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為喬峰
李軍,四川籍的大學生,2007年作為四川第一批大學生村官在汶川擔任村支部副書記,誰知2008年的“5.12”地震帶走了他年輕的生命。
不知道死去了多久,他的意識還存在着,突然眼前一絲光亮,他睜開眼,卻突然覺得
心中一陣酸痛,眼淚便奪眶而出,淚水一點點的滴在一張綢緞之上。
李軍覺得很奇怪,止住了眼淚,抬起頭來,發現周圍有多人,穿着古代的服飾,他本來就是歷史專業的,看到這些服飾,他用專業的眼光可以肯定這些是宋朝時候的打扮。
對面一個老頭這時對着他說道:“喬幫主休怪我們無禮。汪幫主這通手諭,原只馬副幫主一人知曉,他嚴加收藏,從來不曾對誰說起。這幾年來幫主行事光明磊落,決無絲毫通遼叛宋、助契丹而壓漢人的情事,汪幫主的遺令自是決計用不着。直到馬副幫主突遭橫死,馬夫人才尋到了這通遺令。本來嘛,大家疑心馬副幫主是姑蘇慕容公子所害,倘若幫主能為大元兄弟報了此仇,幫主的身世來歷,原無揭破必要。老朽思之再三,為大局着想,本想毀了這封書信和汪幫主的遺令,可是……可是……”他說到這裏,眼光向旁邊一個漂亮的女人瞧去,說道:“一來馬夫人痛切夫仇,不能讓大元兄弟冤沉海底,死不瞑目。二來喬幫主袒護胡人,所作所為,實已危及本幫……”
李軍一聽這台詞,馬上反應過來了,莫不是自己重生在金庸大大的《天龍八部》中了,而且自己還是大英雄喬峰,愛看小說的他沒有想到這種穿越重生的事情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他也不說話,就等他們說,看看是不是自己猜對了。
徐長老見喬峰(李軍現在就是喬峰了)不說話,繼續道:“幫主是契丹人一節,幫中知
者已眾,變亂已生,隱瞞也自無益。”
喬峰終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看來自己真的是那個天龍里的最大“冤大頭”,那麼下面就是自己悲慘冤枉歷史的開吧。他還是不說話,繼續看着這些小丑們的表演。
全冠清說道:“須知紙包不住火,任你再隱秘之事,終究會天下知聞。執法長老便早已知道。”
喬峰腦筋也在轉動,心想:看你們怎麼冤枉我,到時我不當這個幫主就是了,樂得一身逍遙。想到這裏,他就更加冷靜了,站在那裏繼續看著錶演。
群丐聽了智光、徐長老等人的言語,心情也十分混亂。有些人先前已然聽說他是契丹後裔,但始終將信將疑,旁的人則是此刻方知。眼見證據確鑿,連喬峰自己也不說話,好像是表示默認了。喬峰素來於屬下極有恩義,才德武功,人人欽佩,哪料到他竟是契丹的子孫。遼國和大宋的仇恨糾結極深,丐幫弟子死於遼人之手的,歷年來不計其數,由一個契丹人來做丐幫幫主,直是不可思議之事。但說要將他逐出丐幫,卻是誰也說不出口。一時杏林中一片靜寂,唯聞各人沉重的呼吸之聲。
突然之間,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響了起來:“各位伯伯叔叔,先夫不幸亡故,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此時自是難加斷言。但想先夫平生誠穩篤實,拙於言詞,江湖上並無仇家,妾
身實在想不出,為什麼會有人要取他性命。然而常言道得好:‘慢藏誨盜’,是不是因為先夫手中握有什麼重要物事,別人想得之而甘心?別人是不是怕他泄漏機密,壞了大事,因而要殺他滅口?”說這話的,正是馬大元的遺孀馬夫人。這幾句話的用意再也明白不過,直指殺害馬大元的兇手便是喬峰,而其行兇的主旨,在於掩沒他是契丹人的證據。
喬峰緩緩轉頭,瞧着這個全身縞素,嬌怯怯、俏生生、小巧玲瓏的天龍第一“毒婦”馬夫人,說道:“你疑心是我害死了馬副幫主?”
