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以後不會了
“除了想為自己討個說法,沒有一點景墨的原因?”顧母對着谷一冉擠了下眼睛。
“你說呢?”谷一冉被她的動作逗笑了,對着她挑了挑眉。
“我覺得沒有,硬要說還有什麼原因的話,那也是因為我這個未來的婆婆太好了,讓你順帶勉強接受他。”
噗谷一冉沒忍住噗嗤笑出聲。神邏輯有木有。只是她們在這裏談論這些,顧景墨有沒有要帶她回溫城的意思呢?
當天晚上顧景墨回來,自前些日子顧景墨說她不同意,他不會碰她,她整個人放鬆很多,門有時候都會忘記反鎖。
睡的昏昏沉沉時,臉上有個軟軟濕濕的東西在舔着,有些癢,谷一冉不舒服的轉下頭,作怪的東西沒有消失,反而移到她的脖子上,用力吮吸着。酥酥麻麻的觸感從皮膚上迅速蔓延,昨晚上沒睡好,早上起得早。困得不行的女人被人攪得不安寧,不悅嚶嚀聲,手循着討厭的東西抓去。一手毛絨的觸感。
老鼠!睡夢中的女人一個激靈,閉着眼摸過頭下的枕頭對着顧景墨狠狠砸了去。
沉浸在她熟悉的氣息中,顧景墨的血液直往一處涌,瀕臨爆發的情慾令他感知外界威脅能力降低。反應不及,被谷一冉砸着正着。
幾乎被嚇傻的女人卯足了十二分的力道,砸的顧景墨悶哼聲。虧得枕頭軟綿不是什麼重物,不然他的頭非得開花不行。
有幾分熟悉的壓抑悶哼在黑夜裏格外清晰,谷一冉一手抓緊枕頭,右手啪嗒一聲拍開燈,房間燈火通明,顧景墨的臉卻黑如夜色,沉沉的仿若下一秒可以滴出水來。
“是你三更半夜跑我房間來。還對我”動手動腳的,谷一冉嚇得慘白的面色漫上不正常紅暈,輕咳一聲,繞過讓她倍感不自在的話題,“事情解決了嗎?”
“網上的事情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壓制住的,得等等。”顧景墨臉上表情收起,若無其事起身整理下身上的衣服,忍着身上無數好似打了興奮劑不斷叫囂的細胞艱難轉身,“不早了。早些睡吧。”
“我問的是logo的合作案。”谷一冉抽過紙,擦着他剛才留下可疑液體。
“沒有。”她聲音透着他理解錯她意思的嫌棄,聽在顧景墨的耳中如嬌嗔一般,酥人骨頭,撩撥着他心底燃燒正旺的那把邪火,整顆心備受煎熬。顧景墨俊臉緊繃,薄唇輕抿,邁出兩步的長腿停留在原地。
不斷的告訴自己,倘若她在啰嗦一句,就代表着她有意留下自己。
等了半天身後的女人連個哦一下都沒有,顧景墨心底莫名湧出一股怒氣,攥緊鐵拳,跨着長腿幾步來到門邊。手擰住把手,咔嚓房門打開,右腿邁出之際,谷一冉喊了他一聲。
“你困嗎?如果還有精神的話,我有事要跟你說。”
谷一冉手中的紙巾劃出一道弧線落進不遠處的垃圾桶中,半倚在床頭,面色認真的看着顧景墨。
“說。”顧景墨手扶着門緩緩把門闔上,靠在牆上點燃根煙。
谷一冉微微蹙下眉,離得不遠,她幾不可查的動作他清晰收在眼中,主動掐滅剛點燃的煙,夾在手中把玩着。
“事情沒解決,你回來董事們不會再次給你施壓嗎?”
