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俠義心腸

25.第25章 俠義心腸

身為強者的……責任?

姚元宗一席話可謂震耳發聵,讓羅誠臉色發白,心膽皆寒,不禁想到:難道我真的做錯了?

若是姚元宗並非異能者,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那今天是否有人能站出來阻止那群人渣?如果沒有,一個無辜的女人是否會因此而遭人玷污?如果老人還是站出來為正義發聲,那他的下場又是否只能是躺在陰暗的角落裏痛苦呻吟?偏偏這一切,在自己的干預下,其實都不應該發生。

就因為自己的軟弱,所以就要眼睜睜地看着別人受苦嗎?

平常唯一的娛樂便是躲在卧室里,看看小說的羅誠,其實最喜歡的,就是書中那些仗義執言、快意恩仇的俠客們。可是自小家中遭逢巨變,令他變得孤僻內向,長年如此,更是養成了他怕事、不喜歡惹麻煩的性格。平時在學校就算遇到一些校園欺凌事件,就算心中不忍,也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裝作視而不見。就連之前誤以為李莎莎身陷囹圄,出手相救,也是因為對方與自己關係太過親密,實在不忍。

而如今,羅誠卻發現自己好像真的錯了。

如姚元宗所說,他的身上除了組織施加給他,作為執法者的責任以外,還有着一份責任,一份之前他並未意識到的責任。

那是身為強者的責任!

“我、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羅誠,深覺慚愧地低下了頭。

見羅誠知錯,姚元宗欣慰地拍了拍羅誠的肩膀,安慰道:“你小子雖然並未意識到你應該承擔的責任,但念在你尚且年少,可以理解。相反,看你這麼晚了還堅持追查逃犯,彌補自己的過失,可見你不是一個推卸責任的人。小小年紀便有這般擔當,是條漢子!”說著,他將一杯酒遞給羅誠,自己也舉起一杯,笑道:“爺爺這輩子最欣賞的便是有擔當的人,來,我們幹了這杯!”

接過酒杯,聞到裏面傳來的辛辣酒氣,羅誠一皺眉,有些不知所措地說道:“可是前輩,我還未成年啊……”

“管他娘成不成年?”姚元宗一瞪眼,道:“男子漢大丈夫,喝個酒還要嘰嘰歪歪的,羞也不羞?是條漢子就給我幹了!”

這番話也讓羅誠來了脾氣,叫道:“好!幹了就幹了!”與姚元宗碰了一杯,隨即將酒倒入口中,咕咚兩下便喝了個乾淨。

姚元宗所謂乾杯,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羅誠這般豪爽,竟真的幹了一杯,忍不住哈哈一笑,叫道:“好!”也將自己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酒水落入腹中,羅誠只覺如同吞了一團火焰,從食道到胃,都火燒般火辣辣地疼。然而過得片刻,疼痛稍減,腹中那團火變得溫和起來,烤得他四肢百骸都暖洋洋地,分外舒服,讓他眼前一亮。這時他才隱約明白了,為什麼男人都喜歡這種野性豪邁地喝法。

兩人剛喝完,酒保就忙不迭地將酒又端了過來。再聯想起之前酒保的表現,羅誠忍不住問道:“前輩莫非跟這位大哥認識?”

沒等姚元宗說話,酒保便笑着接口道:“與其說我認識老爺子,不如說我們這間酒吧的員工就沒有誰敢不認識老爺子。可是老爺子哪會認識我這種小人物?”

“哦?”這個解釋等於沒有,羅誠還是一頭霧水。

“沒什麼,之前跟這群小傢伙鬧過一點小矛盾罷了。”姚元宗淡淡一笑。

見識過姚元宗手段的羅誠立馬就明白了為啥酒保總是一副賠笑的表情。

隨後又想到,正好能藉著姚元宗的凶名問一問關於永夜的事,便向酒保問道:“今早在你們店裏的那個叫永夜的傢伙,你認識嗎?”

