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95章 海上大劫案(二)

95.第95章 海上大劫案(二)

“唔……”

蘇醒后呻吟着坐起身來,立即明白了自己遭遇的羅誠只在一瞬間就進入了戰鬥姿態。

這是一個佈置簡單的房間,左右各有一組上下兩層的簡易組合床,佔據了房間大半的空間。在兩張床中間的牆壁上,是一扇圓形的窗戶,窗外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只能從隱隱傳來的海浪聲判斷,這是在一艘船上。而他正半蹲在下方的一處床位上,警惕地打量着周圍。

不過他好像太過緊張了一些,這間房除了他以外,根本沒有其他人。

“看來,我好像是第一個房客啊……”

雖然早知道那封信里有問題,但他作為一個異能者,一直堅定地認為自己不會那麼輕易就中招。可是自從打開信封后,直到從這間房子裏醒來,他這之間的記憶已經完全消失,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是否已經暴露。

這一發現讓他不寒而慄。生死皆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感覺,可真是糟透了。這時他才真正意識到了對手的恐怖,誠如劉先生所言,這不是他可以參與的戰鬥。

房間的大門是一扇鐵門,嚴絲合縫,只有下方有着一個二十平方厘米左右的方形小門可以打開,估計是送飯用的。確認暫時沒有危險后,他便下了床,走向了鐵門。如同所想,這扇鐵門被鎖上了,無論是推還是拉都無法打開,而以鐵門的堅固程度而言,絕非人力可以破壞,某種程度上,這間房跟關押罪犯的牢房簡直沒有半點區別。

在鐵門的左手邊,是一扇簡易的木門,他隨手推門而入,發現這裏面是一間裝潢還不錯的洗手間。看來這間牢房是從一間客房改造而來的,也就是說,他現在很可能已經成功混進了那艘神秘的游輪。這一發現讓他從醒來后就無比難看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而洗手台上的那面鏡子裏所映出的那個一頭黃髮的陌生人,則更是讓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縱然羅誠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但歷來謹慎的劉先生還是請來了蘭奇,將他與那個叫上泉隆的人做了偽裝。明明五官分開來看跟原來相比都只有一些微妙的改變,但組合起來后,羅誠卻敢打包票,即使是父親站在面前,也絕對認不出自己來。

這樣的效果無疑讓他非常滿意,安全得到了進一步的保障。唯一的缺點就是,由於蘭奇不能跟在旁邊,所以偽裝會有時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消失,而且偽裝的能量波動無法掩蓋,即使因為改動不多,附着的能量不強,普通異能者無法察覺,但若是遇到莉莉絲那種程度的強者,能騙過對方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萬幸,偽裝還在,否則不需要莉莉絲出馬,他恐怕已經在失去意識的時候死了無數次了。

我昏迷了多久?我現在在目標游輪上嗎?信號發射器已經轉移到我的胃裏了嗎?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裏,組織里的大家已經追蹤到了信號,趕來了嗎?

羅誠現在有着太多太多的疑問了,但他卻沒時間處理這些疑問。

按照劉先生的吩咐,他現在必須立刻逃離,哪怕任務失敗,保證隊員的安全也是第一要務。至於擋在了他逃離路上的那一扇鐵門?那種用來看管普通人的東西,怎麼可能困得住他這個異能者。

正當他下定決心,準備立刻就逃的時候,從鐵門方向傳來的開鎖聲,卻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連忙從洗手間退出來,他看到鐵門已經被打開,四個亞裔男子兩前兩後走了進來。從他們的表情上看,前面兩個男人和他一樣,是被騙到這裏的“房客”,身上傳來的淡淡的能量波動表明,他們的精神控制還沒有解除。而後面兩人則自顧自地談笑着,從能夠輕易打開鐵門來看,分明就是管理人員。

“進去躺好。”果然,後面兩人的其中一個,輕鬆地下達了命令后,還處於精神控制中的兩人就如同提線木偶般,聽話地照做了。

只要想着自己在失去意識的時間裏,曾經有過和他們一樣的遭遇,羅誠就感到不寒而慄。

只是他現在更加猶豫的是,自己該怎麼做?

立即放倒這兩個人,然後衝出去嗎?不,自己並不清楚外面的佈防如何,如果驚動了更多人,別說是會影響接下來的任務,就連他自己也很可能會有危險。

繼續演戲嗎?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也有問題——自己並不清楚精神控制的時效是否會因為自己的精神力而發生改變,此時此刻的自己,是應該清醒呢,還是如同那兩個人一樣,仍然處於控制中呢?

羅誠心電急轉,臉上卻沒有什麼變化,如果劉先生看到這幅場景,一定會感慨自己果然沒有選錯人。

還好對方接下來的一句話解決了他的疑惑。

“喲,小子醒得蠻快的嘛。”下達命令的那人看到了站在門邊的羅誠,充滿戲謔地笑了起來。

如果自己還處於精神控制中,對方顯然不會有這種表現,畢竟沒有人在跟木偶說話的時候也帶上情緒,除非那個人是神經病。這隻能說明,醒過來的自己脫離了精神控制,這並不是什麼反常的事情。

了解了這一點的羅誠心中一松,臉上卻適時地表現出了一絲驚恐,一絲憤怒,道:“你們究竟是誰,這裏又是哪裏?”