合作案被叫停這事之前一直捂得嚴實,沒有一絲風聲透出去。今天下午她瀏覽網頁的時候這事已經在網上流傳開,大有越傳越猛的勢頭。估計明天開盤,一直處於下跌狀態的宏遠股票前景會更加不明朗。損壞了董事們的利益,那般退居幕後,只等着年底拿分紅的董事們恐怕要組團來新城圍攻顧景墨了吧。
“宏遠我是最大的股東,施壓也不過是隨便叫叫兩聲,沒有能力把我推下總裁的位置。”
顧景墨語氣雲淡風輕,完全不像去法國之前的凝重。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辦法了?”
自從相遇,她也在網上扒了不少關於顧景墨的事情,大多數人對他的形容都是面冷心狠手腕高,有遠見,溫城最具商業頭腦的人。
這樣的評價雖然符合現在她對顧景墨的印象,但跟記憶中的他相差甚遠。
她很好奇面對現如今的困境,顧景墨會用怎樣見不得人鐵血手段逆轉。
“你要說的事情就是這個?”
顧景墨窺探到她眼底濃濃的好奇,輕挑尾音,卷着情慾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在燈光下泛着光澤的唇瓣,嗓子眼又緊了幾分。除了過去狠狠在她豐潤肉多的唇上狠狠啃噬番,他還有另一種選擇--離開房間結束現在的非人折磨。偏偏雙腿跟在原地生根般,一步都不想動,留下來跟她聊着在他看來無聊透頂的話題。
“不是。”谷一冉瞥了下熟睡的小念,輕咬下唇,對着顧景墨招了下手。
她無意識的咬唇動作與她在床上的小動作重合,顧景墨低咒聲該死,低頭瞅了眼身下,慶幸還好,如果不仔細看看不出來。連邁兩步才覺得自己表現的太過急切,他扯了扯領帶,步子放小,冷着臉過去,語氣不耐,“叫我過來最好有事。”
“當然有事,你有沒有覺得小念的五官有些熟悉?”
谷一冉沒敢去顧景墨的臉,背對着他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的胸前。
顧母對小念的態度太過親密,王媽跟陶嬸也知道此事,對小念的喜愛中多了幾分畢恭畢敬且改口叫“小姐”,顧景墨善於察言觀色,明天早上他就會識破小念的身份,她必須趁現在對顧景墨坦言,留給他一些接受的時間,調整好心態。別明天有什麼過激的心態嚇到小念。
聞言,顧景墨深深看了眼緊張的手不停在絲被上撓啊撓的女人,身子前傾,下巴故意擱在她的肩膀上仔細瞅了小念足足有兩三分鐘的時間。
他腦袋不算重,噴洒在她脖子上的氣息太過炙熱,好似一個熱氣騰騰的鍋爐在旁邊蒸着,她不舒服的動了動肩膀。
“五官跟你很像。”
“你也這麼覺得?”谷一冉緊張的心蹦蹦亂跳,回過身,已經沁出一層汗水的手輕輕在絲被上來回摩挲着,嘴角扯出一抹僵硬到不能再僵硬的笑。
“恩,之前就看出來了,不會真是你父親的私生女吧。其實想搞清楚很容易的,做個親子鑒定。”
顧景墨在床邊坐下,目光掃過谷一冉跟小念,越看越像。不過,小念眉骨高,凸顯出少許凌厲。她現在年齡小還不明顯,等長大了,這孩子的氣場不容小覷。這倒跟谷一冉身上的小女人氣質不同,似曾相識,他卻忘了在誰的身上見過。
“要跟她做親子鑒定的是你。”
谷一冉忽然發現網上啥的都是浮雲,什麼睿智有遠見,全特么的胡扯,狠狠鄙視一番他的智商,抱着枕頭瞪着杏眼望着他。
顧景墨好似被施了定身術樣保持剛才坐姿良久,連眼睛都沒眨巴一下。谷一冉已緊張的一顆心高高提起,碰了碰他的胳膊。
“喂,顧景墨,你沒事吧。”
“你你的意思是是說,她她是我的孩子?”
