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結局篇:我們是異性啊,身體上應該有荷爾蒙的相互吸引
敏娜很生氣,轉身直接推開了他。
他身上有檸檬的味道,乾乾淨淨,夜半三更,沒穿睡袍,但洗過澡,換了一套乾淨的居家衣服,面容就比較清雋雅緻。
“大半夜的你做鬼嗎?”
男人想也沒想就答:“你怕鬼啊?”
“是你,我就怕。”
年輕的女人臉色發紅,不知是還沒退燒的緣故,還是氣色好使然,琉璃燈光下,總覺得她眼睛明亮的嚇人嗄。
好像要把眼前人吃掉一樣。
手中那杯冰鎮的礦泉水,已經被他奪走了。
敏娜轉身走去洗菜池,擰開水龍頭,俯低頭就準備喝。
那瓶冰涼的礦泉水,即便握在體溫高的男人手中,也有寒瑟之感。
洪兆南生氣來的很突然。
“你要鬧,沒問題,我奉陪就是,但你鄒敏娜也不傻,拿自己身體跟我鬧,白痴啊?”
“你還真是犯賤的沒下限了。”
敏娜反手揮開洪兆南手臂,水流已經衝下,她湊上前,唇已經碰到冰涼的水體。
洪兆南掂了掂手中礦泉水,含笑退後一步。
敏娜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自來水。
……
深夜,江城雨未眠。
即便室內安靜,室外卻是一川風雨。
“洪兆南,我搞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想你啊。”男人語氣深沉,含笑:“我現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女人的事不讓我省心。”
敏娜倚在洗菜池邊,哼笑中搖搖頭,恍若難解:“你這種性格的男人,不應該找小白兔類型的女人嗎?”
“說的好像我搞不定你似的。”
沒想到那瓶她不能喝的礦泉水,被他仰頭喝了一口。
“鄒敏娜,講真的,別鬧了好不好?”
“講真的什麼?結婚嗎?我說了啊,我死都不會跟你在一起,你非要我,也行啊,屍體吧。”
下半夜,還在下着雨,兩個人都沒有睡意,似是別有情調,跑來廚房聊天解悶,談感情問題。
敏娜實在想笑,於是也就真的笑了場。
她搖搖頭嘆了口氣,說:“我爸那麼慫,你放一百個心啦,他不會幹出對你不利的事情,你想抓牢海關這一塊,不必要非得從我下手啊,我要真在我爸心裏有點分量,當年你強女干我,他就會拿槍爆了你的頭。”
白晃晃的燈光下,洪兆南沒有忍住,不怒反笑,笑聲肆意。
“我反而覺得你會爆了我的頭。”
敏娜似是比較高興,順了順自己頭髮,笑容有些甜:“你知道就好,不過我沒槍。”
“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恨我?”
男人表情略困惑。
“也許是氣場不投吧,就像人會莫名其妙討厭一個人,沒理由的,他幹什麼都看不爽。”
“那不應該是同性之間嗎?我們是異性啊,身體上應該有荷爾蒙的相互吸引。”
“我沒覺得你有荷爾蒙的味道,每次看見你,都覺得你像頭公狗一樣噁心。”
“嗯。”男人笑着點點頭,表情玩味:“那東西吊著,確實挺噁心。”
敏娜笑點頭,微微歪了點脖子,眼神中透露着聰慧:“你知道就好,我是人,跟你不同,別再來噁心我。”
人的意識流里,這一天還在情人節前夕,可是時間已經走向2月14的凌晨2點46分。
有男人和女人在廚房中交談,聲音細微,偶爾微笑。
看似氣氛融洽,實則暗潮洶湧。
年輕女人輕飄飄的從男人身邊擦身而過時,聽見男人沉沉開口問:“現在講的牛氣哄哄,等哪一天愛上我了,你可怎麼收場啊鄒大小姐?”
