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危險新妻(69):蘇半月,叫我黎優姐!
【番】危險新妻(69):蘇半月,叫我黎優姐!
蘇半月的視線,從她轉身的那一刻,就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
南黎優!
這一年間,各式各樣的夢境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她的面容用不同的方式,交疊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每每醒來,都痛到無法呼吸。
她手裏握着最銳利的刀,毫不留情狠絕地捅進他的心臟。
她沒有給他留下半點餘地。
那是比死亡更加孤寂黑暗的虛無。
蘇半月靜靜的看着她,那抹俏麗的身影,卻是讓他已經冰冷死去的心臟,一點一點的復燃起來。
喉嚨裏面酸澀發堵,蘇半月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卻也已經發紅。
正當他邁動着步伐的時候,蘇半月又頓住了步伐,他不敢上前,他的心臟劇烈的跳動,垂立在身側的手,修長的手指指尖細微又不受控制地顫抖着。
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場夢。
就像他每天每夜都會做的夢一般。
而他此刻,又置身於虛幻的夢境之中。
蘇半月閉了閉眼睛,他的湛黑雙眸茫然疑惑地盯着台階上那抹身影,刺痛了他的眼眸。
他看着那抹身影,看着看着忽然轉身。
他面對的越浨,他的唇角沒了笑,整個人看起來無比地冷漠,朝着越浨聲音嘶啞地出聲:“越醫生,你現在能幫我嗎?我又看到幻覺了……”
然而。
越浨未曾出聲,她地腦袋亂鬨哄地,根本沒有聽到蘇半月在說什麼。
一雙動過手術的鳳眸驚駭的看着那笑容滿面,卻又無比自然,精緻美麗的南黎優身上。
她的心,在不停的發抖,是南黎優。
她沒死?
是她,她還回來了!
“越醫生……”
蘇半月遲遲得不到越浨地回答,他猛地伸出手,用力抓住了越浨的肩膀,情緒已然失控。
他抓得那麼用力,手背青筋暴起,一個大男人用了手勁,一下子就抓得越浨疼得驚呼出來。
他用地力氣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
“蘇……先生,你弄疼我了。”越浨忍不了痛,要去掰開蘇半月的手。
蘇半月哪裏會鬆開,按住她肩膀的手更加用力,清俊的面龐看起來竟然扭曲到有些猙獰。
“蘇……先生,半月。”越浨痛得眼眶都快憋不住淚了。
透過眼底那一層霧蒙蒙水汽看着蘇半月,他赤紅的眼底讓越浨有些怕。
最近的治療蘇半月一直都很心平氣和,跟她說他已經不再夢見南黎優了。
她以為他要好了,至少也應該從南黎優的死亡陰影走了出來。
哪知現在只是見了南黎優一面,就這樣激動潰不成軍嗎?
這邊蘇半月把大手按在越浨身上。
在場的名媛紳士驚疑地把目光在蘇半月,越浨和左北昀、南黎優身上來回遊移。
這樣的場面,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那邊,旋轉樓梯上。
南黎優纖細的身姿筆直如翠竹地看着,璀璨的燈光映襯得她整個人美艷不可方物。
她微微笑着,端莊典雅,一雙漂亮韻致的鳳眸含着淡淡的笑意,得體地看着樓梯下地所有人。
她的目光,似乎漫不經心地掃過正在角落的蘇半月和越浨。
南黎優微微側着頭,似乎叫了一下左北昀。
左北昀立馬就低下頭。
客人們只見南家大小姐在左先生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她的嫣紅櫻唇貼着左先生地耳朵貼得那麼近,親密的姿態。
彷彿情侶之間在咬親昵地咬耳朵說悄悄話一般。
南黎優說完了話,左北昀就笑了:“好,黎優說什麼,就是什麼。”
南黎優挽着左北昀結實有力的小臂。
兩個人從旋轉樓梯上一步一步走下來。
踏下最後一層台階的時候。
左北昀淡淡帶着喜悅的在大廳響起。
他平緩道出口,聲音鏗鏘有力:“今日,左某把大家約至於此,只想通過此次宴會,想朝着大家宣告一個消息。如你們所見,站在我身邊的人,是南家大小姐,南黎優,她沒死。同時,我也要告訴大家的是,她現在是我左北昀的未婚妻。”
“大家好,我是南黎優。”
南家大小姐勾動着蜜潤的唇,笑容在臉上蔓延而開,她挽着左北昀的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一般,抬眸看了一下左北昀地側臉,才又笑着繼續道:“很高興今天大家都能過來。”
說著,她又微微鞠了個躬,禮數周全。
南黎優說的話。
一字一句落入蘇半月的耳中。
軟軟綿綿的娃娃音悅耳,又是那般的熟悉。
他的手從越浨的肩膀上無力的垂落,彷彿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
蘇半月鬆了手,越浨終於從那駭人的疼痛剝離出來,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肩,下意識地往蘇半月望去。
蘇半月轉了身。
他對上南黎優的視線,望着她臉上那蜜潤嬌俏的笑容,是她!