顧景墨一直夾在手中的煙掉在腿上滾落在地,他怔怔的看着小念半響,臉如電影中為了表現出某個動作而刻意放緩的鏡頭,良久才側過頭與谷一冉對視。一向口吃清晰的顧景墨竟然結結巴巴好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湛黑的眸色厚重的如烏雲,黑沉沉的似在醞釀一股氣勢吞人的風暴,谷一冉不自覺吞咽口口水,雙手稱着身子向後退了退。
她沒回答也未點頭,顧景墨卻從她的反應中確定,暴風雨欲來的面色不能簡單的用難看來形容,不知道何時攥緊的鐵拳骨骼咯咯的響着,混合猛挫后槽牙的瘮人聲響嚇得谷一冉很想掀被跳下床,逃出卧室尋求顧母的庇佑。
就在她想這麼做的時候,顧景墨忽然雙手撐着身子,欺身而過,谷一冉不敢與他凌厲的鳳眸對視,不爭氣的拉過被子蒙在頭上。
“谷一冉你特么的給我出來,你不是告訴我孩子死了嗎?”
處於暴怒中的顧景墨扯着被子低吼着,該死的女人,竟然瞞着他那麼大的事情。想到他之前對小念的種種,顧景墨心裏那叫一個悔啊,幸虧他及早懸崖勒馬,不然小念見到他肯定跟老鼠見了貓樣怕死他了,以後哪敢跟他親近。
更不可原諒的是他還動過把小念送走的念頭,心裏越想越不是滋味,顧景墨手上力道加重幾分,決定今晚上一定要好好教訓差點造成他父女不合的罪魁禍首。
“當初引產的時候醫生確實是這麼告訴我的,我只知道我生了個女兒,從她生下來我都沒看到過一眼。”這樣的顧景墨太過駭人,谷一冉死死抓着被子,閉着眼睛一口氣說完,染上哭聲的聲音微微顫抖。
“會悶壞的。”一句話戳破了顧景墨脹鼓鼓的怒氣,他握着被子的力道消失,故意放柔的聲音有些僵硬。
“叔叔你們吵架了?”被兩人吵醒,小念如個從松鼠媽媽的袋子裏彈出頭的小袋鼠樣兩隻手扒着被,烏黑的大眼在顧景墨跟緩緩從被子中冒出頭的谷一冉之間打轉。
“沒沒有,我跟她鬧着玩呢,朝裏面去去,給我騰點地兒。”為了讓他的話聽上去更有說服力,顧景墨妥協,偉岸的身子向床上一躺,把磨磨蹭蹭不願意向裏面挪的谷一冉向裏面擠了擠。
“你不是還有工作要忙嗎?”他身上的男性氣息太過濃烈,才這麼一會兒功夫她的鼻口裏滿滿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身子有些僵硬,身上的熱度也不斷在升溫。
“你也不看幾點了,明天還要上班。”顧景墨瞪了谷一冉一眼,眼中赤裸裸表達出咱們的帳還沒算完,你最好別再多嘴的無言警告。抬頭對小念笑的溫柔似水,想揉她的頭髮,有怕自己太過熱情嚇到她。只能縮回剛抬起的手,在被子底下用力握住谷一冉的手。
谷一冉也不甘示弱,在他腰上狠狠擰了把,右手撫了撫小念的臉關上卧室主燈,打開床頭暖燈。暈黃的光暈灑在大size私人訂製的水床上,顧景墨半側着身子貼着谷一冉的背,似依偎在一起,兩人視線雙雙在再次閉上眼睛的小念身上,畫面寧靜而和諧。
只是美好的畫面沒有持續多久,便在谷一冉疼的有些扭曲的表情和壓着聲音的斥責聲中打破。
“顧景墨你給我鬆手。”有完沒完了,一直攥着她的手不鬆開,用力越來越大,幾乎都要折斷她的手指,疼的她額上都冒出層冷汗。
“小點聲音,再吵醒小念,我把你給扔出去。”
“之前是誰處處看小念不順眼?”