“你的口氣才是牛氣哄哄吧,不過你放心,我從來不搞人/獸/戀,適合你的你該去你的群體找。”
她輕描淡寫給他一個笑的剪影,長發隨着身體甩開,留下淡淡清香在雨聲綿綿的深夜裏。
……
洪兆南一整夜闔不上眼。
失眠的情況有過,大多和煩心事有關,但今晚略有不同。
心中想着鄒敏娜年輕不羈的臉龐,又忍不住輕笑搖搖頭。
和自己小妹一樣大的女人,在他眼中不就是個小女孩么,他用男人對女人的方式欺負她,手段不夠光明磊落。
深深問過他:“哥你到底喜不喜歡敏娜?如果是為了結親,你就打住吧,我敢肯定,敏娜不會向你投降,你也打動不了她。”
這個問題他現在依然回答不上來。
談喜歡似乎欠缺那麼一點點,但又不煩這個女人,或許正處於接觸多一點就會喜歡上的那個階段。
洪兆南微笑着走出房間。
天色已快破曉,家中是最黑暗的那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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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娜住的是他的屋,門縫下一條光帶,延伸到了走廊上。
是有多提防他,整夜整夜不熄燈的睡覺?
洪兆南看見落地花瓶邊有個皮球,應該以及肯定是豆豆那小傢伙留在這裏的。
想到敏娜最經常對他使用的那個字眼,洪兆南唇角泛着漣漪,笑意不斷。
滾。
一個多麼簡單直白宣洩自己討厭的詞。
天色像個無底洞時,洪兆南卻穿着整潔乾淨的居家衣服,上面灑滿了陽光的味道,款步走去,低頭凝視那個皮球。
才彎下腰,將皮球撈起來。
豆豆心愛的玩具,竟然也落在這裏了。
男人把球放在手中掂了掂,便突然轉身,一揚手,拋出了球。
咖啡色的皮球朝敏娜房間滾過去,滾到附近一米遠處悠悠的停下。
皮球上下顛動的聲音自然打擾了破曉前最沉寂的寧靜。
身型高大的男子似是有意為之,成心破壞一天中最後片刻的寧靜。
走至那端,又彎腰撈起皮球,繼而繼續拋在廊上,看那皮球滾遠。
如果豆豆那個小男人在,一定倍兒高興,會追着皮球樂呵呵的玩耍,會非常非常喜歡愛帶他玩耍的舅舅。
可惜如今那個小男人正在爸爸媽媽身邊,睡在香甜溫暖的被中,無比溫馨。
洪兆南突然想念起那個屁大的小傢伙。
每當抱起他,小朋友都愛握他的耳朵,把他耳朵當成扶手,十分可愛。
如果有自己的孩子……
他斜倚着廊上欄杆,幻想着一個美麗的夢。
房門終於打開,黑洞洞的窗倒映着窗外的沉沉天色,也倒映着年輕女人纖細苗條的身。
光線白晃晃的,猜得不錯,果真捨不得關燈。
“你沒品嗎?不知道我在睡覺?”
“知道啊。”洪兆南聳聳肩,笑意輕鬆適度:“我打擾你睡覺了嗎?”
“你沒打擾我睡覺嗎?”
鄒敏娜口氣真是咄咄逼人,洪兆南覺得太有趣了,笑意瀰漫一整張俊臉。
“我怎麼打擾你睡覺了?掀你被子讓你受驚了?”
“哦,我忘記了,你很無恥,跟你講道理沒用。”
看她冷諷,似是自己特別過癮,洪兆南樂於讓她過過嘴癮,就順她心意接話:“你跟我講道理,我肯定懂。”
敏娜已經準備關門。
瞬間,狹小的縫隙鼓起氣旋,敏娜把門抵住,一隻眼睛凌厲瞪視:“洪兆南,我跟你真是沒辦法共同存在,弄死一個另一個才能活。”
“我還好,沒想過弄死你。”
門縫中,五官英俊風流的男人輕薄一笑。
女人沒必要和男人角力,因為贏不了。
如今房門維持它快要閉合的狀態,不過是洪兆南心情好,想要逗一逗她。
敏娜也不傻。
她心平氣和的放低口氣:“我要睡覺。”
“你睡啊,跟個門過不去幹什麼?”
“我要關門。”
“關門就安全了?你枕頭底下沒放刀嗎?”
這話帶點諷刺,洪兆南也確實想諷刺她。
“既然知道我枕頭底下有刀,你還是別進我房間,免得又被女人捅一刀,你這一輩子找你尋仇的全是女人,洪兆南,你事業做的再大有個屁用,欠了一屁股狗血的感情債。”
“你也承認這是感情債?”
