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英雄會
玄慈採用懷柔的政策處理了波羅星偷學少林武功的事情,大雄寶殿上一片祥和,突然一名僧人匆匆入殿,手中持了一張名帖,雙手高舉交給玄慈。
玄慈一看名帖,對少林寺眾人說道:“本寺決定明日舉行公佈原丐幫幫主身份的英雄大會,卻因為群豪已到,這喬峰也來了,現在要提前舉行英雄會,全寺上下一起去。”玄慈又對觀心、神山、波羅星等八人說道:“列位師兄,,不如一道來?”
見觀心等八人一一應承,玄慈帶着少林眾僧侶一起走出大殿。
不一會兒玄慈等人來得少室山山腰一處開闊之地,此時已有上千人在此,加上剛來到的少林千餘僧眾,開闊的空地上聚集了將近三千來人,也顯得不再開闊了。兩湖、江南、兩廣、川陝等各地的群雄南北相隔千里,在少林發下英雄帖不到半月,都齊聚在此,可見少林在武林中極高的威望。雖然人很多,但是少林寺眾人在知客院首座玄凈大師的分派招待下,場中秩序井然。
上千人為了一個很大的圈子,中間有一個兩米來高的平台,一些在江湖上有名望的人都在上面,他們的弟子們以及各門各派的其他人則在台下。台上眾人自然分為四塊。
北面是少林玄慈、玄難、玄苦、玄寂,大相國寺觀心,普渡寺道清,東林寺覺賢,凈影寺融智,清涼寺神山,天竺波羅星、哲羅星。
西面是聰辯先生蘇星河,函谷八友琴顛康廣陵、棋魔范百齡、書呆苟讀、畫狂吳領軍、神醫薛慕華、巧匠馮阿三、花痴石清露、戲迷李傀儡。
南面是丐幫傳功、執法二長老,掌棒、掌缽二龍頭以及宋奚陳吳四長老。
東面則是河北神彈子諸葛中,聚賢庄游氏雙雄游驥、游駒,“鐵面判官”單正,譚公、譚婆夫婦和趙錢孫等一干人。
北面那一眾僧侶,更有玄苦、觀心等得道高僧,見到西面聰辯先生蘇星河,都上前與之攀談交流。蘇星河本是孤傲之人,除了武功以外世上什麼技藝都精通,這次來到這裏主要是為找掌門人“虛竹”,不然即便是少林寺發帖請他前來,他也絕不會來。蘇星河有事相求少林,只是對玄慈、玄難、玄苦、玄寂客氣,其他幾人就不搭理了。
神山、觀心等人威名素著,群豪若非舊識,也是仰慕已久,今天卻遭到蘇星河的怠慢,心裏十分不快,就連上前主動找他們搭話的游氏雙雄都是沒有好臉色。
玄慈作為英雄會的舉辦之主,見游氏雙雄臉色難看,連忙上去說話。
聚賢庄游氏雙雄游驥,游駒家財豪富,交遊廣闊,武功了得,名頭響亮,但在武林中既無什麼了不起的勢力,也算不上如何德高望重。這次英雄會貴賓台上的人中就數他們二人的資歷最淺,甚至就連台下青城派掌門等人在武林上地位的地位都比他高很多,然而少林卻奉他們為上賓,游驥,游駒二人心裏感到高興的同時也感到一陣惶恐。游驥,游駒看到神山、觀心二位高僧,就想乘機去和對方搭話,遭到白眼后也到沒有放在心上,這時少林方丈玄慈主動來和二人說話,又讓他們心裏得到很大的滿足。
再說台下黑壓壓的站滿了的各門各派之人,除了其中一支穿着黑衣的女子隊伍外,其他各門派之人都在互相攀着交情。一些武功低微的江湖人和各路英雄打招呼。他可真還不敢大意,這些江湖英雄慷慨豪邁的固多,氣量狹窄的可也着實不少,一個
不小心向誰少點了一下頭,沒笑上一笑答禮,說不定無意中便得罪了人,因此而惹上無窮後患,甚至釀成殺身之禍,那也不是奇事。
蘇星河和玄苦攀談着佛理的時候,瞄到了台下那支黑衣女子隊伍,心中思尋道:黑衣.......女子........莫非是師伯手下靈鷲宮之人,看來掌門人可能在這裏,不然師伯也不會這麼多人前來少林,不好師伯可能來了,要是她知道師父死後把掌門人之位傳給師弟這個小和尚,不知道她會不會搶奪掌門之位。
蘇星河哪裏知道他的師伯天山童姥已經死了,這些女子卻是來保護她們的主人靈鷲宮新主人,也就是他的掌門師弟虛竹的。
這一日正是六月十五,天氣炎熱,玄慈向丐幫傳功長老問道:“長老,剛才你讓我寺弟子通知我,英雄們都到齊了,喬峰也來了,只是這麼卻不見他呢?”