吆,典型的有了女兒不要娘啊。谷一冉不怕死的拿着顧景墨最惱的事去撩着他,早就說他有一天會後悔沒想到這天來的這麼早,看他又氣又惱的樣子心裏特別舒坦。
“還說!”顧景墨貼着她的耳鼓,牙齒在耳垂上咬了口,雙手掐着她的腰,用力之大似要硬生生折斷。
“我還就偏說了怎麼著了。”谷一冉抿唇用力扯開他的手,她也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她卻能感受到與小念之間的牽絆。他呢?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甚至是討厭,活該心存愧疚和負罪感。
“我之前那麼對小念還不是全因為你!”
顧景墨洞悉她的想法,被氣的腦袋一抽,心裏話順嘴溜了出來。說完,俊臉上悄悄爬上抹紅暈,虧的在暖燈下不容易被發現。性格里的彆扭因子在作祟,他抿着唇,把臉別向一邊,懊惱填滿整個胸腔,不斷的冒着泡,燙的他心肝肺都跟着疼。
“是因為你冷情,沒有愛心,不要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
谷一冉委屈上了,眼睛泛紅,杏眼中逐漸氤氳出層霧氣,飽滿的唇無意識的嘟起。凌亂披散在身下的秀髮托着她素凈的臉,像極了曾經她每次受了委屈的模樣。
顧景墨身上剛被撩起的怒氣一瞬間消失無蹤,薄唇緩緩貼上她好似邀請他過去品嘗的唇瓣。
俊臉在眼前逐漸放大,谷一冉呼吸急促,雙手緊張的絞緊被子,四唇相接之時,她側了下臉。
薄唇擦着她的唇落在右臉頰,在上面落下一個吻,心裏默念聲對不起。把她緊箍進懷中,剛毅的下巴在她鬆軟的頭髮上來回輕蹭着。
“謝謝當年你留下她。”
小念是他活了三十年收到最棒,最讓他驚喜的禮物。
他一直認為她欠他一個孩子,殊不知是他欠了她遲來的守候,欠了小念一份遲來的父愛。
“當年關於留下,還是流掉我考慮了很久,有幾次在醫院門口徘徊,甚至還有一次都進了手術室。當我看到閃着寒光的手術器械時,想到陪了我幾個月的小東西不久後會化為一灘血水,不舍,不忍。覺得是我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她沒錯,是我太任性,傻傻的把自己託付給一個許諾我以後卻不兌現的人。我不能用我的錯誤去懲罰她,我跑出了醫院。覺得以後我很可能不會再愛上別人,留下她就當給我留個伴吧。”
當時的她無助彷徨不知道未來的路在哪裏,身邊急需要一個可以跟她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的人,沒想到造化弄人,她拼盡所有最後得到的還是“死嬰”。近六年了,每次夢到引產那天的場景,她心疼的似在滴血。
她娓娓道着曾經,平緩的語氣沒有了往昔的怨恨,平靜的好似在講着一件與她無關的事情。每句話卻如刀子般割在他的心頭,一下一下,似在經歷凌遲般的酷刑。
雙臂箍得更緊,她沒哭,他卻紅了眼眶。
那一夜,她窩在他的懷中,嗅着他身上帶着淡淡煙草味的氣息睡的安穩。
顧景墨卻夜不成眠,心裏太多情緒交織在一起,心在裏面滾着。一會兒是酸澀的,一會兒是悔恨的,一會兒又是甜的,一時難以清楚的說出此時的感受。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甜的佔據了一半以上。
他一會兒瞅瞅懷中被他捂出汗,額前劉海濡濕在一起的谷一冉,沒多久又看向小念包裹在暖暖光暈下恬靜的睡顏。土叉投亡。
一個是他第一個心動想與之生活一輩子的女人,一個是兩人的孩子,顧景墨忽然覺得他這一刻圓滿了。在谷一冉的額上輕輕印下一吻,擁着她和衣而眠。
第二天一早,顧母如昨天早上般敲響卧室的門,谷一冉猛地睜開眼睛,一張俊臉印入眼中,眼圈周圍浮着淡淡青黛,下巴上長出的青色鬍渣略顯頹廢。敲門聲絲毫沒有打擾到他,應該是累壞了。
谷一冉本想惡狠狠的踢醒他,讓他滾回他房間去睡。又怕被在門口等待的顧母留下個兇悍的印象。
就饒了你這一次!谷一冉輕聲嘟囔聲,拿掉顧景墨搭在她腰上的胳膊。
輕手輕腳下床開門,站在門前沒走的顧母對着谷一冉呵呵的笑着。
“景墨回來了?”