他不是在做夢!
黑色眸子,一點一點的沉陷,薄唇發緊,神色陰鬱冷沉。
眾人看着此刻的發展,南黎優此刻正伸手挽住左北昀,加之蘇半月和左北昀之間的關係,眾人又把視線轉向了蘇半月。
此刻,蘇半月出奇的平靜下來。
跟在蘇半月身邊的席寧,從南黎優出現的時候,就一臉的錯愕,甚至是不敢置信。
太太還活着嗎?
可是他是親眼看着太太跳下去的,荒涼無邊的大海吞噬了她。
打撈隊打撈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有找到她,死亡事實都已經認定。
然而,太太現在卻出現在這裏!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定然會以為這是幻覺一場,可這不是幻覺。
所有人可見。
只是,太太既然活着,為什麼不回來把話朝着少主說清楚,為什麼會和左北昀牽扯上關係呢?
席寧把視線調轉到蘇半月身上。左先生現在是太太的未婚夫,那少主怎麼辦?
相較於席寧的驚詫和激動,席宴就平靜很多,眸光只是在南黎優跟隨左北昀下樓的那一刻,暗了下去,很快又恢復了平時的模樣。
左北昀和南黎優兩個人宣佈完了訂婚的婚訊。
左北昀就帶着南黎優轉身去往左家宗系所在的地方。
對着左家的叔叔伯伯問好,雖然左家現在左北昀當家,明面上該有的禮數和尊敬一樣也不能少。
南黎優跟在左北昀身側,她走着,左北昀都會注意着她,言行舉止之間都透露着對這位南家大小姐的喜愛和寵溺。
南黎優的每一句問好,都帶着十足溫柔的笑容。
溫婉端莊的氣質,果然名不虛傳。
眾人猜測左北昀和南黎優為何會變成未婚夫妻,可是礙於現在的場合,沒有人敢把話給問出聲來。
在左北昀帶着南黎優朝着左家叔伯問好的時候,這些叔叔伯伯也就是含糊應了一聲,蘇家的當家在這,誰不知道這位南家大小姐是他的太太,左北昀這樣當眾做出打蘇半月臉的事情。
他們也不敢說出祝福的話。
所有在場的,除了南黎優和左北昀有笑容,其他的人都跟木頭人一樣僵硬,很多人大氣都不敢出。
生怕得罪了兩邊的哪一邊。
從來沒有哪一場的訂婚宴是這樣僵冷而低氣壓的,簡直讓在場的所有人喘不過氣。
偌大的宴會大廳,除了左北昀和南黎優的聲音,安靜得彷彿一根針掉下去都能聽得見。
從對上視線的那一刻起,南黎優未曾給出絲毫的解釋,也未曾有絲毫的表情,對着他的態度好像個陌路人。
她跟在左北昀身邊的時候,朝着那些人問好的時候,臉上卻流露出明顯的笑容,那麼的溫婉素凈,又那麼的張揚。
是她,是南黎優!
她的視線,從來都未曾落在他的身上!
蘇半月眼底發紅地看着左北昀和南黎優站在一起,看着他們所做的一切,胸腔只覺悶而發漲,此起彼伏着,叫囂着,浮躁難安。
他想要衝上去,把這兩個人分開。
他並不想要忍!
