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2:朋友的遺產
殯儀館的牆上掛着一張大幅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着西裝打着領帶,臉上帶着成功人士的自信笑容,這張照片的前方擺了一個黑色的骨灰盒。
“唉!”劉健看着那張照片,深深的嘆了口氣。
照片上的人就是李安平,只不過那張照片是他三年前照的如今給轉成了黑白。
短短的三年,這個人有了翻天覆地一般的變化如今更是連命都沒了。
並非是自甘墮落,純粹就是命運的捉弄。
昨天,在離開劉健之後李安平又做了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是到了晚上他從市中心的一棟大樓上跳了下來,當場就死了。李安平的蘋果機幸運的沒有在墜樓中摔壞,警察拿了李安平的手機按照上面存着的號碼一個個的打過去,有幾個一聽到警察兩個字直接就掛了甚至有幾個接都沒接通直接掛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打不通。
好容易打到劉健這裏,才總算找到了一個可以給李安平收屍的人。
這個時候兩個警察帶着一個戴着手銬的青年進來了,確實是一個青年,今年應該剛剛十八歲,三年前才十五歲,但是他現在卻戴着手銬,穿着囚衣,永遠失去了自由。
他叫李小南,李安平的兒子。
劉健能說什麼呢?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小南你來啦。”劉健看着這個孩子,他的眼睛紅紅的顯然是方才哭過了。
“劉叔!”李小南的聲音哽咽。
“去給你爸上柱香吧。”對於這個孩子,劉健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李小南很快就被帶走了,作為現刑犯,能被允許出來探視已經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了,錯非他的獄中的表現一直良好,就算是在這個時候他也根本沒有機會出來。
李安平的追悼會很凄涼,除了劉健之外,就只有他的親兒子李小南來看了一眼,還被迅速的帶走了。其他人連鬼影都沒有一個,雖然說劉健的老媽如果知道了可能會來,但是劉健堅決的隱瞞了他老媽。
哦,還來了一個戴着眼睛的不認識的人。
也許是李安平的朋友吧,劉健並不認識。
把骨灰盒寄存在了殯儀館,劉健準備走了,這個時候那個戴眼鏡的人走了上來。
“是劉健先生吧。您好,我姓王,是李安平先生的律師,您叫我王律師就可以了。”
“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根據李安平先生事前留下的遺囑,他的一部分遺產將交由你來繼承。”
“遺產?”劉健笑了笑,他可不覺得李安平能夠有什麼遺產,三年前或許有,三年後的今天……希望別是大一堆債務才好。
“劉先生,我們到這邊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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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王律師的手中接過簽好了字的同意書,劉健仍舊有些茫然。
出乎劉健意料之外的,李安平竟然真的給他留了一筆遺產。
兩套房子,還有差不多兩百萬的現金以及一輛車。
這是最主要的遺產了。
劉健不太敢相信,染上了那樣的東西,過着那樣的生活,李安平竟然還可以留下可以稱之為不少的遺產?
簡直就是個笑話!
但是不管劉健相不相信,反正這些東西在李安平的遺囑之中是切實的屬於劉建了。
至少在李小南脫離牢獄之災之前,是全部屬於劉健了。這其中留給李安平的部分,由劉健在李安平出獄之前代為管理。
“哦,對了這裏還有一封信是李安平先生在生前說明了留給劉先生您的。”王律師說著,從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張白色的信封。
劉健拆開,裏面是一封信,但是上面塗塗改改,完整的話看不出兩句。倒是背面寫了幾個名字,看的劉健完全摸不着頭腦。
王律師已經離開了,劉健也放棄了搞清楚那封信原本是寫着什麼的想法。他決定到李安平留給自己的遺產里去看看。
下了車,看着那熟悉的小區,熟悉的樓,劉健又忍不住嘆息。
這裏是李安平當初結婚的新房,當時因為錢不夠還是劉健當時還沒過世的老爹借了錢給李安平,才把這棟房子給買了下來。劉健本來以為他染上了那種東西,房子車子什麼的早該都賣的差不多了,卻沒有想到他終究還是沒賣。
這間房子劉健非常的熟悉,因為H市這邊有個習俗,新婚夫妻買的新房子自己是不能直接住進去的,要找幾個男孩子先在裏面住一段時間上上陽氣,把房子裏可能有的髒東西都驅逐出去。當時李安平在這房子裏住了快兩個多月。
現在房子裏積了厚厚的一層灰,顯然是很久沒有住過人了。
劉健能夠理解李安平,如果他的身上發生了連平那些事,他也一定不會想要住在這個房子裏。
三年前,李安平身家數千萬是H市首屈一指的大老闆。家庭似乎美滿生活似乎和諧,夫妻兩有一個兒子。兒子也是讓人省心的,學習成績從來都在班級前五名左右。
反正家庭成功,事業成功,孩子也挺成功。
然後……一切突如其來。
劉健的嫂子,李安平的老婆突然不見了,一同不見的還有李安平存在銀行里的超過五百萬的現款,後來才知道是李安平的老婆跟一個健身教練好上了,兩人謀划著卷了李安平的工程款跑出國去做恩愛鴛鴦!