谷一冉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
“多大的人了,東西還亂放,早上起來見我房門前放着兩個行李箱。不用想就知道是他的,肯定是昨晚上他想去看我。我睡的沉,他沒敲開門,把行李箱丟門口了。”顧母把黑色商務款行李箱推到谷一冉面前,“昨天他回來的晚,折騰的你睡不着,今天就不去晨練了,你補會眠,吃飯時叫你。”
“不用,我們”
品懂顧母話中的意思,谷一冉臉爆紅,連忙開口解釋。
顧母瞅了眼她的脖子,谷一冉順着她的視線向下看去,上面赫然有幾個清晰的吻痕,谷一冉忽然覺得渾身都在發熱,越描越黑估計就說她這樣的,她哪裏還說的下去。心裏默默問候着顧景墨八輩子祖宗,窘迫站在原地。
“小念,到奶奶這邊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響起,顧母對着已經套上外套的小念招招手,小念說了聲“奶奶早上好”趿着拖鞋跑了過來,顧母摸了摸她的頭髮,牽着她的手向樓梯口走去。
“她還沒洗漱。”
有種顧母專門給他們騰地方半那檔子事情的趕腳,谷一冉面色又熱了熱,想把小念留下來。
“洗漱的東西家裏多着呢,你趕緊進去多睡會。”
顧母把她推進門裏面,順手幫她關上門。
谷一冉看着面前白色纖塵不染的木門,怎麼聽怎麼覺得的剛剛顧母說“進去多睡會”暗含“進去陪我兒子多睡會”,是她思想太邪惡了嗎?
都怪顧景墨,谷一冉瞪了眼躺在黑白條紋絲被中的某人,不悅的撅着嘴進入浴室洗漱。
刷完牙,谷一冉掬水洗着臉上的洗面奶,腰上忽然多了一雙手臂。
她渾身一僵,不舒服的動了動身子示意他鬆開。胳膊結實有力,依舊一動不動的環在上面。稍許,他鬆開右臂,扯過掛在不遠處的毛巾,遞到她的邁面前。
谷一冉沒接,用濕噠噠的手扯着他的胳膊。顧景墨順勢鬆開,左手扣住她的肩膀,親自幫她擦了起來,在谷一冉轉頭亂動時扣住她的頭,薄唇壓了過去。
谷一冉瞪大眼睛,身子向後傾着,試圖掙扎他霸道的侵犯。怎奈頭被他兩手扣住,動彈不得。
察覺到她不在反抗,右手攬住她的腰,一個用力把她轉了過來,背靠着大理石檯面,他身上過半重量壓在她的身上。
怕腰支撐不住,谷一冉只能雙手撐住檯面穩住身子。
顧景墨的吻技發揮到極致,撩起她心中的貪戀,微仰着脖子給她最本能的回應。顧景墨黑眸中閃過欣喜,吻的比剛才還要投入繾綣。谷一冉沉醉在他的溫柔相待中,流連忘返。
一記綿長的吻結束,兩人已經氣喘吁吁,特別是顧景墨額上沁出一層汗,有幾顆汗珠子順着他鬢角下流,額上似乎還有幾縷青筋在跳。
察覺他下半身跟她緊貼在一起的某樣東西正在復蘇,谷一冉腦中拉響警報,站在那裏不敢動。
“離上班還早,你再去睡一會。”
谷一冉心如鹿撞,對抱着她平復喘息的顧景墨說道。
“你陪我一起睡。”顧景墨喉結微微滾動,他現在特後悔,自己幹嘛作死的說她不同意他就不碰她!害得他現在必須一點點恢復已經土崩瓦解的自制力,憋屈的忍着。
“我不要。”顧景墨母子所說的話意思出奇一致,谷一冉不由冷下臉,推着顧景墨的肩膀,“你說你吻就吻唄,幹嘛在我脖子上留下這些東西,你知不知道我剛才有多尷尬。”
身體摩擦,顧景墨舒服的悶哼聲。
臭流氓!谷一冉當然明白他剛才那聲的意思,臉紅白交錯,扯過顧景墨剛才掛上的毛巾,對着他的臉揮了過去。
“留下痕迹你不怕出去跟我媽沒法交代?你剛才說想親就親,是不是也可以剛乾就干。”顧景墨笑着扣住她的手腕,貼近她的耳朵,低沉磁性的男低音如大提琴般悅耳,帶着絲絲蠱惑混合著灼熱的氣息流淌進她的耳中。
“顧景墨你啊”
