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莫愁】暗戀養成:我要成為對您有用的人(上)
【二爺莫愁】暗戀養成:我要成為對您有用的人(上)
地下拍賣場。
能夠容納四五百人。
此刻燈光昏暗。
在前方拍賣場位置的燈光下,一位身着淡紫色旗袍的典雅美麗女人,雪白的酥.胸,胸前勒出了一條深深的溝。
她正用那嫵媚得讓人骨頭有些酥麻的嬌滴滴聲音為場內的所有人介紹着拍賣物品。
在女人清脆酥麻的嬌聲中,一條粉色珍珠項鏈,在展示柜上閃爍着粉色的光芒,正在以一個火熱的速度節節攀升。
拍賣會二樓的VIP包廂里。
兩個男人坐着,其中一個年輕俊秀的男人看了他旁邊的男人一眼,笑道:“怎麼,沒看上的。”
被問的男人點了根煙,遞到嘴裏,他的五官稜角十分硬冷,像是刀削一般,一雙湛黑的眼睛瞧不出情緒。
他咬着煙,抽了一口,吐出一個青白色的煙圈,看不清虛實,開了腔,聲音低沉富有磁性:“沒意思。”
“慕容,那你覺得什麼有意思?”
沐衡衍笑了,“珠寶看不上,美女也沒有興趣,剛才出來的新式手槍也就看你多瞥了幾眼,說真的,我們的慕二少,到底對什麼有興趣?”
這時慕容二十二歲,比之後來的慕二爺少了幾分歷盡滄桑的成熟內斂。
但年輕,高大英俊。
鷺城的人見了稱呼一聲慕二少。性格已經有了後來慕二爺沉穩冷峻的影子。
慕二爺又抽了口煙,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指甲剪得很平整,煙燃盡了,他把煙頭掐滅,神色瞧不出喜怒:
“你!”
“啊,我。”沐衡衍驚悚了,“慕容,你開玩笑的吧。”
慕容起了身,大手撈起搭在一邊的黑色風衣外套,面無表情地說:“最不感興趣的,就是你。以後這些破事,別找我。”
他說著,轉身要走。
沐衡衍跟着起身,笑了:“怎麼能說是破事,這地下拍賣場多少人要進來都來不了,也就你這麼說,真不再多呆一會兒,好東西可都在後面。”
慕容無動於衷:“能有什麼好東西?”
“喏,這不是出來了嗎?”沐衡衍走到包廂的落地玻璃窗前。
拍賣場的VIP房間,透過玻璃窗,把整個拍賣台盡收眼底,看着商品展示很方便。
此時台上站着幾個小孩子,模樣十歲左右的樣子,小手小腳的,都被精心打扮過了。
手上拷着一副精巧的手銬。
作為商品,賣相總歸是要好點。
那名妖嬈的拍賣女郎開始解說:“這是本次會場唯一的活物拍賣品,這幾個小孩子年齡都不到十歲,我們已經為客人驗證過了,小男孩的前面後面都還沒有被人碰過,都是乾淨的,各位客人如果好好調教的,絕對能成為一個聽話的寵物。那麼,從一號開始,起拍價十萬。”
“十萬一千。”
“十二萬。”
“十三萬。”
“十三萬第一次,十三萬第二次,十三萬第三次。成交!”
拍賣女郎落了錘,開始拍賣第二個小孩兒。
沐衡衍的一隻手撐在窗戶上,嘖嘖看着:“第一個小孩兒長得挺水靈的,我看看,現在第二個小孩子……這些人真是惡趣味,現在都改玩小男孩了嗎?”
慕容隨意地往台下掃了掃,幾個小孩排排站,就像是幼小的小獸一樣,臉上流露出單純而又驚恐地目光。
台下的人盯着他們充滿狂熱的目光,在這裏有很多喜歡小孩子癖好者。
小孩子也察覺到了他們的處境,有些已經開始掉眼淚了。
慕容厭惡的皺了皺眉:“這裏也做人口買賣?”
“做啊。”沐衡衍毫不在意的勾勾唇,“有錢賺為什麼不做。”
慕容修長的手指台上的一個小女孩:“那個小孩是誰?”
“哪個?”沐衡衍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落在站在最邊上的小孩面前。
也是有些意外。
在一眾驚慌的小孩子裏面,她不一樣,說實話,長相很一般,頭髮短短的像個小男孩,勉強是清秀,沒有其他小孩的可愛,她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明明臉上已經有了傷痕,卻好像感受不到害怕一樣,努力地挺着小身板站着,緊緊抿着唇。
“這個啊。”
沐衡衍想了想,他剛好知道點兒事,“之前拿單的時候,聽說過,好像原本是蘇家的人,不是有人要綁蘇家的少主嘛,聽說綁架的時候她對着真的蘇家少主說了句快去找我爸,綁匪傻逼以為她就是蘇家少主,男的女的都認不出來,一個沒有用的人,蘇家怎麼會花力氣去救,不要了就給扔這裏來了,還能有點兒錢。”
慕容的目光落在台上短頭髮的小女孩身上,眸色微深眯了眯。
沐衡衍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怎麼,你好這一口?”
“蘇家的人?”
慕容沒回答問題,他淡淡道:“倒是個忠心護主的。”
……
莫愁站在拍賣台的時候,刺眼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頭一陣陣的眩暈,腦袋也痛得發脹,她聽到周圍的小孩在哭,但是她自己忍着。
在蘇家呆了那麼多年,她已經習慣了,雖然只有十歲,她也很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被當成商品拍賣了,接下來,估計就是哪個變.態老頭的性.奴,忍受着無邊無際的傷害。
她已經嘗過絕望,她不像其他小孩那樣只會哭泣。
如果最後真是那樣的事情,只要把買主殺了,自己再去死就好了。
一個十歲的小女孩,那會已經有了這樣殺人自殺無比清晰的念頭。
當她被帶到買主面前的時候。
“你叫什麼?”