這事情雖然大,但是並不是什麼致命的打擊。
有句話不是說嘛,要想日子過得去,難免頭上有點綠……
總之這件事情讓李安平焦頭爛額。不但恩愛多年的老婆跟人跑了,還捲走了他的工程款,好不容易東挪西挪把這件事情應付過去了,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李安平的老娘,也就是劉健的阿姨或許是因為年齡確實大了的緣故,在知道了這件事情后一氣之下一口氣沒喘過來,就此閉了眼睛!
當時李安平的痛苦憋屈和鬱悶可想而知,只能說生活總是在**你並且從不在乎你的感受。
好在李安平也算是白手起家的富人,結婚之後的這十幾年什麼苦都吃過承受能力很是強悍。如果是一般人光是這兩件事情就能將他打擊的一蹶不振。
而李安平則化身成了工作狂,每天二十四個小時有二十三個小時都瘋狂的撲在了工作上,他的事業在這樣瘋狂的工作態度之下非但沒有垮掉,反而越發紅火了起來。
但是似乎命運是個喜歡惡作劇而且足夠殘忍的孩子,李安平這個看起來打不死的小強引起了這個殘忍的孩子更大的興趣。
於是就在李安平剛剛從人生的巨坑之中再度爬起來的時候,他一腳把李安平給踢到了另一個更深的坑洞之中去了。
李小南出事了!
罪名很直白也很血淋淋。
**殺人。
李安平幾乎瘋了!
在灑掉了自己大半的家產到處拉人情托關係的前提下再加上李小南當時才十六歲還是未成年人,總算得到了一個不能接受但是稍微好一點的結果。
總和刑期二十五年,**七年殺人十八年。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但是似乎……命運這個喜歡惡作劇的熊孩子還沒盡性。他在將李安平踹到更深的坑裏之後,還伸出自己的黃金右腳狠狠的在李安平脆弱的身體上碾了幾圈!
血癌,通稱白血病。
接近晚期,幾乎不可能治療!
李安平崩潰了。
完完全全的。
“喲,這東西他還留着啊。”在房間裏逛了幾圈,劉健從李安平書房的辦公桌上摸出了一塊玉佩。
那是一條銜尾蛇,一條渾身通紅的像是蛇又像是龍的不知名怪物將身體彎曲成一個圓環用嘴咬住自己的尾巴。
這是當初劉健送給李安平的新婚賀禮。
劉健當時還是個小孩手上沒有什麼錢,只能把這塊平日裏寶貝的不得了的銜尾蛇玉佩給送了。不過說起來,這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劉健在鄉下玩的時候從河邊撿到的,當時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寶貝。結果拿回去一看,老人直接說這玩意兒是翡翠不過是磚頭料做的,雕工也不怎麼樣,兩塊錢一個估摸着還能送顆糖果。
但是劉健卻挺喜歡的,貼身帶了好幾年,直到李安平結婚他給當成禮物送了過去。
劉健隨手抓了一條幹巴巴的毛巾擦了擦玉佩上的積灰,它的真容也顯現了出來。
“似乎有點不一樣了。”劉健看着這塊玉佩,確實跟自己記憶之中的不同。它上面駁雜的痕迹似乎變得更多了,但是這駁雜的痕迹多了起來之後,反而看着不像是原來那樣差勁,這些駁雜的痕迹仔細看的話很像是蛇身上的鱗片。
劉健用手摸了摸,很冰涼的一塊玉,劉健也不記得以前這塊玉究竟是什麼感覺了。
“哎呀我擦!”手指猛地疼了一下,劉健趕忙把受傷的手指放到嘴裏吮吸,剛剛好像摸到這銜尾蛇的尖牙了,以前怎麼沒發現這玩意兒的牙齒這麼銳利?
就在這時,劉健忽的感覺腦袋一暈,整個人失去控制的摔在了滿是灰塵的地上。
“我沒有暈血症啊?”劉健迷糊的想着,這是他昏迷之前最後一個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