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廣智法師
開元寺建於宋朝，歷史悠久，是本城知名的大寺廟和國家一級文物保護單位，進香還願者一直眾多，香火極其旺盛。
與姐姐林可兒吃過早飯後，姐姐開着她的mini小轎車載着我向開元寺進發。沿途看見很多步行的進香還願者一臉虔誠，不時整理一下手裏攜帶的香蠟紙燭，似乎生怕對佛祖弄出一絲不恭敬，可能就白來一趟。
步行的進香還願者對我們這些駕車來開元寺的俗人沒多少興趣，甚至看都沒有多看我們一眼，只顧埋頭前行。
“還好，姐姐可以帶你去見住持高僧廣智法師，願法師能幫助你。一會兒可得懂禮數，不能託大，聽見沒有？”
見我盯着車窗外的人群不回話，正找地方泊車的姐姐伸出右手快速在我手臂上擰了一下，疼得我趕緊轉頭，嘴裏跟着連說“聽見，聽見啦！”
姐姐這才莞爾一笑，專心找地方泊車。
“賣大紅蠟燭，五元錢一對兒。”
“佛珠，高僧開過光的佛珠，貨物齊全，價格差別不太大，買去戴着能驅災避邪……”
......
跟在姐姐身後向寺里走着，心裏不由得笑起來，在佛門之地竟然有人高喊賣佛珠，有點滑稽。賣就賣么，怎麼還敢大聲喊叫是高僧開過光的佛珠？讓天元寺里的高僧們如何淡定，情何以堪？
真要是開元寺的高僧們開過光的佛珠當然沒有錯，能售出應該有的高價，如果不是呢？
果然是做生意者鄙，不能遠慮！
“磨蹭什麼，快點走。”
見我拉下一些距離，已經走到寺門口的姐姐站在那裏對我不停地招手，嘴裏埋怨起來。正想跟上去，突然定在那裏忘記移動腳步，當然有忘記的情況出現。
難道我的眼睛到佛門凈地后出現幻覺，看到的事物不真實？
剛才，人群里有傢伙對我不住地大笑，我竟然傻子一般對着他回笑，忘記跟着姐姐的步伐前行。當我回想起對我大笑的那個傢伙好像是姐姐床頭櫃鏡框裏邊的那個帥哥時，心裏相當不淡定，因而發愣，拉下距離，惹姐姐出聲埋怨。
“林可有！”
姐姐從人群中擠回來，生氣地拉我胳膊大吼，我方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嗯”了聲，卻還是有些茫然地盯住已經生氣的姐姐看。
“不認識你姐姐？”
林可兒真生氣了，伸出白嫩的手指點在我額頭上，雙眼圓睜：“你是鄉下的狗兒進不了城，見不得這些人多的場面？”
“不，不是，姐姐。”
不理會姐姐正生氣批評我，用力把姐姐拉向一邊，低聲告訴她我剛才看見了誰。
“弟弟，你是不是眼睛有問題后神經也變得不太正常，說話如此不靠譜？”
姐姐用右手在我眼前不停晃動，當確定我神經沒有問題后，有些詫異地盯住我不再說話；似乎想從我表情上看出點什麼，怕自己的弟弟故意說些嚇唬她的話。
“姐姐與前男友分手后還沒遇到合適的，現在哪有什麼新的男朋友？而且我床頭柜上也沒有你嘴裏說的什麼鏡框。弟弟，求求你別搞怪啦！走，去拜見廣智法師，法師可不是一般人能見得到的，走走走！”
姐姐嘴裏的話一出，心裏茫然的人倒變成了我，張着嘴巴一時無話可說。那麼，姐姐床頭櫃鏡框裏的那個帥氣男人是誰?怎麼會出現在卧室女主人自己都不知道的顯眼位置？
“真，真沒男朋友？”
“沒有！”
“那你床頭櫃鏡框裏的那個帥哥是誰？”
姐姐用美麗的眼睛盯住我看了好半天，那眼神分明顯得我們很陌生，不是姐弟關係，好像她從來都不認識我這非常個帥氣的弟弟。
“小弟，究竟在亂說些什麼胡話？姐姐的床頭柜上哪裏有什麼鏡框？為什麼總要編出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來嚇唬你親姐姐？”
林可兒有些慍怒地盯着我，只差從包里拿出手機敲打我額頭，要弟弟我快快清醒如常。
正在這時，我褲袋裏的手機響鈴，拿出一看是王虎打過來的。
“什麼事？”
“老大，玩得可高興？”
“小爺我玩得非常高興，有什麼指教？”
我故意拿腔拿調與王虎通着話，心裏卻在思考問題。最近，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太多，心裏有些煩亂，一時理不出清晰頭緒。
“別欺負人家雯雯姑娘，特別是到佛門凈地后要清心寡欲，哈哈哈！”
手機那一頭傳來王虎yd的笑聲，我立即掛斷電話，心裏開始疼痛起來。哥哥我現在不知道女朋友賈雯雯還活着沒有，眼睛一濕，眼淚幾欲掉出眼眶外邊。
“別哭，算姐姐把你說重啦，我道歉，馬上去拜見廣智法師。”