對方說的是日語,如果不出所料,這一片區被關押的應該都是日籍人士,他也只好忠實於他現在所扮演的角色,繼續使用日語。為了應對這種情況,在之前的幾天內,他拚命地向河西奈奈子學習日語,雖然還無法做到流暢的交流,但聽懂和使用一些常用的詞句已經沒什麼問題了,最難得的是,他的口音就連櫻花神社的眾人也聽不出什麼破綻。

因為這個,李莎莎可是羨慕嫉妒了好一陣子,一直小聲嘀咕着“聰明了不起啊”之類的話。

恰到好處的表情,近乎完美的口音,那個男人也沒看出破綻,笑道:“問那麼多幹什麼?與其考慮這些,不如好好休息,讓自己達到最好的狀態。接下來沒多久就得輪到你們上場了,狀態不好的話,在擂台上可是會被殺死的喲。”這些話聽起來似乎很為羅誠着想,但他臉上掛着的那討厭的笑容卻表明,他只是單純地在調侃而已。

羅誠也很配合地表現出了憤怒,同時看似很小心,又很拙劣地瞄了一眼自打開后,就沒有關上的鐵門。兩個男人也發現了他的小心思,卻毫不在意,仍然大喇喇地站在門前,甚至說話的那個男人一直放在上衣口袋裏的雙手,都絲毫沒有拿出來的意思。

似乎下定了決心,羅誠一咬牙,大吼一聲,擰身揮拳,然而他的拳頭才揮了一半,他的胸前已經中了一腳,身體以比揮拳還要快的速度倒飛了回去,直到撞到組合床的一角,發出一聲巨響,才沿着鐵杆慢慢滑落,癱坐在地。

將還保持着前踢姿勢的腳收回,一直在說話的男人兩步走到羅誠身前,終於抽出了插在口袋裏的手,狠狠地扣住羅誠的脖子,將他整個提了起來。

那是一隻佈滿鱗片的手。不,與其說是手,不如說是爪子來得更合適一些。

如同羅誠所料,這傢伙果然是個異化的異能者沒錯。心中瞭然,他的臉上卻不慢,立即裝出了一副震驚而又恐懼的神情。

很滿意對方的畏懼,男人一臉獰笑地說道:“小子,你是個格鬥高手沒錯,可是死在我手上,比你強上一百倍的人比比皆是。看到了吧,這個世界遠比你想像的複雜得多,至少在我們眼中,你只是一隻可悲的、連一絲反抗的力量都沒有的蟲子罷了!”

“夠了。”那個一直沉默着的男人終於開口了。“這可是我們重要的選手,如果還沒開賽就有了損耗,莉莉絲大人會生氣的。”

聽到“莉莉絲”三個字,羅誠明顯感覺到脖子上那隻手的肌肉猛地收緊了一下。

沉默了兩秒,脖子上的手一松,早已被“嚇壞”的羅誠重新癱坐在了地上,而眼前的男人看也不看他,將手重新插回了口袋,一臉掃興地說道:“小子,好好享受你最後的人生吧。至少你好好聽話的話,距離你戰死在擂台上,還可以多活那麼幾個小時。”說完,也懶得再理會羅誠,與另外一人走出了房間,鐵制的大門重新被關上。

這其間,羅誠只是僵着肌肉,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似被嚇破了膽。直到腳步聲漸遠,他的臉上才終於出現了一絲微笑。

呻吟着從地上站起來,他呲着牙揉了揉被撞疼的後背。為了避免能量波動被察覺,他剛才並沒有使用念動力附着來保護自己,實打實地挨了一下狠的,不過好在因此而收集到的信息也不少。

現在他已經可以確定,他就在那艘神秘的游輪上。而就以剛才對方所表現的實力而言,不過是一隻上不得檯面的雜魚,這意味着,只要不是運氣太差,他只需要保持隱蔽,這個區域應該就不會有可以阻攔他的力量,他可以安全地逃離。

至於那扇鐵門,也只需要使用念動力就可以輕易將鎖打開,不會發出一點動靜。這是任務開始之前餘子謙教給他的一項新技能,也是學會了這項技能之後,他才感嘆,以念動力的特性而言,開鎖實在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他不止一次想過,如果與姚元宗相遇的那一晚他就會這項技能,還會可憐到需要流落街頭,以至於大病一場嗎?不過話又說回來,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因為這一系列的巧合而救人一命,當了一回英雄。

想到姚元宗,他又想到了姚元宗那晚說的話。

即使有朝一日遇到力有未逮之事,也萬莫忘了大丈夫應有的擔當,莫要忘了俠義心腸。

可是這卻跟劉先生的命令相悖。

他是可以逃,可是身後這兩個還躺在床上的人又該怎麼辦?他可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帶着兩個拖油瓶的同時還能夠安全撤退。即使勉強能夠帶身後這兩人走,但其他人呢?這個區域所關押的選手,恐怕有數十人,他又怎麼能都救得了?

他想要救這兩個人,他想要救這艘游輪上所有被綁架而來的格鬥家,他甚至想要為營救姚元宗這位只一面之緣,卻風姿卓絕的前輩獻上一份力,但他卻太弱了,什麼也無法做到。

“量力而行,才是一個異能者能夠活下去的根本。那些逞英雄的,都死了。”劉先生當時給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傷感。

一番掙扎,他最終只能輕嘆一聲,不忍地對躺在床上的兩人道:“抱歉了,你們自求多福吧。”說罷,又嘆了一聲,打開鐵門,輕輕走了出去。

他又一次體會到了力量的可貴,如果自己能再強一些,那該多好?

可是這世界上沒有如果。

所以他只能祈禱,祈禱那些強大的傢伙們能早些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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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紀元: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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