她開始一直低着頭,沒有看他,直到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她猛然的抬起頭。
入目,是一張極其英俊冷肅的臉。
五官輪廓沉冷,兩片好看的薄唇緊抿着,鼻子高挺,一雙眼睛尤其的黑,像深不見底的暗夜星幕,沉澱着冰冷和淡漠。
瞧着會讓人,不寒而慄。
男人手裏夾着煙,很是漫不經心地問她。
莫愁這時年紀小,只覺得這個男人英俊好看得過分,但是她還是充滿戒備,充滿敵意地看着他,脫口而出:“你要是對我做那種事,我就去死。”
那男人似乎被逗笑了,薄唇竟然彎了一下:“那種事,是哪種事?你一個小孩兒,懂什麼?”
莫愁的臉漲紅了:“就是,就是……那種事。別以為我是小孩子,你就當我不懂,你這個大變態。”
“你胡說什麼呢,這位是慕二少。”
旁邊給男人帶商品過來的侍者顯然很怕男人,聽到莫愁說人變態,一下就緊張起來,一個手抬起來,就要往她臉上招呼。
那個時候,莫愁身上已經有很多傷痕了,在蘇家的傷痕,挨綁匪打的傷痕,還有來了拍賣會,那些人為了讓商品聽話,動了手的傷痕。
一個巴掌要落下來。
莫愁不閃也不躲,她知道那沒用。
巴掌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只聽到一聲慘呼:“啊!”
莫愁抬眸疑惑地看過去。
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把煙叼在嘴裏,騰出了手捏住了那侍者的手腕,用力之大,簡直要捏斷那人的骨頭。
沐衡衍在一邊看到就笑了:“二少沒發話,你個下人插什麼嘴?”
那人痛得臉色慘白,一顆顆的汗珠往下落:“是,是,我錯了,二少,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計較了。”
二少。
莫愁看着男人阻止那人打她,暗暗把這個稱呼記在心裏。
後來的後來,她永遠記得這一刻。
男人鬆開了那個侍者的手,把寬厚的大掌搭在她的小腦袋上。
從他掌心裏傳來溫度很溫暖,是她感受到的,前所未有的溫暖。
他勾着唇微笑着,聲音意外的好像柔軟了幾分,盯着小女孩的小臉兒,慢慢道:
“我叫慕容,等你什麼時候想告訴我你的名字了,你再跟我說。你的性子挺烈的,我很喜歡。”
莫愁張了張嘴要說什麼,她不要他的喜歡,她也不要成為那種工具。
男人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繼續道:“但是死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我有千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你這豆芽菜的身板我不感興趣,我只要你替我賣命,其他的事情,你有自己的選擇權。”
“這樣,你願意跟我走嗎?”
莫愁怔怔愣愣的聽着,足足愣了好幾秒,她才反應過來了男人說的話。
他的聲音那麼溫柔,他掌心的溫度那麼溫暖。
他跟其他人不一樣,沒有那種齷.蹉的想法。
在這麼一個瞬間,莫愁只覺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點了點頭,低聲說:“我願意。”
這次,她還是沒有告訴他,她的名字。
這是莫愁第一次,見到慕容。
慕家的二少爺,後來的慕二爺。
_
莫愁跟着慕容走了,被帶到了一處訓練場。
男人對她說:“既然要替我賣命,你總該會點什麼,你就在這裏學着吧,什麼時候我要用到你了,會來找你。”
十歲的小女孩點了點頭。
這個道理,她懂。
她能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和蘇家人,某些氣息是相似的,大概都是處在黑暗中的人。
她留在訓練場,很刻苦的訓練。
訓練場有配備專門的老師,林林總總十幾個,教格鬥技巧,教心理學,教風土人情,教追蹤與反追蹤,教黑客技術,金融管理,甚至連禮儀和國文也教。
學生也多,不過除了她以外,都是男生。
男女身體素質有差,高強度的教學,她學的很吃力,她記得自己的承若,咬着牙忍下來,都忍下來。
“既然要替我賣命,你總該會點什麼,你就在這裏學着吧,什麼時候我要用到你了,會來找你。”
男人淡漠溫朗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要替他賣命。
等她學會了,他就會來找她。
她學得比任何人都拚命。
……
晚上,慕家大宅。
傭人敲了敲門。
房間的門被打開了,男人剛洗好澡,一條白色浴巾隨意地圍在精瘦的腰間,身上還有些許水裏,從他古銅色精壯的胸膛滑落下來。
傭人恭恭敬敬把座機遞給少爺:“二少,有您的電話。”
慕容皺了皺眉,接過:“誰?”
“二少,這裏是訓練場。”
打電話過來的人是一個姓林的教官,稟報的事情說得小心翼翼,“您在三個月前往訓練場帶來一個女孩兒,她,她……”
小女孩?
慕容想了想,是有這麼一回事,從拍賣場帶回來個小東西。
“她怎麼了?”慕容淡淡地問了句,透着話筒,男人的聲線低沉性感。
林教官對着莫容說話聲音都有點兒虛:“發燒了,讓許教官看了,高燒還退不下來,您看是要送醫院還是……?”
許教官是個醫生,在訓練場教傷口包紮還有一些簡單的醫術,他們那裏沒有專門的器械。
這小女孩兒前天就發燒了,到現在還沒有降下來,這人畢竟是半個月前二爺親子帶過來的,高燒不退,教官們都怕出了意外。
訓練場比較特殊,全封閉式的,要外出,得請慕容批示。
慕二爺說:“我馬上來。”
掛斷了電話。
林教官看着被掛斷的電話,彷彿覺得自己聽錯了。多大的事兒啊,二少竟然要親自過來?
旁邊的許教官見林教官呆愣了,急了就問:“二少說什麼?”
