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天賦迥異

009 天賦迥異

王允笑道:“秀兒這孩子,秉性賢德,舉止嫻雅,亦是出身士族,只是家道敗落,為求生存不得已為婢,我心中甚是憐愛,已收螟蛉,還望仲青能以親妹視之,務要失禮怠慢。”

王武目驚口呆,心道:“老爹倒和自己心意相通,此事竟然不謀而合。”忙笑道:“孩兒也是正有此意,父親膝下無女,老來豈非寂寞,秀兒善解人意,可為解乏消悶。”

王允撫須大笑,他自然能聽來王武弦外之音,等王允垂垂老矣,刁秀兒若想膝下承歡,自不能嫁於外人。

刀秀兒極為聰穎,對王武的險惡居心也悟出一二,她畢竟是待字出閨的妙齡少女,自不便出言反駁,當下羞的面紅耳赤,粉頸低垂。又惹得王武一陣注目之禮。

王允忽地面色一整,沉聲道:“仲青,你自小厭文好武,但卻這半個月來,為何不跟王越潛心習劍?”

王武苦笑道:“王越師傅雖為天下排名第四的武將,劍術精湛,當世難有人匹敵,但孩兒即便傾我所能,卻至多僅能學得其三成本領。”

王允眉頭一皺,奇聲道:“這是為何?你從小便聰慧過人,無論什麼都是一學就通,一點就透,乃百年難遇的奇才,又天生左臂神力驚人,直追太宗皇帝,理應進步神速,學有所成啊!”

王武自然心知自己也一常人,只不過出生之時便已有兩千多年的經驗智慧,雖然刻意隱忍,但也驚得王允以為太祖皇帝重生轉世,天佑楚世興盛。至於這迥異常人的臂膀,想來是那道雷電的副作用。想到此處,當即搖頭嘆道:“正是由於我雙臂力量不平衡,右臂的靈活及力氣遜色於常人,故而才難以學得師傅那獨步當世的右手劍技。”

王允恍然道:“我雖對武技一竅不通,但也知當世人稱王越為右手劍聖。”

王武對此事倒未曾聽聞,奇道:“我只聽人稱師傅為當世第一劍,有劍聖之名,何來右手劍聖之說?”

王允慨然嘆道:“王越是我族人,少年遊俠於遼東,世人不知,十七年前被管輅譽為第一劍后,名聲鵲起,自然引來不少好劍之人挑戰,但僅寥寥幾人可撐過十招,當世排名第八的武將烏人山也是劍術高手,心中不服,前來爭這個名頭,斗二百餘招才略現敗相,至此世人皆言王越為右手劍聖,烏人山為左手劍邪。”

王武醒悟道:“難不成這個烏人山也如我一般,左臂靈活力大。”頓了下又道:“不過他倒也了得,左手劍也能練至如斯境地。”

王允悵然道:“人山誅仙劍誠然厲害,但你卻萬萬不能學。”

王武忙道:“師傅曾說弒神刀和誅仙劍都是損人不利已的功法,只有心志極堅極殘之人方可習得,孩兒生性憊懶,又是向善之人,自是學不來的。”他心中早將烏氏一族列入黑名單,這種拜仇敵為師之事,當然斷無可能。

王允點了點頭道:“眼下並無合適人選,我王氏僅有這麼一位高手,只能暫為承乏,雖難以習的大成,但你切不可荒嘻。”

王武自然滿口應是,王允對他視若己出,無不依從,自己也應投桃報李,惟命是從。

王允哈哈大笑,他瞧這一雙兒女,男的英偉,女的俏麗,不禁老懷欣慰,令下人擺設家宴,此番自有一副開懷暢飲,其樂融融的景象。

日上三竿,王武這才懶洋洋來至王越府邸後院,抬眼之間,正見王越一襲白衣與一青衣少年喂劍。

這青衣少年名叫史阿,正是王越另一弟子,如果王武精研三國,便可知魏文帝曹丕的劍術老師正叫史阿,此時他卻渾然不知,暗贊這個師兄真不簡單,多日不見,劍術竟突飛猛進,與師傅連拆幾十餘招也不顯敗勢。

兩人劍術一脈相承,都走的是輕動靈敏的路子,此刻使將出來,猶如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煞是絢麗,劍影飄忽之際,在灼日下耀眼生光,渾似兩條游龍於海中翻滾不息。又鬥了片刻,史阿力氣不濟,敗相漸露,動作霍地遲滯下來,如龍入淺水,自然更非王越這深淵矯龍的對手,高下立判,被緊逼幾劍,抵擋不及,撤劍認敗。

王武忙從下人手中接過茶水,捧遞於二人,他細觀之下,只見王越神色如常,依舊一副飄然脫塵之姿,渾似剛才一番龍爭虎鬥與己無關一般,倒是史阿面色漲紅,汗珠如雨般忽忽直下,氣喘如牛,顯然不堪負荷。

王越只是淺嘗即可,欣然道:“史阿,你進步神速,竟可撐過我百餘招,雖賴我沒有放手施為,但以你如今年齡,有如此修為,已然不易。”

王武心有同感,心道:“師兄雖然生性呆板,卻是個極其刻苦之人,似他這般粗疏性子,能將這套輕靈劍術練到這般田地,確是着實不易。”他側首目視,卻見史阿將上好龍井牛飲一盡,暗呼真是牛嚼牡丹。

史阿抹了一把汗,靦腆道:“沒有師傅的悉心教導,徒兒也是一朽木爛泥。”

王越搖頭道:“不然,我亦對仲青耳提面令,怎奈收效甚微,你能有今日成就,全賴個人毅力使然。”

王武尷尬不語,但卻深知王越所言極是,自己雖是好武,但生性憊懶,對那一套站馬步練下盤,舉石鎖練臂力的法子自是不耐其煩,如此這般,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當然一無所成。

正於此時,王越輕抿一口茶又道:“史阿,剛我二人唯劍,你可知酣斗之中為何你急轉而下,迅速落敗。”

史阿撓了撓頭,憨笑道:“自然是徒兒力氣不濟,已至速敗。”

王越大搖其頭,表情甚為大謬不然,他目視王武道:“仲青,你於局外旁觀,自然洞若觀火,可瞧出其中端倪。”

王武心知這是師傅考較自己眼力,忙恭聲道:“以徒兒愚見,史阿師兄過於刻意求功,諸多力氣凝而空發,因而舊力罄盡,新力未生,以至於後期力氣青黃不接,空有應變之招,而力有不逮,至此敗如山倒。”

王越點了點頭道:“招由心生,力由意決,對敵之時,心態平和,每一劍都有的放矢,力氣自然悠長不息。劍術這才得心應手,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指之使劍,渾如一體,史阿倘若不浪費力氣做些無用之功,自可再與我對拆三十餘招。”

王武若有所悟,用劍如此,其他兵器亦同樣道理,心態平和,頭腦清醒,才能料敵於先,克敵於心。這一霎間,他對武道的理解又深一步,雖然武藝絲毫沒漲,但對敵經驗卻增進不少,轉首而視,瞥見史阿木訥的臉面此刻也煥發光彩,心知這個師兄修為又有激進。

王越清癯的面容頓現笑容,欣然道:“仲青你雖受體格所礙,但稟賦過人,若能靜心苦修這套劍術,將來也會有一番成就。”

王武卻嬉笑不語,他深知自己最擅投機取巧,這種循規蹈矩,猶如苦行僧一般修鍊不輟,豈不無趣之極。

師徒三人又討論了一些劍術精要,正談至妙處,下人卻來稟告:府外有個自稱西涼馬超的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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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志新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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