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183.博一個大的賭注

183.183.博一個大的賭注

微生洲渚未問過霓裳,似乎霓裳這個人突然之間,就從太初消失了一般。

而復始,也知道了,微生洲渚這不尋常的反映,是因為蕭何的不再提辭呈一事。

但她,依舊無法放開心結。

走向前方,漫無目的。

相府外,蕭瑟不已,她忽然頓住了腳步,凝着一片石牆悅。

那時自己與蕭何,還曾在此膽大妄為地貼近了身心。

那時,自己徹底依賴上了他,徹底的,想要同共此生攙。

此時,她依舊不開心。

每當遇難之時,蕭何就會輕易放下自己,輕易的,就好像……自己於他,都不是心中最珍貴的人。

別開頭。

恰是,對上碧綠的身影。

他筆挺而立,面容冷然,漸漸揚着淺笑。

他一再的退讓,她何嘗不懂。

移開視線,她繼續前行,今日,她想出來散散心。

蕭何強勢地不願放過她,直接擋在她面前,“小複復。”

她微垂了視線,不去正視他。

“小複復。”他無奈喊道。

“我想靜一靜。”

她的躲避,蕭何十足難受。

昨晚,她便一直躲着自己,最後還是他離開了暗祥苑,她才肯留在暗祥苑睡覺。

復始其實知道,蕭何昨夜在門外守了一夜。

她心軟過,糾結過,想過與他說清楚。

只是,他對自己的小心翼翼,若是說清楚了就能改掉?

心裏是否定的。

而蕭何,竟然真的挪開了腳步,竟然真的,再次退讓。

心裏,五味陳雜。

怒氣源源不斷升騰。

卻是,抬高了下顎,咬緊牙關,直視前方,向前走去。

蕭何心中一緊,每當復始這個狀態之時,便是她要下定決心做某件事。

他猛然拽住她的手腕,“我們談一談。”

復始的心態突變,瞬間有些委屈,可是矯情勁上來,還是忍不住,想要甩開他的手。

卻是甩不開,異常火躁:“我不想與你談。”

“是因為君無憂說你蘭兒的身份?”

蕭何不得不靠猜測。

復始更是惱怒,吼道:“你放開我!”

蕭何便知,說錯了。

可如此看來,君無憂並沒有告訴她,她的身份。

“還是因為我放手了?”

復始卻是沉默了,恨恨地瞪着他。

兩者不同的反應,蕭何如此精明,哪會不懂?

她不說又惱怒,分明是置氣的表現。

“那現在,我不會放手了。”

他給予承諾的同時,手握的更緊,是獨有的堅定。

復始動了惻隱之心,瞬間垂了眸,惱怒自己的不爭氣。

“小複復,我再也不放手了。”

耳邊,蕭何再次道。

“跟我回府,陪我一起用飯。”蕭何哄着。

“我吃過了,你自己去吃吧。”她的視線,就是不落在他的身上。

“走吧。”

蕭何一不做二不休,採取最直截了當的方式,攬着她就往府內走去。

“蕭何,你再這樣,我生氣了啊!”復始威脅。

“那就是現在之前,你一直都沒生氣啊!”蕭何恍然大悟。

復始被噎,“一直很生氣。”

“既然如此,我再做些什麼,也不會抵消你的怒氣,那我就做些吧。”蕭何自然自語,唇畔直接含笑。

復始防備,“做什麼?”

“不讓你生氣的事情。”

“那是什麼?”復始思索着,越發好奇。

“你猜。”

“你做什麼我都生氣。”復始擲地有聲。

卻是。

蕭何成功把她按在床上,成功解除了兩人的束縛,對於還在掙扎的復始,直接以身相壓。

“喂,蕭何,你敢用強的?!”復始怒吼,踹着他,一邊扯過被子。

“你是我的妻子,有何不敢?”

雙腿直接壓制她的掙扎,手鉗制她的手。

“若昨日那事真的發生,你現在連碰我都不敢!”復始喝道。

“不管你怎樣,你都是我的妻子,就算必須以那種方式,我蕭何也心甘情願!”