傳功長老回道:“方丈大師,我丐幫弟子回報,他一行四人卻是已在少室山下,只是不知道怎麼還沒有上來?”
玄慈還待再問,忽聽知客僧報道:“大理國太子段譽和威武王喬峰駕到。”
場中眾人看向山下,只見一行七人上得山來,前面一人,方面長身,寬胸粗膀,眉目間不怒自威的,正是丐幫的前任幫主喬峰。
喬峰左邊一少年輕揮摺扇,俊美瀟洒,風度翩翩,正是大理皇太子段譽。段譽右邊是一女子,臉色白膩,容光清麗,走近其三米之內,便會聞道一種香氣,似蘭非蘭,似麝非麝,雖不甚濃,但幽幽沉沉,甜甜膩膩,讓人心神激蕩,此女正是木婉清。
喬峰右邊一少女身着淡絳色紗衫,相貌嬌美絕麗,眼眸靈動有神,透着一股精靈頑皮和柔媚,此女正是阿朱。
喬峰身後還有三人:一中年男子手拄雙拐拐,相貌醜陋,正是四大惡人之首“惡貫滿盈”段延慶。一女子人身披一襲淡青色長衫,滿頭長發,約莫四十來歲年紀,相貌頗為娟秀,但兩邊面頰上各有三條殷紅血痕,自眼底直劃到下頰,似乎剛被人用手抓破一般,正是葉二娘。另一年輕男子相貌俊秀,卻穿着破破爛爛,手拿一根竹棒,此人正是游坦之。
原來喬峰帶着段延慶和葉二娘一路北上少林寺,由於時間充裕,他們也不急着趕路,就一路慢慢走。喬峰哪知剛才在少室山下會碰到段譽、阿朱、木婉清、游坦之四人。喬峰一問才知道,游坦之因為好久沒有見到父母,甚是想念,喬峰走後第二天就想去給阿朱辭行,畢竟阿朱是他的以後的“師母”,可是沒有想到阿朱也準備喬裝上少林。準備離開的阿朱又遇到段譽和木婉清,段譽知道他們要去少林,他心中因為王語嫣要嫁慕容復正在苦悶中,正想散散心,就提出要同去。木婉清知道段譽要去,也就跟着去了。段譽給段正淳留了一封家信,就和兩位“妹妹”、游坦之一起去追趕喬峰三人。誰知他們和喬峰錯開了路,他們四人一路竟然超過了喬峰,還以為喬峰在前面趕路,他們到了少室山後依然沒有見到喬峰,才知道自己四人來早了。耐心等待了兩日,阿朱四人剛剛才在山下等到喬峰、段延慶、葉二娘三人。
喬峰無奈地看着這些人,事已至此,也只好答應他們同去少林,喬峰心裏認為玄慈應該不會害自己吧,雖然玄慈召開英雄會就是為了公佈自己的身份,但是喬峰還是不相信玄慈會公佈自己契丹人的身份,難道他就不怕自己報復?喬峰尋思之後,和阿朱、段譽等人交談了一會兒,又特別問了他們阿紫回來了沒有。喬峰得知阿紫還沒有回到自己的王府,心中一陣擔心,阿朱見喬峰擔心自己妹妹,聰明如她,也看出來了喬峰對阿紫並不是他只是姐夫對小姨子的關心這麼簡單。七人在少室山下交談了一會兒才上山來,這也是為什麼丐幫弟子知道喬峰在山下,卻遲遲沒有上來的緣故。
見到喬峰等人來到,台下那些人紛紛讓開一條路來,讓喬峰七人上了中間貴賓台。喬峰對台上眾英雄抱拳說道:“聞道少林在這裏開英雄大會,喬某不請自來,實在冒昧,還望怨罪。”說著深深一揖,神態甚是恭謹。
河北神彈子諸葛中說道:“喬峰,你來得正好,給大家說說看,你到底是不是契丹人。”
他這一說,台上游驥,游駒以及台下很多人都附和着說道。
喬峰沒有理會台下那些人,看了看台上眾人,發現除了大相國寺觀心,普渡寺道清,東林寺覺賢,凈影寺融智,清涼寺神山,天竺波羅星、哲羅星幾人面露疑惑外,其他幾人都恍若無視。喬峰特別注意了玄慈、玄苦、單正,譚公、譚婆和趙錢孫這七人,因為他知道這七人是完全知道自己就是契丹人的身份,不過他見這些神色正常,對自己的表情也很自然,喬峰這才放下了心。
喬峰正準備問玄慈,這時他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父親、伯父!”
