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痛快

第30章 不痛快

她沒往心裏去,他臨時回來也沒關係,等會兒叫王嫂再加兩個菜就是了。

她蹲下來把掉在地上的肉腸撿起來拿在手裏,輕輕喚那幾隻貓,逗它們靠近一點,再把拿來的肉糕扔給它們。

旁邊的人重新蹲下來:“這些貓好像不太怕人,你常常喂它們?”

“也不是,有個只有一隻眼睛的貓很怕人,喂它東西都不敢吃,我只餵過它一次,不過它今天沒來。”她覺得穆崢並不喜歡小動物,怕說錯話又惹他發脾氣,連累這些無辜的貓咪就不好了。

“只有一隻眼,這麼可憐?”

梁知璇幾乎沒聽過他這樣說話,覺得是不是又在冷嘲熱諷,於是試探道:“要是你不喜歡,那以後我不餵了。”

至少不在他的花園裏喂,走遠一點,反正這一片區域應該都是貓兒們的活動範圍。

他卻像聽到了笑話一樣:“我不喜歡?我為什麼會不喜歡?”

見她滿臉狐疑的模樣,他才清了清嗓子,手搭在她肩上,深沉又認真地說:“其實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不就好了,幹嘛要管我喜不喜歡?我就希望你開心一點,別的都不重要。”

這就太奇怪了,梁知璇像看外星人一樣看他。除非中了邪,否則穆崢不可能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他扣住她的肩膀靠過來,似乎有意想要吻她。她本能地偏過頭,看到他戴在右手手腕上的運動手錶。

穆崢今天戴的表是她親自挑的,玫瑰金鑲鑽的表面,剛好配他的領帶。他沒有這樣的運動手錶,且他戴錶從來都只戴在左手手腕。

這個人不是穆崢。

不是穆崢本人,卻又跟他相像得足以讓人混淆錯認的就只有他的孿生弟弟穆嶸了。

梁知璇陷入一種往事重演的恐懼中,刷的一下變了臉色。

穆嶸在距她的臉只有一巴掌距離的位置停住,眨巴着眼看她:“你怎麼了,臉色突然變那麼難看?”

她緩緩搖頭,不敢相信自己那麼傻,居然在同樣的地方跌倒兩次。

“你是穆嶸?”

“呃……這麼快被你猜出來啦?我哥是不是常常提起我?”被戳穿就不好玩了,穆嶸放開她,有些誇張地捋了捋額前的髮絲,“你是他女朋友吧?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比他帥多了也有愛心多了?”

梁知璇用一種莫測的眼神盯着他看,直看得他渾身發毛:“幹嘛這麼看着我……咱們之前見過嗎?我也覺得你有點眼熟嘿!對了,我剛跟你開玩笑的,你別往心裏去啊!”

她一口氣摒了好久,氣息都急促起來:“你們真不愧是孿生兄弟,一模一樣的混蛋!”

她狠狠推開他,轉身就跑進屋裏去了。

“喂,你怎麼罵人吶!”穆嶸在她身後喊了一嗓子,喊完有點悻悻的,喃喃自語道,“好端端地怎麼發這麼大火,都說了是開玩笑了。”

梁知璇回樓上房間去了,到了晚飯時間都沒下來。

王嫂無奈地問:“祖宗,你又闖什麼禍了?弄得人家梁小姐下不來台。”

穆嶸特無辜:“沒有啊,就下午在院子裏喂貓碰見她,隨便聊了幾句。她好像認錯人把我認成穆崢了,我順勢了開了下玩笑,她就生氣了。她平時氣性兒也這麼大啊,那怎麼跟我哥相處?”

“行了,你少說兩句吧!梁小姐人好着呢,肯定是你沒輕沒重的,戳到人家痛處了。”

穆嶸就不明白了,怎麼想都不覺得是多麼過分的玩笑啊!

不過他沒想太多,注意力就被晚飯的飯菜香給勾走了。王嫂做菜的手藝沒得說,三五個菜擺上桌,個個色香味美。

只是穆崢不回來吃飯,梁知璇也不下來吃,他一個人坐在桌邊怎麼吃都不是滋味兒。

穆崢晚上回來,見穆嶸在客廳里一個人玩xbox玩得正high,一邊脫下外套一邊道:“你怎麼來了?”

穆嶸啊了一聲,頭都沒回:“還說呢,給你通風報信打掩護唄!老爸和馮姨一塊兒到南城來,我怕你應付不來,或者爆脾氣上來了又鬧得大伙兒下不來台,特意從北京飛過來做和事佬。”

穆崢哂笑:“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心理年齡永遠停留在十六歲?”

“得得得,你最成熟,熟到金屋藏嬌了都!什麼時候也給我生個侄兒來玩玩,不過別像大哥家的疙瘩似的……那真是個寶貝疙瘩,招不得碰不得,哭起來能把人耳朵給震聾嘍!”