不等谷一冉罵完,顧景墨把她扛上肩頭,谷一冉尖叫聲。怕自己聲音太大,驚動樓下的人,她趕緊捂住嘴巴。
顧景墨把她扔在床上,動作嫻熟的脫掉身上的衣服,欺身壓在谷一冉身上。
“顧景墨你說過”
“說過什麼?”在她脖子上吮了口的顧景墨當起了無賴,死不認賬了。
谷一冉一口老血,哽在喉嚨里。怒瞪着一雙眼睛,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聲響打沒了顧景墨身上熊熊燃燒的邪火,已到嘴邊的“谷一冉你發生么瘋”在對上她閃動淚花的眼睛時改稱,“你知道在你面前我一向沒有什麼自制力,下次不會了。”
顧景墨摸過旁邊的紙巾幫她抹了抹眼角的淚痕,在她唇上輕啄下,準備起身。
“你所說的話是不是都有忘記的那一天?”
她不是氣他碰她而是氣他竟然反過來問她說過什麼,她是個較真的人,他許下的承諾,她牢牢記在心中,怕的事,許諾的人早已經忘記腦後,到頭來她用所有力氣記住的不過是他的信口一說。
“對你說的話,我以前沒忘,現在沒忘,以後也不會忘。”
倘若你哪天興起問我,如果那天我心情好的話,我會撿斷你都會忘記的講給你聽。
顧景墨起身的動作頓住,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睛。
“你是在怨我六年前沒及時回去找你?”
谷一冉斂下眼瞼,沾染上淚珠的睫毛,輕輕地眨動着,微微捲起的尾端如兩道刷子刷在他的心上,撩撥着他心底的愧疚。
“以後不會了。”
以後他會在她需要幫助的第一時間出現。
“這是你說的。”谷一冉被眼瞼遮住所有情緒的眼睛中閃過掙扎,在顧景墨再次起身時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唇主動送了上去。
她的主動點燃他剛熄滅欲、火,早上微冷的空氣溫度逐漸升高,壓抑的低喘漸起,最初的疼痛過後,隨着身體的起起伏伏,愉悅感傳遍身體的四肢百骸,怕外面的人聽到,她一直緊咬着下唇,手緊抓着床單。
她越這般越能激起男人的摧殘欲、望,顧景墨使壞的用力撞了幾下,支離破碎的聲音從她唇瓣中溢出。谷一冉趕緊抿住唇,瞪着顧景墨。顧景墨不以為意歡笑聲,腰一用力,這一次她比剛才聲音還要大些。
她氣的直接從頭低下抽出枕頭,砸在他的身上。
顧景墨低低的笑着,身心愉悅,這才是他記憶深處不舒服會撩起爪子反擊的小女人。
顧景墨好似不知道疲累般,反覆折騰了她好些遍,最後她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直接趴在床上睡了過去,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結束的。
谷一冉醒來時房間濃重的腥甜味還未散去,滿室陽光刺得眼睛都差點睜不開。她拿過放在桌上的手機,掃了眼,下午兩點,她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身。
腰太疼,下一秒她又重重躺了回去,心裏在無數遍詛咒着顧景墨。
緩了口氣,動了動好似散了架的身子,緩緩爬起身。拿過放在床頭上的衣服穿上,還算有點良心,知道給她準備衣服。
摸着癟癟的肚子,谷一冉站在門前糾結良久,反正活人不能被餓死!咬下牙,心一橫扯開門下樓。
客廳中只有王媽,見到谷一冉下來,臉上多了幾分笑意,換忙跑進廚房把端出飯菜。
“先生特意囑咐不準打擾你,讓我把飯菜給你熱着,說你醒來一定會餓。”
谷一冉不自在的把高領毛衣的領子又向上拉了拉,臉差點埋進面前的碗裏。
“顧阿姨呢?”