游驥和游駒聽到這個聲音,趕緊朝喬峰身後看去,游坦之這時站了出來,跑到二人跟前跪倒,哭着說道:“孩兒好想念你們!”
游驥和游駒一開始以看到喬峰身後一個乞丐打扮的青年,由於其打扮和其站在喬峰身後,他們都沒有認出是自己的兒子和侄兒。這時才發現是是游坦之,他們這二個月以來一直找尋着游坦之的下落,時時刻刻不在擔心毫無一技之長的游坦之漂泊江湖。游驥扶起游坦之,安慰着他。
這時游駒指着喬峰怒喝道:“喬峰,你仗着武功高強,欺負我侄兒,還讓他做乞丐,人也瘦成這樣了,今天你不當著天下眾英雄的面說清楚,我游駒絕不放過你!”
段延慶說道:“大膽!”同時一指點出,游駒匆忙持盾一擋,才險險避過,這還是段延慶只用了三分一陽指力道的緣故,不然他那盾肯定要出現一個大窟窿。段延慶不理會被他武技嚇到的游駒,繼續說道:“誰敢說喬峰一句壞話,我段延慶就廢了他!”
台上一些人聽到對方是段延慶,紛紛駭然,台下那些人更是鬧開了鍋:
“原來他就是四大惡人之首“惡貫滿盈”段延慶!”
“聽說他殺人如麻!曾經一夜之間殺了幾百人!”
“是呀,武功還很高強,江湖一些正義人士還去殺他除害,好像最後都沒有回來過。”
“你看,他好像極力維護喬峰是的。”
“對呀,只有契丹人才會向段延慶那般兇狠,看來江湖傳言喬峰是契丹人的事情是真的了!”
“我也覺得喬峰就是契丹人,我家老三還不信,說喬峰是個殺契丹人的大英雄,不可能是契丹人。”
........
這些人因為段延慶的話都開始議論起來了,原來段延慶在江湖卻有凶名,不過見過他殺人的人都已經死了,所以沒有多少人認識他。現在因為段延慶的出現,反而讓喬峰是契丹人的身份更加讓人相信。
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安靜!”
場中所有人朝發出聲音的人看去,只見原來是玄慈方丈。雖然玄慈並沒有用內力說出此話震醒眾人,但是他中正洪亮的聲音,莊嚴肅穆,不禁讓人平靜下來。大家看清是武林最權威之人發話了,所有人都鴉雀無聲,一時間與先前吵鬧非凡的場面形成鮮明對比。
玄慈對着眾人說道:“這次我寺邀請給位英雄豪傑聚會少林,主要是為了公佈原丐幫幫主喬峰的真實身份。喬峰在江湖上素有美譽,曾多次帶眾殺契丹,現在又被人懷疑為契丹人,這等於是把英雄當成狗賊,事關重大,到底喬峰是大宋英雄,是契丹狗賊呢?我寺會同丐幫等相關英雄,經過一個月以來的徹底探查,終於找到了事情真相。這真相,對於一些年輕的人來說,可謂還是秘辛,因為喬峰的身份要從三十年前的雁門關一戰說起。”
喬峰聽到雁門關三個字,心陡然緊繃了起來:難道玄慈還沒有放下民族仇恨?可是他兩個月前還當著自己的面承認他的過失,難道他要出爾反爾?如果玄慈要公佈自己契丹人的身份,那麼憑着中原人對契丹人很深的民族仇恨,自己恐怕就不能夠隨意行走於大宋國內,甚至還要面臨一些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