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安排
朱嫣顏收拾心情,抬眉望來,只見嚴輝端坐在楓樹下石桌旁,獃獃的看着手掌中兩串念珠,心中一驚,她伸手摸向懷中,卻摸了一個空,同時又發現自己的穴道不知何時被解開了。兩步來到石桌旁,冷冷的注視痴獃中的嚴輝。
嚴輝抬起頭,面帶苦笑,指了指旁邊的石凳,示意朱嫣顏坐下,同時他輕聲道:“兩串念珠一模一樣,是當年我爹買給我娘。”
朱嫣顏聽他還有下文,盈盈坐下,雖然心中懷恨他出手輕薄,但由於無可奈何,不若隨遇而安。
嚴輝見她坐下,望過來,輕聲敘述道:“他們成婚以來,一直十分恩愛,當年這念珠他們每人一串,寓意心意相通。當年我離開五嶺山,我娘痛愛我,曾經想把這念珠送我,但念及我爹的情義,最終不舍收回。他們一世恩愛,全部體現在這兩串念珠上了。說到這裏,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朱嫣顏長嘆道:“大頭領和夫人一世恩愛,不離不棄,至死不渝,嫣顏倍受感動。嚴公子如果想要尋嫣顏報仇,嫣顏絕不心生怨恨。”
嚴輝搖頭苦笑,將一串念珠遞給她,待她接過後,輕聲道:“你手中一串是我娘的,我這一串是我爹的。娘把她的念珠交給你,其寓意不過是讓你我二人結為夫婦,永不背棄。”
朱嫣顏右手一顫,手中念珠險些跌落下來,攥緊念珠,她看向嚴輝,卻見他目光漸冷。只聽他冷聲道:“不論你願不願意,我必須是你的丈夫,你必須是我的妻子。我娘的話我聽了十八年,她最後的遺願我必須遵從。”
朱嫣顏不示弱的對視回去,冷冷說道:“如果我堅決不願意呢?”
嚴輝冷冷一笑,道:“這事由不得你願不願意,你即使是馬上死去,也會以我嚴輝妻子的身份埋葬。”說完,站直起身,冷聲又道:“保存好你的念珠,如果毀壞丟失,我雖然不能殺你,但我可以殺上朱家,不要懷疑我說的話。”不待朱嫣顏回答,他進屋抱起嚴老夫人的屍體,快步離開院落。
院落與佛堂很近,不過片刻便來到這裏。進入佛堂,打開棺材,頓時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從裏面傳出,嚴輝毫無所覺,小心且認真的將嚴老夫人和嚴西山並排安置。靜立良久,他在才把目光從棺材內收回。重新蓋上棺木,釘好。轉身燃起一柱麝香,回到蒲團處,重新跪下身來。
五年前他被迫詐死離開五嶺山,但還留下一部分只忠誠他的勢力,五年來他也不斷的增強這批勢力,五嶺山的事情沒有多少能夠瞞的過他。
朱嫣顏是不久前被他父親嚴西山從山下虜來的,本來打算用她向朱富貴索要贖金。土匪經常做這類綁票的事。只是沒有想到嚴西山在談判的路上被人伏擊身亡,屍體還是被人家送回來的。
伏擊的這些人身份十分隱秘,他安排的人竟然事前連一絲痕迹也沒有發現。不過,能夠準確埋伏在嚴西山行進的道路上,這些人在山上一定有內應。這次嚴建將嚴輝請回來,除了讓嚴輝主持山寨事務,還有讓他親自報仇的深意。
今天,他在聚義廳威懾全山頭目,快速的將一切把握在手中,但伏擊嚴西山的兇手卻非一時能查出來的。本來按照他的性格即使將全山的土匪全部殉葬也無所謂的,只是母親讓他不要殺人太多,所以一些事需要重新安排。
心中思索半晌,有了決定之後,對着父母深叩一頭,起身出門,往聚義廳趕去。
來到聚義廳時,廳內寂靜無聲,大小頭目都在,沒有一人敢於離開,王五蹲跪在地,興奮的揮舞手中的匕首,他腳下的那個人此時氣若遊絲,奄奄一息。嚴輝厭惡的望了眼地上還在蔓延的血跡,輕步走了過去。
來到王五身旁,臉上掛起一絲溫和的笑容,他輕聲道:“**的痛苦會有極限,他已經達到了極限,你先停下來。”王五恭敬的將匕首收入手心,頓時紅色的手掌與遍染血跡的匕首融合起來,一時間分不出彼此。
嚴輝抬頭,笑對廳中眾人道:“折磨人,如果他的**已經無法折磨了,那麼就折磨他的精神吧。”王五和廳中人不明所以,他又解釋道:“去將他的家人都帶來,別說青帶的頭目沒有家人。你在他面前將他的家人全部給我颳了,我要讓他慢慢的體會人世間的苦辣。”地上那人圓瞪着雙眼,憤怒的望了過來,但看到的只是嚴輝毫不在意的微笑。
廳中眾人低眉不敢望來,心中揣揣,無不提醒自己道:最可怕的人是不可理喻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