“你心甘情願什麼,看我承歡別人身下,你高興是不是?!”

復始這話,就如一個大巴掌,直接刪掉了蕭何的尊嚴。

“我高興個屁,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我要看着你活着,只要你能活着,我就算苟且偷生,就算做一輩子縮頭烏龜,我蕭何都願意!”

“可我不願意!”

“那若是我們調換位置,你如何?”

“我當然會……”

她的話猛然頓住。

可蕭何不放過她,凝着身下的她,殘忍地說出:“你也會如此做對不對,你寧願與另一個女人分享我,你也願意對不對?!”

復始的眼淚嘩嘩落,她別開頭,企圖掩飾。

被他緊緊抱在懷裏,“小複復,就是我們太過愛對方,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我們何不是希望對方好好活着,能活着,我們就會想辦法,就會衝破難關,能活着,就會有希冀再次來到對方的身邊。”

一聲哽咽,引發大哭。

“蕭何!”

她緊緊抱着他,哭的肆無忌憚。

他甚為心疼,擁着她吻落她的淚。

蕭何不知那日為何君無憂會停手,他尋了復始這麼久,不可能輕易地就放手。

可是,他也不想知道。

他相信,復始會有自己的考量。

無論是何種結果,他都欣然接受。

吻漸漸密集而濃烈。

赤果的身體摩擦,谷欠升起。

嬌.吟逐漸代替哽咽,沉迷取代了眼淚。

兩個相互安慰的人,以此來平息心中的不安,以此,來達到某種遺忘。

.

或許,蕭何早就有所察覺。

或許,是他不敢去思考。

或許,他的行為中,故意成分居多。

在復始再次以藥瓶子企圖讓他昏睡的剎那,他已經屏住了呼吸,洋裝昏睡之後,他感覺到復始下了床,隨後聽到了開門關門的聲音。

他繼續保持一種姿態沉睡着。

他想,復始的行為,是否也是有故意。

她明明知道,同一種方式,他不可能栽兩次,她還是選擇了如此做。

復始關上門的剎那,很是感激蕭何的配合。

她知道,蕭何並沒有昏睡。

她也知道,蕭何不願勉強她。

“夫人,您去哪裏?”芳華恰是走來。

“我出去轉轉,你不用跟着了。”她語氣平靜。

芳華還是敏銳的發覺了不對。

哪裏不對?

她細細思索。

猛然想到,復始是與蕭何一起進屋的。

莫不是,兩人又吵架了?

看着復始離開的背影,她急忙喚了暗影風出來。

“相爺說,由着夫人。”

“可是,相爺也太過寵夫人了。”

越是如此,她越是覺得,這種寵裏面,夾雜着不一樣的東西。

“我們聽命行事就是。”暗影風口氣也是冷。

芳華跺腳,她這個丫環真是……干著急!

.

“我來了。”

仍是那處菩提樹,菩提樹下,斜靠着一白衣男子。

不太刺眼的陽光落下,斑駁了白色衣衫,落了滄桑之感。

君無憂緩緩抬頭,露出微笑,“我就知,蘭兒最信守承諾。”

“請你叫我復始。”

琉璃雙眸凌厲,語氣發硬。

君無憂呵地一笑:“你讓蘇豈把我身上的蠱去除,我就知道,雖你忘記了我們,但你內心裏還是不希望我受苦。”

復始惱怒般,“我不是想報仇!”

君無憂甚為不在意,“每次你口是心非之時,都是這般惱怒。”

“我說了,我討厭霓裳,她如此對我,我不能輕易饒了她!”

“知道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解釋了。”

君無憂笑着,笑的極為開心。

復始緊繃著臉,心裏其實是有一部分這種想法的。

隱隱,即便他真的想對自己做出不可饒恕的事情,她心底,都不希望,他不好過。

或許,她真的是他口中的蘭兒。

“蘭兒,我給你講講以前的事情吧?”

