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頭子
“學琴？我彈琴還用你教？找人搭訕用錯話題了吧！”
沈墨強忍着衝天酒氣，然後不屑的扭頭便走。
他對自己的彈琴技術有着足夠的自信，而且這會兒他心如山嶽沉重，根本不想理會這破破爛爛的叫花子。
噗……
老頭兒被沈墨一句話差點兒憋死，找你搭訕？
我還用錯話題了？
老子特么搭訕還分不清性別了找你個大老爺們兒搭訕？
再說你也不看看老子多大歲數了！
“咳咳，小朋友，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琴雖然彈的好，可不代表就沒有人不能比你彈的更好！”老頭兒彷彿找到了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你彈琴比我彈的好了？”
沈墨從頭到尾打量起老頭兒，雖然他娘從小教過他人不可貌相，可這位，也實在太寒磣了點兒。
朝前湊湊除了酒味兒就是一股子惡臭味兒，好像是在糞坑裏泡了三天三夜剛爬起來一樣。
老天爺，一個從糞坑裏爬出來的老叫花子彈琴會比自己彈的好？
“這個……我並沒有這麼說，我只是給你闡述一個人生哲理！”老頭兒尷尬一笑，他的確不會彈琴，找琴道天才也只是受友人囑託而已。
“不會彈琴你在這裏給我羅嗦什麼玩意兒，小爺我忙着呢，沒功夫跟你瞎扯！”
沈墨說完冷冷的看了老頭兒一眼，然後直接扛着他的古琴繞過他走了過去，這會兒他實在沒心情打理任何人。
“你這個小兔崽子……還挺有個性，我喜歡！”
老頭兒氣不打一處來，多少絕代高手見了老子都得景仰膜拜，現在居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傢伙給無視。
可老頭兒彷彿也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
“那個，我說小朋友，我這裏有琴技，你要不要學？”老頭兒又一次鬼魅的出現在了沈墨的跟前。
這一次沈墨很清楚的看到自己並沒有產生幻覺，這老頭兒是瞬間就來到了面前，甚至連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聽到。
心情不好，可他對這老頭兒產生了震驚，這是什麼詭異的速度？
但他不會輕易妥協，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老頭子手段詭異，找自己什麼目的？
“琴技？不就是彈琴的技術嗎？我的技術起碼比你強很多！”沈墨冷冽的神色緩和了幾分，他也的確是這麼認為的。
噗……
差點兒一口老血從老頭兒嘴裏噴出，琴技就是彈琴的技術，我的天，感情他彈琴根本就是一張白紙啊。
“我鄭重的告訴你，雖然我老頭子不會彈琴，可琴技不只是形容會彈琴的技術，就跟武技一樣，學會琴技，可有着不弱於任何武技的威力！”老頭兒鄭重的說道。
“還有這一說？”沈墨眉毛一掀，似乎也發現了新大陸，老頭子的話激起了他的興趣。
“怎麼樣？有興趣了吧，嘿嘿，走走走，去你家聽我老頭子細細給你道來……”
第二天早晨，沈墨眼圈發黑，雙目無神的看着眼前還在唾沫星子飛濺的老頭兒，他是第一次發現，這個世界竟然還有這麼能說的人。
你明明說你不會彈琴，可是這一晚上，說的全部都是琴道方面的內容，雖然我對彈琴興趣很高，可你……也太能說了吧，不是因為我娘那句人不可貌相，我哪還有心情聽你在這裏廢話。
在這個漫長的長夜，沈墨短暫忘卻了昨日發生的事情，似乎這老頭子一舉一動都有着奇異的魔力在無時無刻的吸引他。
“聽明白我說的內容了嗎？”老頭子終於問了一句讓沈墨覺得很動聽的話。
能不同意嗎，我再不同意，估計結束得到天黑了，
“好，聽明白了就好，我這裏一本琴技傳授與你，我那老友生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找到琴道方面的天才將這‘降龍十八曲’傳授出去，為了給他找到衣缽傳人，我這個最討厭聽琴音的傢伙硬生生鑽研了幾年的琴道，可我老頭子沒啥天賦，到現在也彈不出一手像樣的曲子來，三十年了，你是我遇到的最滿意的人！”
聽到這裏，沈墨無神的雙眼卻突然有些敬佩起眼前這個老者來。
為了老友的願望，甘願學習自己不喜歡的東西，為了找到衣缽傳人，浪跡天涯三十年，這份對兄弟的情誼，讓沈墨深感欽佩。
“知道你身上令我最滿意的一點是什麼嗎？並不是你有着讓人驚艷的琴道天賦！”老頭子繼續說道。
“是什麼？”沈墨疑惑道。
“你是第一個聽我將所有話說完的人，以往我找到的那些人，最多聽我羅嗦兩個時辰便再也不願聽我多說半句，直接摔門便走！”
“呃……”有句話沈墨是怎麼也不會說出口的，如果不是意識到你這老頭子的不凡，我也真沒能耐聽你嘮叨一個晚上啊，耳朵都快起繭了！
“好了，我老頭子也不跟你羅嗦了，琴技我已找到傳人，也算了卻我那老友的遺願，不過學習琴技也是需要依靠修為的，你身上的兩大神宮全被鎖住，觀察了一晚上，我老頭子只有解開你地神宮的能力，天神宮需要你自己尋找其他的機緣啊！”
“什麼？您說我身上兩大神宮被鎖住？這是怎麼回事？”沈墨打着哈欠的面容瞬間僵硬住了。
