帶着自己去見她爸爸,還有他爸爸、爺爺!

“你不是一直說要去看看爸爸嗎?今天三十,去跟他們拜個年,順便跟他們說說我們的事。她、已經不是顧家的人,除了老宅,她哪裏都能去,唯獨這個地方!”

仰了仰白色襯衫下的修長脖頸,深眸閃過一抹複雜和難以釋懷的暗芒,他掩飾的再好,高大而顯落寞的背影也將他的心情泄露了出來。

他戳中了姜瑜的軟肋,料定姜瑜不敢來老宅,適才還有些悲憫和動搖的眼神在看到窗戶玻璃上的那抹纖瘦倒影,顧莫深的表情是凝重的,沉默的眸底更加深邃了。

即使她當年扔下患病的他,只要她肯回來再繼續做一個合格的母親,他便原諒了她,可是她對杜依庭,為了他的庭庭,他無法原諒姜瑜。

感受到顧莫深情緒的低落,杜依庭沒再繼續向下問,她輕輕的“嗯”了一聲,用力的抿着嘴,乖巧的跑去卧室收拾東西,還給顧莫深找了件厚實的外套出來。

……

臨近中午的時候,他們趕回S市的顧家老宅,雲姨已經做好了飯等他們。

午後三點,他們來到顧家老宅的後山,顧家的祖墳就在山上。而杜仲的墓,也建在這裏。

杜依庭看到杜仲的墓碑上僅僅刻着立碑人“女兒庭庭立”這幾個字,登時兩行淚流下來。

來的路上,顧莫深說這是為了保護她爸爸的墓不被人發現,放眼S市的人都認為那份名單在杜仲手裏,為了得到名單刨地三尺都能做到,何況是一座墓。上次來顧家太倉促,而且她已經被人跟蹤,並不適合過來。

墓碑立在坐北朝南面,四周環着樹木,俯瞰整座城中心,周圍打理的簡單、整齊,看的出顧莫深把她爸爸照顧的很好。

杜依庭摸着杜仲的墓碑,眼淚流了再流。

她將自己準備的東西一樣一樣都擺在墓碑前面,都是杜仲生前

tang喜歡吃的東西。跪了很久,直到顧莫深來找她的時候,杜依庭差點站不起來。

“回去吧!”

顧莫深拉她起來,怕她傷心過度。

搖頭,杜依庭依偎在顧莫深身旁,定定的看着他,要他帶着自己去祭拜顧洪磊。

“我知道顧伯伯的死跟我們家脫不開關係,我得給他磕頭,請他原諒,我選擇跟你在一起,我要在他墳上發誓,會好好的照顧你,陪着你一輩子。”

杜依庭淚眼婆娑,鼻尖凍紅了,一本正經的模樣讓顧莫深心疼又心酸。

“陪着我就好了,你只需要照顧好自己,不用發誓。”

心疼的替她抹掉臉上的淚,顧莫深緊緊的攥住她的小手,拉她往山下走了一段路。

另一片開闊的平地是顧家的祖墳,放眼望去有不少的墳頭,可見年數已經不短,顧洪磊的碑很顯眼,前面簡單的放了幾樣東西。

給顧洪磊上完香,杜依庭攆顧莫深迴避,她執意不要他在邊上聽見自己的話。也不曉得她念叨了些什麼,足足有十分鐘才喊他。

顧莫深拉着杜依庭,兩個人恭恭敬敬的在顧洪磊的墳前又磕了三個頭。

“我們回去一起給杜叔叔磕三個頭。”顧莫深說著,想返回杜仲的墓碑。剛才他只顧帶着杜依庭,忘記了要給杜仲磕頭。

磕的這三個頭意義不同,他這是跟杜依庭一塊磕的,正式帶杜依庭來見顧洪磊、見杜仲,雖然他們都不在了。

杜依庭拉住他,不要他去。“不、我們家對不起你們顧家,我是替哥哥贖罪。”

