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紈絝
一年前靈州參將高升調任京畿衛統領,董大年便補了他的空缺。
司馬長空原本打着一手好算盤,只要董大年打着往日情份到靈州,長風不管顧不顧惜以前的舊情,對着往日猶如兄弟的董大年,他即便不能馬上信任他,最起碼也不會拒之門外。
事實也證明司馬長空的猜測是準確的,對於董大年能調任靈州,司馬長風表現出來的確實是驚喜大於驚訝,當天就為董大年舉辦了盛大的接風宴,並把自己在靈州交往的狐朋狗友一股腦兒全部介紹給了董大年。
據董大年傳回來的詳細訊息可知,那場接風宴的規模堪比每年中秋順衍帝宴請群臣的國宴,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吃得是玉盤珍饈,山珍海味,天下飛的,地下爬的,什麼珍稀吃什麼。喝得是葡萄美酒,滴滴珍貴,價比黃金,可靈州信王俯的美嬌娘們卻水似的一壺一壺不停的往席宴上送。
司馬長風則穿着一襲天蠶絲織就的白色絹袍,披散的頭髮僅用絲絹鬆鬆系住,鳳目微挑,嘴角含情,彷彿永遠睡不醒似的斜卧在一個美人的膝上,右手支頤,左手纖長白皙的手指閑閑握着一個玲瓏剔透的白玉杯,微微抬手向下致意,一仰脖頸,便一滴不剩的喝凈了杯中的酒。下面的那群狐朋狗友哄然叫好,紛紛舉杯響應,席面好不熱鬧。
這場宴會美酒美味美人一樣不缺,又有歌舞助興,只鬧到三更天,賓主俱醉才散場。
往後半年,司馬長風帶着董大年這個京中舊識,上山狩獵,下海摸魚,白天混跡於靈州的毓秀山水中,晚上則在聲色犬馬溫柔鄉中流連忘返。
半年不到靈州凡是好玩的地方已經遍佈他們的足跡,凡是有點好味的酒樓已經被他們吃了個遍,青樓紅娼館裏他們更是常客,花魁娘子、頭牌美妓,他們能如數家珍。
司馬長空出手又向來大方,不管是看得上眼的,還是看不上眼的,成箱成箱的未開封的白銀,成鬥成斗的南海珍珠眼都不眨的往那些姑娘們面前送,樂得那些姑娘們看到他們就像看到了財神爺,恨不得把他們直接供起來。
信王不僅精通玩,也精通吃。據說信王府里的廚子來自各個不同地方,天南地北的都有,甚至遠到西域、島國。凡在靈州城裏能看到的那些金髮碧眼,鷹鉤鼻羅圈腿的異族人,鐵定出自信王府。有好事的靈州百姓粗粗算了一下,信王府里的這些個廚子少說也有一兩百。
信王府不僅廚子多,裁縫也多。司馬長風自己倒是不講究穿着,常年一襲白衣,雖然料子是珍貴的天蠶絲,但不喜歡花花草草的裝飾,也不能容忍白衣上有任何的其它東西,雖然做工精細,但少了其它繁雜的工序,做起來倒也簡單。所以,他養那些裁縫並不是為了自己服務,而是為了王府里的那一群美嬌娘。
司馬長風雖然二十又四,早過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但是他並沒有妃子,甚至連個侍寢的妾室都沒有。可是,他卻依然夜夜笙歌,原因就是他的王府里養了一群的美嬌娘。那都是些青春正好,年華正茂,花朵似的嬌女子,個頂個的漂亮,個頂個的嬌艷,為了讓這些燦爛的花朵開得更艷麗,信王爺自然是出手闊綽。最好的絲綢,最好的裁縫,最好的綉工,只要能尋得到,信王府就要羅到。
從主子到奴才的一切吃穿用度,靈州城裏是沒有人敢跟信王府比的。若信王府謙虛認個第二,就沒有哪府敢認第一,一般的富戶更是連信王府的一根小手指頭都比不上。
董大年出自官宦,自小也是錦衣玉食,什麼場面沒見過,什麼福沒享過,可看着司馬長風每天流水似的花錢,還是讓他忍不住咂舌。都說京中紈絝多,可誰紈絝得過信王爺啊?這才是紈絝中的翹楚,紈絝中的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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