穆崢正解開襯衫的袖口,聞言眉毛一蹙:“什麼金屋藏嬌,你見到誰了?”

“啊,就你那位架子很大的女朋友啊,叫梁什麼的……氣性兒可真夠大的,我不過是跟她開了個玩笑,她就跑回房間不出來了,晚飯都沒吃。”

咦,梁知璇這個名字也有點耳熟啊,好像在什麼地方聽到過,但他一時也想不起來。

穆崢眉頭蹙得更高了:“你開什麼玩笑了?”

穆嶸剛好打完一局,扔了遙控器拍拍屁股站起來:“沒什麼呀,就她自個兒認錯人,把我當成你了,嬌嬌地問你怎麼回來這麼早吃飯了沒有之類的,我就順水推舟裝作是你,逗她玩一玩嘛!”

穆崢一把揪住他衣領:“你占她便宜了?”

穆嶸沒想到他反應也這麼大,愣了愣:“沒有啊,我就故意湊近了想讓她看清楚點兒,她大概以為我要親她……”

穆崢沒聽完就推開他:“你今後別來了,滾去酒店住。”

穆嶸傻眼:“什……什麼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去住酒店,不許到這兒來。”他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就要上樓,走了幾步又回頭,“還有,咱爸過兩天就走,你要是敢把梁知璇在這兒的事情告訴他和馮亞茹,我就讓你沒舌頭說話吃飯!”

這可太狠了。穆嶸瞠目結舌,這倆人到底怎麼了,不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嗎?他今兒剛落地就跑這兒來是一片好心吶,就被當成驢肝肺了,他招誰惹誰了?

穆崢站在房門外敲門,敲了幾下,裏面傳來梁知璇冷淡的聲音:“我不餓。”

他難得耐着性子說:“開門,是我。”

裏面還是沒有動靜。

他深吸了口氣,下樓取找趙管家拿了鑰匙回來,才發現門已經打開了。

他走進去,看到床上鼓起的一團,被子蓋得嚴嚴實實,像是睡著了,但人明明醒着。

他抖了抖被子:“起來,下去吃飯。”

她還是那句:“我不餓。”

不餓正好做點別的,他把她腦袋扒拉出來,俯身過去吻她,專挑耳朵和頸窩這樣敏感的地方下手。

她隱隱聞到他身上的女士香水味,心裏翻湧起厭惡,加上被他撩得很癢,忍不住推開他,逃避似的又拿被子蒙住頭。

穆崢的耐心實在有限,直接掀了她的被子,提溜着她坐起來:“瞧你這什麼鬼樣子,才來了幾天啊就蹬鼻子上臉的!不管什麼事兒,你犯不着給我甩臉子,要走隨時走,我不攔着你。”

她軟塌塌地斜坐在床上,頭髮散亂,臉大概也是腫的。在他面前打扮得再好看似乎都是徒勞,難怪他總不受誘惑,一方面見的絕色太多了,一方面是她最丑的樣子都被他看去了。

兩人對峙,最終還是她先妥協。她打起精神下床,踱到洗手間去洗了把臉,重新往臉上拍化妝水和乳液,重新梳頭,氣色還是不好,剛摸到粉餅打算化個妝遮蓋一下,就聽穆崢倚在門邊冷笑道:“見到穆嶸了是吧?這麼多年沒見,是不是又感覺悔不當初了?”

梁知璇的手在半空停了一下,還是拿起粉盒往臉上撲粉:“你誤會了,我什麼都沒想,但他不該開那樣的玩笑。”

她其實也沒來得及想什麼,撲在床上的那幾個小時腦海里是空白的,她睡了一覺,做了不太好的夢。

她走下樓梯,穆崢也坐在餐桌前喝湯吃飯,她在他對面坐下,兩個人都不出聲,一頓飯吃得格外壓抑。

穆嶸已經走了,她不知道他跟穆崢是怎麼說的,但他們到底是親兄弟,這筆賬怎麼也輪不到他們倆之間去算,最後還是落在她頭上。

她本來還應該寒暄幾句,問問他為什麼沒在外頭吃,或者乾脆跟他說說今天在商場碰到了馮亞茹,最後想了想,還是什麼都沒提。

他的事她不過問,希望他也不要來問她的事。

飯桌上可以一語不發的兩個人,到了夜裏卻像互生的藤蔓一樣纏繞在一起。他拼了命地折騰她,技巧用到極致,她並不覺得疼,甚至還會很舒服。這方面她從不懷疑穆崢的能力,只要她不要倔強跟他做對,儘可能地順着他一些,就不至於像一隻被釘在地板上撲騰掙扎的蝴蝶。

快/感在累積,她只是感覺不到快樂。

大概男人女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穆崢在這件事情上揮灑自如,似乎是真的享受,偶爾也有新的嘗試讓她配合,或者就像今晚一樣,總是在關鍵當口纏着她問:“我是誰……叫我的名字。”

她猜這是出於雄性的佔有欲,今兒她遇見穆嶸的事,讓他不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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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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