“那些事跟你無關!”顧莫深臉色一沉,不高興的指認道。看見杜依庭愧疚的模樣,他嘆了口氣,“要你跟我一起磕頭是因為你跟我的關係,我們又在一起了,我把你帶給父親見見,讓他泉下有知,將來你也要埋進這片祖墳的。”

“誰要埋在這裏!陰森森的,我才不要。”杜依庭不稀罕的撅嘴。天色漸漸暗下來,林子又有不知名的鳥兒發出古怪的叫聲,她害怕的縮了縮脖子。

“不埋在顧家祖墳你想埋在哪裏,生是我顧家的人,死了也只能做我顧家的鬼!”她嫌棄的模樣叫顧莫深伸手在她頭上彈了一記。

杜依庭苦着眼睛,申訴道。“我們倆去公墓不行嗎?”

原來她真的是害怕了,倒是還曉得死了要跟他同穴,顧莫深忍不住笑出來,低笑聲從她頭頂上輕輕散落,輕柔間透着顯而易見的寵溺。

他摟緊杜依庭,伴着初黠的月光往山下走。

……

正月初五,顧莫深才拖着杜依庭回了G市。

而姜瑜,據稱在大年三十那天,顧莫深前腳走了,她後腳也走了。半山別墅的人不知道她去哪兒了,至於她去了哪裏,顧莫深也不想知道。

杜依庭回去奧美上班,因為年前杜鵑已經跟總經理打過招呼,總經理對她的態度在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基礎上又轉變了一百八十度,別人看她的眼神更加不一樣了。

之前因為顧莫深的關係,周圍的同事羨慕歸羨慕,誰都想抱土豪大腿,所以跟她互動還不少。可是杜鵑的插手,還有背後潘雙勇即將成為G市的市長,周圍人對杜依庭疏離而客氣,甚至連老趙對她的態度都變了。

正月十五這天,奧美內部人士變動,總經理會議決定將杜依庭升為總經理助理,地位堪比老趙的總監。

周遭恭喜的聲音異常刺耳,杜依庭打電話給杜鵑,說自己升職了,杜鵑沒說什麼,要她有空來潘家吃飯。

年後她去過潘家拜年,只是坐了坐就走,害怕碰見潘嘉琪。這次杜鵑特意提到要她去,想必跟潘嘉琪也脫不了關係。

任免令下了之後,綜辦立刻來了人幫她調整辦公室,一時間讓杜依庭忘記去想杜鵑邀請她去潘家吃飯的事情。

中午的時候,顧莫深特意說晚上親自接她下班,訂了粵菜餐廳,吃完飯後兩人去看花燈和焰火。

也沒心收拾辦公室,她滿心期待着顧莫深能早點過來接自己下班。

不是她沒看過花燈,G大的後門就離看花燈的廣場不遠。上學那幾年春節,她連去的地方都沒有,每每別人問她怎麼不回家過年她都不知道怎麼說。正月十五學校還沒開學,她路過那條熱鬧的街道,出來看花燈的人不是一對對的情侶,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家幾口,可是她什麼都沒有。

今年不一樣了,有顧莫深,她恨不得把他昭告天下,有這個男人在杜依庭今後都不會孤單了。兩個人一同欣賞美景,才是件幸福的事情。

快五點的時候顧莫深來電話,說他暫時脫不開身,要小馬來接她回別墅。

一聽,杜依庭的嘴巴立刻撅了起來。“說好了晚上吃飯、看花燈的!”