林教官吐了又吐,才從喉嚨里吐出幾個字:“二少說他馬上就好。”
“啊!”
-
訓練場建在鷺城郊區地方,是一棟佔地極廣的別墅,外層是一圈圍牆,圍牆各個點都裝了監控。
不管你要從哪兒進去,都被被拍到,完善的安保措施。
除了走正門,進不去,出不來。
慕容從慕家到訓練場,花了一個多小時,已經是晚上近十一點了。
林教官在門口等着,一見慕容從車裏出來,連忙迎了上去:“二少,人在裏面,您跟我來。”
在前面帶着路。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風衣,裏面搭配黑色的毛衣,一條西裝褲包裹着他修長筆直的腿,每走一步都是那麼俊逸風骨的模樣。
風衣的領口有微微的褶皺。
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簡直要讓走在前頭的林教官都有些受不住。
要說這些教官請的也都是從線上退下了的雇傭兵,各個也都是從死人堆里出來的,什麼血腥的事情沒見過。
見到慕家這位還年輕的二少,特別是一雙湛黑的眼睛盯着你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腿軟。
想到這兒,林教官的腿踉蹌了一下,差點摔了,幸好前面就到了,這一撲直接推開了門,才沒有出糗。
慕容沒有注意林教官,直接邁步就進了房間,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兒。
那時莫愁燒得非常厲害,兩頰因為高燒發著不正常的酡紅,額上鼻尖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渾身汗濕了,像剛從水裏打撈出來的一般。
呼吸也很急促。
許教官見到莫容,連忙收起聽診器,從床邊站起來,恭恭敬對着慕容敬了個禮:“二少。”
慕容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問:“她怎麼了?”
許教官說:“發燒了,燒了兩天了,應該是之前的傷還沒好,這幾天訓練又猛,受了涼高燒退不下去。”
慕容眯了眸,看着呼吸越發急促的小女孩兒。
這時,莫愁恍恍惚惚好像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有人叫了二少。
這個稱呼,包括慕容兩個字,短短半個月,在這個小女孩兒的心裏摩挲了無數遍。
她竭力想要抬起眼皮,可是腦袋那麼昏昏沉沉,眼皮耷拉着。
她抬不起來。
她的小手顫顫巍巍的動了動,眼瞼才扯開一條縫,勉強可以看到男人的側臉。
線條冷硬的側臉,那麼英俊,好像她的天神。
慕容皺着眉跟許教官說了幾句什麼,又低斂着眸看莫愁。
這麼小的小女孩,就是發高燒,臉上也沒有露出一點軟弱的樣子,倒是很難得。
“到底是個女孩子家,總是比較嬌貴,一來就讓她跟着訓練,是我考慮不周了。”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
他上前一步,在許教官和林教官的驚詫的目光下,他抱起小女孩兒,往回走:“你們繼續訓練吧。”
許教官和林教官雖然對着二少的行為費解,卻也沒有人敢置喙,恭恭敬敬應了是,把人送到門口。
莫容把小女孩兒帶回來慕宅,叫了慕宅的家庭醫生來,資格很老的醫生來看了看,開了葯,打了吊瓶。
慕容就在旁邊,看着,沒有去休息。
老醫生見着就說:“二少,您去休息吧,這裏有人守着就行。”
慕容從褲兜里摸出一包煙,要點燃了抽,想着有小孩子在不好,把沒點的咬在嘴裏,哈含糊道:“沒事,你看,我就呆在這裏。”
老醫生也就不說什麼,這位二少從小心思太過深沉,沒人看得懂,甚至比大少還難懂。
以前大小姐還在的時候,大小姐還能和他關係很好的說著話兒。
可現在這大小姐人都去了,二少他……
老醫生嘆了口氣,動作熟練的掛上吊瓶。
在吊瓶的最後一滴液體輸入小女孩的身體裏,慕容坐在角落的一張椅子上,他的身材高大,兩條長腿交疊着,咬着煙,這樣坐了一個晚上。
快到一瓶吊瓶打完的時候,小女孩的燒也退的差不多了。
出了汗得洗澡,但顯然小女孩現在沒有辦法自己洗澡。
慕容叫來個女佣人幫她洗澡,洗完了,傭人又從浴室里出來,說沒有小孩子穿的衣服。
慕家現在沒有小孩子,大晚上的也沒有小孩的衣物。
慕二爺讓傭人去取了一件他的男士襯衫,給她套上。
大冬天的,房間裏暖氣足,也不用怕凍。
他又在自己房間的對面收拾出一間房間,讓傭人把人給抱房間裏去了。
隔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
慕炎聽說了這件事,問他:“慕容,你帶這個小女孩兒回來,一個晚上的,又是看病又是收拾房間,那女孩是誰,你要做什麼?”
慕容放下手中的刀叉,過了幾秒才回答:“先養着,沒想好以後做什麼。”
慕炎也就不再問,自從慕紅楓去世后,他這個弟弟的行為變得古古怪怪,不是什麼大事,都隨着他去。
早飯剛吃完,有傭人來通知慕容,說那個小女孩兒醒了。
慕容淡淡地應了一聲,吩咐廚房端了一碗清淡的瘦肉粥,他帶了上去。
—
房間裏,莫愁已經醒了幾分鐘了。
她睜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眨了眨,再看,再眨。
覺得這裏不像是訓練場的房間。
她模模糊糊的回憶,她好像是發燒了。
燒了多久,她不知道。
然後,好像是昨天……
她回憶起昨天的事情,昨天在訓練場他說的話,她都聽到了。
到底是女孩子家,比較嬌貴,是我考慮不周了。
從來沒有人這麼想過她。
在蘇家,她就是一條賤命,隨時可以丟棄。
在拍賣場,就更是一件商品而已,如果沒有被這個男人帶回來,她現在在幹嘛呢?
莫愁唔唔的想哭。
是夢嗎?是真的吧?
