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4章

大風吹亂了木輕語的頭髮，木輕語的發梢隨風飄揚，她看着持刀的老人說道：“您恐怕早就算到了有今天這一日吧？”

這話讓老龍一愕，就連生命垂危的尕爾赤佳都微微一愣。

老人拿着刀拄在地上，鋒利而又沉重的烏金戰刀深深地沉入了地面，老龍嘆息道：“是阿，早就算到了這一劫，可是我早就算到了這一劫又能如何呢？我千算萬算，始終都算不到這一劫以後的事情。木丫頭我是看着你和陸風成長起來的，我不懂，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這仙界之門大開，仙人下凡，對這蒼生是有利還是有弊，我算不明白，你是否能告訴我？”

木輕語的表情變得複雜了起來，原來這個老人自從陸風下山就一直在暗中監視。陸風剛下山之時一直都說在找一個梅花烙印的女人，這個女人無疑自然是她，當初木輕語和陸風都不懂，現在木輕語懂了.....

木輕語言語苦澀地說道：“原來您在我沒有覺悟之前就知道是我....”

這話許多人都聽不明白的，但是老龍卻明白了，窮酸秀才所行的武功是將周易六十四卦融入了刀法當中，天地之間任何的武功都逃不出周易六十四卦的算術。竟然這個秀才能將武功做到這個地步，必然同樣同樣能算到這個地步，所以秀才故意派了自己兒子下凡找木輕語，就是為了今天。

只是這個人老人未免也太大膽了吧？

陸風的爺爺看着木輕語惆悵地說：“實際上我早就可以殺你的。”

一言勝萬語，這個老人原本早就可以結束一切，但是他始終沒有這麼做，這份恩情說大於天，一點都不為過。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仙界降臨凡世到底對天下百姓是興還是亡？”

面對老人的問題，木輕語始終沉默，許久過去之後，木輕語還是很長時間沒有言語，老人沒有得到答案，他知道木輕語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老人又道：“木丫頭，問你最後個問題？你到底是人還是仙呢？”

木輕語再次沉默，她現在實際上自己都不能確定自己是什麼，只是天上明月閉閉合合，木輕語的眼神始終在清明和冷漠之間變化着，那種冷漠和陸風如出一轍。

老人揮出一刀，這一刀如若遮天蔽日，天上閉合的明月忽然暗淡了下去，木輕語眼中變幻的眼神也終於平和了下去，可是這一刀卻讓老龍面上勃然變色，這需要何等武功地步，一刀之效能達到這種境界？

揮出這一刀的老人臉上彷彿更加蒼老了，平和下去的木輕語忍不住哦說道:“我是仙……也是人……”

老人點點頭，他看上去好像已經是強弩之末，身子一彎，差點跪倒在地上，一直在警戒着老龍的唐奕連忙伸手攙扶住老人，在過程中唐奕始終用警惕地眼神注視着老龍。

老龍的心中痒痒了起來，這老東西明顯氣數已盡，此刻不殺更待何時？

手持着刀跪在地上的老人，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那口血吐后好像使得他順暢了不少，老人努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心中蠢蠢欲動的老龍立馬安定了下去。

爬起來之後的老人還是面向木輕語，他眼皮聳拉着，蒼老的臉上的老人斑滿滿都是，木輕語到了現在才真正意義上的發現，與上次見面，這個老人真是老了好多好多，不知道為什麼，木輕語的心中有些發酸。

滿口是鮮血的老人對木輕語問道：“木盟主，陸風他已經對你們沒用了吧？”

這是老人第二次對木輕語稱呼木盟主，先前他叫木輕語是叫做木丫頭的，這個稱呼讓木輕語感覺到了距離。

癟了癟嘴得木輕語欲言又止，然後她才說道：“是的，他沒用了。”

木輕語將陸風稱之為他，或許這個第三人稱的陌生代稱，今後陸風也會這樣去稱呼她。

老人扶着刀，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撐住，他點虛弱地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希望木盟主你能給陸風這小子一條生路，他除了沒心沒肺之外，還真沒什麼大本事。”

木輕語沒有回答表示默認，陸風的意義在於昭示天下武者的身份，他需要挑起公眾對他和武者的仇恨，這就是鑰匙的關鍵。

陸風挑起仇恨在於打開這把鎖，但是打開了鎖之後，這扇門還是需要木輕語和武者親自推開的，木輕語接下來只需要做得，就是讓武者成為華夏真正有話語權的主人。

武林盟的解散就是為了這個目的，為的是讓武林盟的民眾挑起對公眾的仇恨，武者協議種種不平等的條約同樣是為了如此，這是木輕語有意為之，讓武者們積攢怒氣，等待三年為的就是這個時刻的爆發。

然後木輕語就是將所有的武者推到台前，徹底得將這扇門打開。

至於鑰匙，他只需要做到將這扇門弄出現的責任，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陸風的下場就是那條狗那個彈弓。

老人說那麼多，他所為得就是給陸風祈求一條活路，木輕語對老人的請求給予了默認。

得到木輕語的許可之後，老龍面向了龍主，他問道：“龍主大人，您不是一直想要問老奴我為何能活着嗎？”

老龍不平不淡地問道：“為什麼？”

“因為這口氣沒了。”

“氣？”老龍重複了古關鍵字。

老人點點頭，他又對木輕語笑道說：“我算透了，所以你們之前做什麼，我都沒有出來阻止，難怪你們覺得我死了呢。呵呵，實際上我是已經死了，這口氣沒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呢？”

木輕語神情複雜地看着老人，是阿，誰活着不是為了一口氣而活着呢？人的氣沒了？活着又有何意義？木

輕語知道陸風的爺爺短短的時間蒼老成這種程度，恐怕真的是那口藏在他口中的氣已經消耗殆盡了，他真得看透了嗎？

木輕語想到體內另外一個自己？如果老人真得算透的了的話，他真的會明白，在仙界面前，任何的掙扎都毫無意義，所以木輕語並不奇怪老人的釋然。

老龍皮笑肉不破地說道：“那你氣都沒了，可以去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