說話間,洪兆南已經輕描淡寫的靠着門框,側眸對她閑適一笑:“鄒敏娜,我知道我欠你,但我現在不是想負責嗎?你這麼不給面子,考慮過我感受沒有?”
“那你當初對我做那麼該死的事想過我感受?洪兆南,你腦子有問題是不是?我說的這麼清楚,你當我開玩笑?你敢娶,我就敢死,要不要試試?”
他忽然之間就覺得自己怎麼這麼欠。
掉了個坑裏,越陷越深,不是結婚本身的問題,而是他偏想要鄒敏娜臣服。
“性格怎麼這麼無趣。”
“拜託,誰看到一坨大便會露出欣喜之情啊。”
“沒這坨大便,你能開的這麼飽滿艷麗嗎?”
潛台詞是,我是讓你變成女人的那個男人,而通常女人很難忘記自己的第一個男人。
提及此事,敏娜臉色灰白下來。
看着她漆黑的瞳孔,洪兆南敗下陣來。
有些女人經不起玩笑,她瞳孔驟然緊縮,並不是個好兆頭。
“Sor——”
話音未斷,房門轟然砸上,整個二樓似是都晃了晃。
……
農曆新年在2月16號。
2月14,西方人的情人節,情侶在這一天互相饋贈禮物,表達情意。
深
深沒想到她也會收到玫瑰花和禮物,畢竟距離他求婚也才幾天時間。
清晨醒來,在浴室洗漱,平時刷牙沒有異常,可是今天偶然感覺心口作嘔。
晨間用餐,佟媽媽煮了粥和雞蛋,聞到那股味道,深深沒能控制住,捂着嘴巴衝進了衛生間。
空腹,嘔出的全是清晨喝的水,可是胃裏面翻江倒海,心口沉甸甸的,特別想吐。
四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後面,右手按着她的腰,左手抽下橫杆上的毛巾,彎腰遞給深深。
“可能是受涼了,有點噁心。”
男子眼神沉着,沒有說話,定定看着她,等她洗了臉,用毛巾擦凈水跡后,才問:“好點了么?”
說話那時,大手仍舊按着女人纖柔的腰,很是擔心。
“好一點了。”
“嗯。”
四爺輕輕嗯一聲,摟着深深的肩,重新回到飯桌上。
桌旁,溫佩玲和佟媽媽眼神略有些古怪。
豆豆一天一天長大,如今可以自己吃些比較容易舀起來的東西,小朋友乖巧的要命,橫握着調羹,瞅了瞅媽媽,又瞅了瞅爸爸,繼續安安靜靜吃早餐。
溫佩玲抱着他,與佟媽媽互相對視一眼。
晨間餐桌上,終究沒說別的,一家五口,用餐過程很是溫馨。
用罷早餐,佟媽媽在水池邊洗碗筷,溫佩玲正在調製蜂蜜水。
年邁的婦人一臉慈祥和藹,低着頸,看調羹在淡黃色的水中攪出漩渦。
“你怎麼看?”
“像。”
洗碗的佟媽媽,頭都沒抬的回答溫佩玲。
溫佩玲點點頭,放下調羹,端起瓷碗,將蜂蜜水喝下后,轉身放進了水池中。
……
深深在房間幫豆豆找今日出行的衣物。
小朋友的衣服很可愛,搭配一頂天藍色的帽子,很是俏皮可愛。
今天是情人節,老夫老妻算不上,但有了孩子,肯定和戀愛中的情侶不同。
四爺昨晚去了趟楚燕西家,後來又給陸澤安和金亞打電話,那兩人今日沒空,於是這兩人商量好,各自帶老婆孩子逛街約會吃飯。
“深深。”
她抬頭一看,溫佩玲站在門邊。
“媽,進來啊。”
說著,她已經站起來,手裏還捻着豆豆的一件毛線衣。
“你會不會是懷孕了?”
溫佩玲的話着實讓深深頓了頓,她低頭想了想,只能搖搖頭:“我不知道。”
“那就讓名傅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好。”
老人家剛出去,四爺拿鑰匙開門。
手裏提着小區外那家便利店的膠袋,透明袋子裏看的見幾袋話梅。
溫佩玲已經笑了,看來這兒子不算傻,指了指卧室房門,說道:“帶深深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好。”
四爺提着膠袋進了房。
深深正在給兒子穿衣服,瞅他一眼,剛準備問他去哪兒了,看見他手裏提着的東西,問道:“買的什麼?”