這時,門忽然被推開了。
莫愁循聲而望,男人高大的影子被陽光光線投射在牆壁上,他走進了,整個人似乎融在光線當中。
小小的莫愁瞧着,眼睛頓時瞪大了。
是真的。
慕容端着一碗還冒着熱氣的粥到小女兒邊上,他一隻手端着粥,另外一隻手伸過去,探她小小的額頭:“退燒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十分悅耳。
莫愁剛才也覺得自己退燒了,身體已經沒有那麼燙了,可是男人的大手探過來摸着她的額頭,不知道什麼的,她又覺得她額頭被碰觸的那塊溫度在上升。
小小臉兒也可疑的紅了。
慕容收回了手,湛黑的眸光不帶什麼溫度,跟她說話的口氣還算溫和:“還覺得難受嗎?”
莫愁木愣愣的搖了搖頭,又怕男人不理解,小聲地補了一句:“不難受了。”
“那就好。”男人說,他把粥遞給莫愁,“喝了吧。”
莫愁看着那碗粥,沒動。
慕容勾了一下唇:“怎麼,還要我喂你?你也十歲了吧,還不會自己吃飯?”
她到底還是小孩子性子,被慕容這麼一說,小手就伸過去接碗:“我自己會吃的。”
慕容把碗遞給她。
莫愁一口一口地一碗粥給喝光了。
慕容從她的小手裏接過粥,起身要離開。
“二少!”
小女孩的聲音脆生生的。
慕容已經走到門口的步伐頓了一下,停住了腳步。
很多人叫他二少,可這麼小的一個小孩兒,跟着叫他二少,感覺挺怪異的。
莫愁見他停下了,臉燒了起來,她低着頭說:“我要回訓練場。”
慕容淡淡道:“好好休息吧,這幾天你就不用去訓練場了。”
“可是……”小小的女孩局促不安,她還記得他買下她是為了讓她替他賣命。
要替他賣命,也得有本事。
訓練場除了她,還有其他的人多人,現在那裏隨便一個人都比她厲害。
她現在一無是處。
如果不訓練,她還能做什麼?
她會變得沒有用,會被他厭棄吧。
會被厭棄的恐慌攝住了這個小小女孩的心,她的小手扯開被子,就要從床上下來,她要跟二少說她得回去訓練場,她已經落後別人很多了。
她下了床,光裸着腳踩在地板上奢華的羊毛毯上。
她穿着男人的白色襯衫,慕容這時已經有一米八幾的身高了,他的襯衫套在一個十歲小女孩的身上,蓋住了她的手指,白色襯衫直接就快蓋到她的腳丫子。
看起來就像一個偷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壞小孩。
慕容眸色淡淡地看着她。
“二少,我要回去訓練場。”
她低着小腦袋懇求說。
慕容淡淡地看着這個小女孩,淡漠地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半響,他淡淡問道:“你還記得你要替我賣命嗎?”
她飛快抬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頭,她不敢直視他,低着音兒悶聲說:“記得。”
“身體不好,怎麼替我賣命?”
她不說話了。
男人見她聽見去了,轉身要出病房。
“二少。”
又被叫住了。
慕容側首睨着她,一個單音:“嗯?”
“我叫莫愁,不用發愁的莫愁。”
她這樣珍而重之地向他介紹自己的名字,一雙眼睛又大又亮,又彷彿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次見面,他跟她說了他的名字。
她沒有自我介紹。
“莫愁么。”慕容淡淡重複了一遍,“嗯,我記下了。”
—
莫愁留在了慕家足足休養了快一個月,她的房間在慕容的對面。
每天晚上睡覺前,她都會偷偷地到他的房間門口,小小聲地說一聲晚安。
早上又會在五點多的時候,趁着還沒有多少人起床,開了自己的房門,到慕容的門口說了一聲早安。
儘管很多時候,慕容並不在那間房間,也聽不到這個小小女孩兒每天用最虔誠的感情,對他說著早安晚安。
一個月後,慕家的司機白天送她去訓練場,晚上又去接她回來慕宅。
她住在慕容的隔壁房間,慕家的傭人不知道二少領回來的這個小女孩兒是誰,但是二少沒有吩咐,大家對着她也是恭恭敬敬。
—
“啊,呵……”
訓練場上,女孩一聲爆吼,起身一個飛踢,一腳踹飛了一個少年。
啪啪啪。
旁邊響起零零星星的鼓掌聲。
林教官走了過去,他走過去,看了倒在地上的少年,搖了搖頭,看向站立巍然站立在一邊的少女。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道服,雪白的道服在她身上顯得乾淨又柔和,她的腰間繫着一根黑色的帶子,她凜然的站着,像一株筆挺的松一樣站着。
她清秀的臉上有細細密密的汗珠,臉兒因為運動紅撲撲的,卻沒有什麼表情,恭恭敬敬抱拳對安景皓鞠了躬:“承讓了。”
安景皓揉揉被踢的地方,從地上爬起來,苦笑道:“技不如人,輸給你了。”
一個男的輸給一個女的,實在太丟臉,但如果這個人是莫愁。
也就沒有什麼好丟臉的了。
林教官走過去拍拍莫愁的肩,由衷的喜悅:“恭喜你。二爺等會就來了。”
今天訓練場上決勝負,為的就是以後能跟在那個男人身邊。
一共十二個人,採取積分制。
只有莫愁一個女孩兒,誰也沒有想到,她能撂倒其他十一個男的,取得最後的優勝。
聽到二爺等會就要來了。
莫愁臉上的紅色加深,她今年已經十六歲了,還是住在慕宅,二爺經常出差,但是每隔一段時間她就能看到二爺。
可是,怎麼看都看不夠。
而且今天是她的優勝,她想讓那個男人看得她的勝利。
六年,她比其他人多付出了千百倍的努力,白天在訓練場刻苦的訓練,晚上回了慕家,抱着書和電腦在汲取知識,為的就是有一天。
她要替他賣命。
她要成為對他有用的人。
“二爺,今天在這裏比賽,應該快結束了。”訓練場外的大門。
有人的聲音,還有腳步聲。
緊接着,有人出現在了門口。
莫愁望過去,逆着光,她瞧着站在門口的身材高大的男人,神情有些恍惚。
男人穿着一件藏藍色的襯衫,強壯的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純手工定製的西裝,他微微側着頭,俊臉輪廓沉冷,聽着一個教官在對他說什麼。
不時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男人站在那裏,氣場強烈得彷彿最劇烈的颶風,能夠讓人感受到他的強大,也一下子就席捲了莫愁的心。
莫愁按捺住想要衝上去的心。
還是站立在原地。
她的兩隻小手垂立在兩側,因為激動,在微微地顫抖。
林教官看到二爺,早就迎了上去,幾句話恭敬地簡短向慕二爺說明了一下比賽過程和結果。
他讚歎道:“二爺,莫愁絕對是這一批里最優秀的,雖然是個女孩,絲毫不遜色其他男人。”
“嗯。”慕容淡淡應了一聲,灼黑地眸色沉冷地望了過來,“就她了。”
二爺選中了她!