顧母對新城不熟,王媽在家,她應該也在家裏才對。
“太太去宏遠了,聽說董事們風塵僕僕從溫城趕過來,已經在宏遠等了一個早上了,先生一直沒去公司。有幾個急脾氣的找到家,夫人說先生累了讓他多休息會,她過去穩住他們。”
額谷一冉炯炯有神了,這顧母好像也太可愛了點。
顧景墨弄出的動靜不小,作為過來人,顧母肯定知道樓上在做什麼,她的臉往哪擱。谷一冉捂了下臉默默扒着飯菜,餘光瞥見在王媽要上樓,谷一冉放下碗筷匆匆跑了上去,攔在她的前面。
“房間我自己收拾就好。”
房間她雖然有通風,床上也拾掇了一番,可垃圾桶中的東西,還是會讓人浮想聯翩。把垃圾處理好,谷一冉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用一隻手輕輕的敲着肩膀和腰,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着。
網頁上事件不斷在持續發酵,宏遠門前堵了不少記者,顧母跟顧景墨先後去宏遠的照片被傳到網上。
廣大的網民猜測,因今天開盤宏遠股票一路繼續下跌,董事再也坐不住,急需顧景墨給出一個解決方案。
谷一冉關上手機,手在下巴上摩挲着,他會用怎樣的辦法解決這事呢?她還有些小期待呢。
下午接近小念放學時間,顧景墨給躺在床上處於半夢半醒中的谷一冉打了個電話,告知小念他會接回去,讓她準備下,帶她去個地方。
谷一冉還因他今早的禽獸行為生氣,無視他的交代,翻了個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顧景墨回來時,在客廳沒見到她,聽王媽說谷一冉只下來吃了頓飯,精神好像不怎麼好。顧景墨方覺自己早上折騰的太過厲害,把小念交給顧母,他闊步上樓。
床邊,他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
“身子不舒服?”谷一冉抬抬眼皮掃了他一眼,調轉下身子,顧景墨起身坐在她身邊頭身子微微壓在她的身上,臉靠近她的,“起來走動下比較好。”
“你要帶我去哪?”他眼底又有某樣東西在閃動,谷一冉明白那是什麼裹緊被子向床邊挪了挪,盡量保持安全距離。
“你身體不適,在家吧。”顧景墨捏了下她消瘦的臉,“沒有肉,一點手感都沒有。”
還嫌棄上了,谷一冉有些惱,起身抓住他的胳膊,“說不說。”
“logo找我談合作的事情,對方是個女人,我怕記着會胡亂寫,帶上你去省去很多麻煩。”
“我現在對你而言就是一個大大的麻煩。”
網上現在鋪天蓋地指責她這個做盡齷齪事的初戀介入顧景墨跟郝馨慧的感情中,在郝馨慧失去孩子和子宮的時候趁機上位,顧景墨現在已經儼然成了冷血無情的負心漢代表。
她很想去問郝馨慧肚子裏孩子的事情,又怕問出口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不想打破表面上流露出來的和諧,一切等她名正言順的去溫城再說。
“就算是我也甘之若飴。”
“沒看出來顧先生一大把年齡,說起甜言蜜語一點都不遜色於年輕人。”赤果果的情話好似裹着層蜜,甜到心坎里。突然感覺身子沒有先前疼了,她爬起身,對着顧景墨伸過手,示意他把手中拎着的帶子拿過來。
白色蕾絲提花外加珍珠鑲邊設計的抹胸小禮服陪着前兩天顧母幫她挑選的粉紅色皮草格外合適。
顧景墨站在她的面前仔細打量她一番,漂亮是漂亮只是那脖子上的東西,顧景墨把皮草向前面攏了攏。隨後看着她的手,手光禿禿的,有些空,好像少了點什麼。
“怎麼了?”見他蹙眉,谷一冉低頭打量下身上的衣服,挺保守,沒什麼不妥的地方啊。
“下去吧。”
顧景墨攬住她的腰,在人前谷一冉還不習慣與他這般親近,伸手推了下他。
“你早上不叫,就以為她們不知道我們發生過什麼?”