姐姐快速從包里找出兩張濕巾紙幫我揩了揩眼角，使勁拉着我的胳膊向寺裏邊擠去。
廣智法師已近七十高齡，卻滿面紅光，坐在蒲團上打坐給人一種安靜祥和的感覺。法師給我的第一感覺與印象是似曾相識並值得信賴，真奇怪！我在心裏告訴自己：這個高僧大和尚可以作為我林可有心事的傾聽對象，他給出的意見或者主意極可參考。
“住持法師剛坐下去，還請兩位施主小坐一會兒后再見他如何？”
一個小沙彌在禪房外雙手合什攔住我和姐姐，禮貌地請我們先跟着他去喝一會兒茶，然後再來拜見廣智法師。看來小和尚還挺疼愛自己的老師傅，就不知道學到真東西沒有。。
“宏印，請兩位施主進來說話。”
早看見禪房裏坐着的廣智法師，卻不能進見，正感覺無奈，禪房裏突然傳來老和尚中氣十足的吩咐聲。姐姐林可兒高興得第一個回頭跑向禪房方向，也不待小沙彌開門，自己先推開半掩的門進去低首合什向睜開眼睛看我們的廣智法師打起了招呼。
“法師好！”
“知道你們姐弟兩人會在此時到來，讓你弟弟一併進來坐下。”
廣智法師微微一笑，眼光晃過身前姐姐的身體，直接迎向我，微笑着不住地上下打量我，最後把目光落在我雙眼處審視半天。
“善哉，善哉，果然如傳聞中一般無二致！”
聽着廣智法師嘴裏這句不着邊際的話，一向能言善變的我竟然無語以對，表情略略窘迫起來。
“我弟弟最近遇到一些怪事情，還請法師……”
廣智法師點點頭，忽然閉上眼睛：“你怕嗎？”
“怕呀！”
還沒回答“不怕”兩字，姐姐林可兒嘴裏倒急迫地先回答起來。廣智法師仍然沒有睜眼，卻呵呵笑起來：“不是問你這小妮子怕不怕，在問你弟弟呢！”
“妖魔鬼怪，各有各道。修行之人，各有千秋。何處皆可遇，何處皆可修行，何處皆可成大業！點化與借力，原本是為了成就對方修行與心愿，不妄殺，不妄想則可！”
廣智法師在嘴裏念着這段話，聽得我如在雲裏霧裏，理解不了半分。回頭看身邊已坐下的姐姐林可兒，她一樣愣着雙眼盯住我看，更加聽不懂。佛門裏的人講話真是不可琢磨，高深莫測。
“閉上你的雙眼，把頭伸過來。”
廣智法師忽然睜開眼睛對我微微一笑，右手對我揚着。趕緊把眼睛閉上，同時把腦袋伸過去，心裏猜測起法師這樣吩咐的真實含義是什麼。
溫和而有熱度的手撫摸着我的頭部，不一會兒后，感覺腦袋如同放在桑拿房裏在蒸着，汗流滿面。正想把流着汗水的腦袋縮回來，廣智法師的雙手突然快速動作，各按住我的一隻眼睛用力揉捏，瞬間從我眼角處閃耀起無數金星。
“法師，快放手！”
難受！
拚命想縮回腦袋，嘴裏就沒有禮貌地大喊大叫起來。在一邊坐着的姐姐林可兒已經站起身，急步過來低下頭看我的腦袋，臉上很是驚訝，驚訝自己的弟弟腦袋上怎麼全是汗水。
“加持完畢。在得到藍光真人為你指點之前，你的陰陽雙瞳沒有誰可以借走啦！呵呵呵。”
廣智法師已經雙手合什，微閉雙眼在那裏自語，根本就沒再看一眼我與姐姐林可兒。心裏本有些惱怒的我不好開口說什麼；廣智法師是姐姐嘴裏認可的得道高僧，他剛才對我這樣做，或許有他的深意，未必是壞事，只是我不能理解而矣。
法師嘴裏的“藍光真人”是誰？引起我心裏極大的興趣，不知道又是何方高人；既然叫“真人”，那應該不是和尚類人物，難道是一位仙風道骨的道家高人？
正在那裏莫名其妙，廣智法師忽又睜開眼睛盯住我，重新微笑揚手示意我把左手伸過去。
“佛珠還是還給你姐姐戴着吧，她一樣有劫難沒完全渡過。”
“嗯？”
聽得分明的我當場愣住，姐姐也大睜着雙眼盯住廣智法師看，高僧才說出的話想必聽得她心裏惴惴不安：一個女孩子家又有誰不怕“劫難”二字？
取下左手上的佛珠輕輕戴回姐姐的右手腕，廣智法師點了點頭，突然站起來盯住我，我心情馬上緊張起來。
“眼裏所見，並非幻象。成就瞳神，寰宇清明！”
站在一邊多時的小沙彌聽完廣智法師嘴裏的話后，走過來扶着法師離開了禪房。我與姐姐對視一眼，只好一起慢慢走出禪房。
“廣智法師的話太高深難懂，只能慢慢揣摩。”
與姐姐在天元寺外邊走邊聊，忽然覺得肚子有些餓，於是拉着姐姐的手向一處賣豆花飯的小飯館而去。
填飽肚子后再說如何尋找女朋友賈雯雯吧，實在沒有辦法的事情。早點救回她雖然是天大的事情，可是事情得一步一步地來做，急不來！
哥哥我正在走救人的必須過程，讓女朋友賈雯雯經受着磨難是我所不願，林可有的心裏真的真的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