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綺羅看了一眼藥無殤，但后捏着藥方走了。葯無殤在落憶的房門口站了半晌，猶豫不決時，門卻被從裏面打開了。

“進來吧。”

葯無殤看着落憶已經轉身，也跟着走了進去。落憶邁着有些虛弱的腳步，走到窗邊的斜塌上坐下，葯無殤見落憶只穿了單衣，便走去屏風上，取下一件外衣，為落憶披在身上。這才拉了椅子，坐在落憶的身旁。

落憶斜靠着椅背，閉了閉眼，“無殤，我已經知道了。”

葯無殤一驚，看向落憶平靜的小臉，隨即苦笑，“你同意我的決定嗎？”葯無殤等了好久，也沒等到落憶的回答，不禁看向落憶，卻見落憶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怎麼了？”

落憶斂眉，“我以後都不能有孩子了對嗎？”

葯無殤遲疑了片刻，“我還沒有把醫術看完，說不定...”漸漸的聲音小了下去。落憶伸手摸了摸還未凸出來的小腹，嘴角微微彎起。

“無殤...”

“我在。”

“我想留下他。”落憶望向葯無殤，眼裏懇求之色顯而易見。葯無殤瞬間皺了眉，還未說出什麼，便被落憶擋了回去。

“若是他現在就沒了，我怎麼活得下去。”落憶的目光移向小腹，神色溫和，“我想試一試，畢竟，我第一次當母親不是嗎？”

葯無殤即將脫口而出的拒絕消弭在了舌尖，然後忽然的靜了下來，看着屋子外的陽光灑落在落憶的身上，就想起了一層薄薄的光暈，讓她整個人都柔和了起來。葯無殤猛然覺得他太自私了，忽略了落憶自身的感受，就這麼匆忙的替她做了決定。

落憶等了半晌，沒聽見葯無殤答案，回頭卻見葯無殤出神的看着自己，“無殤？”

忽的，葯無殤笑了笑，“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那些黑暗的地方。”

落憶愣了愣，隨即紅了眼眶，搖了搖頭，“我不過是一縷異世孤魂，能偷來這些時日已經很滿足了。”有這麼多關心她的心，愛護她的人，還有一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小生命，太足夠了。

葯無殤不明所以，只當是落憶在變相的拒絕他，“你只管做你想做的，而我也只需要跟着你便好。”

落憶張了張嘴，卻發現找不到話來反駁，“無殤。”

“嗯？我在。”

“別這樣。”落憶的聲音帶了絲哽咽。這樣讓她都快要壓不住自己的情緒，這樣讓她怎麼陪着肚子裏的生命安靜的離去。

聽出了那一絲哽咽，葯無殤心中一疼，“不管怎樣，我都會陪着你。”

落憶沒了聲響，只是摸着小腹，靜靜看着窗外。而葯無殤便在一旁陪着落憶坐着，兩人便就這樣安安靜靜的。

門外木清揚端着一碗葯膳，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便，心中覺得刺疼疼。曾經就在他身邊的女子，被他生生的錯過。輾轉歲月，如今...他好像什麼也做不了，除了陪在她身邊。

站了片刻，木清揚端着葯膳離去，仿若未曾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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