莫愁幾乎要跳起來了。
她向來很隱忍克制,像塊石頭一樣一動不動。
她察覺到男人在看她,於是更加緊張。
指尖微微顫抖着,完全無法控制。
慕二爺往她那兒走去。
她聽着男人沉穩的腳步聲,心跳彷彿配合著男人踩着步子的腳步聲,一步步,跳得更加劇烈,簡直就要跳出嗓子眼。
“你做的很好。”
男人的大手放在她的小腦袋上,低醇富有磁性的聲線很是悸動人心,“從今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做事吧。”
她激動得彷彿血液都快沸騰了,漲紅了臉兒,連鞠躬回禮都忘了。
還是教官在後面小聲叫了她一聲,她才回過神來,臉兒紅撲撲的,帶着晶瑩的汗珠:“是,二爺,我一定會好好做的。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她的命,是他的。
是這個她視若神祇的男人的。
-
慕二爺讓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她去蘇家訓練一批新的保鏢。
蘇家的那些個保鏢見拍來的人是個小女孩,一群大男人都笑了,曖昧流.氓的吹起來口哨。
“派個小娘們兒,挨.操呢?”
“這是學格鬥還是練習床上功夫啊。”
“這小身板,大爺我.操幾下,就沒氣了吧。”
“哈哈哈哈……”
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目露淫.褻的笑了起來,說的話也是一句比一句更加不堪入耳。
打斷他們的說話聲的是莫愁的一擊重拳。
幾乎所有人都沒有看清她怎麼出拳的,重重地一拳砸在離她最近也笑得最囂張的男人臉上,男人的慘呼聲剛發出來,她的一腳又跟着踹了過去。
一個五大三粗,快八十公斤的男人,竟被她像踢皮球一樣踢的飛倒在地。
頓時,鴉雀無聲。
“如你們所見,你們現在還只是些廢物。”少女的身體修長柔韌,穿着一身白色的寬鬆道袍,梳着一個高馬尾,長發甩着,很是凌厲漂亮。
“別只是張嘴就會說渾話,一個女的都打不過,就是丟人。”她面無表情地說。
剛才露了這一手,沒人敢在小瞧這個女人。
莫愁得了二爺的命令,在蘇家教了一個月,期間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被她往死里整。
整得最厲害的,是後面加進來的蘇家少主。
蘇家少主第一次在家裏的訓練場見到莫愁時,竟然像是青天白日見了鬼一般,一雙眼睛瞪得很圓,後面確認是真人,抱着她又哭又笑,露出了除了微笑以外的表情。
每一次的訓練,蘇家少主總是要求和莫教官對陣。
每一次都被痛扁,最後以一個漂亮的過肩摔重重摔倒在地。
蘇少主不氣也不惱,整個表現得像個受虐狂,她越摔他,他越開心。
對於來自蘇少主的***擾,對於來到骯髒噁心的蘇家,莫愁覺得厭煩,也不想來。
但是這是二爺吩咐的任務,她咬着牙堅持下來。
終於在第一百次她把蘇少主摔出去的時候,教學終於結束了。
“做得不錯。”
結束的那天,慕二爺對着強忍着心裏雀躍的表情,耳根發紅回來彙報任務的小女孩,微微一笑,誇獎了一句。
就是這麼一句簡單的誇獎,讓莫愁都快高興死了。
“蘇家寄了請柬,感謝你的。今天晚上一起去吧。”男人從口袋摸出一盒煙,點燃了咬在嘴裏,深吸一口道。
“是,二爺。”她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
晚上,傭人送了一件小禮服到她的房間,十六歲的少女,身材發育得很不錯了,白色的禮服穿在身上,凹.凸有致。
莫愁就這樣跟着二爺出席了第一次宴會。
蘇家是混道上的,莫愁十歲前都在蘇家,站在蘇家舉辦宴會的大廳里,燈光打在她臉上,她有些不適應,這裏讓她本能的覺得厭惡。
二爺身邊早就圍了人,站在一群人當中,那人也是那麼耀眼,一舉一動優雅無比,又散發著旁人難以企及的強大氣場,足以碾壓別人。
她退到了一邊的角落。
拿了一杯果汁,咬着吸管小口小口喝着。
忽然,旁邊傳來一道尖銳又刻薄的女聲:“溫緋心,你搞清楚你自己的立場,你媽是小三,你只是你媽帶進我們溫家的一個拖油瓶,說好聽點是溫家小小姐,說難聽點,就是不要錢的傭人,今天你能來參加蘇家的宴會,已經是給你臉了,你擺個臉色給誰看?”