“臭小子,不是都給你說了楚然會好好監視那傢伙的嗎?”見羅誠還未放棄,姚元宗不禁失笑道:“算了,既然你還是想親手將他抓住,那你就問吧。”

得到姚元宗的首肯,酒保笑道:“咱們老闆多多少少在社會上也有些關係,當然知道那個叫永夜的小子之前犯下的事兒,是個徹頭徹尾的危險人物。按理說,這麼一號人物上咱這兒來,咱要麼報警,要麼關店,惹不起,咱還躲不起不是?但是之前青竹幫來了信兒,要咱穩住他,而且看到什麼奇怪的事兒也不要聲張,所以咱也只能當不認識他,繼續招呼了。結果後來,果不其然就發生了怪事兒。咱在監控視頻裏頭看到,他在的包廂門口來了個年輕的小伙,只一掌就把整個木門給拍碎了,那可是實木啊,我滴個乖乖,估計本事不比姚老爺子您低多少。後來的事兒因為包廂裏面沒監控,所以就不知道了,不過那間包廂,就跟手榴彈炸過似的,別提多嚇人了,知道這種事兒不是我們這些人能插手的,也就沒有再深入了解了。話說回來,那小伙好像跟小哥兒你年紀差不……”說到這裏,話嘮一樣的酒保忽然發現眼前這人不就是監控里看到的那人嘛!當即嚇得臉色一白,就要尖叫出聲,又想到青竹幫的囑咐,見到奇怪的事情也不要聲張,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酒保的反應讓羅誠有些鬱悶的同時又有些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表情,只好轉移話題道:“對了前輩。您現在沒有在組織任職了,平常都做些什麼呢?如果有多餘的時間,能不能稍微指導我一下?”他想得很清楚,姚元宗的排名雖然沒有葉旻高,但葉旻卻從來都不會教他什麼,他很難學到東西。而平時主要教導他的餘子謙,卻在權威性上遠遠比不上這個實力高超,甚至隱隱可以稱作餘子謙師父的姚元宗,所以他才起了請教之心。

“抱歉啦小子。”沒想到姚元宗一笑,卻拒絕了他。“爺爺我常年在國外遊歷,好不容易才回來一次,時間上,怕是有些不夠啊。”

被拒絕後羅誠有些失望,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小氣,他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問道:“是嗎?前輩常年在國外旅遊啊。國外都有什麼好玩的地方,給我說說吧。”

“爺爺我不是去旅遊喲。”姚元宗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

“不是去旅遊?”羅誠一愣。

“就如同你有需要彌補的過失一樣。爺爺我……”姚元宗吐出一口煙霧,眼神在煙霧之後,顯得有些虛幻。

“也跟某些人有一筆賬必須要算啊。”

雖看不清姚元宗的眼神,但羅誠分明感覺到,此刻老人的語氣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

“哈,算了,不說那些掃興的。來來來,喝酒,喝酒!”姚元宗忽然一笑,舉起酒杯,幹了一杯。

暗自自責勾起了老人的傷心事,見老人喝酒,羅誠以一種豁出去的心態道:“好,我陪前輩幹了這杯!”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好小子,不錯,再來!”姚元宗哈哈大笑,又飲了一杯。

就這樣,兩人一邊喝着酒,一邊聽姚元宗講述着使用念動力的小心得,間或穿插一些組織里的趣事,氣氛熱烈。不知過了多久,桌上的酒被喝了個乾淨,姚元宗見狀又拍起了桌子,催促剛才被嚇得不輕而離得遠遠的酒保趕緊上酒。

等到發現已經無酒可喝,需要等酒保重新上酒之際,羅誠才驚覺自己已經喝了這麼多酒,小腹微漲,連忙告罪一聲,向洗手間走去。

第一次喝酒的他發現自己的酒量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喝了這麼多的酒竟然沒什麼醉意,不禁有些得意。而在酒精下催化的歡樂氣氛也讓他不由覺得,其實喝酒確實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甚至考慮將喝酒發展為自己的第三愛好起來。

將肚子裏的水放乾淨,羅誠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走到吧枱附近卻發現姚元宗居然喝醉了,正趴在吧枱上呼呼大睡,這讓他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即想到,在他來之前姚元宗不知喝了多少了,也就釋然了。

從多次送喝醉的姚元宗回家的酒保處得知了姚元宗的住所地址,讓羅誠鬆了一口氣。在酒保告訴他酒錢早就付過以後,羅誠扶着姚元宗離開了這間店。

走在馬路上,聽到自己背上傳來的呼嚕聲,羅誠暗暗好笑。喝醉酒的人都死沉死沉的,就羅誠這個身板,是絕對抗不動的,但幸虧他知道使用念動力附着的技巧,才讓他能夠將姚元宗輕鬆的背回家。如果姚元宗知道自己發明的技巧有朝一日竟然被用來搬運喝醉的自己,不知道會是個什麼表情?