馬夫人一直背轉身子,雙眼向地,這時突然抬起頭來,瞧向喬峰。但見她一對眸子晶亮如寶石,黑夜中發出閃閃光彩,回答道:“妾身是無知無識的女流之輩,出外拋頭露面,已是不該,何敢亂加罪名於人?只是先夫死得冤枉,哀懇眾位伯伯叔叔念着故舊之情,查明真相,替先夫報仇雪恨。”說著盈盈拜倒,竟對喬峰磕起頭來。
她沒一句說喬峰是兇手,但每一句話都是指向他的頭上。喬峰眼見她向自己跪拜,也不搭理,既然你想演戲,給我下跪,我又何樂而不為呢。
杏林左首忽有一個少女的聲音說道:“馬夫人,我心中有一個疑團,能不能請問你一句話?”
眾人向聲音來處瞧去,見是個穿淡紅衫子的少女,正是阿朱。
馬夫人問道:“姑娘有什麼話要查問我?”
阿朱道:“查問是不敢。我聽夫人言道,馬前輩這封遺書,乃是用火漆密密固封,而徐長老開拆之時,漆印仍屬完好。那麼在徐長老開拆之前,誰也沒看過信中的內文了?”
馬夫人道:“不錯。”
阿朱道:“然則那位帶頭大俠的書信和汪幫主的遺令,除了馬前輩之外,本來誰都不知。慢藏誨盜、殺人滅口的話,便說不上。”
眾人聽了,均覺此言甚是有理。
喬峰暗暗點頭,阿朱不愧是冰雪聰明,雖然王語嫣是公認的天龍第一美女,而且也是天龍的“活武功秘籍”,但是這又怎麼樣。以喬峰前世的擇偶標準,冰雪聰明、善解人意最重要,至於相貌倒是其次,再說相貌,阿朱也是難得一遇的美女。所以說,看過天龍的喬峰,最喜歡的女人就是阿朱了。
馬夫人一看眾人的表情,暗道不好,朝阿朱問道:“姑娘是誰?卻來干預我幫中的大事?”
阿朱道:“貴幫大事,我一個小小女子,豈敢幹預?只是你們要誣陷我們公子爺,我非據理分辯不可。”
馬夫人又問:“姑娘的公子爺是誰?是喬幫主么?”
阿朱搖頭微笑,道:“不是。是慕容公子。”
馬夫人道:“嗯,原來如此。”她不再理會阿朱,轉頭向執法長老道:“白長老,本幫幫規如山,若是長老犯了幫規,那便如何?”
執法長老白世鏡臉上肌肉微微一動,凜然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馬夫人道:“若是比你白長老品位更高之人呢?”
白世鏡知她意中所指,不自禁的向喬峰瞧了一眼,說道:“本幫幫規乃祖宗所定,不分輩份尊卑,品位高低,須當一體凜遵。同功同賞,同罪同罰。”
馬夫人道:“那位姑娘疑心得甚是,初時我也是一般的想法。但在我接到先夫噩耗之前的一日晚間,忽然有人摸到我家中偷盜。”
眾人都是一驚,有人問道:“偷盜?偷去了什麼?傷人沒有?”