電話那頭,顧莫深頓了頓,幾秒鐘后改口,要小馬把她送到中赫寫字樓。

杜依庭鼓了鼓臉,算是放他一馬。

……

中赫新址

的設計稿出了問題,設計成五十七層將對整座城市的風道產生影響,不利於空氣流通,總部傳了幾稿都讓顧莫深不滿意。

海外的一個新項目同時出了點問題,顧莫深從下午就在開視頻會,中飯都沒顧得上吃。

他匆匆掃了眼時間才發覺差點過了接杜依庭的時間,無奈之下只能要小馬去接她。

這時剛好趕上交通高峰期,小馬接到杜依庭已經是五點半,等到了中赫時間直逼七點。

顧莫深身上的藍色襯衫袖口挽到手肘,他拿着手機站在窗口打電話,看到落地窗上的倒影才扭頭給了杜依庭一個淺淺的微笑。

他擺手示意她做,杜依庭這一坐,就聽顧莫深接了整整一個鐘的電話,他交替着用英語跟對方談判。

杜依庭反覆的指着牆上的掛鐘要他看,她是理解他工作忙,可是眼看着時間越來越晚,她一點都坐不住了。

終於,電話斷了。具體來說是他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顧莫深回到桌前想換備用電池,被杜依庭奪走他的手機。“不許再接電話,說好了去吃飯,去看花燈和焰火。九點鐘焰火開始,再晚就來不及了!”

的確要來不及了,她心心念念期待了這麼多年,今天無論如何都得做了。

“庭庭,這通電話很重要,打完這通電話我們就走好嗎?唐謙還在會議室裏面開視屏會,而且可能要到下半夜。我打完電話就陪你去!”

“不行,你可以在路上接電話,我把手機借給你!如果現在不去,焰火馬上就要開始了!”

“那我們去樓上的天台看好不好?這裏看到全城都沒有問題,能不能不去現場了?”

迫於事態緊急,顧莫深耐着性子哄道。他必須馬上將事情解決完,耽誤一分鐘都可能造成無窮的後果,這是他做事的原則,決不因為拖延造成損失。

杜依庭委屈的撅着嘴,淚眼婆娑着幾乎要哭出來。

突然,她張開嘴巴,任性地大聲地叫道。“不、我就要馬上過去!”

“庭庭!”

顧莫深鮮有的動了怒,他一向認為杜依庭是個乖巧的姑娘,雖然她偶爾不講理、刁蠻,但在大事上她很冷靜、懂得大局。怎麼今天就任性的厲害?

“顧莫深、我必須、立刻、馬上過去那裏,晚一分鐘都不行,你聽見沒有!”

杜依庭幾乎是尖叫道,她發了瘋一樣,彷彿此刻不出這個門,她會急到從窗戶跳下去。

臉色一沉,顧莫深皺着眉心去揀桌上的煙盒,叼到唇邊的煙蒂又被他扔到一邊,他不在杜依庭面前抽煙。

這個小女人像氣球一樣,氣性越來越大,直到她紅着眼睛狠狠的瞪過來。

“顧莫深,我限你三分鐘之內必須出來,要是你不動,我就一個人去看,再也不要理你了!”

顧莫深慢條斯理的繞去桌前,他選擇給手機換電池,然後又將手機放在耳邊,這幅架勢還不足以說明什麼嗎?

杜依庭氣的跺了一腳,人氣呼呼的就往門口走,她什麼話都不想跟他說了,別說吃飯,今晚什麼都泡湯了!

她一個女人,穿着高跟鞋能走多遠?

十五分鐘后,顧莫深開車一點沒有費力就追上了杜依庭。

賓利緩慢的前行,跟在她身後按喇叭。

杜依庭抹了臉上的淚,委屈的剜了那個探出車窗的腦袋,如果她不最後逼他一把,他哪兒會跟過來。

上了車也不理會顧莫深,也沒法理他,他講了一路的電話。

焰火晚會已經開始,頭頂一明一暗的天際,在空中炸開了炫麗的花朵。下車,杜依庭就快步鑽進了人群,叫顧莫深差點找不到她。

跟自己鬧小性子也有個度,鬧到現在是不是就算了,顧莫深的心裏並沒有看上去的鹹淡,他將杜依庭護起來就意味着他自己要面對太多人、太多事,今天他已經接到這七次追殺令了。他的心很疲憊,希望杜依庭能體諒他陪她出來的有心無力。

“顧莫深你幹嘛還不快走!”

聽見杜依庭在前面焦躁的吼自己,他蹙了蹙眉心跟上去。

那個纖瘦的身影忽然又停住腳步,扭頭笑盈盈的看着他,突如其來的就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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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丘之情,總裁的新妻舊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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