突然間,羅誠背上的姚元宗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嘟囔道:“臭小子!還記得我今天說的話嗎!”

“什麼話?”對這沒頭沒尾的問題,羅誠一頭霧水。

“強者,定要有一顆俠義之心,否則定會為非作歹!但擁有俠義之心的,卻不一定非要是強者!即使有朝一日你遇到力有未逮之事,也萬莫忘了大丈夫應有的擔當,莫要忘了俠義心腸!”姚元宗朝他大喝道。

聽了這話,喝了酒的羅誠熱血上涌,大聲應道:“是!謹遵前輩教誨,晚輩定不失俠義心腸!”

姚元宗聽他附和自己,開心地大笑起來,然後開始胡亂地念着一些前後不搭,但卻頗為豪邁的詩詞。羅誠聽得有趣,在酒精的作用下,也跟着大聲念誦起詩詞,就這樣,一老一少在馬路上鬼叫起來。還好此時已是凌晨三點過了,路上別說行人,就是車輛也很少,否則兩人多半會被當做瘋子抓起來。

十幾分鐘后,羅誠一路背着姚元宗來到了他家。其間,姚元宗先是念誦詩詞,然後又開始低聲嘟囔道:“小子,不要怪楚然他們……他們、是將你看做可以將背後安心交給你的同伴,才會希望你早日成長起來……你可不要……辜負了他們……”

後來甚至低聲哭道:“對不起……都是我沒用。對不起……”最後終於伏在他的肩膀上沉沉地睡了過去,讓羅誠十分好奇老人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是否與組織有關?不過姚元宗已經睡着,就算清醒着,對別人的私事也不好過問,只能將疑惑藏在了心底。

從姚元宗身上找出鑰匙開了門,將他安頓好后,把鑰匙丟在桌上,羅誠離開了他家。

站在大馬路上,忽然吹起的一陣冷風讓羅誠打了個寒戰。這時雖是十月,但這凌晨時分,空氣中的溫度還是稱不上溫暖,雖然是因為種種意外才導致他這麼晚了還在略顯寒冷的大街上遊盪,他本人並不想這樣,但在之後的三十分鐘裏,他竟然連一輛計程車都攔不到時,他仍後悔沒多穿一些衣服出來。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現在已經凌晨三點,快接近四點了,而他要去的總部可是偏遠的郊區。在這麼晚的時間裏,要到那麼偏僻的地方,誰敢跑?即使羅誠一副學生打扮,模樣也不像是壞人,大部分司機仍然不願意冒這個險。

看看身後的大樓,羅誠心中無比後悔。早知道就在姚元宗家住上一晚了,而現在因為沒有鑰匙,他又不會開鎖,是肯定進不去的了。

無法回到姚元宗溫暖的家中,又站了十分鐘后,羅誠也放棄了繼續攔車,漫無目的地走了起來。在冷風的吹拂下,他的頭越來越昏沉,知道這是酒的後勁在作怪,只恨自己太蠢,連酒有後勁都給忘了,還以為自己酒量有多好。只是意識逐漸陷入混沌的他顯然沒有什麼力氣去反思了,只想找個地方休息就好。

感覺自己走路變得搖搖晃晃,連站都要站不穩了,他連忙往街邊的長椅上一坐,準備休息下再動身找個小旅館什麼的對付一晚。卻沒想到這一坐,就感覺天旋地轉,再也站不起來了。

躺在長椅上,羅誠感覺冷風都在往衣服的縫隙里鑽,思維也開始越來越模糊,但看着漫天的星斗,他還是輕輕地笑了起來,隨後聲音越來越大,變成了不可抑止的大笑。

“真是……超級有趣的一天吶……”

帶着愉悅的心情,羅誠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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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紀元: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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