馬夫人道:“並沒傷人。賊子用了下三濫的薰香,將我及兩名婢僕薰倒了,翻箱倒篋的大搜一輪,偷去了十來兩銀子。次日我便接到先夫不幸遭難的噩耗,哪裏還有心思去理會賊子盜銀之事?幸好先夫將這封遺書藏在極隱秘之處,才沒給賊子搜去毀滅。”
這幾句話再也明白不過,顯是指證喬峰自己或是派人赴馬大元家中盜書,他既去盜書,自是早知遺書中的內容,殺人滅口一節,可說是昭然若揭。至於他何以會知遺書內容,則
或許是那位帶頭大俠、汪幫主、馬副幫主無意中泄漏的,那也不是奇事。
阿朱一心要為慕容復洗脫,不願喬峰牽連在內,說道:“小毛賊來偷盜十幾兩銀子,那也事屬尋常,只不過時機巧合而已。”
馬夫人道:“姑娘之言甚是,初時我也這麼想。但後來在那小賊進屋出屋的窗口牆腳之下,拾到了一件物事,原來是那小毛賊匆忙來去之際掉下的。我一見那件物事,心下驚惶,
方知這件事非同小可。”
宋長老道:“那是什麼物事?為什麼非同小可?”
馬夫人緩緩從背後包袱中取出一條**寸長的物事,遞向徐長老,說道:“請眾位伯伯叔叔作主。”待徐長老接過那物事,她撲倒在地,大放悲聲。
眾人向徐長老看去,只見他將那物事展了開來,原來是一柄摺扇,徐長老沉着聲音,念着扇面上的一首詩道:“朔雪飄飄開雁門,平沙歷亂卷蓬根;功名恥計擒生數,直斬樓蘭報國恩。”
喬峰看這場景,看來盜摺扇栽贓自己的事情上演了。
徐長老翻過扇子,看了看那幅圖畫,正是自己親手所繪,嘆了口長氣,喃喃的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汪幫主啊汪幫主,你這件事可大大的做錯了。”
喬峰也不想多在這裏糾纏了,他們要冤枉我就隨他們好了,還不如早點卸下幫主的擔子,早日遊歷瀟洒江湖。於是他朗聲道:“各位更有什麼話說?”他眼光從馬夫人看到徐長老,看到白世鏡,看到傳功長老,一個個望將過去。
眾人均默然無語。
喬峰等了一會,見無人作聲,說道:“喬某身世來歷,我還要去儘力查明真相。這丐幫幫主的職份,也是沒有那份閑心去當了。”說著伸手到右褲腳外側的一隻長袋之中,抽了一條晶瑩碧綠的竹杖出來,正是丐幫幫主的信物打狗棒,雙手持了,高高舉起,說道:“此棒承汪幫主相授,喬某執掌丐幫,雖無建樹,差幸亦無大過。今日退位,哪一位英賢願意肩負此職,請來領受此棒。”
丐幫歷代相傳的規矩,新幫主就任,例須由原來幫主以打狗棒相授,在授棒之前,先傳授打狗棒法。就算舊幫主突然逝世,但繼承之人早已預立,打狗棒法亦已傳授,因此幫主之位向來並無紛爭。喬峰方當英年,預計總要二十年後,方在幫中選擇少年英俠,傳授打狗棒法。這時群丐見他手持竹杖,氣概軒昂的當眾站立,有誰敢出來承受此棒?
喬峰連問三聲,丐幫中始終無人答話。喬峰說道:“喬峰身世未明,這幫主一職,無論如何是不敢擔任了。徐長老、傳功、執法兩位長老,本幫鎮幫之寶的打狗棒,請你三位連同
保管。日後定了幫主,由你三位一同轉授不遲。”
徐長老道:“那也說得是。打狗棒法的事,只好將來再說了。”上前便欲去接竹棒。
宋長老忽然大聲喝道:“且慢!”
徐長老愕然停步,道:“宋兄弟有何話說?”
“我瞧喬幫主不是契丹人。”
“何以見得?”
“我瞧他不像。”
“怎麼不像?”
“契丹人窮凶極惡,殘暴狠毒。喬幫主卻是大仁大義的英雄好漢。適才我們反他,他卻甘願為我們受刀流血,赦了我們背叛的大罪。契丹人哪會如此?”