“溫硯情。”
被叫做溫緋心的人開口說話了,她背對着莫愁,莫愁沒有看到她的正臉。
只看到一頭烏黑的長發,還有清清冷冷似碎玉的說話聲,“你再不過去,你想要的南家三少,可就要被人給搶走了。”
“溫緋心,要你多管閑事!”
一下子被人戳到心裏隱秘的事情,溫硯情有些惱羞成怒,毫無預兆的,她用力推了一下溫緋心。
溫緋心大概也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動手推人,往後踉蹌幾步,頭一次穿高跟鞋,她一下子就重重跌倒在地。
顯得有些狼狽。
莫愁皺了皺眉,她這時看到了溫緋心的側臉,雪白的瓜子臉,尖俏的下巴,一雙烏黑的眼睛又大又亮,彷彿從水裏撈出來的墨玉一般,清亮得令人心驚。
莫愁看着這雙眼睛,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二爺那雙漆黑淡漠地雙眸。
她剛要上去幫人拉她起來。
一道魅惑彷彿纏繞着夜霧地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喂,你沒事吧。”
一個高挑清瘦的少年走了過來,參加宴會的人這麼多,都是穿着正裝,這個人卻沒有,一身白色的休閑服,腳上一雙運動鞋,整個人顯得極其慵懶散漫。
最讓人驚艷的是他的臉。
白色衣服襯得他原本如玉瓷一般的皮膚越發的白皙。
烏黑色澤的頭髮,在璀璨的燈光下,有一種亮澤的流麗。
一雙淺褐色的丹鳳眼像層層暈染過的水墨畫,斜斜地上挑,唇角含着一縷邪佞的放肆笑意,五官精緻,十分的魅惑人心。
甚至,那種精緻,壓過了在場所有美麗名媛淑女的風頭。
溫緋心怔怔地看着伸到她面前的手。
五指修長,骨節分明,骨關節處玲瓏剔透,指尖泛着淡淡的粉,皮膚細膩得跟個保養得當的女孩子的手似的,水嫩青蔥一般。
但很明顯,這是一隻男人的手。
“三,三少!”旁邊溫硯情已經驚呼起來了,結結巴巴帶着欣喜興奮到快要暈過去的表情。
溫緋心眸光怔怔,順着那隻手往上看,一張極其漂亮魅惑人心的臉。
他勾着菲薄艷麗的唇,語調顯出一種花花公子的浪蕩來:“怎麼,傻了?要不要我拉你起來?”
就是這麼一句話,這麼一眼。
她只抬眸,就把鷺城南小公子那張風華妖冶的面容引入了腦海里,除了驚艷還是驚艷。
已經深深的融入她的腦海里,溶入血液當中,刻進骨髓。
經年不忘。
莫愁也認出來人,南家的三少爺。
南家是現在在鷺城能和慕家唯一相提並論的家族。
尤其以鷺城第一美人南黎辰最為有名。
一張男人長着這樣魅惑的臉,也是沒sei了。
照理說,慕南兩家應該會有利益往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
在訓練場的時候,教官就教過他們,絕對不能在慕二爺面前提到南家的人。
莫愁見沒她什麼事了,轉身要離開,別人的事情,能不參合進去,能離遠點是最好了。
來這裏的人非富即貴,省得給二爺惹麻煩。
她剛轉身要走,就發現二爺站在她身後,漆黑的眸光不知道是落在南黎辰身上,那是另外兩個女的身上,那位溫小小姐正在往另一邊走,留了個背影。
這一霎那間,二爺一直沒有溫度的湛黑眸底似乎有了變化。
“二爺?怎麼了?”莫愁輕輕叫了一聲。
半響,男人才回過神來,收回了冷邃的眸光,淡聲道:“沒什麼。”
他低頭問莫愁:“無聊嗎?”
莫愁趕緊搖了搖小腦袋:“不會。”
“我見個人,等會就走。”
“嗯。”莫愁恭敬點了頭,他是二爺,是主子,他決定就好了。
但是二爺會跟她說這個,她覺得很開心。
雖然她不喜歡蘇家,但是現在是呆在二爺身邊,那又另當別論了。
二爺去見了人,莫愁又是自己一個人留在大廳一角。
璀璨的燈光,輕柔的音樂,蘇家幾乎宴請了所有鷺城的名媛紳士,達官貴人。
這些上流社會的人穿着西裝,禮服,人前紳士淑女模樣,私底下很多卻是什麼下作勾當都幹得出來。
莫愁不喜這種場合,她看了一眼大廳另一頭的男人,估摸着還沒有那麼快離開。她往大廳的側門走出去。
蘇家她熟門熟路。
側門出去是一處小花園,現在這個季節沒有開什麼花,這裏也沒有人,一片靜謐。
這個花園,是以前喬雅夫人最喜歡的地方。
她呆在這裏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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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舟是慕家旁系的一個子孫,是慕老爺子兄弟的孫子。
那一支旁系的大房手頭裏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今年二十五六了,被寵得無法無天像個小霸王。
這人前些日子還惹出一場禍事,搞了一個未成年的女高中生,把人肚子給搞大了,搞大還不算,見肚子大了,就要溜。
那小女生去找他負責,竟往人肚子上踹了一腳,當晚就進了醫院。搶救很久才搶救回來。
這件事兒不知道怎麼的就包了爆了出去,最後還是兩個寵着孩子的父母拿錢去砸,才把事情給壓下來。
但這件事已經給慕家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