“二伯,我和北昀的婚禮,您一定要來參加啊。”
左北昀剛給南黎優介紹了個輩分是二伯的長輩。
那個二伯見着南家大小姐這麼說,目光越過南黎優,落在她身後的人身上,不敢說什麼,含含糊糊地應了一句:“嗯……嗯。”
南黎優微笑,還想要說什麼,手上一疼,其中一隻手手腕忽然被人給拽住了。
她有些詫異,側頭去看,映入眼帘的是蘇半月英俊卻又有些扭曲的俊臉。
她微微一笑,禮貌而又疏離地問:“蘇先生,有事嗎?”
蘇半月一雙烏黑的眸很冷,他眼神刻骨地盯着她,冷聲質問:“你沒死?”
神色冷峻,眼神陰鬱十足。
南黎優笑了一下,淡淡的回:“蘇先生,你很希望我死嗎?”
蘇先生。
一個蘇先生,就想劃清他和她的界限。
南黎優,你做夢!
蘇半月黑眸中冷意更甚,修長手指,手指尖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他還沒有說話,南黎優卻又兀自地嬌笑出聲,“你放心,我就是沒死,也不會再纏着你。”
說著,南黎優的纖指朝着左北昀指了過去,“蘇半月,這是我新未婚夫。”
蘇半月看到了左北昀的唇角上面流露出一抹笑容來,笑容得體又隱藏着冷蔑和譏嘲。
是的,譏嘲,很明顯的嘲諷。
蘇半月看着。
只覺得相當刺眼。
蘇半月的盯着南黎優俏生生微笑着的臉,眸光一點一點的冷下去,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我們還沒離婚,你想都不要想!”
“對哦,我們還沒有離婚。”
彷彿是剛被蘇半月點醒了這麼一個事實,南黎優睜着一雙淺褐色的鳳眸,彷彿有些苦惱。
但下一刻,她又立馬想到了解決方案,笑眯眯地對神色冷峻的男人說:“啊,沒離婚沒事啊。我們抽個時間,手續辦一下就行的,很快的。”
蘇半月斂目看着南黎優,面上,再沒有絲毫的表情。
南黎優溫婉端莊的笑着,她微微動了動手腕,動作不大不小,想要從蘇半月的手裏抽回自己的手。
可是蘇半月卻握的緊。
越浨看着他們,看着蘇半月沉冷陰鷙的表情,她提了提裙子,朝着幾個人那邊走去。
蘇半月這時的狀況,有點糟糕,他的情緒太激動了。
她必須出現在蘇半月的身邊。
否則的話……
事情會很糟糕。
“半,半月!”
越浨剛提着裙擺走來,走進了,紅唇輕啟叫蘇半月的名字。
她突然的發聲,倒是吸引了南黎優的注意力。
南黎優的視線一眼就落在了她的身上,紅色的裙子,黑色柔順的長發,紅色,是她以前喜歡的打扮。
還有,和她自己……七分相的五官。
不得不說,看着這樣一張臉,南黎優覺得挺有趣的。
看來是找了一家好的整容醫院啊。
南黎優嫣紅的唇一勾,客套微笑着問:“這位是蘇先生的新歡?”
新歡?
越浨倒希望是的。
在她剛整容成功的時候,在昨天晚上蘇半月答應讓她進公司的時候,在今天她跟他來參加宴會的時候,在她看到南黎優之前。
她都以為她會是蘇半月的新歡,甚至很大的可能性能夠嫁給蘇半月。
可是現在正主出現了,所有的一切就都毀了。
南黎優回來了,蘇半月還會看她這張臉一眼嗎?
越浨不確定,或者說不敢確定。
可是她又聽到南家大小姐要和眼前的這個左先生訂婚了,那是不是表示她還是有機會的。
越浨想着,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微微沉了下來,她也學着南黎優那樣笑,輕聲說:“南小姐,我是越浨,是蘇先生的……”
“嗯?”南黎優小嘴兒吐了個單音問她。
越浨故意在這裏微妙的頓了一下,才接下去剛才的話:“女伴。”
她想要伸手去挽住蘇半月的時候。
南黎優卻忽然伸手,細長的手指精雕細琢一般,根根如玉。
她輕佻的勾起了越浨的下巴,鳳眸微微上挑,上下打量了幾眼越浨幾眼,扭頭對蘇半月輕笑着讚歎說:“嘖嘖,長的挺漂亮的,蘇先生真有眼光啊。”
越浨咬住下唇,眸光裏面渲染上了一層氤氳,模樣楚楚可憐很委屈。
南黎優當眾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不就是羞辱!