徐長老道:“他自幼受少林高僧與汪幫主養育教誨,已改了契丹人兇殘習性。”
宋長老道:“既然性子改了,那便不是壞人,再做我們幫主,有什麼不妥?我瞧本幫之中,再也沒哪一個能及得上他英雄了得。別人要當幫主,只怕我姓宋的不服。”
群丐中與宋長老存一般心思的,實是大有人在。喬峰恩德素在眾心,單憑几個人的口述和字據,便免去他幫主之位,許多向來忠於他的幫眾便大為不服。宋長老領頭說出了心中之意,群丐中登時便有數十人呼叫起來:
“有人陰謀陷害喬幫主,咱們不能輕信人言。”
“幾十年前的舊事,單憑你們幾個人胡說八道,誰知是真是假?”
“幫主大位,不能如此輕易更換!”
“我一心一意跟隨喬幫主!要硬換幫主便殺了我頭,我也不服。”
…....
奚長老大聲道:“誰願跟隨喬幫主的,隨我站到這邊。”他左手拉着宋長老,右手拉了吳長老,走到了東首。跟着大仁分舵、大信分舵、大義分舵的三個舵主也走到了東首。三分舵的舵主一站過去,他們屬下的幫眾自也紛紛跟隨而往。
全冠清、陳長老、傳功長老,以及大智、大勇兩舵的舵主,卻留在原地不動。
這麼一來,丐幫人眾登時分成了兩派,站在東首的約佔五成,留在原地的約為三成,其餘幫眾則心存猶豫,不知聽誰的主意才是。
執法長老白世鏡行事向來斬釘截鐵,說一不二,這時卻好生為難,遲疑不決。
全冠清道:“眾位兄弟,喬幫主才略過人,英雄了得,誰不佩服?然而咱們是大宋百姓,豈能聽從一個契丹人的號令?喬峰的本事越大,大伙兒越是危險。”
奚長老叫道:“放屁,放屁,放你娘的狗屁!我瞧你的模樣,倒有九分像是契丹人。”
全冠清大聲道:“大家都是盡忠報國的好漢,難道甘心為異族的奴隸走狗么?”他這幾句話倒真有效力,走向東首的群丐之中,有十餘人又迴向西首。
東首丐眾罵的罵,拉的拉,登生紛擾,霎時間或出拳腳,或動兵刃,數十人便混打起來。眾長老大聲約束,但各人心中均有所偏,吳長老和陳長老戟指對罵,眼看便要動手相鬥。
喬峰喝道:“眾兄弟停手,聽我一言。”他語聲威嚴,群丐紛爭立止,都轉頭瞧着他。
喬峰朗聲道:“這丐幫幫主,我是決計不當了……”
宋長老插口道:“幫主,你切莫灰心……”
喬峰搖頭道:“我不是灰心。我必須要查出這件事的真相,自是不能擔當這個幫主。喬某臨去時有一言奉告,倘若有誰以一拳一腳加於本幫兄弟身上,便是本幫莫大的罪人。”
群丐本來均以義氣為重,聽了他這幾句話,都是暗自慚愧。
忽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倘若有誰殺了本幫的兄弟呢?”說話的正是馬夫人。
喬峰一聽此話,就想起自己聚賢庄的血案,知道這毒婦在給自己設套,可是自己倒是來個隱居或者換個名字身份遊歷江湖,至於尋常事情真相,那更加不用了,他早已知道事情的真相了。現在毒婦設給自己的套,他自然不會去鑽,說道:“馬副幫主到底是誰所害,是誰偷了我這摺扇,去陷害於喬某,終究會查個水落石出。馬夫人,以喬某的身手,若要到你府上取什麼物事,諒來不致空手而回,更不會失落什麼隨身物事。別說府上只不過三兩個女流之輩,便是皇宮內院,相府帥帳,千軍萬馬之中,喬某要取什麼物事,也未必不能辦到。”
這幾句話說得十分豪邁,群丐素知他的本事,都覺甚是有理,誰也不以為他是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