慕炎甚至動了怒,要把這分家給摘出去,一個大家族,枝繁葉茂,難保裏面有什麼枯枝爛葉,亂七八糟的分家,棄了也就棄了。
這不是今天蘇家舉辦宴會,慕家舟的雙親想方設法搞到了邀請函,打算來找慕炎宗家賠罪道歉,希望能得到諒解。
分家沒有本家的拂照,衰敗是很快的事情。
慕家舟跟着父母來參加宴會。
他也是在裏面喝多了酒,腦袋發脹,出來透透氣。
剛出了側門,蘇家這片花園修剪得很精緻,花園開着淡淡地燈光,一條鵝卵石道,兩邊是低矮的灌木叢。
他出了側門,剛摸出一根煙要點。就看到不遠處站着一個小女孩兒。
說是小女孩兒,一點不為過。
落在他眼裏的是一個清秀柔韌的背影,穿着素白露肩的小禮服,一頭烏黑的頭髮扎了個蓬鬆的髮髻,手臂垂立在兩側,散發著淡淡的瑩光。
真是奇怪,在這麼昏暗的花園燈光下。
那露出的手臂白皙的幾乎會晃人眼。
慕家舟當場就看直了眼。
他這人有個癖好,就是喜歡比自己年齡小的女生,越小的女生上起來,凌.虐起來越帶感。
他看着靜靜站在那裏的小女孩兒,喉嚨劇烈的滾動,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
酒精好像在作祟,剛在在宴會大廳喝下的酒此刻彷彿蒸騰起來,炙烤着他的大腦,燒得暈暈乎乎的。
一種突然起來的情.欲幾乎在見到那個身影就被勾起。
他臉上露出一種猥.瑣的笑,慢慢地走了過去。
事實上,如果慕家舟還有點兒理智,就會記起來到蘇家宴會之前,父母叮囑過的,來到蘇家要謹言慎行,這裏的人都是達官貴胄,再惹了事,慕家宗家也不會保住他們。
莫愁在小花園站了一會兒,她想着二爺那邊的事情也快好了,正準備回去,就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
她剛轉身,就被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莫愁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來人是誰。
那人就已經貼了上來,兩條手臂緊緊從她身後箍着她,低了頭,冒着酒氣的嘴巴就要往莫愁的嘴巴上貼。
他的嘴巴里都是酒氣,剛湊近了,莫愁整個人都快吐出來了。
莫愁掙扎了一下,被這樣輕薄,她條件反射的一拳砸在那人的腹部。
慕家舟只覺得受了這一拳,肚子裏五臟六腑都扭曲了糾纏在一起,他連連後退了兩步,身形晃了好幾下,才站穩了。
慕愁眼眸一瞥那人,認出了來人:“慕家舟?”
“莫愁。”慕家舟這時也認出了來人,他的眼睛一亮,沒有想到在這裏碰到的是莫愁。
莫愁是誰他當然知道,慕二爺身邊的人,聽說從十歲開始就養在身邊。
長相倒不是有多驚艷,也不是慕家舟喜歡的類型,但是她的身體不同。
今年十五歲的小女孩在年齡上很合他的口味。
他就喜歡青澀柔嫩的身體,更何況莫愁長年習武,少女的身體更是柔韌,他已經覬覦莫愁很久了。
平時沒有喝酒的慕家舟可能還會知道這女孩兒是慕二爺的人,碰不得。
但是他今晚喝了很多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什麼淫.邪的念頭都起了。
他看着莫愁兩眼放着狂熱的光芒,猛地撲過去,一把把她撲倒在地,對着她的嫣紅欲滴的唇就吻了下去。
莫愁已經十五歲了。但是前十年她在蘇家,後面的五年一直都跟在二爺身邊,雖然她知道這些事,也見過,但是從來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
一時之間她都被嚇呆了,沒有來得及反應,直到有什麼噁心的東西鑽進她的嘴裏,她才猛地反應過來。
“啊……!”與此同時,旁邊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聲。
莫愁用力狠狠咬了慕家舟伸過來的舌頭,一腳踹開了在她身上的慕家舟,她敏捷地翻了個身,又往他身上砸了一拳。
莫愁是誰?
是在慕二爺訓練場出來的人,這個時候小女孩力氣還不大,但是已經可以單獨撂倒一兩個成年男子了,她一拳砸在慕家舟的下顎,毫不留情地力道直接打掉了他的兩顆門牙。
那邊突然出現在小花園地女人還在尖叫着,一下子就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有人圍觀了過來。
慕家舟的母親慕母也好奇跟着過來了,發現自己的寶貝兒子被壓在地上打,滿嘴的鮮血。
她瘋了一樣的撲過去,要拉開莫愁:“你是誰?你怎麼打我兒子,兒子,心肝寶貝兒,你怎麼樣了?”
有人來了,莫愁也停了手,她看了看自己滿手的鮮血,唇角邊也有血,像染上了鮮血的罌粟花。
慕母趕緊查看了一下自己兒子的傷勢,慕家舟整張臉被莫愁幾拳揍得鼻青臉腫,門牙掉了兩顆,很是砢磣模樣。
慕母心疼自己的兒子,也不管不顧這是什麼場合,站起身就撲上去要撓莫愁,她衝著莫愁怒罵:“賤人,讓你打我兒子,你個小賤人,做什麼打我兒子,我打死你。”
她一副潑婦的模樣,莫愁卻是輕巧後退了兩步就躲開了。
嘴裏還有噁心的酒味,莫愁現在還是覺得直犯噁心,她抿着唇低低道:“是他先過來的。”
這個過來有很多意思,但是放在這裏,只要是知道慕家舟性子的人就又是這人犯了渾,想要對人小姑娘做什麼。
小花園周圍不知何時已經圍了不少人了,都看着指指點點,低聲輕語,來蘇家看這麼一場好戲,也是挺值的。
這男的不是慕家舟嗎?