可是,她卻什麼都做不出來。
正主面前,她能怎樣呢?
“南大小姐,你……”
越浨的話未曾說完,南黎優的手指就從越浨的下巴移開,重力消除,而面前的南黎優,忽然被蘇半月拽着離開。
蘇半月走的那麼快,他只顧拉着南黎優朝着前方走,南黎優有些踉蹌,如果她穿的不是平底鞋,只怕現在,早就已經摔倒在地。
越浨抿着唇,心很沉。
一旦蘇半月遇上了南黎優,他的情緒就會失控,沒有絲毫的理智。
南黎優是影響他的重要根本,別人都比不上。
“讓開——”
看着眼前忽然湧現出來的保鏢,蘇半月冰冷的薄唇淡淡掀動,語氣低沉傲物。
保鏢沒讓,左北昀就已經走到了蘇半月的對面,沉眉冷對,氣氛箭弩拔張,左北昀身後幾個高大魁梧的保鏢都跟着,準備等左北昀一聲令下,就對着這位蘇家少主採取強制措施。
席宴和席寧緊跟蘇半月的身後,兄弟兩個也是全身緊繃,進入隨時戰鬥的狀態。
空氣中爆發著緊張戰慄的因子,劍拔弩張。
彷彿下一秒,雙方就會動手。
大廳其他的紳士名媛都往後挪,不敢離這些人太近。
左先生和蘇家少主,這是當眾在搶女人嗎?
搶的還是南家大小姐。這也太驚悚了吧!
“半月,你遵稱我一句四叔,你覺得你把四叔的未婚妻帶走,這合適嗎?”左北昀薄唇勾了勾。
似笑非笑的面容,卻透露着森寒。
“她現在都還是我蘇半月的妻子,如何是你的未婚妻,四叔你把我妻子公然說成你的未婚妻,這合適嗎?”
蘇半月的手指瞬然的收緊,他的眉梢輕然一跳,笑容勾動,卻含着譏誚冷哂。
“黎優剛才不是說了嗎?你們抽個時間把婚離一下就行了。”左北昀笑了一下,“關鍵還是在於黎優的意思。蘇半月,你覺得你這個丈夫身份,合格嗎?”
“即便不合格,也輪不到你來說。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蘇半月薄唇嗡動,眼底是一層冷到極致的寒意,無比地冷鷙。
“夫妻?”
左北昀嗤笑一聲,目光譏嘲:“真是夫妻,還會有一年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嗎?半月,把她留下來,我可以不計較。”
“人,我要定了,想留下?不可能。南黎優,現在馬上跟我走!”
蘇半月聲音薄冷,沒有絲毫溫度。
南黎優被蘇半月握着纖細的手腕,蘇半月用了很大的力氣,她卻似乎沒有感覺到疼,全程都笑眯眯的看着兩個男人在那邊你來我往的鬥着。
正當氣氛越來越僵持下去的時候,蘇半月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南黎優卻伸出自己的左手,動作緩慢而又優雅地,落在他的手指上。蘇半月察覺到她的動手,湛黑的眸光從左北昀身上收回,落在他自己的手和南黎優地手腕上。
他看到南黎優用她細長的手指——
如同當初在婚禮上,他一根一根扳開她的手一樣……
她一根一根的扳開蘇半月抓住她手腕的修長手指。
“蘇半月。”
南黎優在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溫溫和和微笑着,沒有一點兒溫度的微笑,“叫我黎優姐!”
她的指腹,落在他的手背上面,已經不像是平時握在掌心中小小柔軟的指頭,現在卻是泛着絲絲寒冷。
他的手背發麻,十指連心,他渾身一怵。
彷彿一盆冷水從五臟六腑澆了下來,寒氣從頭頂長驅直入。
渾身從頭到腳,冰涼一片。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等會送客人的時候我再下來。”南黎優和蘇半月隔開出一個距離來,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精緻的五官上,儘是疲憊。
望向左北昀的時候,卻又帶着蜜潤的笑容,璀璨的燈光彷彿破碎在她的眼底,熠熠生輝。
她那麼溫柔地看着左北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