“話梅。”
好端端的買話梅,而且她也不喜歡吃蜜餞類的東西,早餐結束他就下樓,明擺着特意去的。
“也沒確定懷孕。”
提過袋子,撐開袋口,深深看了眼裏面的東西。
豆豆踩着床墊過來,一隻小手攀着媽媽的手臂,看到顏色花俏的袋子,上面還有話梅的圖案,心裏直流口水,抓出來就朝媽媽遞:“打開,打開。”
“你不能吃。”
深深很無情的奪走了豆豆手裏的話梅,轉臉看着四爺,神情泛着怔忡。
凝視着她這有些心煩的表情,四爺大手按在她肩上,輕聲問道:“怎麼了?不想生了?”
“不是。”深深笑着搖搖頭:“有點緊張,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不是懷孕了。”
“馬上帶你去醫院。”
“那楚燕西那邊怎麼辦?”
兩家昨晚商量好,上午10點多出門,開一輛車,先去逛街,然後找地方吃飯,下午一起帶寶寶去趟海洋館。
“我現在打電話給他。”
四爺轉身出去卧室。
深深扭回頭,才發現自己兒子撅着屁股趴在床上,話梅擺在眼前,無奈只能看不能吃,包裝袋上的畫面很誘人,白嫩小手一個勁兒想把它抓住。
……
10點10分,四爺一家下樓。
男人一手抱着豆豆,一手提着粉紅色的背包,裏面裝的全是小朋友的東西。
深深提包跟在後面。
走出公寓樓,看見楚燕西帶着他老婆孩子。
一家三口出門打扮,楚燕西背上也有個背包,兒子在地上,于娜牽着。
“豆豆,王子哥哥來了。”
聽見爸爸說話的豆豆,立刻扭過小腦袋,低頭一看,馬上掙扎着要下來。
“深深,恭喜你啊,我和楚燕西還準備要個二胎,沒想到你先懷上了。”
“還沒確定,也許是着涼了。”
“檢查一下放心,走吧。”
和于娜聊了兩句,兩位人母就抱自己兒子上了車,四爺駕車。
……
B型超聲波屏上顯示齣子宮內有圓形的光環,並見到卵黃素,確定已經懷孕。
醫生寫醫囑的時候,深深有點不敢置信。
晨間的忐忑不定,經過檢查,踏實下來,但隨之而來另一種不安又在心裏作祟。
走出醫生辦公室,四爺摟着深深的肩,俯低頭,吻她的頭髮。
“是不是害怕?”
“沒有,就是還有點不敢相信,我查出懷豆豆那會兒,也像現在這樣,有點懵。”
今年下半年,她又把一位小朋友帶到世上,那個時候成了兩個孩子的媽,有點驚喜,也有點壓力。
“深深,這一次絕對和上一次不一樣,這一次,我在你身邊,明白么?”
他懂她害怕什麼。
生豆豆時是她一個人,再多的親人在身邊,也比不上寶寶爸爸,心靈空缺的那一塊,在生產後的幾天最為明顯。
雖說住的是VIP病房,清凈無人,每天躺着休息,可每每去嬰兒房看豆豆,心情就會壓抑的難以形容。
寶爸陪着剛生產的寶媽,隔着一扇玻璃,幸福喜悅的看着他們的孩子。
可惜她沒有。
那個時候,幾乎都要忘記那個人的相貌了,眼裏充滿了淚水。
第一次的懷孕生產經歷在她心裏有很大影響,自然也就影響她接下來的心情。
“年後我們就結婚。”
“沒事,我就是暫時有點懵,不要緊的。”
她握了握他的手,笑嘻嘻轉移了話題。
……
檢查一番,時間已經不早,中午在步行街吃飯。
服務生拿來兩張嬰幼兒餐桌椅,小朋友嘻嘻哈哈剛坐,四爺接到溫佩玲電話。
確認懷孕后往家打過電話,溫佩玲很激動,前後沒過一小時又來一通電話,看來是有些緊張,有些話需要反覆叮囑。
但四爺想錯了。
接完這通電話,他轉臉目視着從洗手間回來的深深。
她拿餐巾擦了手,笑容可掬,正準備坐,四爺問她:“你訂了去墨爾本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