不知何時,君無憂已經站在了她面前,口氣輕柔地,好似總能撩起眸中呼之欲出的記憶。

“不用。”她拒絕。

“是不要還是不用?”君無憂挑着字眼。

“我不需要知道。”她強調。

“你在逃避。”他肯定。

“我不需要逃避。”

“那你就聽我說。”

“君老闆,你這話說的真好笑,我為何要聽你說些我不知道的故事,再說,我也沒有興趣。”

“沒興趣?這可真是十足好的理由。”

他微垂着頭凝視她,視線赤果果。

她微仰頭,直直對上。

“果然,十二年過去,你到底是不一樣了。”

因着這句話,她率先別開了眼,“君老闆,請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蘭兒這個名字,我是真的沒有興趣。”

“可我習慣了,改不掉了。”他癩皮着。

“隨你,我們該走了。”她催促。

“你怎麼擺脫蕭何的,他能同意你跟我走?”君無憂是很好奇。

“你無需多問。”她轉身就走。

君無憂立刻喊道:“我去把馬牽過來,總不能這樣走過去,不然得走到何年何月。”

復始停住腳步,站在眼光下,為垂着頭。

.

昨日,被君無憂抱進屋內,一時間絕望的自己,還是被蠱蟲所控,可她的意識清醒着,卻是不能掌控自己的身體,她幾乎就是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緊緊攀着君無憂。

而早已經過這種事的自己,身體更是敏感,她都感覺到身體的難受。

那時的自己,害怕極了,可是,唯一能救自己的蕭何,放棄了自己,放棄了他們之間的純凈。

她慌張無措,卻被壓制在黑暗中,無法解脫。

那時曾有過極致的念頭,若是君無憂真怎麼了自己,事後,她會以死面對。

那時,她如此想過:若是自己死了,蕭何會不會後悔?

他會不會,就永遠活在自己的陰影下。

可是,她又怎會這麼惡毒?

她好愛他啊!

可他為何要如此殘忍地對待自己?

那時的君無憂,其實,他是鐵了心般,要復始成為自己的人的。

他一定要拆散蕭何與復始,他們一定不能在一起。

所以進屋之後,復始被蠱蟲所掌控,他其實,準備當做復始的投懷送抱,直接生米煮成熟飯,哪怕,她曾是蕭何的人,他都不會嫌棄。

可是,當他看到感官與身體相違背,眼淚不斷低落的復始。

他心軟了。

他說:‘若你不願與我發生關係,那麼,我們來做個交易。’

便是,他放開了她,直接把她綁在了床上,而他自己,後退遠離,看她兀自與蠱對抗者。

復始覺得,君無憂是殘忍的。

他可以站在遠處,冷眼旁觀着,一句話不說地,這麼看着自己掙扎,痛的幾乎去了整條命。

‘復始?對了,你叫復始,可不管你叫復始還是伏孤蘭,若是你自己起的名字,就說明,你心底里仍是不忘掉自己的姓氏,同音不同字,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若你真的連一個蟲都抵抗不了,你想與蕭何在一起,又豈不是痴心妄想。’

就因為他的這兩句話,所以,她一定要壓制蠱蟲。

不過是一條蟲,而自己,卻是有血有肉的人。

這個過程於復始來說,是漫長的。

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去尋找一絲光明,明明不可能的事情,非要她去做到。

可身邊的人,卻一直念叨着,每句話,都刺激着自己。

甚至,‘若你真的無法醒來,那麼就休怪我占你便宜,可是蕭何自己送上門的。’

一股鑽心的疼痛而出,瞬間,她再次掌控了自己的身體。

“什麼條件?”她虛弱到極致。

“聽說在赤國與庚宋國交界之處,安放着一個十國共同守護的東西。”

君無憂這話到此為止。

復始瞬間明白,她蒼白着臉色,不可置信地問:‘你想要?!’

君無憂一直沉默,可於她,想不了那麼多,她應了,‘若我能活着。’

.