有些人認出了被揍趴了在地上的慕家舟,想起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又看看小女孩兒,也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莫愁現在還少出現在人前,這些人不知道她是誰。
可是慕母是慕家的人,好歹也見過幾次面,她這時也是因為兒子躺在那裏被氣昏了頭腦,不然她也會知道這是二爺的人,不管說什麼都輪不到她端着個架子來教訓。
慕母聲音尖銳的罵到:“他過去又怎麼了,啊!莫愁,你不過是慕家的一條狗,這會能跟着二爺來參加宴會,住在慕宅,就真把自己當主人了?家舟能對你幹嘛?不過是一個下人,竟然也敢對主人動手。學的什麼規矩?”
莫愁抿着唇站在原地,她沒有說話,身姿筆挺地站着。
承受着慕母的怒罵。
旁邊的人聽了,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這小女孩兒是慕家的?”
“哪是啊,你沒聽到那慕太太說的話嗎,只是慕家的一個下人。這下人還對主子動手,真稀奇。”
另一個人不同意了:“嗨,她說下人就下人,沒聽她說這女孩兒住慕宅呢嘛,還能來參加宴會,是慕二爺帶來的?”自覺得好像猜到事實一般,“不會是慕二爺好的這一口吧。”
旁邊幾個人聞言就低聲笑了起來。
慕母越罵越來了火,莫愁不出聲她就以後她怕了,慕母上前幾步,抬起手就對了莫愁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讓你對主子下手,今天我就教訓教訓你……”
莫愁的臉上火辣辣地疼,那女人地手勁很大,一巴掌下去莫愁的臉上就起了個五指印。
她咬着牙受着,沒有反抗。
雖然她心裏認同的主人就只有二爺一個人,可是這個女人說得沒有錯。
她是慕家的下人。
這個人就算是慕家分家,也是主人。
慕母又高揚起一巴掌,要落下——
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聲線淡淡的越過圍觀的人群,淡漠地響起:“都圍在這裏做什麼?”
眾人認得這聲音,都下意識地往後望去,穿着西裝的高大男人出現在人群后。
他比大部人都高了整整一個頭,五官輪廓沉冷,一雙漆黑的眼睛沒有什麼表情,越過人群看着慕母抬起手要落下的一幕。
慕二爺。
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圍着的人群紛紛推到一邊,給他讓出了一條道。
慕二爺長腿邁着補,黑色的皮鞋踩着鵝軟石上,步伐沉冷穩健,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了一下現場,黑色的眸底映出分家那個不成器的孫子的臉,立刻就明白了。
慕父跟在慕二爺身邊,一看到這樣的場景簡直要暈過去。
他知道他這不成器的兒子又闖了禍,渾身哆嗦着,叫了一聲:“二爺。”
真算起來,慕父和慕二爺是平輩,甚至他的年紀還比二爺大。
但是在慕二爺面前,他也只有做小的份,這一聲二爺叫出來,他就像缺了氧的魚,慘白的唇開合,在吐不出話來。
他走到莫愁身邊,他的神色淡漠,視線淡淡落在慕母還抬起的手上。
慕母這時見着二爺來了,也不懂得審時度勢,馬上就開始控訴了:
“二爺,你看看,你看看這小賤人把家舟給打成什麼樣子了,兩顆門牙都掉了啊,這讓家舟以後怎麼見人啊!”
“他還有必要見人?”慕容淡淡地反問了一句。
他的聲線很冷,帶着一種透進骨子裏的冷蔑和漫不經心。
“啊。”這麼輕飄飄一句,慕母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臉上挨了一把掌。
慕父臉上刷白,這一巴掌是他給的,結結實實一巴掌摔在慕母臉上,慕母被打蒙了,回過神來尖叫道:“慕興元,你作什麼打我!”
慕父爆喝道:“你閉嘴。”這個蠢的女人,不知道見二爺的臉色嗎?
剛才她指着莫愁鼻子罵的那些話,他都聽到了。
他聽到了,二爺自然也聽到了。
知道這個女孩兒是二爺養在身邊的,竟然還會愚蠢的以為她是個下人。
現在還指着人的鼻尖罵。
慕父渾身的冷汗唰的都下來:
“二爺,您看着這事,我看是家舟喝多了,才會犯渾的對,對莫愁做了些失禮的事情,二爺,您就別跟家舟計較……”
慕二爺卻好像沒有聽到慕父的話,他的目光落在莫愁的臉上,那上面一個鮮紅的五指印看着猩紅猙獰,唇邊還帶着血。
他皺了皺眉,瞧着莫愁,他看着她臉頰紅紅,被人扇了那一巴掌瞧着有些刺眼。
莫愁咬着唇頂着二爺的目光,低聲說:“二爺,我……”
到底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小女孩,碰到這種事情沒有哪個人能夠冷靜得下來,她的目光還有些驚恐,顯然是受了驚嚇。
她有些想哭,她不是故意要把事情搞成這樣的。
慕家舟畢竟是慕家的少爺,就是旁系,那也是少爺。
她確實只是個下人,她不能忍受別人碰她。
慕二爺卻只是手伸過去,幫她擦掉了唇角的血,淡淡地一聲:“走吧。”
唇邊傳來男人粗糙的指腹觸感,莫愁聽了二爺的話,咬着唇,乖順地跟在他後面。
男人往前走了幾步。
那些圍觀的人大氣都敢喘。
慕父以為這事就要過了,剛要鬆一口氣,就看到正往外走的男人停住了步伐,淡漠地一句:
“你們還是離開慕家吧。”
這一句話,讓慕父的徹底白了,渾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氣跌坐在地上。
完了。
他們這支旁系真的被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害死了。
慕父轉過身,又是狠狠一巴掌摔在慕母臉上,怒罵道:“都是你這個蠢婦,完了,我們完了。”
慕母被打得直發懵,捂着臉不敢去看暴怒的慕父。
—
黑色的豪車裏。
莫愁跟二爺一起坐在車後座。
車子飛速的超前行使,兩邊的景物飛快地往後倒退着。
小女孩坐在男人的旁邊,她的兩隻小白手拘謹地搭在大腿上,坐得很端正。
她有些心慌,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