人有兩大神宮，確切的說是三大神宮。
地神宮煉體，天神宮鍊氣，那所謂的仙神宮則煉神。
但是煉體太痛苦，而所謂煉神的仙神宮，根本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傳說，仙神宮是修鍊神力的地方，可惜，從小到大，沈墨根本就沒聽說過有人修鍊神力。
而且他自己都無法感應到天地神宮，還談何那更為神秘的仙神宮呢。
所以現在幾乎所有的修士都以修鍊天神宮為主，主修鍊氣，也就是說，所有的武技都是以鍊氣為基礎！
當然，也有一些受虐狂主修地神宮，只是能夠承受煉體帶來那種痛苦的少之又少。
但沈墨從小根本無法溝通兩大神宮中的任何一個，也因為如此，他修鍊平平！
“具體我老頭子也不清楚，我只能打開鎖住你的地神宮，正好我這裏有一門煉體功法，雖然無法打開天神宮，但至少可以讓你有溝通天地靈氣的機會，這樣你練琴也會事半功倍！”
老頭兒話音落下沒等沈墨反應過來，他猛的一指朝沈墨的眉心點去。
無形的能量自沈墨的眉心朝他的體內擴散開去，片刻之後，那股能量似乎碰到了一道壁障。
老頭子雙目微瞪，然後鬆開手指朝沈墨上半身連點五下，沈墨的臉上傳來了一抹痛苦之色！
片刻之後，老頭兒眉頭一皺，他的臉上閃過了一抹驚容。
“你……你體內怎麼會有……她擅長的……封印……難怪……難怪我解不開你天神宮的封印，好容易找到一個琴道天才，希望你……不要怪我罷！”
老頭兒口中喃喃，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
盞茶的時間過後，沈墨的神色一松，隨即而來的一抹狂喜之色，他能感受到，地神宮被打開了！
“我老頭子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這把琴還有這門琴技是我那老友薛無涯讓我轉送給你的，另外這門煉體功法當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咱們有緣再見吧，我老頭子的任務完成！”
老頭兒似乎不願在此刻多留片刻，起身轉頭便走！
“前輩留步，晚輩還不知道前輩的名諱……”
“我的名字？就是老頭子……”
老頭兒揮了揮袖子，在清晨一縷晨光之下，他一步踏出已消失在沈墨的視線之中。
老頭子？
留下他還在原地發愣，這一切，猶如一場夢一樣的真實，可他確信，這不是夢！
打開絲緞裹着長琴，沈墨愣住了！
這是琴？琴弦呢？
沒錯，他面前確實是一把琴，但這把琴長約一米，上面僅僅只有控音的琴碼，還有搭弦的樑柱，唯獨最主要的部分，琴弦，一根沒見！
難道要我自己找弦搭上？不應該啊！
想了半天，也沒弄清楚，乾脆放了下來，沈墨開始專註研究那本煉體功法和琴技！
直到中午，沈墨的臉上驚喜連連，煉體功法他已經翻看完畢，此刻正抱着那本降龍十八曲不放手！
“果然，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連琴技都沒聽說過，琴技練好，根本不弱於武技，甚至在某些程度上要強於武技！”
驚喜的沈墨連忙拿來自己的長琴，降龍十八曲，第一曲，破曉！
叮叮……
兩個音符鏗鏘落下，四周驟然有了一種破冬臨春的感覺襲來，一股清涼透心的思緒朝四周擴散開去。
僅僅兩個音符，四周無數鳥蟲走獸彷彿是聽到了這世界上最美妙動聽的聲音，紛紛來到了沈墨跟前不遠處的地面上。
沈墨的臉上閃過一絲駭然，兩枚音符竟有如此威能，這和他平時彈奏的曲子根本就是天壤地別，但震驚還不止如此。
兩個音符落下之後，他的臉上突然蒼白起來，身體在原地癱軟失去了所有力氣。
兩個音符抽空了他所有的體力，根本無力去彈奏第三個音符！
“難怪……難怪老前輩說，琴技也要以武技為基礎，普通人連三個音符彈完都不可能！”
雖然震驚，但更多的卻是狂喜，沈墨知道，這是一次讓自己脫胎換骨的機緣。
“少爺，剛剛那琴音……”
門外，丁叔闖了進來滿含震驚，什麼曲音只剛剛響起便已勾起了他要繼續聽下去的**！
“沒事，我只是研究出了一種新的琴譜，丁叔，這裏有一個藥方，你幫我去藥材鋪將裏面的所有藥材購置齊全了！”
沈墨說著，手抄了一份藥材，然後遞給了丁叔，後者接過沈墨的藥方有些疑惑的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沈墨沉吟下來，拿起了那本煉體武技，魔典！
剛才那個給丁叔的藥方就是煉就這門武技必備的東西，從小到大，今天是沈墨最興奮的一天。
“娘，我終於看到為你報仇的希望了，還有陸雨萱，你看不起我彈琴是吧，我會用琴技讓你明白，你爹說的都是狗屁，什麼端木鴻，我會將他踩扁的，總之，我要讓你後悔！”
沈墨如是想着，不管他懂得多少學到多少，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十幾歲正值血氣方剛的少年，這就是他現在最真實的想法。
一夜未眠，他雙目依然炯炯有神，再度拿起那本煉體武技魔典研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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