她活下來了。

還報了仇。

這仇恨,她因為嫁給蕭何,一直壓着,一直試着不去撕開。

她怕蕭何身份尷尬。

“想什麼呢?”君無憂牽了兩匹馬,一匹給了她。

她凝着他手中的韁繩,一時未接。

“你親口答應的,現在又親自過來了,我是不會讓你反悔的!”

她一把拽過他手中的韁繩,“我不會反悔!”

君無憂凝着她的背影,揚着笑意。

雙眼卻是緩緩斜睨,望着一處樹上隱藏的身影,唇邊揚着諷刺。

“蘭兒,你等等我。”

.

菩提樹上,蕭何立於其中,碧綠的身影恰恰隱藏在深綠的樹葉上。

鳳眸凝視着下面的兩人,亦是聽得清楚兩人的對話。

果然如自己所想般,復始與君無憂之間做了交易。

否則,那日明明那麼長時間,以君無憂對自己的仇恨,不可能不做些動作。

凝着兩人騎馬離開。

騎馬?

他的視線隨着遠去,高處的視線再好,人終究還是消失在了前方。

“相爺,可否要跟?”暗影風問。

蕭何冷了臉,“不了。”

暗影風着實有些訝然,相爺真的就這麼放棄了?

“承諾兌現完了,她自會回來的。”

他是如此堅信。

可若再也不回來呢?

暗影風終究是沒有問出來。

只聽蕭何輕聲呢喃:“一定會回來的。”

好似在說服自己一般。

——

兩人騎馬,一前一後。

復始揮着馬鞭,力氣極大,簡直是使了吃奶的勁。

身後跟的君無憂,凝緊了眉。

“蘭兒,你趕着去投胎啊!”他喊道。

前面的人不應,繼續趕路。

“喂,我累了,這都走了大半天了,我要休息!”

君無憂直接勒停了馬,便是下馬,找了一處樹,伸着懶腰。

前面趕路的復始,眉目都凝在了一起,猛然勒停了自己的馬,掉頭瞪着君無憂,吼道:“你一個大男人,哪來那麼嬌氣!”

“我就是嬌氣!”

他一屁股坐下,歇息!

復始咬牙恨恨地下馬,牽馬走過去。

已經離開了都城,這馬上,就快離開太初的地界了。

“你坐下休息休息,這樣才有力氣趕路。”君無憂好心建議。

卻再次得來她一個怒瞪。

君無憂直接起身,壓住她坐下,“別當了丞相夫人,就覺得自己高貴了,我們小時候,可是一起玩泥巴玩過來的,土都往嘴裏塞過。”

復始坐在地上,睨他一眼,“那一定是你,我才不會如此蠢笨。”

“哈哈!”君無憂很開心。

人一開心,不免對好多事情都十分好奇,甚至感覺稀奇的緊。

尤其,剛剛復始從未答的話。

“既然你不說,那我就猜猜。”

復始是覺得他無聊至極,也懶得理睬他。

“是不是你用藥迷暈了他,所以你走的才如此順利。”

他這句話,就好似在陳述。

復始聽的心驚。

這個君無憂,每次說話,都好似對她極為了解。

“你以為蕭何是如此沒有警惕的人?”復始不由反駁。

君無憂點頭:“對,也是,所以我才好奇。”

“休息夠了,趕緊趕路。”復始催促。

“看你心急的,蕭何在都城,又不會跑了。”君無憂揶揄。

復始不理會。

看她上馬,君無憂還是說道:“你答應我這個條件,你難道就真的沒有為蕭何考慮?”

不理會,她直接勒動馬繩。

君無憂立即道:“若真是做了,蕭何這個相位不僅不保,甚至,再也不安寧。”

“那也好過被你欺辱!”

沒有好的選擇,她自會衡量。

蕭何信任她的,今天她已見識到。

可是,又何嘗不是一個機會,她想博一個大的賭注。

看蕭何,能否接的住……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夫人,寵吾可好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夫人,寵吾可好
上一章下一章

183.183.博一個大的賭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