這男人什麼時候臉皮變得那麼厚,這下流的話說起來臉不紅心不跳的。
顧景墨見她面露不悅,怕在逗弄下去會惹惱她,笑着拿開手,跟在她的身後下樓。
“哇,阿姨好漂亮哦。”
小念正在剝桔子,一抬頭瞥見谷一冉,眼裏滿滿的驚艷,小孩子誠摯的誇讚令谷一冉的虛榮心瞬間膨脹起來,抱過小念。
“我們的小念也很漂亮。”
顧景墨動了動唇,之前對小念想抱就抱,現在知道她是他的女兒倒有點縛手縛腳的,生怕哪裏做的不對惹來小傢伙的嫌棄。顧景墨看着谷一冉兩人互動自然只能跟一根樁子樣杵在那裏不動。
“能帶着小念一起去嗎?”
谷一冉察覺到顧景墨的僵硬抱起小念塞進他的懷中。
顧景墨點點頭,倒是谷一冉猶豫了,抱過小念放在地下。
“算了,學校的保安措施不知道有沒有漏洞,記着混到學校打擾到小念就不好了。”
顧景墨沉默下點了點頭,一直坐在沙發上沒吭聲的顧母望著兒子唯命是從的模樣,妻奴!
顧景墨叮囑顧母照顧好小念帶着谷一冉出門。
客廳,顧母向小念的口中塞了個桔子。
“我說的沒錯吧,她沒幫你準備東西做禮物送給奶奶,所以你要信守承諾陪奶奶去個地方。”
“我們走的時候跟阿姨說聲好不好?”雖然阿姨食言了,可阿姨對她很好,她不想讓阿姨為她擔心。
“說了就走不了了,你放心,叔叔知道我們要去的地方在哪,他會找到我們的。”
顧母循循善誘,小念還是面有難色,顧母忽然沉下臉,“我們都拉過勾了,你這是想賴賬?”
“不是,不是,我只是”
小念委屈的低下頭,顧母輕戳了下她的額頭,“我就知道你這個小丫頭捨不得離開她,奶奶向你保證最多一個星期,他們不來找我們,我們再回來好嗎?”
小念這才點了點頭,跑山樓收拾她想帶的東西。
車上,谷一冉任由獨自下車買了條淺藍色絲巾上來的顧景墨圍在她脖子上。
顧景墨上下打量下,差不多完全遮擋住才算放心,驅車向約定好西餐廳駛去。
“logo不是不同意跟宏遠合作了嗎?怎麼會親自來新城?”比你他怎樣周旋在董事們中間,谷一冉更好奇logo的態度轉變。
“想知道?”
正在開車的顧景墨側臉對着谷一冉溫和的笑笑,谷一冉點了點頭。
“待會應酬完跟我去酒店。”
這貨!谷一冉睨了他一眼,嫌棄掃過他的胯下,把臉轉向車窗外。
“我讓他們看到了跟我合作以後能得到的利潤,他們自然而然不會錯過這次合作的機會。”正好藉著應酬的事帶着谷一冉出來,給在網上興風作浪的人一個結實的打擊,讓他有什麼招儘管使出來,別留着,他才能更好的反擊。
只是委屈了她,明明什麼都沒做錯,經歷了那麼多痛苦之後還要被那麼多人謾罵。為她心疼,顧景墨騰出右手抓住她閃躲的左手,與她只是相扣。相信我,我會很快結束這件事情。
有些事情在掌控之中,有些卻在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